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我快進了很多,但看完這個將近兩小時的視頻仍然花了快一個小時,我轉過身來看向媽媽的床鋪,媽媽這時還是那個對著里面側臥著的姿勢。
但知道了媽媽身體被塞了跳蛋的事實後,我注意到一個細節,那蓋在媽媽身上的毛毯,在腿部的位置,腿的輪廓一直在微微顫抖著。
本來還做著和媽媽攤牌准備的我,一下子被現實打擊得粉碎。
媽媽騙了我,她騙我上午在醫院有交流會,其實就算有,她也不需要參與。
我還妄想著阻止周子豪染指媽媽,卻沒想到周子豪早就吃干抹淨了。
甚至現在,媽媽可能還穿上那兩個根本不能稱之為衣物的內衣褲。
我一下子變得迷茫了,現在的狀態像極了畢業前想跟姐姐攤牌的我,這回姐姐換成了媽媽,現在去攤牌還有意義嗎?
過了幾分鍾,大家都陸續起床了,媽媽也跟著下了床,看到我看著她,有些奇怪地問我:“海海,你中午沒睡嗎?”
我避開媽媽的目光,木然地搖了搖頭。
媽媽出去洗了一把臉後,帶著我一路去大學的禮堂,在那里還有一場宣講會。
媽媽忙著跟同事們談下午工作的事宜,都沒有注意到我午休後沒說過一句話,到了大禮堂後,媽媽拖著蹣跚的步伐在後台又准備了好久,終於想起來要給我在底下找個位置。
但這個時候台下都快坐滿了,本來也都是安排給師生的,哪里會留一個位置給我。
我對媽媽說:“媽,沒事,我就在後台休息好了。”
媽媽說:“你這孩子不就是為了來看媽媽講課嗎,我再給你找找。”
這時一個校領導聽說後走了過來,對我說:“我知道個位置,你跟我過來。”
我有點不想動,媽媽急了:“海海你怎麼怪怪的?”
“我沒有。”我否認,奇怪的人不是我吧?
雖然心里有怨氣,但我也不能跟媽媽犟下去,只好跟著那個校領導和幾個教授走了過去。
校領導是個上了年紀的阿姨,她說:“這邊正好有個教授不來,你坐她位置上吧。”
我點了點頭。聽到旁邊有個女教授說:“是時教授又沒來嗎?”
旁邊另一男教授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時教授上次論文拿了國際大獎,院長親自給她設局慶功,人家都沒去,這艾滋病宣傳算個什麼。”
那個女教授陰陽怪氣地說了聲:“清高的很啊,就我們幾個俗人沒辦法呢。”
校領導這時咳嗽了兩聲,他們也不再繼續談論這位時教授了,聽到時教授這個名字,加上那作風,我基本就確定了是時瑩的媽媽,院長為她准備的飯局都不去,確實是時阿姨那種冷淡的人能做出來的事。
也因為這樣,所以時阿姨在學校里人際關系並不怎麼好吧。
我跟著他們坐到了本來應該是時阿姨的位置上,旁邊都是學術大佬,一時坐立不安,非常局促。
這次在台上參與宣講的醫生一共有三位,其中一位是治療艾滋病的專家,另一位是專門在各高校和企業做艾滋病預防宣傳的專家,也是今天的主講,而媽媽,我覺得她更像來當門面的。
這種宣傳活動,從小到大我也參加不少了。
一開始先是科普艾滋病,然後介紹這些年艾滋病在我國的傳播情況,雖然都是擺事實,但這個環節總是會把人說得觸目驚心,甚至駭人聽聞,然後由媽媽來講近年來我市的艾滋病情況。
輪到媽媽講的時候,我認真聽了起來。
媽媽脫下了在醫院才穿的白大褂,筆直修身的西裝把媽媽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剛在後台化了妝的媽媽在禮堂的燈光下格外的靚麗耀眼。
然後誰也想不到,這麼端莊的一位主任醫師,在她的西裝里面穿得卻是情趣內衣。
媽媽先是介紹市內的病毒攜帶者人數,媽媽的聲音很清晰:“我市常住居民最新報告艾滋病感染者和病人673例,較去年同期增長20%,增幅上升3%。”
然後又講到:“常住居民累計報告感染者和病人5329例,其中現存活4953例,盡管整體疫情持續處於低流行水平,但近年來新增艾滋病感染者的情況,呈“兩頭翹”趨勢,所謂“兩頭”即學生和老年人。”
