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亂倫 爸爸的錯之女兒十七

第2章 袁鍾為:我想見見她。

  今天是我哥哥的追悼會。

  袁望羽還不到五十歲,事業和人生都在頂峰。

  然而世事無常,喉嚨里的一個小瘤子就要了他的命。

  從診斷、治療到無力回天,前後不過一年時間。

  告別儀式的來賓非常多,遺孀周茜招呼著來來往往的訪客。

  她的穿著優雅時髦,容貌和發飾經過精心打理,里里外外看上去都是一個成熟美麗的職業女性。

  可我熟悉周茜年輕時的樣子,相比十八年前,她臉上的表情僵硬冰冷,再加上凹陷的面頰,無神的眼光,周茜身上原有的活力和拼勁兒已經消失殆盡。

  當然,她這副模樣也有可能只是對丈夫的離世悲痛不已,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當殯儀館的業務人員給我打電話時,我吃驚極了,沒想到周茜指定我安排袁望羽的葬禮細節。

  他們夫妻工作多年,而且職位不低、收入不菲,袁望羽也不是缺錢的人。

  更何況,他還是正兒八經有警銜的警察,喪葬撫恤費都不會少。

  即使如此,當我聽說周茜的財政狀態時,仍然難以理解她的情況會如此糟糕。

  不過,上次見到他們已經是十八年前,誰知道這對夫妻經歷了什麼。

  坦率講,袁望羽和我並不親密,兩人之間的競爭、打架、爭吵遠遠多於兄弟情深。

  袁望羽比我大兩歲,對他最早的記憶就是挨打。

  直到兩人的身高力氣旗鼓相當,有時候我還能反敗為勝,這才免於他的拳打腳踢。

  上學後我的成績比他好,年年得獎,上重點學校重點班。

  兩人之間就更沒親密可言。

  因為性格脾氣愛好南轅北轍,平時各有各的朋友圈,從不互相參合。

  唯一共同點就是都立志當警察,記憶里,我們很少能夠心平氣和、愉快高興地做任何事。

  他和周茜結婚之後,我們兄弟關系更是和決裂沒兩樣。

  今天參加袁望羽的追悼會是一種義務,而非感情。

  我對他們並不關心,吸引我注意的也不是周茜,而是陪伴她的年輕女孩兒。

  女孩兒不會超過十八歲,整個追悼會一直跟在周茜身邊,緊緊支撐著她的手臂。

  女孩兒沒有轉身,從我的角度也看不著她的樣貌。

  我的目光不止一次停留在她身上,關於她身上的某些東西讓我極度不安,喚醒我從未有過的強烈渴望。

  這種渴望,即使在我最年輕氣盛、最荷爾蒙高漲的年代,也從來沒有發生過。

  我對這個年輕女孩兒的興趣是錯誤的,尤其是我的興趣一點兒都不單純。

  她太年輕,還是個孩子,而我已經四十出頭。

  不僅如此,現在周茜正盯著我的一舉一動,隨時准備讓我身敗名裂。

  十八年來,周茜無時不刻提醒我她的破壞力,還有她毫不猶豫毀掉我的決心。

  我緊緊握住口袋里的拳頭,指關節上的皮膚繃得幾乎要破裂。

  我有足夠的理智壓抑對那個女孩兒的渴望,不表示我不會對她產生強烈的好奇。

  然而,此時此刻我什麼也做不了,這讓我出離憤怒。

  “鍾為?”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緊接著,一只帶著鑽石戒指的手抓住我的手肘。過去,這只手纖細嫩白,現在,只能叫瘦骨嶙峋。

  我慢慢轉身,面對一張大學畢業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的面龐,那個我曾經深愛過的女人。

  明亮的光线,近距離的面對面,周茜的容貌更加清晰。

  她的眼睛暗淡無光、昂貴的脂粉掩蓋不了蠟黃的皮膚。

  雖然穿著時髦昂貴,但她這幾年過得並不好。

  “周茜,你好嗎?好久不見。”我禮貌地詢問,以她對我的了解,應該聽得出來這是最不值一提的寒暄,我的口吻里沒有一點兒真誠和關心。

  周茜漠然聳聳肩,轉身注視來來往往的客人。

  袁望羽在警隊的工作能力普普通通,但口碑還不錯,而且他繼承了父親在公安系統積累了半個世紀的人脈。

  今天到場的該有兩三百人,而且還有四五個警隊的領導。

  對於袁望羽來說,獲此殊榮也算是圓滿結局。

  周茜把注意力轉回到我身上,問道:“你在這里做什麼,鍾為?”

