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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一卷 第275章 烽火煙雲(23)

  這一年金陵城的春節過得分外熱鬧,元旦過後沒多久就進了臘月,大街小巷的鞭炮一直從臘月二十放到了正月十五。

  因新總統新年過後開印,內閣和總統府的官署陸陸續續從京師搬至金陵,城內城外頓時又是一片喧嚷。

  孔家也隨之忙碌了起來,孔老爺子在前朝為官多年,告老回鄉後,還有不少同年好友在京師,此次家中有人在內閣做官的來金陵赴任,自然要上門拜訪。

  老爺子許久不曾與人來往,這番舊友重逢,他連日來愁眉不展的臉上倒添了幾分喜意。

  瑤姬在一旁看著,心中不由松了口氣,若說她和黎錚的事她最怕惹誰傷心,就是孔老爺子。

  老爺子為人最重規矩,當初因為孔瑜堅持要出國留學,就發狠不認這個長孫女了,瑤姬被他寄予厚望,如今卻和名義上的姐夫有了感情,雖說她知道這事是不能瞞,也瞞不住的,卻還是心里愧疚難安。

  出乎她的意料,老爺子並沒有把她叫過去大罵一頓,新年黎錚上門來拜年的時候,他甚至還和和氣氣地接待了,只是黎錚走後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一下午都沒出來。

  那天之後,他就像是放下了這件事,隨後家里接到孔瑜的電報,孔瑜說自己原本想趕回來過年,但學校里臨時有事便耽擱了,又在電報里介紹了自己的洋人男朋友保羅,還說中秋節的時候會帶保羅回來。

  老爺子竟沒有發火,拿著那封電報神色復雜地看了半晌,忽然叫了瑤姬一聲:“二姐兒。”——瑤姬不由一怔,自從黎錚退婚後,他便再沒有和小孫女說過一句話。

  瑤姬忙站起來垂首聽訓,他擺擺手示意瑤姬坐下,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些平常的詢問,課業如何,在學校里和同學相處的怎麼樣。

  瑤姬恭恭敬敬地答了,他站起來便回了書房。

  孔老爺原本站在廊柱後頭,此時方才走出來:“老爺子這是不生你的氣了,這件事錯不在你,要怪也是怪我們,老爺子想必心里也明白的。”他難得有這樣神色慈藹的時候,瑤姬不由鼻頭一酸,忙低下頭“嗯”了一聲,又聽孔老爺說,“時代果真是變嘍,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這樣的大事,能做決定的,也不該是父母了。”

  只是在這樣新舊交替的時代,新的浪濤洶洶而來,舊的潮汐卻又未曾退去。

  黎家還是按舊規矩請了媒人上門,定下的日子是舊歷三月初三提親。

  因為孔家要求低調,所以知道此事的人並不多,瑤姬也只告訴了宜秋。

  宜秋又驚又喜:“你才十七呢,這就要嫁人了?”又拽著她的袖子,“黎少帥夫人,好威風的名頭,以後可要請我去楓山別院玩啊。”

  瑤姬含笑點頭,又說她:“你別光顧著說我,我知道你家里管你管得不嚴,可你心里還是要有個成算才好。”

  說到這里,宜秋便不由有些喪氣,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說:“我,我心里其實有人的……”

  瑤姬忙問她是誰,見她猶猶豫豫的,顯得極為為難,不由靈光乍現:“莫非……是學長?”

  見宜秋點頭,她便明白了宜秋為何這般沮喪。

  宜秋是富家大小姐,家里又只她這一個掌珠,沈先生沈太太和沈公子疼她疼得不得了,而莫家平出身貧寒,早年喪父,身邊只有一個寡母,這樣懸殊的家境,縱使沈家夫婦再開明,也不會樂意女兒去吃苦。

  她只好安慰宜秋:“你不要著急,你家里想必是不會讓你去聯姻的,這事還有轉圜的余地。”

  宜秋本也是個極樂觀的女孩子,振奮起精神來:“你說的對,我和他都商量好了,他今年就要畢業,已經定好了去報社工作,好好努力幾年,我想我爸爸不會看不到的。”

  晚間瑤姬去帥府吃飯,順口把這事告訴了黎錚,黎家本也有食不言的規矩,只是黎錚太忙,婚前他們能相處的時間極少,黎錚便自己破了這規矩,只想著多和瑤姬說幾句話。

  他放下筷子,想了想:“莫家平,是南園社的社長吧。”

  瑤姬不妨他竟然也知道莫家平:“原來學長的名頭竟這般大了?”