媽媽的眼睛看向台下的學子們,說:“以學生為例,全國艾滋病疫情監測數據顯示,青年學生新報告感染人數從2011年的1127例,上升到2014年的2654例,再到2018年3795例。2014年到2018年,扣除檢測增加的因素,中國15-24歲的青年學生中,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人數年均增長率達35%。”
媽媽繼續講著:“其中,性傳播成為主要傳播途徑,嗯……”
說著媽媽突然輕輕喘了一聲,微微低頭,緊巴著臉,說話聲也停了。
別人可能根本不會注意到這細節,但我會,我是在視頻里親眼看到周子豪往媽媽的下面塞進去了一個跳蛋。
媽媽很快就舒展開眉頭,繼續說:“最新報告里學生感染者,嗯……全部是經性途徑傳播感染。”
媽媽一邊說著目光一邊在巡視台下,像是在尋找什麼。
我因為跟領導們坐在一塊,所以座位靠前,於是也馬上回過頭試圖找到周子豪在哪。
但大禮堂幾千個學生,人頭密密麻麻,這無異於大海撈針。
我看到媽媽這時臉上已經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坐著的媽媽讓人看不到她的腿,但我猜現在一定緊緊地夾著雙腿來抵御小穴里的刺激。
媽媽還不得不繼續工作,繼續講著:“雖然艾滋病離我們並不遠,但比病毒更可怕的,是無知!盡管每年都有相關宣傳,但仍然有不少人從未真正了解它。”
媽媽說話都略微有了顫音,誰又能想到,給大家講性傳播是主要途徑的女醫生,卻被一個學生用一個小小的跳蛋肆意玩弄。
這時媽媽終於講完了,輪到她的同事來介紹艾滋病的主要傳播途徑,以及哪些行為會傳染哪些行為不會傳染。
媽媽如釋重負般伸出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媽媽的同事是專門宣傳艾滋病防治的,說話很幽默,很快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他播放起一段視頻,所有人的焦點都聚焦在了屏幕上。
而只有我至始至終都盯著媽媽,我不知道周子豪現在躲在哪里按著那遙控器,我只能看到台上的媽媽現在額頭上的汗越流越多。
所有人都在看視頻的時候,媽媽卻微微地張著嘴,閉上了眼睛。
我心如刀絞,看到媽媽在幾千人面前被這樣玩弄,比死了還難受。
這時媽媽看著台下突然露出可憐的表情,也就在這之後,媽媽的表情舒展了好多。
周子豪一定在這里!
但我坐在領導堆里動彈不得,但其實,就算我能動,又能怎麼樣?
我坐在座位上看著台上的媽媽怔怔發呆,是我太沒用了。
宣講結束後,我跟媽媽坐著來的時候那輛大巴從武漢大院回到了醫院,媽媽似乎是累極了,在車上一坐下就睡著了。
下了車後媽媽讓我先回去,她還要在醫院開個小會。
我沒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走出醫院我突然不想回家,於是給時瑩打了個電話,約她出來吃飯。
我突然特別想見她,因為我發現,我的世界好像只有她了。
時瑩很高興地對我說:“我們回家吃吧,我這兩天跟大廚學了不少功夫呢?”
我說:“原來你是學做菜去了嗎?”
時瑩“呸”了一聲,說:“你在哪,我現在下班了,你直接來我家吧。”
“我在我媽醫院,我現在就過來。”
“你去醫院干嘛?生病了嗎?”
“沒有,別瞎猜,到了你家我再跟你說。”
於是我就坐公交去了時瑩家,時瑩開車比我先到,我一進門,時瑩就開始炫耀自己的手藝。
然後迫不及待地要給我露兩手。
我在廚房陪著她做菜,就跟她說起今天去武漢大學的事。
聽到我說我隨便聽了一節課,居然是時阿姨的課後,時瑩尖叫了出來:“這……也太巧了吧。”
有時瑩在身邊,我壓抑了一天的心情也好轉了起來,說:“我當時也嚇了一跳呢,時阿姨點名的時候還看到我了,就看了我一眼,說起來,她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那可不一定。”時瑩說了句。
“你媽媽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啊。”
“那是因為……”時瑩手上的鍋鏟停了下來,臉轉了過來對我說:“我媽很少會露出表情。”
“這麼酷嗎?”