  我不確定這個問題的意圖,所以沒有馬上回答。

  周茜立刻警戒地眯起雙眼,不知道是因為這些年視力下降,還是她想在我面前表現得更嚴肅認真。

  “袁望羽是我的哥哥,我不會錯過他的追悼會。不管我們的關系因為你的原因變得有多糟,我還是會來,尤其是這一切還是我在付錢。”我重重嘆口氣,回答道。

  我想喝杯酒,可是一會兒要開車離開。我也可以找代駕,但我不相信陌生人。

  周茜不再搭理我,立刻轉身離開。

  因為動作太猛,踉蹌中差點摔倒。

  我伸手穩住她,但她卻甩開我的手,扶住旁邊的柱子站穩雙腿,嘴里低聲念叨著我仍然是個混蛋,很高興當年做出明智的選擇,嫁給袁家更優秀的那個兄弟而不是我。

  我忍不住嗤之以鼻,她選的不是更優秀的那個,而是有房子的那個。

  周茜小時候家境優越,倒霉的是十歲那年爸爸生意失敗,不堪重負選擇自殺,死後留給母女一屁股的債。

  在我們戀愛最濃情蜜意時,周茜不止一次訴說當年的慘狀。

  她和她母親深更半夜被討債的人趕出屋子,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在醫院的急診大廳呆了好幾個晚上。

  每次說起這些,周茜都會淚流滿面。

  這些悲慘回憶也給她留下終生不可磨滅的陰影,以至於長大後,她對房子的執著幾乎成為一種信仰。

  起初,我並不認為是件多大事兒,安全感是生物本能,無論對誰都很重要。

  我的父母在一年內相繼去世,他們將手里的財產分為兩份,一份錢、一套房子給我們兄弟倆選擇。

  當時我要念研究生,雖然地方遙遠,然而無論學校還是專業都是全國最頂尖的水平。

  我選擇錢理所應當,袁望羽則選擇要房子。

  他在家附近的派出所找到工作,從來沒想過挪窩換地方。

  兄弟倆難得意見一致,沒有爭執就達成共識。

  周茜和我那時戀愛三年,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

  計劃是她陪我一起去念書,兩個人一起為事業、家庭、未來打拼奮斗。

  周茜知道我選擇錢後大發雷霆,毫不猶豫做出取舍。

  她給我發了個短信宣布分手,然後投入袁望羽的懷抱。

  我爭取過,結果得到的卻是周茜的威脅:如果我繼續干涉她的生活,就會告發我最不堪的秘密。

  事已至此,我在這個城市沒有任何可以留戀的人和事,只能離開。

  袁望羽和周茜很快結婚,沒多久就有了寶寶。

  直覺告訴我,孩子不是袁望羽的。

  我沒有質問周茜,而是給袁望羽打了個電話。

  他不傻、還是警察,這種事情周茜不可能欺瞞得住。

  袁望羽卻嘲笑我的天真,他早在我們分手半年前就已經操了周茜。

  孩子的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此關心,而那個孩子只會叫袁望羽爸爸。

  面對周茜的背叛,我即使再痛恨也無可奈何。

  袁望羽也不會錯過任何讓我難堪、憤怒、挫敗的機會,對於搶走我的女友沒有絲毫內疚,甚至加入周茜的行列威脅我。

  我絕對不能出現在他們的生活里,更不能靠近他們的孩子。

  那孩子永遠不會知道我的存在,我不是孩子的父親,也不是叔叔,甚至連遠房親戚都談不上,只是個陌生人。

  現在,病魔帶走袁望羽。我還在這里,我想認識她。

  “離袁媛遠點兒,她和你無關。”周茜忽然說道,注意到我的目光在那女孩兒身上徘徊。

  “她是你的女兒?”我明知故問。

  “再說一遍,她和你無關。袁望羽是她的父親……兩個人感情非常親。”周茜毫不掩飾語氣重的幸災樂禍,可不知怎的,我總覺得她話里有話。

  “我想見見她,”我低聲道,周茜沒有理由拒絕我這麼小的要求。

  “絕對不可能,不要以為袁望羽不在了,你就可以把當年的承諾不當回事兒。需要我再次提醒你,我有多了解你麼?”周茜惡狠狠警告:“聽說這些年你做得不錯,馬上就要晉升警督。想想吧,如果我曝光你的秘密,你別說前途,就是工作都難保。離我們遠點兒,別再讓我們看見你。你已經消失了十八年,識時務的話就繼續消失下去!”

