酉時,夕陽西落。
難得的,呂後傳喚張嫣入未央宮,侍女帶領著張嫣進了未央宮的內殿,張嫣抓著手里的粉色手帕,有些心驚,手心里有細薄的汗珠,心想該不是外祖母曉得自己的殿里有其他人?
領了張嫣進來,侍女輕聲喚著呂後,“太後,奴婢把皇後帶來了,奴婢在殿外候著。”說著行了禮就退下,轉身時瞧了瞧張嫣捏著手帕的左手,有股嘲笑意味掛在唇邊,只是沒有人發現罷了。
張嫣扭回頭瞟了侍女的背影一眼,察覺不出侍女有何變化,無奈的轉回頭面對彎身在澆盆栽的外祖母,她知道她的外祖母喜歡養這些花花草草,而且還只能是放在這兒,不似別人會放在有陽光的地方,所以這就是外祖母跟別人間的不同點。
留著她們三人在寢殿里,不知會發生些什麼,心頭直跳個不停,似乎會有不好的事兒發生呢!
善良的張嫣自然不知呂後喚她來的目的,在午時起,呂後就派人跟蹤在小林和小香的身後,緊盯著她們。
由於早上張嫣讓御膳房做了很多早點,有人故意向別人提起此事,就這樣把話傳入昨夜巡邏兵的耳里,這才稟報呂後,呂後二話不說的同意讓他跟蹤,這也知曉了張嫣窩藏罪犯,也可以說是刺客吧?!
“嫣兒,坐。”
呂後放下灑水壺,拿著放在椅子邊上的干淨擦手布擦干雙手,把布平整的放回原處,還不見張嫣過來坐,再次說:“怎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是近日沒休息好?”
“啊?不,並不是,只是看著外祖母澆花時的樣子入了迷,外祖母為何不把這些花放在窗戶邊上呢?這樣它們有陽光照射不是能更好的成長嗎?”就像是,讓我離開,讓陽光從此照射在身上,自由自在的暖陽,會有屬於我的暖陽嗎?
她不禁這樣想著。
跟著呂後坐下,手上的手帕依然拿在手上,害怕被呂後發現異樣,“今日怎的不見劉恭呢?”
即使知道劉恭被囚禁,可也耐不住想詢問。
“嗯?劉恭?你還想裝模作樣嗎?你不是已經知道了?現在是想跟我對證還是怎樣呢?”一連串的反問,使得張嫣不知該怎樣回復她,她的臉上表情依舊是不冷不熱的,亦是不知她在打什麼算盤。
張嫣首先是一愣,原來外祖母她,什麼都知道。果然是,什麼都無法隱瞞。
回了神,思索著該怎樣回答她的外祖母,可還不曾開口她的外祖母就再次開了口,說道:“你的三個‘朋友’,此時或許是在牢房里呆著了,是什麼讓你如此大膽的收留刺客,你也想違背我的意?”語氣之中不帶有任何的寵溺感,有的只是冷得窒息的冰涼感。
她的後背被驚得冒細汗,都知道,什麼都知道,為什麼現在才拆穿?而且,為什麼要把符藝姐姐她們給抓了?
到底是何時抓了她們的?
難道……出門時,天啊!!!
眼眶很不爭氣的,淚水在打轉,呂後凝視著她,問:“符藝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概先前的語氣,讓張嫣噙著眼淚回復,“我不知。”
不知,豈能不知呢?
呂後拍了拍袖子,起身繞到張嫣的背後,撩起她的一頭秀發,“你不知,那她怎會出現在皇宮里?且,她的身邊帶著另外兩個女子。聽說,其中還有一個是紅色頭發的,是與不是?”
被撩起頭發時,張嫣的身體顫了顫,顫著嘴說:“是……,既然外祖母你什麼都知,又豈會再問我一遍?”
扭頭與呂後對視,“外祖母不是萬能的嗎?”
“萬能?”呂後蹙眉,而後把張嫣的秀發歸於脊背。
“是!”
“你認為,我會放著你離開?”
“不,並不會;但是,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兒,不會再呆這座墳墓里,不會在這孤獨的墳墓里過完下半輩子,一定!”
說完,便起身離開。
呂後平靜地看著張嫣離開,長大了,翅膀硬了,想飛了!
門合上,心封起。
此後,各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