“不是因為這個。”時瑩緩緩地說:“我媽小時候得了一種很罕見的病,損傷了面部神經,但也不是歪嘴巴那種面癱,她就是很難做出各種表情。”
“啊?”我實在想不到是因為這個。
時瑩嘆了口氣說:“因為這個病,媽媽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在一般人面前她永遠都是面無表情的。”說完,又嘆了一口氣。
我安慰式的摸了摸時瑩的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時瑩又說:“媽媽在我面前會輕松一點,會很努力地去笑呢。”
我下意識問了句:“那會對我笑嗎?”
時瑩踢了我一腳,哈哈笑著說:“想多了你,你先想想怎麼討好我媽吧。”
我說:“我今天還幫你媽搬箱子呢,你媽也沒有那麼不喜歡我吧。”
時瑩斜著瞄了我一眼,奸笑著說:“我媽喜不喜歡還不是要先看我喜不喜歡,好好表現吧你。”
陪著時瑩做完了菜,飯也差不多熟了,來到餐桌上,我馬上就試了一口宮保雞丁,確實有點東西,味道很清爽,我不禁給時瑩點了個贊:“好吃。”
時瑩笑著說:“我跟你說,我有個大計劃。”
“什麼?”
時瑩看起來興致非常高,說:“我最近看了公司所有的賬,你知道嗎,公司的資產負債率竟然只有7%,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
這方面我確實完全不懂,只能搖頭。
時瑩說:“餐飲企業正常的資產負債率在40%到60%之間,7%是個什麼概念,就是完全沒有負債啊,這代表著我爸去世後,公司完全停止了發展,天天吃老本。”
我問:“沒有負債不好嗎?”
“要發展當然要貸款啊。”時瑩給我解釋說:“現在公司雖然沒負債,但是賬上現金也只有兩百萬,這可憐的流動性什麼也做不成。”
說到公司的發展,我完全成了文盲,只能傻傻地問:“那你的大計劃是什麼?”
時瑩飯都顧不上吃了,興奮地給我解釋:“我媽不是跟我約定要一年以內把最差的那三家店扭虧為盈嗎,我看了一下,簡直比登天還難。我准備干脆把這三家店全賣了,然後另起爐灶,在市中心江漢路那塊開店,估摸著要貸款一千萬左右。”
“那麼多?”
“不多啊。”時瑩說:“公司幾千萬資產,貸個一千萬真不算多啊,而且我是大股東,我說要貸,他們加起來投票反對都沒用。”
我怔怔地扒了幾口飯,這才意識到,時瑩已經不是那個在她媽媽束縛下跟我們玩著劇本殺的懵懂可愛少女了,她現在是一個董事長。
也許在武漢她算不上什麼有錢人,但是在我面前,卻像是一座高山。
時瑩突然說:“要不你別考公務員了,來我公司上班吧。”
我莫名地抗拒這個邀請,說:“我都准備了那麼久了,怎麼也得考完這次吧。”
時瑩“哦”了一聲:“也是,你想好報什麼單位了嗎?”
我搖了搖頭。
時瑩說:“報稅務系統吧,到時候可以幫我偷稅漏稅,嘻嘻。”
“然後我們倆一起吃牢飯嗎?”
“只有你哦。”時瑩笑嘻嘻說:“個人偷稅漏稅第一次只要補繳稅款就好了,沒看到范冰冰8個億都沒坐牢嗎?”
吃完飯我主動承擔了洗碗的任務。
我有點不想離開這了,不想回到那個家。
但我也還沒有理由留在這。
洗完碗我陪時瑩去小區里面逛了一圈,後來又在時瑩家坐了一會,便回了家。
媽媽在家里看電視,已經換成了一身睡衣,我猜她現在肯定沒穿那情趣內衣了,只是不知道她身體里面的跳蛋取沒取出來。
看到我回來,知道我去了時瑩家里的媽媽又談起時瑩的事情:“什麼時候把女朋友引回來給媽媽看看啊?”
之前的我一直覺得我跟時瑩的事不急,現在我反而有點急了,聽到媽媽這麼問,心里不禁想確實得跟時瑩加快進度了。
於是回答說:“好,我找個她有空的時間,帶她來玩。”
媽媽高興地說:“別糊弄你媽啊,就這周六怎麼樣?”
我說:“媽,你別那麼急啊,我好好想想。”說著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就聽到媽媽在客廳喊:“你的終身大事我能不急嗎?”