  我入警的時候已經是一級警司,現在早就是警督了。我心里很是不屑,周茜給袁望羽當了這麼多年老婆,連這點兒警銜常識都沒有。

  至於她所謂的秘密,是我當年潛入大學的學分管理系統,擅自更改成績的爛事兒。

  周茜的威脅當時有用,不僅會影響我報考研究生,畢業找工作都會有很大麻煩。

  現在,工作十幾年,再讓她用相同的理由要挾,我也不要再在警界混了。

  然而,看著周茜得意的眼神,我選擇保持安靜和退卻。

  這個時候,只要周茜覺得安全,我行動起來也將從容順手很多。

  果然,周茜從嗓子里哼了聲,自信地大踏步離開。

  我暗下決心再不能受這個女人操縱,她沒這麼容易擺脫我。

  和十八年前相比,我有更好的耐心,更多的手段,還有更強的韌性。

  我的目光又一次落在那個年輕姑娘身上,周茜剛剛叫她袁媛,這是她的名字了。

  我心里默默念了幾遍,兩人好像有了心靈感應,袁媛竟然向我這邊轉過頭。

  我僵在原地無法動彈,似乎血液都忽然凝固。

  她的目光卻沒有在我身上停留,而是和兩個走上前哀悼的女孩兒攀談起來。

  看年齡,那兩個女孩兒是袁媛的同學。

  她們之間關系應該非常要好,為了袁媛專門前來參加袁望羽的追悼會。

  袁媛臉上的悲傷表情揪起我的心,我耐心等待著,心里仍然呼喚著她的名字。

  終於,袁媛的目光和我相遇。

  我僵在原地,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耳邊的嘈雜聲一下子消失殆盡,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呼吸也為之一頓。

  幾乎是同時,胸中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甜膩感覺。

  遺憾的是,這種感覺只是單方面的。

  袁媛並沒有特別的表現,很快調轉目光,和她的朋友攀談起來。

  我的心怦怦直跳,耳膜震得嗡嗡作響。

  我想殺了周茜,完全因為她,我才必須遠離我的孩子。

  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我就是知道。

  當父親面對自己的孩子時,都會知道。

  我暗下決心一定要有所行動,不過來日方長,今天不能在袁望羽的送別大廳里引起騷動。

  此時此刻,主角是袁望羽,不是袁家另一個兒子袁鍾為。

  很快,大廳里的人就會知道,袁家還有一個兒子繼承父親的衣缽。

  為了將來,我必須隱忍。

  我咬緊後牙槽暗暗發誓,然後安靜地朝著出口方向移動。

  就當我快要跨出門檻時,身後柔軟的聲音阻止住我。

  “你是誰?你怎麼認識我爸爸的?”

  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袁媛的聲音,女兒的聲音。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憤怒,強迫自己保持冷靜,這才面對攔住我的女孩兒。

  她靜靜站在我的眼前,渾身透露出一股青春少女的氣息,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語調平緩,再添入一些關心和遺憾,說道:“我叫鍾為,小時候就認識你父親。還有你母親,我和你的父母都非常熟。”

  我含糊其辭,不想讓她知道我是怎麼認識她爸媽的更多細節。

  “我幾乎不認識這里的任何人,”袁媛略帶尷尬地說道。

  看來袁媛很少去袁望羽的工作單位,他也很少帶同事去家里。

  這倒不意外,袁望羽是個安靜隱秘的人,不喜歡聚會吃飯,也不喜歡社交聊天。

  不過袁望羽平時應該很關心袁媛,女孩兒面頰蒼白,眼睛哭得紅腫,對失去袁望羽的悲痛真真切切。

  袁望羽曾經說過會非常疼愛這個孩子,確保這個孩子也愛他。

  我不相信他是出於好心,更可能是喜歡看到我遭受挫敗的沮喪。

  現在細想他當時的得意,我不禁懷疑袁望羽還有其他不可告人的意圖。

  我太了解這個人,內心的黑暗和我不相上下,只是他更隱秘些罷了。

  不管我有沒有證據,我們都姓袁,這一點已經足夠。

  袁媛看上去那麼脆弱,一股強烈的占有欲席卷全身,甚至無法阻止我抬手握住她的肩頭。

  我嚇了一跳,立刻抽回手,讓魯莽的舉動更像是禮貌的安慰。

  “袁媛,我正要離開。如果你需要什麼,請給我打電話。”我從衣袋里拿出便簽,抓著筆寫下我的名字和電話號碼。

  袁媛接到手里,低頭看看便簽,臉上的好奇更加明顯。可以理解,我的行為確實古怪了些。

  “需要幫助的時候,手邊有個電話總是好的,”我握拳輕咳,假裝趕時間的樣子,很快離開會場。

  第一次和女兒的見面交談算不上順利,可以肯定的是,短短五分鍾會面,我一定給袁媛留下些印象。

  談不上是好是壞,至少是記住了。

  袁媛會向她母親提起我,而周茜一定會詳細詢問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然後再在袁媛面前編織一大堆謊言。

  這是我沒打算在兩人第一次談話中透露任何信息的原因。暫時讓周茜騙著她吧,但是,我會回來帶走她。

  袁媛是我的女兒,沒人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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