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這有兩萬塊錢。你拿著去把那個超市再辦起來吧!我還有事,先離開幾天。”
大哥把從父親那里要來的五萬塊錢留兩萬給了大嫂,自己就一個人出去瀟灑了。
“最好死外邊,永遠別回來了!”
大嫂看了一眼桌上的錢,望著大哥離去的背影惡狠狠的想到。
當初自己怎麼就看走了眼,跟了這麼一個混賬玩意。
當初要是跟了陳學兵,自己早就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了。
不過陳學興走了也好,等自己打完胎修養好了,估計他也就回來了。不過就是這幾天自己兒子可能要送到他爺爺奶奶家里去了。
下午大嫂接兒子放學後直接就來到了父親家里,跟母親說要把原來的那個小超市再辦起來,暫時先把兒子放在這里幾天。
“哎呀!不是我說你小琪。自己的孩子自己不管,你跑去逍遙了,那孩子丟給我。我都這麼大歲數了,早就該安享晚年生活了。”
母親聽到大嫂說明來意不高興的說道。
“你兒子自己出去浪,對我們娘倆不管不問。一點男人的擔當都沒有,我還要為了營生操心。豆豆就在這住一個星期,你這個當奶奶的連自己親孫子都嫌棄嗎?”
大嫂一點也不客氣的數落著大哥的不是,連帶著訓斥著自己婆婆。
“你……”母親被大嫂奚落的說不出話來,指著大嫂干張嘴。
“豆豆,你先在奶奶家住幾天,媽媽忙完了就來接你。要是受委屈了記得給媽媽打電話。”大嫂對兒子叮囑道。
“噢!”豆豆只是點了點頭。
“媽,豆豆就交給您了。”大嫂扔下這句話就走了,根本就不給母親一點面子。
“老的欺負我也就算了,現在小的也都騎到我頭上來了。”母親只好放下手里的音響,不滿的嘟囔著拉著豆豆進了門。
“奶奶,我餓了。”豆豆看著母親一臉嫌棄的表情,怯怯的說道。
“去—去—去!老娘心煩著呢!你先寫作業。寫完了再說!”母親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就像眼前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孫子,完全是個不相干的人。
“奶奶,你送我去二叔家成嗎?”
豆豆看著奶奶那厭煩的樣子,小心的問道。
在這里他根本就感覺奶奶的疼愛,真正關心自己的只有太奶奶和太爺爺還有二嬸和三叔。
至於一直很少見到人的二叔,聽爸爸和媽媽談話里總是提到二叔是一個大老板。
非常非常的有錢,自己一家能從鄉下搬到城里來,都是沾的二叔的光,就連家里的超市都是二叔出錢開的。
“去那個白眼狼那干嘛?跟他學,將來也當一個白眼狼!?”
母親聽了豆豆的話當時就炸毛了,跳起來大聲的數落起來:“你奶奶我十月懷胎生下他來,又含辛茹苦的把他養大成人,供他讀書。可他一點都不知道報恩。瞧瞧他過得逍遙快活,你奶奶和你爸爸過得是什麼日子。”
“我想去找太奶奶。”豆豆聽到母親的抱怨害怕的說道。
“不許提那個老不死的!處處壓著我,怎麼不快點死了呢!”