  “南園社上次去領事館區游行,鬧得還挺大,”黎錚淡淡說,“聽說那莫家平實在是有膽色的很,他們恰巧遇著英吉利大使的車駕,他直接就把傳單扔到人臉上去了。”他沒有說的是,英吉利大使因為這事非常惱火,還給黎錚拍了電報,要求一定要懲罰那些進步學生。

  瑤姬聽了,不由咋舌,黎錚想了想還是說:“我說這話並沒有別的意思,你們搞進步活動,原也是好事,只是分寸也很要緊。”

  可黎錚說的分寸,真要實施起來,又何其難也。

  南園社里很有幾個左派的激進學生,莫家平雖然是社長,可也管束不住他們的,況且青年學生,原本就容易熱血上頭,莫家平聽了瑤姬轉述的話,嘆道:“替我多謝黎少帥好意,我也知道做這種事原本就是在走鋼絲,遠的不說,當年馮昌元做大總統的時候,京師槍斃了多少進步學生,可溫和的發聲,原本就是個偽命題,若不聲嘶力竭,那些人哪肯聽我們的聲音。”

  這般到了二月下旬,到底還是出事了。

  那天瑤姬因為學校沒課,在家里做繡活。

  因為黎家走的是舊禮,孔家這邊也是要按規矩來的,下定需要的荷包,黎錚的貼身衣物,都需要瑤姬一針一线親手縫制。

  她正把那絲线劈成極細的三股來,忽聽外頭一陣擾攘,宜秋匆匆闖進來,滿面驚惶:“小瑤,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了?!”瑤姬忙站起來扶住她。

  “學長他,”她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被偵緝隊抓走了!”

  ——————

  夜已經深了,屋子里開著數盞電燈,只是因那書房極大,青青的一點光照在地毯上,依舊顯得晦暗。

  黎錚坐在桌後批閱公文,聽到門外響起三下篤篤的敲門聲,這樣有規律,想必是晉顯。

  “進來。”話音方落,門便開了,晉顯拿著一封軍報,二月的寒冬天氣里,他額上竟出著明晃晃的汗,黎錚蹙了蹙眉,問他,“什麼事?”

  “三公子……”

  只是他話沒有說完,桌上的電話便響了,黎錚示意他稍候,拎起那聽筒來。

  這部內线電話只有與黎錚極親近的幾個人才能打進來,又是深更半夜的時候,晉顯原本著急上火,此時心里不由越發不安起來。

  黎錚的聲音一如往常,只聽他說:“你先不要著急,”又說,“此事我也不清楚,我會盡快叫人去問的,你放心”,停了半刻,最後柔聲道,“這樣晚了,你早些休息,不要熬夜。”——方才掛了電話。

  晉顯便知是孔小姐打來的,黎錚問他:“偵緝隊抓了幾個進步學生的事,你知不知道。”

  晉顯不由一愣,他是黎錚的私人秘書,如今雖說是黎佐做著大總統,可明眼人都知道,實際掌權的是黎錚,因而他除了參理淮軍軍務以外,又還插手了總統府的事務,只是偵緝隊卻非淮軍一系所控制。

  內閣中派系林立,並非人人都與淮軍一系相交,其中最不樂意買黎錚賬的,恰巧是內務總長陳立海——內務部底下轄著警察廳。

  黎錚見他搖頭,遂道:“罷了,你叫人去,讓偵緝隊放了那幾個學生,這點小事,我想陳立海不會不給面子。”處理完此事,他方問晉顯,“你之前要說什麼?”

  晉顯把軍報放在桌上,目光沉凝:“吳永平撕毀議和合約,半個小時之前,夜襲了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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