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晶的甜美笑容讓安正勛有些感嘆。
他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這個小丫頭這樣的笑容了。
自從那次大鬧SM公司，他的底細全面曝光在小丫頭面前，此後的偶爾匆匆交會中，更多的只能看見她在沉默和放空。
就像外人傳揚的，小冰山。
真是有其姐必有其妹呢，一樣的冰山，而內里都不是真的冰山。
安正勛嘆了口氣，問道：“接下來要趕著回去麼？”
妹子們面面相覷，這話里好像有那麼點邀約的意思？
宋茜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我們是打算看完全部舞台的。”
安正勛道：“我也得給孝利加油的。你們倆……和我一起坐不？”
兩女飛速對視一眼，都能看見對方通紅的臉。
也許他沒有太多想法，只是一時心軟想緩和一下關系，可在她們心里，這種邀約簡直和約會沒有多大區別。
唯一的區別是，同時約了兩人。
鄭秀晶有些遲疑：“你、你身邊不是有人的嘛。”
安正勛笑了笑：“都是音樂銀行的人，叫他們讓讓就是了。”
宋茜微微一笑，坦然道：“那好。”
鄭秀晶撓頭，不知道該不該去，尤其當著其他姐妹們的面，這麼去的話好像真是和歐尼一起被他包了似的。
可囁嚅了半天，拒絕的話卻完全說不出口。
……
少時宿舍。燈光亮起，九姐妹有氣無力地進了門。
“哎一古……真是累死我了……”金孝淵把自己砸在沙發上，隨手按下了電視遙控器的開關。今天趕了一整天的通告，九個人都累得快趴了。
鄭秀妍軟綿綿地走了過來，趴在她身邊：“看KBS。”
“哦……小水晶的出道舞台是嗎？”金孝淵一邊換台，一邊說：“她們的舞台肯定在很前面的，這時候估計過去了。”
“看看先，說不定還趕得上末班車？”
電視畫面一閃，換到了KBS。
“喲，都已經是權志龍了啊。”崔秀英支在沙發靠背上：“應該是孝利歐尼的壓軸，權志龍這估計是倒數第二個了，水晶的沒了。”
鄭秀妍鼓著包子臉：“今天沒去給她加油，說不定得被她念叨一輩子……咦……OPPA也在啊？等等……”
說到最後，鄭秀妍忽然觸電一樣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直愣愣地盯著電視看。四散周圍的姐妹們悄悄對視，都不敢吱聲。
電視屏幕里，鏡頭轉到了觀眾席，現出安正勛無比熟悉的那張臉，頓了一秒就移開了鏡頭。
安正勛這樣身份的人物在場，不管誰的舞台，鏡頭都會切過來給個畫面。
區別在於如果是李孝利這種緋聞女友的舞台，估計會特寫很久很久，而權志龍的舞台，象征性地給了一秒鏡頭就過去了。
可就這區區一秒，鄭秀妍立刻震驚地捕捉到了安正勛身邊另外一張熟悉的面龐。
“剛……剛才……那是不是我二毛？”鄭秀妍有些發顫地揪住了金孝淵的袖子：“我看錯了沒？”
震驚之下，連小名二毛都喊出來了。金孝淵有些想笑，又知道這可不是笑場的時候，只得低聲道：“鏡頭太快，沒看清。”
鄭秀妍神色嚴肅地盯著電視，緩緩道：“下一場如果真是孝利前輩的舞台，鏡頭一定給他很久，我得認真看看。”
姐妹們全部聚攏過來，連本來想進屋學習的徐賢都坐到了沙發上。
要真是小水晶的話……事情好像有些大條？雖然她鄭秀妍表示過現在已經不想管了，可就這麼在大庭廣眾之下真的下手了，是不是有些過分？
沒幾分鍾，就到了李孝利的舞台。
鄭秀妍緊張地捏住了小手。
不出所料，李孝利上台剛對觀眾打了個招呼，鏡頭就迅速移到了安正勛臉上，給了長達五秒的特寫。
少時宿舍鴉雀無聲，只要眼睛不瞎，誰都看得出來坐在他左右的正是宋茜與鄭秀晶。甚至鄭秀晶還微微側頭，微笑著對安正勛說了一句什麼。
姐妹們下意識地看向鄭秀妍。
鄭秀妍呆呆地看著屏幕，直到鏡頭完全離開，忽然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問了一句：“水晶剛才，在笑？”
“呃……是的。”徐賢小心翼翼地回答。
“在笑……”鄭秀妍撓撓頭：“怎麼會在笑呢？奇怪……”
姐妹們沒好氣地四散回房了。這四次元二貨，完全沒辦法交流嘛！
鄭秀妍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摸著腮幫子。他真對你下手的話，你會笑？就算會，也只是冷笑吧？
可你笑得好甜呢……二毛。
鄭秀妍掏出手機想打，可頓了一下，終究嘆了口氣，又把手機塞了回去。
反正，我說過我不想管了。
無論怎樣，只要你還能這樣笑。
……
音樂銀行結束了。