母親聽到孫子提起自己的婆婆更加的來氣,破口大罵起來,各種汙言穢語源源不斷的從她嘴里冒出來。
豆豆被嚇得縮到牆角,害怕的發抖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但是他並沒有哭出聲音來。
爸爸消失的那段時間里,天天有一幫凶神惡煞的人來家里鬧事要錢,那段時間自己只能和媽媽抱在一起哭泣,但是那些人依舊是天天來要錢。
直到媽媽被那伙人強行塞進一輛面包車里帶走,媽媽被帶走時那絕望的哭喊聲一直縈繞在豆豆的心里。
那就是豆豆的夢魘根本就沒辦法消除,豆豆記得自己哭著跑來找爺爺,求爺爺趕快救救媽媽。
“豆豆呀!爺爺也沒辦法呀!要救你媽媽得有錢才成。咱們家最有錢的是你二叔,你去找他。只要他出錢,你媽媽就沒事了。你爸爸也能回來了。”
爺爺語重心長的拍著豆豆的後背說道。
“豆豆,趕緊去你二叔那里要錢吧!你是小孩子,又是他親侄子。你去了興許能把錢要出來。”奶奶拉起自己一邊走一邊說。
“去,跪到門口那你就哭,讓周圍的人都看到。人越多越好,要是保安問你,你就說你是陳學兵的侄子。現在遇到困難了想進去找你叔叔。”
奶奶帶著自己來的二叔家住的小區,在拐角處指著大門說道。
“奶奶,我害怕!”豆豆小聲的說。
“你還想不想救你媽了?”奶奶用力的搖了搖自己的身體問道。
“想!”豆豆點了一下頭。
“想你就快去。”說著奶奶推了自己一把,把自己從拐角處推了出來。然後自己卻藏到了拐角處。
自己害怕的朝著大門走去,害怕的回頭望向拐角處,奶奶只是一個勁的示意催促自己。趕緊去大門口,自己剛走出不遠立刻就害怕的跑回來了。
“你個死孩子!回來干什麼?不想救你爸爸了!?”奶奶看到豆豆回來立馬數落起起來。
“……”豆豆聽了點了頭,又小聲的說:“可是……可是……我害怕……奶奶!你跟我一起去吧!”
說著伸手去拉奶奶的手,“你自己去,我去了也進不去。”
奶奶一把打開孫子的手。
“快點去!你個死孩子。”奶奶又開始罵街了。
“我……我……我……”豆豆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奶奶氣得抬起腿踹了豆豆一腳:“小雜種,快點去!”
豆豆並沒有按照奶奶叫的到門口大哭大鬧,只是到門口對保安說出來了陳學兵是自己二叔。
現在自己無依無靠來找二叔,保安見豆豆只是一個小孩子,便聯系物業管理跟陳學兵通了一下氣兒,確定豆豆真的是里面業主的侄子後便把豆豆放了進去。
豆豆的一通操作完全打亂了母親的如意算盤,原本按照母親的想法豆豆一通哭鬧肯定能把我吸引出來。
然後母親自己再出來抓住二兒子一通撒潑哭鬧就能拿到一筆錢,救出來大兒子還有富余。
可是豆豆的做法完全打翻了母親的如意算盤,自然對於自己這個大孫子記恨上了。
豆豆自然不知道自己沒有按照奶奶的安排曠出二叔來,才讓奶奶的如意算盤落空,因此才記恨上自己。
以為是因為媽媽剛剛跟奶奶吵架,惹得奶奶不高興,才讓奶奶不喜歡自己。
此時大哥拿著剛到手的三萬塊錢來的一處城中村里的小旅館里面。
看了一眼在那里無聊的玩著手機的前台,說了一句暗語後徑直走了進去。
沿著走廊拐進旅館後面的巷子里,有兩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坐在巷子里,兩人身後不遠處有一扇小門。
兩人無聊的磕著瓜子,巷子的牆上掛著一個神龕里面供奉著關羽關二爺。
大哥走到神龕前對著供桌上的關二爺拜了三拜,兩個看門的立刻起身讓開讓大哥過去了。
進到小門里面,十好幾張桌子擺在里面,桌子周圍大多圍著不少人。十幾個穿著清涼的畫著濃妝的女人充當荷官,這里原來是一處地下賭場。
賭徒們大聲的吆喝聲和麻將碰撞的聲音顯得好不熱鬧。
大哥進來後直接就走到一張賭桌跟前,朝著身材豐腴穿著兔女郎裝的女荷官說道:“花姐,押大!”
說著拿出兩張紅色的老人頭放在賭桌上了。
女荷官花姐抬頭看了一眼大哥,張開大嘴露出一口的大黃牙:“呦!這不是陳小弟嘛!前陣子聽說你去外地發展了。這麼快就回來了?”
“是是,這不剛掙了點錢,就過來看看花姐你,順便耍耍。”大哥聽了花姐的調侃也不在意。
“彪哥來了!小陳就在這呢。”
旁邊一個胖子突然扭頭對著不遠處喊道。
大哥一聽彪哥的名號立馬哧的一聲朝門口跑去,李大彪的賭場被抄了,李大彪本人也跑路了自己才敢回來。
現在李大彪就在這個賭場里,要是落到李大彪手里自己還有活路嗎?
