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金泰妍也不追問，只是轉頭認真地看著他沉吟的側臉，還是和三個月前一樣那麼帥氣，可當初覺得這是一個變態ANTI，而如今，自己卻已經是他的情人之一。
是的，已經是他的情人了，自從她說了“好”字，表面是答應了賭局的繼續，實際上分明就是答應把自己給他，兩人都心知肚明，此刻的身份已經轉變。
也許初見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注定了這個結局。
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一切仿如初見的那一天。
金泰妍心中也覺得有點怪異，在眾人面前，他和自己總是吵吵鬧鬧最多的，可在兩人獨處時，卻是沉默居多，仿佛兩人心中都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如何傾訴。
車到半途，安正勛忽然道：“去橋上走走？”
金泰妍點點頭：“好。”
輝騰拐了個彎，直奔漢江大橋。
星空下，漢江上，金泰妍趴在護欄上看江水，安正勛斜靠在護欄上看她。兩人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有好幾分鍾，可兩人都沒有動一動的意思。
“一直看我干什麼。”金泰妍終於忍不住開口。夜色下，她的臉色有些紅。
“好看。”安正勛笑。
“我可沒允兒好看。”
“嘖，這話說的，你覺得自己比其他幾只好看？”
金泰妍白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反正不好看你別看。”
“我不光看，我還要抱呢。”安正勛終於動了，轉了個身，整個人貼在她後面，把她摟在懷里，用大衣將她整個兒包住：“冷嗎？”
金泰妍完全沒有半點抵觸，任由他把自己整個包在大衣里，就露出一張紅撲撲的小臉：“不冷。OPPA，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小小的，肉肉的，我想把你裝在口袋里帶回家。”
“……從一開始你就對我很好，她們都說你看上了我，可我覺得不是這樣，就像剛才，你明明可以輕易要了我，可還是沒舍得。而且有時候我覺得你對我的了解，甚至比姐妹們還深……”
“女人最好笨一點，想太多老得快。像看《GEE》歌譜的時候那麼呆多好，我最喜歡了。”
“哦……可是我對你近來的煩惱，有些建議，你要聽嗎？”
“恩？你除了會放跑我的獵物，還會干嘛？”
“允兒她們跟你的始末，我一直在旁邊默默看著，想了很多很多。你確定我的想法沒有參考價值？”
安正勛笑了笑：“那就說來聽聽。”
金泰妍在他懷里低下頭，輕輕地道：“有段時間，允兒追你追不上，好難過。我有時候會想，反正終究都是你的，她表白的時候，你干脆點接受算了，她就不要煩惱那麼久了。這樣你豈不也輕松？”
“……”安正勛有些無語地道：“那你不讓我上高雅拉？”
金泰妍搖了搖頭：“雅拉和我們不一樣，你心里有數。”
安正勛沉默下去，半晌才道：“在我身邊只能不見天日，你們都不怕？智賢慧喬多成熟的內心，有時都要崩壞，你們幾個小娃娃憑什麼忍受？”
“從一開始我們就有心理准備，只要你別讓我們滋生不該有的念頭，秀英她們每天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多樂。前輩們是什麼情況我不清楚，起碼少女時代這邊，還真不用你擔心。”
安正勛怔住了。
聯系到上回少女時代四個人的態度，安正勛不得不承認，或許金泰妍是對的。
金泰妍默不作聲地全程冷眼旁觀他和她組合成員們的糾葛，果然不是白旁觀的，看得反比他這個當局者清楚得多。
她們和演員們並不相同，無論年齡，還是和他的過往。宋慧喬所體會的心情，和她們的心情並不能等同。
安正勛輕嘆一聲，包住金泰妍手臂緊了緊，兩人不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依偎在一起，從後面看去，就像只有一個人似的。
就在這恬靜的氣氛里，安正勛的電話忽然響了。安正勛皺了皺眉，掏出手機一看，金英敏……
安正勛嘆了口氣，接通了電話，開口便道：“老金，這次不好意思了……”
金英敏在那頭沉默了一會，苦笑道：“安少，這次你放過了雅拉，我很承情。不過，雖然有些話說了很無禮，但我還是必須說，SM公司不是為人培養玩物的地方，你看上哪個就直接拉去玩，未免太過了點……”
安正勛倒也不惱，反而笑了起來：“老金啊老金，現在看你，才有那麼點大公司社長的味道。行，這事是我不好，向你道個歉。”
