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王程與笙笙一同用餐,王程離開後如意就開始收拾東西。
真的到了要離開的時候如意反倒不舍起來,拉著笙笙絮絮叨叨說了不少話。
笙笙讓如意放心地回鄉,還給人塞了點銀子。
笙笙還挺喜歡如意的,她真心希望如意能開心。
就這樣,笙笙送走了如意。笙笙熱了熱中午的飯菜,自己吃飽之後端了一碗飯菜進房間。
雖有紗帳擋著,但笙笙也能看到床上坐起來的男人身影。
笙笙下意識地想說話,但是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個啞女,她閉上了嘴,單手撩開紗帳。
坐在床上的姜雲成似乎聽到了聲響,他朝笙笙的方向看來,他臉色依舊蒼白,不過已經恢復了一點力氣,至少能自己坐起來了。
笙笙坐在床邊,她知道姜雲成看不見,便拉著他的手讓他去摸碗。
“謝謝姑娘的好意,這次在下可以自己進食。”姜雲成說完就伸手想要接過笙笙手里的碗。
笙笙又跟昨晚一樣縮回了手,她搖了搖頭又意識到姜雲成看不見,便又在姜雲成的掌心寫下兩個字:不要
姜雲成微微蹙眉,“為何?”
笙笙表情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將真正的原因告訴姜雲成。
姜雲成仍‘看’著笙笙,似乎在等笙笙給他一個足以信服的答案。
笙笙抿了抿唇,她終於還是在姜雲成的手心寫下了真正的理由。
姜雲成在笙笙寫完後不禁一愣,他似乎沒想到對方只是怕他目不能視,將床鋪弄髒。
笙笙有些不安地看著姜雲成,她不清楚對方到底是怎麼想的。
片刻後,姜雲成道:“那就麻煩姑娘了。”
笙笙這才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個輕松的笑容。
笙笙開始給姜雲成喂食,她的動作溫柔又貼心,一點都沒有弄髒姜雲成除了嘴唇以外的其他地方。
姜雲成一口一口地吃著,不一會一碗飯就見空了。
笙笙給姜雲成擦了擦嘴,她端著碗下了床。
其實笙笙還挺慶幸自己一開始就給自己選了個啞女的身份,這樣她就不用跟姜雲成說話了。
像姜雲成這種驕傲又警惕的人,只要他想,很快就能從她嘴里套到他想要的信息。
笙笙的想法沒有錯,姜雲成的確還沒有完全信任他,只是礙於現在的處境暫時無法離開這里。
太子突然造反,他奉皇帝之名前來追查,但太子的背後還有著另外一只手,太子也不過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傀儡。
他留下的記號到現在還沒被屬下發現,說明徐州城內必定還有那股勢力的黨羽,而且盯得很緊。
在身體能夠自由行動之前他暫時還不能離開這里,姜雲成感受著自己體內的毒素涌動。
不知道那啞女究竟用了什麼藥材,那霸道詭異的毒素居然真的被壓了下去,按照這個勢頭,他最快一個月就能恢復視力。
不過這對於姜雲成來說還是太久了,他需要盡快趕回去。
毒素限制了姜雲成的行動,到現在他也只是能從床上坐起來罷了,想要下床都難以辦到。
入夜,笙笙再次端來了湯藥,姜雲成喝下肚時仔細留意了湯藥的氣味和其中的藥材。
然而另外一股氣味干擾了他的判斷,那是屬於笙笙身上的香氣。
那香氣猶如春日盛開梨花,脆弱無比極易凋謝,但在盛放之時又4意地展現自己的美麗。
姜雲成垂著眼,他能感知到對方現在距離自己很近。
見到姜雲成喝完藥,笙笙收起碗,正當她想要下床放碗的時候,姜雲成突然出聲。
“敢問姑娘師從何方,這藥十分見效,在下能感覺到身上的傷勢在轉好。”姜雲成微笑著看著笙笙,他的雙眼沒有焦距,但眼神卻是真誠的。
姜雲成也是一個善於偽裝的人,不同於公孫如那種帶著點戲謔意味的演戲,姜雲成看起來更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就好像他天生就是如此,但笙笙知道,姜雲成是個骨子里很冷的人,所有的溫文爾雅都是虛假的,只不過姜雲成從小接受的教育讓養成了一身不俗的氣質和禮儀。
笙笙在姜雲成手心寫道:以前跟姥姥學的,但姥姥早已去世,我只學到了一點皮毛。
“姑娘太過謙虛了。”
笙笙繼續寫道:你的身體如何?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姜雲成道:“沒有哪里不舒服,謝謝姑娘關心。”
笙笙收回了手,她下床去將藥碗放在了桌上,隨後她吹滅了燭火。
姜雲成感覺到眼前的畫面暗了些許,他道:“在下今日身體已經好轉了不少,可以睡在地上,姑娘何必委屈自己。”
笙笙大概能猜到姜雲成到底在想什麼,無非就是怕自己纏上她。
笙笙回到床上,她在姜雲成的手心寫道:沒有多余的被褥了,而且我也不覺得委屈,能救一個人我很開心。
說完之後笙笙就躺下了,她特意睡得離姜雲成的身體很遠。
即便笙笙已經極力不去靠近姜雲成的身體,但床上的空間就那麼點大,又有著輕紗籠罩,屬於笙笙的味道一絲一縷地鑽入姜雲成的鼻腔,清淡的甜中帶著令人安心的氣息,無法忽略。
姜雲成以前從未跟其他女子這樣親近過,並姜雲成無法忍受與他人同眠,只是他不喜歡跟他人有太多的牽扯。
沒過一會姜雲成就感覺到自己身旁的人呼吸逐漸平穩,他有些想不透這名啞女的心思。
世上會無條件地幫助他人的人很少,任何舉動背後都有其目的。
即便啞女真的心地善良只是單純地想要救人,但這個世道從來都不是公平的,太過善良只會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