大哥剛跑到門口身後就傳來一片笑聲。
大哥回過頭看到花姐負責的那張賭桌上的賭徒全都笑的前仰後合,才發現自己被耍了。
“小陳子你就這麼怕李大彪嘛!一聽李大彪的名跑的比兔子還快。你干脆改名叫陳跑跑得了。”剛剛故意耍大哥的胖子調侃著說。
大哥臉漲的通紅,但是看到賭桌賭癮又上來了,發現沒有危險了,賭癮發作根本就走不動道。
“好嘞!好嘞!不准再胡鬧了,老娘還要工作呢!你們這麼胡鬧,老板扣我錢,小心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花姐說著抬起一條穿著漁網褲的大粗腿踩到賭桌上威脅道。
周圍的賭徒立馬都安靜了下來,過去花姐也是道上混的,不過這些年不再像過去那樣打打殺殺了。
花姐這才半退隱的來了這家賭場討生活。
其實這家賭場只是提供場地,每一個賭桌都是獨立的。
每個月交一筆場地費和管理費,花姐負責的這張桌子花姐即是荷官也是老板。
“陳小弟,別搭理他們。放心玩,有你花姐罩著你,沒人敢動你!”花姐霸氣的對大哥說道。
“謝謝花姐!”大哥沒想到花姐居然會替自己出頭,立刻感激的說,然後又走到賭桌前坐了下來。
“你要是想感謝姐姐的話,就多來捧捧場。”花姐看了一眼大哥一笑。
“花姐您也知道我可以三天不吃飯,但是一天不賭兩把。還不如拿刀砍了我呢!”
大哥坐到賭桌上後眼睛就完全被賭局吸引住了,對於花姐的話很是敷衍的客套著。
對於大哥的敷衍花姐並不在意,不管大哥是什麼態度,最終只要大哥的錢能落到自己的口袋里就行了。
“小陳子!多下點祝。你這麼一點錢,玩著多沒意思啊!”
旁邊開始有人起哄,大哥聽了後又拿出一千塊錢放到了賭桌上。
十分豪橫的說道:“再加一千。”
“有氣魄!”
“就應該這樣!”
“繼續!繼續!”周圍的人看大哥下注,分分喝彩,弄得大哥有些飄飄然,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才是大哥的追求。
不大會兒大哥就把兜里的三萬塊錢都放到了賭桌上,花姐和剛剛那幾個喝彩的人相互遞了個眼神。
這幾個人都是花姐的手下,平時裝作賭客,故意恭維或是擠兌賭博的人,其實就是為了讓那些真正的賭徒不顧一切的把錢砸在賭桌上。
花姐作為莊家自然只要有人賭博,就能賺到錢了,這些手下也能從花姐手里得到一些分成。
安頓好了兒子,大嫂獨自回到了家里,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一陣煩悶涌上心頭。
脫掉衣服只穿著一條內褲躺在床上,看著自己已經顯懷的肚子,伸手輕輕撫了撫:原本這是一個能帶個自己榮華富貴的孩子,但是他爹如今卻落魄跑路了,跟陳學興那里也沒辦法交代。
孩子呀,孩子!不是媽媽不想讓你來到這個世界,而是你的命不好,來得不是時候。要是讓你活下來,媽媽就完蛋了。要怪就怪姓陳的一家吧!
大嫂另一只手緊緊抓著床單,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原本以為懷上李大彪的孩子,到時候把孩子生下來,在和陳學興離婚,嫁給李大彪。
母憑子貴,雖然不確定自己懷的是男孩,但是李大彪這個人,雖然女人不少,但是沒有一個給他生過孩子的,這個孩子可是李大彪唯一的孩子。
憑借這個孩子雖然說不能錦衣玉食,但是吃喝不愁還是可以的,可惜李大彪時運不濟,得罪人了被故意針對,只得跑路了。
陳學興那個敗家子也回來了,所有美好的期盼也都化成了碎片。
只有打掉孩子才能跟李大彪斷了聯系。
命運對自己為何如此的不公平,李大彪這條路斷了,陳學兵那條路也走不通,有個那麼厲害的婆娘,自己被壓的死死的,一點機會都沒有。
只有打掉孩子才能保全自己了,這是自己唯一的出路了。
大嫂大哭了一場,也已經變得身心俱疲睡了過去。第二天上午,大嫂就偷偷來到一家私人醫院,直到中午才臉色蒼白渾身無力的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