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笙笙起床時仍覺得身體沉重。笙笙本事打算用完早餐就再睡一會的,但公孫如卻說要帶她出門。
笙笙不由地看向公孫如,但很快她眼中的期待就被擔憂壓了下去。
“我隨便出去真的沒關系嗎?”
公孫如將笙笙的小手包入自己的手掌,他微笑道:“有什麼關系?還是說你難不成就想一直待在這一方院子里?”
笙笙搖了搖頭,公孫如又繼續道:“趕緊吃吧,吃完便出門。我知道你累,已經讓人准備了轎子。”
笙笙的心里有些疑惑,因為公孫如對她太好了。其實這樣沒有必要的,以他們的身份立場,哪怕公孫如對她壞一點,她也沒辦法反抗。
因著這點,笙笙在喝粥的時候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公孫如。
不得不說,公孫如真的是有一副迷惑人心的好皮相。當他凝望著你對你露出笑容的時候,總會有種他很深情的錯覺。
笙笙在對上公孫如眼神的片刻後就移開了眼,低頭專心喝粥。
燕窩粥入口即化,甘甜清香,一嘗便知是上等品質。
用過早飯之後他們便該出門了,馬車早已備好。
公孫家才從來不講究什麼財不外露,馬車造型精巧豪華,上面的布帛用料上乘,一般的富貴人家想要用這布做上一身衣服都一年都舍不得穿上幾回,但公孫家卻直接用在了馬車上。
笙笙的身量不夠高,上馬車時頗為吃力,還是公孫如一把將人抱上了車。
身體突然騰空的笙笙被嚇得身體緊繃驚呼一聲,手臂老老實實地環住公孫如的脖子。
和公孫如靠的這麼近,他身上的氣味和體溫都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往將人籠罩住,讓人覺得仿佛怎麼努力都逃離不了他的身邊。
進了馬車內部之後,公孫如居然就這樣抱著笙笙坐下來。
笙笙有些不自在,她用手扯了扯公孫如的衣服道:“阿如,能不能放我下來。”
公孫如反倒是挺喜歡抱著笙笙的感覺,輕飄飄的,身上沒有太多的脂粉氣,而是一股氣味淺淡的香氣。
公孫如想要探究這股氣味的來源,他的鼻尖抵在了笙笙細嫩的脖頸上。
脖頸是一個人最為脆弱的地方,笙笙還沒有忘記公孫如的本性,她的身體因為害怕而細微地顫抖著。
公孫如微涼的鼻尖在笙笙的肌膚上蹭過,他道:“你身上的味道,似乎是從骨肉里散發出來的。”
笙笙努力壓抑住自己緊張的情緒,她道:“可能是玉肌丸的功效。”
“這玉肌丸當真這麼神奇?我都想見識見識。”
然而笙笙沒有從公孫如的語氣中聽出來他是真的好奇,笙笙也沒有繼續回答,而是問道:“我們今天要去哪里?”
“上次泛舟游河,今日便上山瞧瞧。還有一段路程,不如做點別的事情來打發時間。”個公孫如說到後半句的時候語氣有些低啞。
笙笙的身體更加緊繃,在夜里被公孫如壓在身下也就罷了,現在馬車就行駛在街道上,只要她敢發出一點聲音就會被外面的人聽到。
笙笙立馬掙扎起來:“我、我想自己坐著,有些熱了。”
公孫如輕笑一聲,他忽然松開了自己圈著笙笙腰肢的手臂,這讓笙笙的身體猝不及防地往前一撲。
“啊——”笙笙直接撲到了地上,好在馬車內都鋪著一層軟墊。
“真是不小心呢。”公孫如看著狼狽的笙笙,嘴角噙著一抹笑。
論惡劣程度,公孫如可要比姜春生要過分多了。
笙笙從地上爬起來,嬌嫩的膝蓋磕了一下還是有些疼,但好歹是暫時脫離了危險。
“怎麼?是摔疼了?不如再坐回我的懷里,那樣就算你想摔也摔不了。”
笙笙連忙站起身,她坐到了距離公孫如有半杖遠的地方。
“不用那麼麻煩的。”笙笙的手抓緊了手下的布料。
公孫如明知道笙笙那麼抗拒,卻還是道:“我不覺得麻煩。”
笙笙都不知道該怎麼回了,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公孫如見要把人逗哭了才稍微收斂了些,“罷了,以後總有機會的。”
馬車並不顛簸,一路下來笙笙都沒有多少坐馬車的實感。因為馬車無法上山,所以馬車到山腳下就停了。
下馬車之前笙笙戴上了面巾,公孫如多看了一眼,但沒有說什麼。
公孫如天生就是一副風流相,他氣度不凡,身姿修長卻又不會給人單薄文弱的感覺。不少姑娘都頻頻扭頭去瞧公孫如,但又因為羞澀不敢多看。
見周遭的人注意力都在公孫如的身上,笙笙的心中輕松了不少,她盡量離公孫如遠一點,好弱化自己的存在。
但公孫如突然將笙笙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走那麼遠做什麼?”
笙笙不自在極了,但沒有再像剛剛那樣離得那麼遠。
公孫如就是那種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能怡然自得的人,仿佛在他的人生當中就完全沒有尷尬這兩個字。
這條山路才走了一半不到,晨霧籠罩著山頭,腳下這條長長的階梯仿佛直通天際。
笙笙仰頭看著那被雲霧掩藏在期間的寺廟,她在想公孫如帶她出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也不怪笙笙多想,因為公孫如現在給她的印象就是無利不起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公孫如道:“青陽寺來過嗎。”
笙笙搖了搖頭:“沒有。”
公孫如笑了下道:“沒有的話今天正好可以好好欣賞一下寺里的風景,青陽寺可是長安城里最大的寺廟。每日都香火鼎旺,人來人往。”
笙笙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擔憂,公孫如敏銳地捕捉到了笙笙的情緒。
“怕什麼?姜家那小子可對這種地方毫無興趣。你就算想與他再次見面都難。”公孫如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一直鎖定著笙笙的雙眸。
笙笙垂眸道:“我沒有想跟他見面。”
公孫如意味深長道:“是這樣的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