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機一看是媽媽。
我想過千萬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過她,再看顯示時間,已然是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誰?”
黃霜霜看著我,小聲的問。
“我媽”我快速回她。
外頭的落老師聽到廁所里響起電話鈴音,踩著高跟鞋,快步的離開。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我的心髒到現在快一拍慢一拍,心率都受到了影響。
本來不方便接電話,現在落老師離開了,倒是沒有這個擔憂了。
我咽了一下喉嚨,手指點在接通鍵上。
“……”電話那頭很沉默,但卻是讓我有種如墜冰窖的感覺。
“媽”我率先開口。
“你現在在哪兒?”媽媽的語氣很淡漠,似乎心情不大美好。
聽到她這語氣,我有點虛,蓋因我不知道她心底里在打什麼牌,想了一下,我還是說道:“在學校廁所里……額……肚子有點不太舒服”
“……”媽媽沒有接話。
氣氛陷入短暫且壓抑的狀態中。
我的手指不斷捏動著衣角,額角兩側像是有冷汗滲透出。
電話那頭,媽媽有了反應,呼出一口長氣,才道:“回家,有些事要談談”,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緩緩的放下手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黃霜霜看我精神狀態有些不對,連忙道:“你媽跟你說什麼了?”
我勉勵一笑:“她讓我早點回去”“哦……”黃霜霜彎下腰,從褲兜里拿出一包餐巾紙,分給我一點,開始收拾起來。
將黃霜霜送上車,又花了一點時間,我總算是到家了。
看著眼前的別墅,我現在是越來越怕這棟房子了,但還是不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剛進來,就看見媽媽身在一樓,坐在客廳沙發上,似是有所感應,扭臉看了過來。
我的目光與她一對視上,心里的畏懼感,讓我有點想轉身離開。
不過……尚存的理智還是讓我邁動腳步,迎了上去,雖然兩條腿很僵硬。
“媽……什麼事?”我僵硬的笑了笑,自我感覺臉上的表情不大好看。
媽媽指了一下對面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
這種正式感,讓我覺得自己不是回家受訓,而是在公司開會。
來到媽媽對面,我小心且謹慎的坐了下來,屁股硬邦邦的,沒有坐實,而是虛坐,屁股半挨著,倒是苦了膝蓋,酸勁要上來了。
氣氛很僵硬,僵硬到我不敢隨意開口。
媽媽從鼻間長呼一口氣,鳳眸看向我,臉色平平,緩緩開口道:“放松點”聽到這句話,我想笑,不是那種內心流露的開心,而是一種被冷幽默所刺激到,而帶來的尬笑。
身子非但沒有放輕松,反而緊繃到快要團起來的地步。
“媽……你還是說點正事吧”我想咽一下口水,但發覺口腔發干,連一點口水都沒有,心情也很是焦慮。
目光垂落,有瞥到媽媽那並攏在一塊兒的肉絲纖腿,但不敢過多關注,因為媽媽現在正在看我,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她的眼里。
“你是什麼時候懂這些的?”
媽媽再度開口。
她的這番話聽在我的耳朵里,卻是讓我迷惑了,我有點不懂她在說什麼。
懂這些?
懂那些?
我雙眼迷茫,看向媽媽,訥訥道:“哪些?”
張雅蕊盯著兒子的臉,見他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在心中醞釀了一下,一鼓作氣道:“性”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沒把她給累死,畢竟她都是很避諱這些東西。
要不是家庭關系支離破碎,她是真不想說這些東西。
從媽媽的嘴里蹦出這麼一個字,著實有驚到我,萬萬沒想到,冷冰冰的媽媽會說這個。
目前的局面對我很不友好,看媽媽的態度,明顯是在審問。
我低頭,垂落下目光,停留在媽媽的肉絲美腿上,腦中想了一下,發覺自己也記不起來到底什麼時候懂的這些,只能是含糊其辭道:“好久了……吧”
媽媽又是一次長長的呼氣,聽的我汗毛緊繃,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對我生氣。
此時此刻,我算是身臨其境的體驗了一次什麼叫如坐針氈。
“在學校有沒有談女朋友?”媽媽問道。
聽到這話,我心思飛轉,總感覺媽媽是不是從我身上看出點什麼?還是說……她安插在我身邊的耳目有透風報信的?
短短的一秒鍾,我想了很多種可能。
昧著良心,我搖搖頭。
“有沒有拿過別人的東西?”
這應該是媽媽的第三問吧,我腦子不斷分析著其中的含義,判斷媽媽到底想干什麼?
“我不偷”我語氣堅定。
媽媽的語氣加重了些,吐字清晰道:“我問你有沒有拿過女人用的東西?”
這咋回答?