經過一場龍爭虎斗的計分，李孝利終於力壓權志龍一线，奪得了本次音樂銀行一位，也是她今年回歸之後的首次一位。
權志龍並不意外也並不氣餒，時日方長，他對自己也是有信心的。
同樣媒體與觀眾們也都不意外，李孝利能拿一位有什麼特別值得一提的地方？
只有LOEN的很多人，捏緊了拳頭。T-ara和LOA宿舍里，十雙美目燃燒著熊熊的火光。
外人豈能知道，這是LOEN屠榜野心的先鋒號角。
孝利前輩已經做出了最佳的表率，我們豈能落後於人？
OPPA，放心吧，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
安可舞台後，李孝利的待機室里，安正勛拿著毛巾幫她擦汗，笑道：“辛苦了。”
“是你辛苦才對，你的歌厲害，好像寫歌至今就沒有不能拿一位的記錄。”李孝利笑眼盈盈地表揚他的歌曲，對他擦汗的舉動好像很習慣似的，沒有什麼表示。
宋茜和鄭秀晶默默站在門邊，兩人目光都有些閃爍。
其實在她們心里，一直覺得他只是在包情婦，晚上回去指不定怎麼玩弄。
之前的交流甚至讓宋茜做好了被他虐待的心理准備，可眼前這副琴瑟和諧的模樣讓她們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鄭秀晶想起姐姐說過的那兩句“我們不是被包養”“因為我們都愛他”。
這話在她聽來，是很可笑的。哪怕姐姐自己後來也都意識到了，她們這種感情太過扭曲，根本算不上真正的愛情。可是為什麼始終心甘情願？
也許眼前這一幕能給予一部分的解答吧。
另一部分看victoria歐尼就知道了，只要她還在韓國娛樂圈發展一天，就絕無可能脫離他的影子存在。
至於還有其他什麼部分，鄭秀晶知道自己的年紀見識根本沒有那種閱歷去看透。
她也不想去看透。
李孝利毫無顧忌地當著兩個小妹子的面脫掉了打歌服，若無其事地套上自己的外衣，笑道：“我有點累，晚上別找我。話說你今天回家不？”
問後半句的時候，李孝利的目光在門邊的兩個小妹子身上轉了一圈，又似笑非笑地看向安正勛。
宋茜低下頭沒有反應。
鄭秀晶微微後退一步，低聲道：“OPPA，我先回去了。”
“都回去吧。”安正勛嘆道：“F（X），會有很長時間的沉寂，希望你們能耐得住寂寞。”
兩女齊齊低聲道：“我們會堅持下去的。”
告辭離開，走回自己的待機室，路上鄭秀晶忽然問了一句：“歐尼，如果他逼你退役，你怎麼做？”
宋茜一愣：“他怎麼可能逼我，他那麼多女人都是藝人……”
鄭秀晶倔強地問：“我只是說如果。”
宋茜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回答：“如果的話……那我應該會聽他的……”
鄭秀晶冷冷道：“那你漂洋過海而來的夢，到底是為了什麼？”
宋茜渾身巨震，呆若木雞地站在那里，再也邁不開腳步。
鄭秀晶沒想到這句話居然有這麼大的殺傷力，尷尬地撓撓頭：“歐尼對不起，只是如果，不要那麼在意啦……”
宋茜臉色蒼白地動了動嘴唇，低聲道：“沒什麼。謝謝你，讓我反思一些東西。”
鄭秀晶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鞋尖：“其實是因為我正在問自己，如果他說要包我，我怎麼做。”
宋茜小心地問：“什麼答案？”
“和你相反的答案，我覺得我八成不會同意。可是我又反問自己，如果那樣，我之前心痛的生氣的糾結的哭泣的，到底又是什麼？”
宋茜默然無語。
“可這歸根結底還是如果啊……”鄭秀晶忽然高興起來：“他不會那麼做，這不就夠了？”
宋茜有些哭笑不得：“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什麼？”
“不想了。”鄭秀晶把手臂墊在腦後，晃悠悠地向前走：“找到了答案，我就長大了，我還不想長大呢！至少十五歲的生日，可以像小孩子一樣磨著他來幫我過啊！”
少女的笑聲回蕩在走廊里，宋茜也被她感染得心情輕松了許多，大步上前攬住她的肩膀，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水晶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我們組CP好不好？”
“CP啊，好啊好啊，茜晶嗎？”
“不好聽，我們想過一個。”
“我們都愛吃水果，叫水果CP好不好？”
“唔，這樣吧，我喜歡榴蓮你喜歡芒果，叫榴芒好不好？”
“很怪啊……”
“這在中文讀音里有另一個意思的。”
“什麼意思？”
“安正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