回到房里的床上一趟,我滿腦子就是今天媽媽今天在周子豪的家里被干的場景,媽媽一步步臣服的樣子讓我心痛難受無比,我鼓足了勇氣,必須跟媽媽攤牌了,只有這樣才能阻止周子豪,我讓自己不要想太多,生怕又會退縮,於是咬著牙走到了客廳。
媽媽看到我出來卻是先對我說:“我正好有事跟你說。”
我愣了一下,媽媽拍了拍她身邊的位置,示意讓我坐過去。
我想說的話一下全憋了回去,只能坐到了媽媽身邊。
媽媽剛洗過澡,身上還有沐浴露的香味,就像以前一樣,媽媽的形象在我這產生了撕裂,每次看到一本正經的媽媽,我就會懷疑我在視頻里看到的女人是不是媽媽。
媽媽這時開口說:“媽想了一下,是時候該給你買套房了。”
“嗯?”我問:“現在嗎?”
媽媽說:“對啊,現在房價漲的這麼厲害,早點買總是對的。”
我現在什麼錢都沒有,也沒工作,現在買房,就只能指望媽媽,於是說:“這個不急吧。”
媽媽責怪說:“你怎麼什麼事都不急,我都快急死了,這事就這麼說定了,周末我們一起去看房。”
我只能點了點頭,又聽到媽媽說:“等房子裝修完了,你就可以結婚了。”
“啊?”
“怎麼了?”媽媽說。
“沒什麼,沒什麼。”我說。
媽媽伸了個懶腰說:“等你結了婚,媽媽終於可以安心下來等退休了。”
我坐在一旁看著媽媽計劃著未來的樣子,想說的話又說不出來了,於是說:“媽,我回房睡覺了。”
媽媽點了點頭,還是不忘囑咐:“記得快點帶瑩瑩回來給媽看看。”
我應了一聲就回到了房里,躺在床上怎麼睡也睡不著,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里媽媽反復出現媽媽被周子豪壓在門上操干的情形。
我努力想著時瑩的樣子去驅趕那些淫蕩的畫面,但當我有些睡意的時候,大腦就會不受控制,不受控制就會切回到媽媽被干的畫面,於是我又變得清醒,就這樣循環著,我在床上躺了一個半小時,怎麼也睡不著,突然聽到大門“哐當”一聲,我一個激靈馬上變得無比清醒,媽媽出門了!
我顫顫巍巍下了床,走出房門,敲了敲媽媽的房門,問了聲:“在嗎?”
里面沒有回應,於是我推開媽媽臥室的房門,大膽地打開燈,床上被褥整齊地疊在那,媽媽並不在。
我馬上批了個外套,隨便找了雙拖鞋就出了門。
一路下了樓,遙遙看到小區門口有媽媽的身影。
我緊跟著跟了上去,就看到媽媽在小區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只能在後面目送出租車離開。
我落寞地往回走,拿出手機一看,已經12點30了,我給瑩瑩發了條微信:“睡了嗎?”
瑩瑩很快回復:“正在醞釀睡意。”
我握著手機,一時內心無比復雜,發了句:“我愛你。”
“好肉麻啊,哈哈。”
“怎麼,不喜歡嗎?”
“喜歡,下次我要聽你當面說。”
“好。”我說:“早點睡吧,別玩手機了。”
“那我睡了。”
我又望了眼媽媽出租車離開的方向,這回是真的覺得除了瑩瑩我一無所有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看到手機里有一條媽媽的微信,“海海,媽媽今天上早班,來不及做早餐了,你自己解決吧。”發消息的時間是早上6點。
我沒有回復,媽媽根本就不在家里,卻說成出門早沒空給我做早餐,已經開始這樣欺騙我了。
我也沒心思出門吃早餐,在家里發了很久呆,想著該看公考書了。
但一坐到書桌前,我就發現我根本沒有心思看書,我強迫自己拿起申論的書看了十幾分鍾,本來就對申論不在行的我看得更加心煩意亂,書上教的寫申論方法是一回事,但自己真按這些方法寫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我詞匯的匱乏和丑陋的字跡讓我即使試著寫了一下,就讓我心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我憤怒的把書丟到一邊,來到客廳給自己倒一杯水,但心不在焉的我杯子一下沒拿穩,瓷杯從手里滑落掉到地上摔碎一片,我看著碎片心情遭到了極點。
中午的時候李超給我打來電話,問:“最近在干嘛?跟瑩瑩處得怎麼樣?”