最後還是昧良心給了我答案,搖搖頭,並道:“只拿您的”這一次,媽媽的呼氣聲不光長而且還加重了許多,她的態度,讓我的雙腿都開始哆嗦起來,抖個不停,連腦子都無法控制的地步。
“幾次了?”媽媽四問於我。
得虧是經歷了很多事,使得我的心髒得到了鍛煉,要不然我非得被驚嚇過度不可。
“頂多三次”我往小了說,感覺應該就這數。
“為什麼拿我的東西?”
張雅蕊緊盯著兒子,語氣咄咄,面若無情,換做以往,當第一個問題被回答時,她就不會再問下去,並且還要發火。
現在。
她自己都對自己感到奇怪,竟然能忍下來,並且繼續問下去。
我的雙手放在膝蓋上,隨著膝蓋的抖動而抖動,焦躁的內心不斷催促著腦子,盡快把語言組織好,把回答說出來。
“那個……那個……就是……來感覺了”我說的支支吾吾,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媽媽,看看她是什麼反應。
就見媽媽的鳳眸有那麼一絲絲寒冷,但沒有發作出來。
“昨天晚上你進浴室,也是這個想法?”
張雅蕊的手不自覺的捏緊,說不上是不是生氣了。
我趕緊搖頭,我要是說是,那估計就完犢子了,瞧媽媽這反應,顯然離爆發也不遠了。
當即道:“我昨晚只是去上個廁所,然後眼睛就瞥了一眼衣框,最後就好奇了下,沒做其他的,我自己也知道不對。”
媽媽的臉色陰陰的,看著就挺嚇人的,配合她那久居高位所養成的氣場,讓我愈發的束手束腳起來。
忽然。
媽媽站了起來,離開了座位,對我道:“飯在廚房,不喜歡吃,就自己點想吃的”
說完這番話,她徑直離開,在我的注視下,一步一台階,肉臀以小幅度扭動著,漸漸消失在走廊轉角。
等看不到媽媽的身影後,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當我呼完之後,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縮水三分之一一樣。
不斷快跳的心也放緩下來,屁股坐實在沙發上,後背重重的往後靠,被沙發托住。
放松,還是放松……我不知道媽媽這是在意欲何為,通過婉玲阿姨讓我趕緊回家,然後自己也打電話催,最後就問我這幾個問題,難道是想從我身上找出點什麼?
總覺得還是跟上次那件事有關,難不成……媽媽覺得我不懂,就不會發生哪種事嗎?又或者說要對我進一步管教?
想著這些問題,瞬間覺得頭大。
休息了一下。
我站起身,也跟著上了樓,來到廚房看了一眼,只有兩個菜,一個是西紅柿炒蛋,另一個是芹菜炒豬肉,比不得酒店,只能說是家常菜中顯得簡單的類型。
媽媽可是很少下廚,一是沒時間,二是沒精力,要麼在酒店吃,要麼就是別人請客在某種飯店吃。
“這算是棍子之後的甜棗嗎?”我起了猜疑。
聞到菜香,肚子開始有反應了,跟黃霜霜的盤腸大戰,消耗了我不少的體力,在媽媽這兒,更是消耗了巨量的精力,倒是餓的慌。
舀了一碗飯,我開始細嚼慢咽起來。
就在這時。
手機響了一下,我心頭一顫,別是媽媽給我發的信息吧?
看了一下,心中微微松氣,是婉玲阿姨給我發的,自嘲道:“我都快被嚇的神經兮兮了”點開信息。
就見婉玲阿姨問道:“到家沒?”
我回了個嗯嗯,繼續扒飯吃菜,雖然這兩盤菜涼了,但味道還是可以的,也不知道媽媽是幾點做的。
這時。
婉玲阿姨又發消息過來道:“你媽找你干什麼?”
這一問,直接給我干沒胃口了,嘴里的飯菜可謂是味同嚼蠟,我該怎麼搪塞婉玲阿姨?
“也沒啥事,問我學習上的事”這是我想出來的借口,感覺沒有比這更好的借口了。
“飯吃了嗎?”
婉玲阿姨的這條信息給我干懵逼了,我不知道她意欲何為,問我媽,怎麼又問吃飯了,這也太跳躍了吧。
“正在吃呢”“出來一下,阿姨有事要問你”即便是隔著屏幕,我也能感覺到婉玲阿姨那不容拒絕的語氣。
我心里自嘲道:“我這是遭了什麼劫難,媽媽剛問我,婉玲阿姨也要問我,不會是從我身上看出點什麼,在旁敲側擊拷打我吧?”
我不太想出去,我只想吃完了,然後回自己房間,媽媽不好對付,婉玲阿姨更不好對付。
就在我找借口時,婉玲阿姨消息又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