那邊金英敏吁了口氣，他打這個電話也是猶豫遲疑了好久的，終於還是打了。
倒不是為了保護旗下藝人什麼的那麼高大上，而是因為安正勛完全沒把他當回事，當面就把他旗下的藝人拉走，讓他覺得必須發出自己的聲音了。
此刻見安正勛沒有發怒，反而道了歉，他的氣便泄了不少，放低聲音道：“安少，你知道的，少女時代這邊，我早就認了。”
言下之意，少時九個人呢，還不夠你玩的？縮在安正勛懷里的金泰妍清楚地聽見了這句，只能苦笑搖頭。
安正勛啞然失笑，當著金泰妍的面，他一時倒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句話了，只能說道：“那就多謝了。”
這個回答聽在金英敏耳朵里，卻是有些緊張，感覺安少似乎有些情緒似的，想了想，便道：“這樣吧安少，下次看上了哪個，你提前和我說一下。”
安正勛更是哭笑不得。
早就知道金英敏這貨哪里是為了旗下藝人鳴不平，分明是為了自己的臉面而已。
但這倒也沒必要說破，只是笑道：“好的，說不得還有麻煩你的地方。”
“安少客氣了。”金英敏這回徹底松了口氣。客套了幾句，安正勛沒心思應酬他，便掛斷了電話。
金泰妍從他懷里脫身出來，歪著脖子看著他：“你們的交易，真齷齪。”
安正勛淡淡一笑：“這就是現實。怎麼樣，後悔做IDOL了嗎？”
金泰妍轉頭看著江水，輕輕地道：“有時候也曾後悔過。但只要看見SONE們的那片粉色，什麼悔意都沒有了，只想這樣走下去，永遠都能陪著他們走下去。”頓了頓，又轉頭微微一笑：“OPPA你會幫我們的，對嗎？”
安正勛靜靜地看著她稚氣未脫的面頰，腦海里一陣恍惚，仿佛看見了六年後她在機場憔悴的哭泣，六年過去，這個童顏短身的娃娃隊長，臉上也多出了無數滄桑，如今的可愛笑臉，再也難以看見。
這就是走下去的代價。
良久，他才淡淡開口：“你們盡管邁開腳步走下去，無論多少年。其他的事，有我。”
“謝謝你，OPPA。”金泰妍第一次主動地摟住他的腰，靜靜地靠在他懷里，不再言語。
……
回了SM宿舍，安正勛習慣性地跟了進去。
又是金孝淵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到金泰妍進門時暈紅未褪的臉龐，忽然一怔，然後直接開口：“OPPA。”
“恩？”
“對泰妍下手了？”
金泰妍叫了起來：“呀！金十歲！”
金孝淵沒有理她，只是定定地看著安正勛。
“……你們現在說起這些話題，都這麼隨便了嗎？”安正勛無奈地道：“姑娘們，出來接客。”
鄭秀妍Tiffany崔秀英林允兒都笑著從房間跑了出來，齊聲道：“安爺，好久沒來了啊。”
安正勛笑道：“房子找了沒？”
鄭秀妍道：“找了，我們最近無聊，都在跟進裝修呢。”
安正勛呲牙道：“也就是說還不能住？”
Tiffany不好意思地道：“還不能……”
安正勛翻了個白眼：“不管了，反正對面公寓還能用。”
崔秀英笑道：“今天怎麼了？憋壞了？”
“是啊，有人只負責惹火，不負責滅火，我只能找到她姐妹身上了。”
金泰妍想咬他肩膀，卻發現跳起來都咬不到，只好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眾女都笑了起來，林允兒道：“其實我們今天看金唱片大賞直播，就知道這個結果，某人在大庭廣眾下那眉目含春的樣子，嘖嘖……”
崔秀英撫掌道：“是了，泰妍啊，叫聲歐尼來聽聽。”
金泰妍捂住了臉，林允兒那種調侃她不怕，她就怕秀英提起這茬……
安正勛笑道：“好了好了，給你們隊長留點面子。誰陪我去公寓？”
“我！”聲音一出，滿場寂靜。
安正勛怔怔地看著聲音的來源，正是此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金孝淵。
金孝淵沒有退縮，平靜地和他對視著。權侑莉不知何時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看著對視中的兩人，欲言又止。
安正勛沒注意到權侑莉，和金孝淵對視了一會，便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眼金泰妍。按照她剛才的理論……
金泰妍面色古怪，想說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怎麼搞得自己就像是個拉皮條的，剛才在勸他收了組合里的其他成員似的……她明明不是這個本意，可是配上這場面……
安正勛又把目光轉回金孝淵身上，沉默了片刻，終於呵呵一笑：“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