我沒什麼生氣地回答:“最近在准備國考。”
李超說:“我說你這小子一點義氣都沒有,跟瑩瑩好了那麼久了,也不知道請我和王婷這對月老吃飯。”
我只得帶著歉意說:“這不是最近忙嗎,請吃飯還不是小意思,別忘了瑩瑩家里是開啥店的。”
“哈哈哈哈。”李超說:“明天晚上有空嗎?把瑩瑩叫出來一起玩吧,我們好久沒聚過了呢。”
“我是沒問題,瑩瑩最近有點忙,你去問她唄,她說可以就可以。”
“換以前當然是直接去問她了,現在這不是有你了嗎?既然忙的話那我們約周五晚上怎麼樣”李超說。
“好,我現在問下她。”掛了電話,我給時瑩打了個電話,時瑩在電話里小聲問我:“什麼事啊?”
“明天晚上有空嗎?”
“有啊,怎麼了?”
“李超約我們出去玩。”
時瑩說:“好啊。先掛了,我這邊有點忙。”
看到時瑩在那麼努力工作,我覺得我實在無法繼續自怨自艾下去,於是強打起精神,認真看起申論的書來。
有時瑩作為動力源泉,我終於能沉下心來。
我看了兩個講申論的視頻後,時瑩又打電話過來:“哦,我差點忘了,現在天氣轉涼,我上次搬家的衣服都穿不上了,晚上你陪我一起去我媽那一趟吧。”
“好啊。”
知道晚上要去時瑩家後我心情一下子激動起來,我自己一下都搞不懂原因,是因為要見到時教授了嗎?
我給媽媽發了條微信,就說跟時瑩去外面吃飯,晚上晚點回來。
然後到了四點的時候,我就去時瑩公司找她。
時瑩公司和公司開的餐廳並不在一塊,公司也沒有多少人,就幾個財務和HR,所以我經常笑時瑩是光杆司令。
我和時瑩在外面吃了個烤魚後,就往時瑩家里走。
開車十幾分鍾就到了,於是我勸時瑩:“你還是搬回去跟你媽媽一起住吧,上班也近些。”
時瑩撇了撇嘴,說:“才不要,我好不容易脫離苦海呢。”
我也不好多說什麼,跟著時瑩到了家門口,時瑩回頭小聲對我說:“不要太拘束,我媽對你其實沒有什麼成見。”
時瑩的話讓我心里一暖,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說:“哎呀,我第一次來你家都沒有給阿姨帶見面禮啊。”
“用不著。我媽不講究這個。”時瑩擺了擺手,打開了大門,時阿姨聽到聲音走了過來,看都沒看我一眼,對時瑩說:“瑩瑩你來的正好,我剛做好飯。”
時瑩“啊”了一聲:“我不是跟你說了我吃完晚飯再過來嗎?”
時阿姨怔怔地看著時瑩,還是那樣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她現在的情緒,時阿姨輕輕地說:“沒吃飽吧,再吃一點吧。”
時瑩帶著我走進屋內,我禮貌地喊了一聲“阿姨好。”
時瑩看著餐廳里一桌子的菜,驚訝地說:“做了那麼多?”
我也是吃了一驚,我不相信時阿姨這麼聰明的人會忘了這事,起碼七菜一湯,看得出來時阿姨知道女兒今天要回來後,非常用心地准備了這頓晚餐,與其說是時阿姨忘了不如說是時阿姨想忘了。
我看了一眼時阿姨,雖然她還是沒留露出任何情緒,但她的手像是無處安放一般雙手握在一起。
我連忙推著時瑩說:“我們剛也沒吃多少呢,再吃一點吧。”
時瑩被我推著坐到了餐桌前,也沒有再抗拒,反而跟我說:“我媽做的菜可好吃了。”
時阿姨衝我露出了微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笑,腦海里馬上想起時瑩之前跟我說的話,對於時阿姨,笑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但時阿姨現在居然對我笑了,這不是客氣的笑,是真心的笑容。
是感謝我嗎?
時阿姨的笑很美,像是一朵花飄在寧靜的水面上,一時看得我有點失神,直到時阿姨坐了下來,我才回過神來。
時阿姨也收起了微笑,給我們盛飯,我想說我自己來,但電飯煲離我這實在有點遠,我不好動,只好作罷。
時瑩一看給她盛了一滿碗,馬上就叫了:“媽,我吃不下那麼多啦。”
時阿姨淡淡地說:“我還不知道你能吃多少,是因為男朋友在這,不好意思嗎?”
