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廣場前。
鄒月娥和日本女人涼子展開了一陣激烈的唇槍舌劍。鄒姨比較文明,只是冷言諷刺,而涼子卻非常潑辣,髒話連連。
“你真傻的可以!”鄒月娥冷冷一笑:“自己男人什麼品性都不清楚!還口口聲聲說我騷擾他?你自己問問你男人!這些天!到底是誰纏著誰?”
涼子往旁邊一看。
韋斌立刻臉帶怒色:“明明是你三番五次給我打電話!還說讓我拿錢包養你!好啊!見我沒同意!你就開始血口噴人了?什麼玩意兒!”
鄒月娥臉都氣白了:“你!你!”
涼子冷哼一聲,鄙夷地瞅瞅她:“爛貨!下午視頻里你跟狗一樣舔男人的樣子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還想勾引我男人?做夢吧!”
“你不會看聊天記錄嗎?”
“你上來就給韋斌開的視頻!哪里有聊天?”不用問,一定是給刪除了。
韋斌拉了日本女人一把,“別理這賤貨了,白費口舌,鄒月娥,以後請你不要再來煩我了,你男人不是比我有錢嗎?那你就舔他腳丫子去吧,賣點力氣,別哪天人家看出你的本性,一腳給你踹了。”
鄒月娥渾身都在抖,咬著嘴唇指指他:“姓韋的!你混蛋!”
涼子夸張地嘻嘻一笑,親昵地靠在韋斌身上:“就她那模樣,哪個有錢人會看上她?你也不想想,姓鄒的要是真傍了個大款,又怎麼還會去勾搭你?喂,你男人剛剛不是還在茶葉城嗎?是哪家公司的老板?讓我們長長見識啊,我倒想看看他多有錢呢。”
鄒月娥咬著後槽牙冷笑兩聲:“他回去忙公司的事兒了,你以為他那種人物會有時間見你們這種小蝦米麼?想見他?先跟他秘書預約吧!”
“喲,說得真的似的。”涼子怪聲怪氣道:“吹了半天,別是個撿破爛的吧?怎麼樣?他腳趾頭香不香?什麼味道的?”
“你!”
望著鄒姨孤零零的背影,我怒極反笑,踱步走上前去,“……月娥。”
鄒月娥一愣,臉色微變地瞪我一眼,低聲道:“不是讓你回去了麼!走!沒你的事兒!”
我不聽,親密地捏住了鄒姨的右手。她掙了掙,幽幽一嘆。
看到我們手拉手,韋斌和涼子齊齊一呆,幾秒鍾後,就聽涼子捂著肚子放聲大笑:“哈哈哈哈,鄒月娥,你不會告訴我,他就是你男人吧?那個有錢的大老板?比韋斌還有錢很多?”
鄒月娥勉強笑笑,干脆也反握住我的手,往我臂膀上靠過來一些,嘴硬道:“是啊,我男人平時不喜歡打扮,不像某些人,非得穿上一身世界名牌,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似的,呵呵,這是暴發戶的心態,真正有錢人,都低調著呢,懂不?”
停車場前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但茶葉城還沒到下班時間,因此,倒沒有我和鄒姨的熟人。
韋斌很不友善地看我一眼:“就他?”
涼子還在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
鄒月娥秀眉微蹙:“你笑什麼?”
笑抽筋的涼子指了我下:“鄒月娥,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和你男人見過好幾面了,第一次是他在車站等公交車,第二次是他交不起拍賣會押金,托人進去的拍賣現場,第三次也是剛剛,他身上只剩了三塊錢,還為了區區五毛跟小賣部老板砍價,哈哈,我就奇怪啊,這麼一個有錢的大老板,怎麼會去擠公交車?會交不起十幾二十萬的押金?會連五毛錢都拿不出來?”
韋斌諷刺道:“這就是你所說的有錢大老板?呵,可真讓我長了見識!”
被當眾拆穿的鄒月娥臉都白了,哆嗦著嘴唇瞅瞅我:“……知道他們認識你你還過來干什麼!成心讓我出丑嗎!?”一甩手,鄒姨將手掌從我手里扯了回來。
“內訌啦?”涼子幸災樂禍道:“剛剛是誰吹得天花亂墜的呢?呵,鄒月娥,誰比誰有資本,可不是靠吹牛來的,得拿實力說話。”她再次揚了揚手上的鑽戒:“韋斌隨隨便便就能送我一枚這樣的戒指,你呢?你男人行嗎?”
鄒月娥臉蛋陰晴不定,急促著呼了兩口氣,灰溜溜地一轉身:“……走!”
我拉住她,又將鄒姨拽了回來。她咬牙切齒地盯著我,失聲喊道:“不走等著干什麼?讓人看笑話嗎?”
我摸摸鼻子,“呃,其實,我還真有件東西要送你,怕你嫌棄,一直猶豫著沒拿出手。”
鄒月娥第二次甩開我的手,“……你不走我走!”
涼子煽風點火道:“別走啊,定情信物?拿出來讓大家見識見識啊!”
韋斌看笑話般道:“是啊,人家滿懷心意地想送你定情物,你走什麼?”
在場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沒言聲,拳頭將早已從脖子上摘下的項鏈舉到鄒姨面前,慢慢攤開手掌,驕陽之下,掛件泛著絲沁人心脾的綠意,仿佛四周空氣驟然涼爽了不少。
不懂行的鄒月娥臉色難看地掃了眼我手心,伸手把項鏈推回給了我,“……她那可是鑽石!顧靖!算我求求你了!趕緊走吧!你還嫌我今天不夠丟人嗎!?”
韋斌面色一愣,轉而笑了:“哦哦!我知道了!是包膜的!”
涼子一聽,也嘲笑地撇撇嘴:“猛地一看還以為是玻璃種呢,我說也是嘛,哈哈,行,掛件挺不錯,能值幾個錢,不過鄒月娥啊,你帶的時候要小心一些,時間長了的話,包膜翡翠可是會掉……”此時,我早從鄒姨包里取出了她化妝用的鏡子,也不說話,就拿著掛件在上面吱啦吱啦來回劃了好幾下,然後撐開紅繩,將完好無損的水珠兒給鄒月娥戴在了脖子上。
那一刻,涼子口中的“掉色”倆字戛然而止,咕嚕,到嘴邊的話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韋斌、包括在場幾個懂行的人全都傻眼了!
“居然沒掉漆!”
涼子倒吸一口冷氣:“帝王綠玻璃種!”
韋斌從牙縫里擠出幾字:“還是滿色?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