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剛一臉無語的搖了搖頭,轉身回去跟蔣勁楓報道。
不過他只說了霍瑾廷確實在湖邊,然後接了葉桑就離開了,那些狗糧就沒說了,畢竟那說了簡直就是自找沒趣。
意料之中,蔣勁楓沒說什麼,點了支煙發起車踩下油門。
沒想到霍瑾廷守得那麼嚴實,這種天氣都來等著。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既然都決定了要搶,他在不在都一樣。
而且他在更好,可以讓他意識到他和他的差距,摩托車和大奔的差距。
這晚,霍瑾廷送完葉桑回去就不對勁了,渾身發冷不說,連打了十幾個噴嚏,鼻子發堵。
他趕緊去衝了個熱水澡,但沒用,回到臥室打開電視沒多會頭暈腦脹惡心反胃的感覺就上來了,而且越來越感冷。
心知不妙,他趕緊起來找藥吃,但家里翻了一圈,也沒找到感冒發燒的藥。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去買藥的時候,憋了一天沒下下來的雨,終於下了,瓢潑一樣,根本沒辦法出門。
這下好了,完全不用猶豫了。
霍瑾廷縮回沙發,盯著電視沒多會就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是他睡得並不安穩,身體一會熱一會冷,還做了夢。
夢里的場景和畫面是零碎的,一會是他端著凳子進廚房,他父親站在水池邊,一邊洗碗一邊問他,早上教他的詩會背了嗎?
他還在疑惑的想,是哪首詩,畫面一轉,就到了醫院。
爺爺穿著那件衣角洗得都破了個小洞的湛藍色背心,外面套了件短袖襯衫,坐在病床邊的木椅上,弓著腰背,一手搭在膝蓋,一手扶著額頭,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心髒驟然變得難受,周圍也嘈雜了起來,忽然走進很多人,大家圍著病床和爺爺在說話,聲音很大,很吵,但說的什麼他卻聽不清楚。
他想呐喊,想讓他們別吵了,但是他發不出聲音,不管怎麼用力都發不出,力氣好似都被棉花吸走了一樣。
他急得渾身發熱,猛的驚醒,是鬧鈴響。
窗外的天色不算很亮,但霍瑾廷知道,現在已經十點了,他調的鬧鈴是十點,因為他要去接葉桑。
腦袋還是很暈,喉嚨也痛起來了,渾身乏力的感覺明顯。
他緩了會,杵著沙發坐了起來,從茶幾拿起煙盒抽出支煙點燃吸了口,本就痛的喉嚨瞬間火辣辣的,但這樣的痛讓他更清醒了些。
他又抽了口,緩緩吐出煙霧,擰眉看向窗外。
雨還在下著,而且依舊很大,完全沒停的跡象,難怪天色那麼暗……
一想到下那麼大的雨,是不可能騎車去接葉桑,霍瑾廷立馬又想到了,葉桑凍得紅彤彤的小手和被風吹得紅彤彤的鼻尖,擰著的眉疊成了小山。
這摩托車真的不方便啊……
他低下頭,看著手機發呆了好會,然後抬起手上的煙狠狠抽了口,拿起手機,翻出季月霞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緊接著季月霞帶笑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瑾廷?是你嗎?”
“嗯,是我。”霍瑾廷低低的應了聲。
“怎麼想得起來給媽媽打電話啊?”季月霞聲音里是難掩的開心,即便知道他這通電話過來,應該只是要錢。
而事實確實如此,霍瑾廷是打算要錢,他想買車。
“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
“什麼事你說……對了,你聲音怎麼了?”
“沒什麼,感冒了。”
“感冒?嚴不嚴重?去醫院看了嗎?”
雖然是關心的話,但霍瑾廷卻覺無語,他這好不容易厚著臉皮要開口了,結果話題就那麼被打斷轉移……
“昨晚才不舒服的,還沒去看,等會中午去。”
“那你記得要去,別想著年輕身體好,撐一下就過了,該打針打針,該吃藥吃藥知道嗎。”
“我知道。”霍瑾廷聲音里又帶了一抹不耐煩。
季月霞是聽出來了,立馬把話題又繞回去,“噢,對了,你剛才和我說,有事想跟我商量?”
“嗯。”
“什麼事啊?”
霍瑾廷輕舔了下開裂唇,“我想……我想買輛車。”
“買車?”季月霞聲音帶起了一抹淡淡的驚愕和疑惑。
本就跟人開口艱難的霍瑾廷不適的擰起眉,低低的回了兩個字,“是啊。”
“為什麼忽然想買車啊?”
“也不是忽然想。”霍瑾廷在打電話之前就預料到季月霞會問這個問題,發呆的時候就想好說辭了,“之前就覺得摩托車不方便,這不冬天了嘛,天氣又冷,還老下雨,昨天就被雨淋了才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