看到時阿姨面無表情地挖苦時瑩的樣子,莫名感覺特別可愛,我忍不住就想笑,時瑩不知道我在笑什麼,生氣地就掐了我大退一下,痛得我直齜牙。
時阿姨做的菜確實好吃,尤其是其中一道水煮肉片,那肉嫩的咬在嘴里像是直接化開了一樣,這火候掌握得令人驚嘆,不得不承認,在葷菜方面上,我媽媽也稍遜一籌。
但我們來之前實在吃得有點多了,我跟時瑩吃得都很慢,我還可以慢慢磨,時瑩就不好受了。
時阿姨眼里只有她這個女兒,對我視而不見,看到時瑩碗里沒菜了就給她夾,看到時瑩停下來了,就催促。
時瑩一副肚子要撐破的樣子,但卻慢慢得把時阿姨夾來的菜都吃光了。
搞得我要重新審視時瑩的飯量了。
時阿姨一邊給時瑩勸菜一邊問:“在公司工作怎麼樣?”
時瑩說:“挺好的啊,我就適合在在那上班,應該一畢業就去的。”
我聽得都想勸時瑩扯開話題了,時瑩在工作上的事總是忍不住跟她媽媽較勁,我在一旁聽得都很尷尬。
時阿姨喝了一口湯,沉默了一會說:“你有信心能把公司扭虧為營嗎?”
這個我聽時瑩不止一次吐槽過,說難怪她媽肯那麼輕易放手,原來那家公司底下的三家門店,都是巨坑,虧損的原因一是因為競爭對手太強,二是因為人工租金成本高昂,最主要的是這家公司也是所有公司里她股權占比最少的,雖然仍是大股東,但占股比例不超過40%,想做什麼根本做不成,現在運營管理團隊就是另一個股東的親戚,想把人家開除只能跟股東翻臉,她現在還做不來。
所以她才想了個干脆把股權賣掉的主意。
現在面對時阿姨的發問,時瑩當然不會把計劃說出來,而是說:“當然有信心了,你等著看就好了。”
時阿姨也沒繼續問,我們吃完飯後,時瑩實在撐的有點不行,一頭倒在客廳沙發上,四仰八叉,我看到時阿姨在收拾餐具,就想去幫忙,時阿姨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了句:“你去客廳坐著。”
雖然知道時阿姨是因為神經受損才控制自己的表情,但看著她不苟言笑地說出這句話,我還是有點犯怵,總覺得是不是自己犯了什麼錯,只能悻悻地來到客廳,坐到時瑩身邊。
“你現在知道了吧。我媽是在養豬。”時瑩靠在我肩上說。
我說:“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時瑩哼哼兩聲,說:“今天這兩頓晚飯我起碼要胖兩斤。”
我說:“你吃下去的東西都不一定有兩斤。”
時瑩氣得錘了一下我腦袋。
時阿姨收拾完來到了客廳,時瑩連忙把頭從我肩膀上移開。
時阿姨坐到了時瑩旁邊,說:“今天就在家里睡吧。”
時瑩搖了搖頭說:“今天正好苦力在這呢,正好搬東西過去。”
聽到時瑩拒絕後,時阿姨也沒強求,這樣的時阿姨與時瑩口里的暴政媽媽完全搭不上啊。
時瑩坐了一會後就拉著我來到她房間收拾衣物。
來之前我想象了時瑩閨房了好久,真到了發現比我想象中要亂得多,衣服丟了一床,書桌上也亂七八糟,一進門時瑩自己都“啊”了一聲,干笑著說:“上次離家出走太急了,就成現在這樣了。”
我笑了笑,心里想,要是我媽媽,就早把我房間收拾了。
大學我每次寒暑假回家的時候,房間都像新的一樣。
“開始干活吧。”時瑩拍了拍手,擼起了袖子。
我們先是把房間收拾了一遍,然後開始挑今天要帶走的冬裝,時瑩只有一個行李箱,冬裝又厚,根本放不下幾件,時瑩糾結了半天,最後突然想起來管時阿姨要了兩個本來裝被褥的大袋子,總算是把想帶的衣服都裝了進去,又裝了一床被褥後總算是結束了。
時阿姨沒挽留我們多坐一會,也沒有送我們下樓。
比起媽媽來,時阿姨實在太沉默寡言了。
回家的路上,我在車上對時瑩說:“你媽媽好少說話啊。”
時瑩說:“那是因為今天你在,跟你還不熟。我媽自從生了那病後,就開始話變得少了起來,話多了就會控制不住情緒。”
我“哦”了一聲,心里也大概猜到了,時阿姨因為奇怪的表情被人嘲笑,於是盡力控制自己不流露出任何情緒,但是如果經常說話就難免會說到會令人發笑的話,或會令人憤怒的話,或或令人悲傷的話等等,只有不與人交談,把自己與他人隔絕開來,那樣就不會有任何情緒了。
也只有在最親的人面前時阿姨可以自然流露,而丈夫已經過世了,現在能讓時阿姨毫無顧忌開心大笑的只有時瑩了。
時瑩忽然說:“我們出去旅游吧。”
我問:“去哪啊?”
