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148章 師父日安(11)
打上門來的是安潯。
瑤姬和洛清河還坐在石凳上沒起身,只見玄袍玉冠的少年大步走過來,面上神色淡淡的,抓著瑤姬的手就往外拉:“師父,跟我回去。”
“等等,”瑤姬被他這一出鬧得莫名其妙,先甩開他的手,又理一理衣擺,才說,“你這孩子怎麼突然不懂事了,見到你洛師伯,還不行禮。”
安潯像是在忍氣,眼底的冷光閃了閃,還是垂手揖禮道:“洛師伯安好。”
洛清河唇角含笑,不以為忤:“我聽你師父提過你許多次了,今日方得一見,確實少年英才。”當下又說些不咸不淡的話,安潯耐著性子和他寒暄,垂眸斂目,眼里越來越冷。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失態了,纏了師父大半個月,卻始終無法從師父口中聽到一句“喜歡”,縱使安潯早已做好了准備,也不由地氣沮心傷。
他知道自己想要達成的願望是很難的,休說外間的是是非非,師父一直拿他當做孩子,有沒有那種心思還兩說,點破之後,願不願意接受更是難題。
可他從來沒打算放棄,他喜歡的是師父,不是孩子話,也不是賭氣,他就是喜歡師父,除了師父,誰他都不願多看一眼。
可師父呢,他不知道師父是不懂,還是明白了不想讓他傷心,所以才逃避。他執著地追問著那個女子,又恐懼地不敢聽到答案。
原來我也是這樣膽小啊,機關算盡、步步為營,卻還是如此膽怯卑微。
但他不能後退,他不容許自己後退。師父走了,他便追到樂浪山。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他怕自己再等,總有一天會瘋掉。
“師父,我們回去吧。”眼看洛清河那個礙眼的老男人還在廢話,安潯破天荒在瑤姬面前對人失禮,打斷他的話道。
瑤姬一愣,想到方才洛清河的話,便說:“我與你洛師伯還有事,需在樂浪山盤亘一段時間,你自回山便是。”
安潯本就心浮氣躁,聽到她說“我與你洛師伯”,感覺憋在胸口的氣嗤一下被刺爆了,抬起頭冷冷說道:“師父嫌我煩了?還是有了別人就覺得我多余。”
他這話隱隱指摘的意思瑤姬聽得分明,頓時大怒:“你說什麼?!言語侮辱師長,我是怎麼教你的!”
安潯冷笑一聲:“怎麼教我的,師父自己知道,你既不要我了,我也犯不著纏著你!”說罷轉身就走。
瑤姬氣得滿面通紅,指著少年走遠的背影說不出話來。
她並不是氣安潯揣度她和洛清河的關系,而是生氣這孩子怎麼就說出這種話了,一時又是傷心又是失望。
洛清河也有些後悔,早知道這小子這麼不經戳,自己就不說那話了。
自此瑤姬就和安潯冷戰了起來,待在樂浪山不回山,洛清河勸了幾次也不頂用。忽忽又過了一月,安潯的十八歲生辰到了。
在瑤姬眼中,過了十八歲就算徹底成人,她原想為安潯好好慶祝一番的,可師徒倆吵了架,她如今已不生氣了,卻賭氣不想主動低頭。
洛清河只好勸她:“你難不成一輩子不回山?”又覺得這兩人真是有趣,安潯不知什麼時候有了那般心思,瑤姬這里怕也不是全無所感的,想自己索性做個月老,又說,“他觸怒師長,你竟不罰他?該回去教他吃點教訓。”
這話說的瑤姬心里舒坦,遂點頭道:“有道理。”當下啟程回北辰派,半道上想起自己忙著冷戰還沒給安潯准備生辰禮物,又不由心虛起來。
因她不在望星峰,也沒人通知知非和知雲回來,此時已是黃昏了,洞府里冷冷清清的,既無筵席,更無燈火。
瑤姬抓了個童子:“你安師兄呢?”
童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瑤姬一眼:“回真人,安師兄……在房里喝酒。”
他不僅喝酒,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
瑤姬在走廊里就聞到了酒味,原本心里還別扭著,此時一想徒兒生辰這晚卻孤單單一個人,他本是極自律的,關起門來喝酒,想是傷心了罷。
當下推門而入,走過去奪下安潯手中的杯子:“別喝了。”
“不,要喝。”安潯卻抓著杯子不放,帶著酒意的眼睛不知為什麼有點紅,難得像個不講理的小孩子一樣,“師父都不要我了,干嘛還管我。”
瑤姬最聽不得的就是他說“不要我了”,那時候安潯還小,剛到望星峰,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每天小心翼翼地討好瑤姬,生怕再被人拋棄。
所以瑤姬盡心盡力地關心他,竭盡全力想讓他放下防備,不再覺得自己是無根浮萍。
聽到他說師父不要我了,她心里一酸,將少年的手握進掌心——一如過去那般:“胡說,師父怎麼會不要你。”
“那師父是討厭我嗎?”少年直愣愣地看著她,仿佛無辜的小獸,“師父不喜歡我,想必是討厭我。”
瑤姬哭笑不得:“孩子話,誰說師父討厭你,況且,”她頓了頓,最終還是輕聲說,“師父也沒說不喜歡你。”
話音方落,安潯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他像是高興得忘了形,展臂緊緊地抱住了瑤姬,“師父,”少年人的聲音已經有些成年男子的低沉了,腦袋在瑤姬頸側蹭了蹭,拂出的氣息又暖又濕,“我喜歡你,真的。”
瑤姬想教他放開,不知怎的又不想開口,她發現自己竟眷戀著這個擁抱,哪怕抱著她的這個孩子——不,如今已能被稱做男人了——並不該和她如此親密。
“好,我知道了。”她柔聲說,帶著點誘哄,和自己都沒察覺的欣悅。
“你不知道。”安潯不滿地哼哼,擁著瑤姬的雙臂愈發收緊,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雖然隔著衣衫,他依舊能感覺到那溫香軟玉。
不知不覺的,那里熱了起來。
越來越燙,也越來越硬。
可觀的大小讓褲子很快被頂起了高高的“帳篷”,瑤姬一開始還沒察覺到,意識到小腹被什麼粗硬的東西頂到時,她的身體立刻僵住了。
等等,這是什麼情況?有前幾世的經歷,瑤姬當然不是懵懂無知的,所以她才更加混亂——小徒弟抱著她,然後,那里……硬了?
沒等她想好是該推開還是該裝作不知道,少年把埋在她肩窩的頭抬起來,臉上滿是羞窘無措:“師父,我……”
瑤姬見他也發現了,趕緊在腦袋里想應對方法,是該說“沒關系,師父不在意”,還是該義正辭嚴教導他師徒有別?
安潯的聲音越發沮喪驚惶:“師父,我那里好難受,”抓著瑤姬的手按在胯間,“你摸摸,都腫了,我是不是……生病了?”
瑤姬:“誒?……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