“我也沒想好。”時瑩說:“旅游最重要的是有這個想法和衝動,去哪不重要啊。”
我連忙贊同:“好啊。”
時瑩說:“那這麼定了,最近累死了,好好放松一下。”
“最近沒什麼節假日啊。”我頓了一下,說:“都忘了你是老板了,出去玩根本不用管有沒有假。”
“我可是與員工同甘共苦的老板好不好。”時瑩說:“就挑個周末出去玩兩天可以了。今天星期三,不如就這個周末吧,後天晚上出發。”
“你忘了嗎?答應星期五要和李超約呢。”
時瑩想了想,說:“是哦,那你給他和王婷打個電話,說鴿了。”
我苦笑,“這種事就是我來做是吧。”
“嘻嘻。”時瑩笑著說:“做男朋友這點覺悟都沒有嗎。”
我幫箱子都擡到時瑩家里後,又幫她收拾了一番,就准備回家,時瑩非要開車送我回去。
一路來到了我家樓下,我突然有個想法,我對時瑩說:“不如去我家坐坐吧。”
“現在嗎?”時瑩驚訝地問。
“對啊。”我說,“我媽一直想見見你呢。”
“不去。”時瑩一口回絕,“我什麼禮物都沒帶呢。”
她這麼一說我更不能就這麼放她回去了,我剛可是雙手空空地就去了她家,在我的苦勸下,時瑩勉強同意了,跟著我上了樓,我開門的時候,時瑩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我問:“怎麼了?”
時瑩捋了捋頭發,“我現在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就是看著怎麼樣啊。”時瑩又整理了一下衣服,“看起來……就是得體嗎?”
我笑著說:“我媽沒那麼講究。”
“這跟阿姨講不講究有什麼關系。”時瑩板著臉說。
“很漂亮,真的。”
“我不信。”時瑩拿出手機對著前置攝像頭又整理一番。
我無語,等她整理完,我打開了大門,客廳亮著燈,我喊了一聲:“媽。”
卻沒有回應,不在家?
我帶著時瑩走到客廳,發現家里真的一個人沒有。
時瑩打了我一下,說:“阿姨不在家啊。白害我在門口擔心半天。”
我看了看表,現在9點16分,媽媽上了早班就不會上晚班,媽媽應該很清楚我知道這點,對我撒了上早班的慌,不可能再說上晚班去了這種話,這就意味著她今天不可能有晚班。
那她去哪了?
我不想去想,只能尷尬的帶著時瑩在沙發上坐下,說:“我媽可能上晚班去了。”
時瑩點了點頭,說:“當醫生很辛苦吧。”
“是啊。”我說:“經常通宵上班。”
閒著無事,我給李超打電話,說明天鴿了,被李超一頓臭罵,時瑩在一旁偷著樂。
我一把抱住她,說:“你得補償我。”
她紅著臉,說:“做夢。”
我就去撓她癢,時瑩笑嘻嘻地抵擋我的手,跟她鬧了一陣後,時瑩說:“我得回家了。”
我只好送她下了樓。
我一個人回到家里,洗了個澡後,在廚房重新給自己找了個玻璃杯,正在倒水的時候,我聽到開門的聲音,是媽媽回來了。
媽媽臉紅撲撲的,看到我,說:“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指了指表,已經十點多了,說:“不早了啊。”我也沒打算問媽媽去哪了。
媽媽把包放下,說:“肚子餓了嗎?要不要我做點東西吃?”
我搖了搖頭,看著媽媽,媽媽穿了一件裙子,光著腿,現在這個氣溫,以前的媽媽從來不會這麼穿,而且那件裙子還在膝蓋上十公分。
我說:“媽,剛我帶瑩瑩回來了。”
“嗯?”媽媽吃驚說:“你怎麼不提前跟媽媽說一聲。”
“我怎麼知道媽媽不在家。”
“媽媽去……”
我不想聽媽媽解釋,打斷說:“我周末要和時瑩出去旅游,那個……可不可以給我點錢。”“多少錢?”媽媽問。
我撓了撓頭說:“我也不知道要多少。”
媽媽拿起包,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我,說:“這里面有2萬塊錢,你拿去用吧。”
我沒接過卡,說:“我用不了那麼多。”
媽媽把卡塞到我手里,說:“反正媽的錢遲早是你的,你就拿著吧,你也是成年人了。”
於是我把卡塞到了兜里,媽媽又說:“旅游回來記得帶時瑩來家里吃飯,記得提前告訴媽,我好准備,也好叫上你姐姐一起。”
剛拿了錢,不好拒絕,我只好點頭答應。
媽媽摸了摸我的頭,說:“媽去洗澡了。”
我於是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人睡下來就容易想很多事情,回想著今天在時瑩家里吃飯的情景,想起時阿姨對我的微笑。
但我突然發現有地方不對勁,我連忙手機上的監控,打開其中的攝像頭,原來,其中的三個攝像頭拍的是時阿姨的家!
我在書房的攝像頭看到了正在看書的時阿姨,到底是什麼時候裝的?
我覺得越來越不對勁,我不能這樣繼續袖手旁觀了。
然後我又想起媽媽今天晚歸的事,雲空間里新上傳了一個今天的視頻,視頻拍的是我外甥的房間,外甥正在做功課,這時房門突然打開了,姐姐走了進來,笑盈盈地對外甥說:“你看我給你請了哪個老師過來?”
外甥回過頭一看,叫了一聲:“子豪哥哥。”
周子豪這時走進了房間,笑著說:“小家伙,好久不見了。”
外甥說:“你來做我的英語老師嗎?”
周子豪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頭,說:“想要我做你的老師嗎?”
外甥一個勁地點頭:“想……上完課可以帶我一起打游戲嗎?”
“當然可以,但是也要看你表現怎麼樣。”
外甥耶了一聲:“那我們快點開始吧。”
姐姐笑了一聲,說:“你急什麼,只要你認真學習,媽當然不會禁止你玩游戲。”
“把你的課本拿出來吧。”周子豪說。
外甥馬上從書包里面找出他的英語課本,周子豪翻開到第一課,“那我們就從這里開始。”說著,一只手指著書本,另一只手卻伸到了姐姐的背後,放在了她翹起的豐臀上。
姐姐今天在家穿了一件裙子,周子豪的手順著大腿往上就伸到了她的裙子里面。
姐姐不由顫抖了一下,伸手想把周子豪的手往下推。
仔細看著書本的外甥還在認真的跟著周子豪讀單詞,而他的好老師已經把他媽媽的內褲脫到了大腿上。
姐姐臉色緋紅,看著自己的內褲露出在裙子外面,急的要死,周子豪又背對著她,連眼神求他都做不了。
周子豪把姐姐的內褲褪到膝蓋處就停了下來,然後手重新伸到了姐姐裙子里面。
姐姐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扭曲起來,雙手死死地按住書桌的邊緣。
周子豪一邊交著外甥簡單的英語單詞,一邊用手指在姐姐的小穴里面摳挖旋轉。
外甥就在前面,姐姐緊張的要死,雙腿夾得緊緊的,這時,房門又開了,外甥回頭叫了一聲:“外婆,你去哪了啊?”
外甥這一回頭把周子豪和姐姐都嚇了一大跳,周子豪反應很快,用身體擋住了姐姐的下身,讓姐姐的裙子不在他視线內,外甥也根本沒有注意這邊,媽媽在門口的位置卻可以清楚看到姐姐的內褲都還在膝蓋,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或許媽媽也想不到周子豪膽子這麼大,居然在小孩的面前就敢外弄姐姐。
“外婆你怎麼不說話啊。”
媽媽這才回過神來說:“我剛下去倒垃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