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克山莊渡過了一個輕松的生日宴，出來的時候，首爾已經掛滿了霓虹。
金泫雅很識趣地帶著姐妹們先撤退了，給初瓏留一個與他獨處的時間。
三月初的天氣，還是冷得厲害，兩人全副武裝，墨鏡圍巾口罩里里外外圍得木乃伊似的，然後手牽著手漫步在明洞。
“泫雅越來越有隊長氣度了。”安正勛笑道：“是和你互相補益之後的結果麼？”
“你是想說，我也越來越黏人了麼？”朴初瓏抱著他的手臂，靠在上面不肯放。
“要的就是你黏人。”
“呵呵……”
兩人慢慢走了一陣子，朴初瓏忽然道：“OPPA今天做得不對。”
“嗯？”安正勛有些驚訝：“什麼不對？”
“你那一下……刻意漏過敏雅不敲，太著相了。”
“呃……”
朴初瓏輕嘆道：“敏雅會覺得被疏遠呢。她也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娃娃，憑什麼區別對待得這麼明顯？”
安正勛搖頭道：“你們該知道，這是對她好。我這樣的人，千萬別讓我起什麼意。”
朴初瓏笑了笑：“對我們來說……其實你還不如起了意。”
“……”安正勛停下腳步，認真地看了她一眼：“你被泫雅賣了，如今自己也賣人？”
朴初瓏搖頭：“性質不一樣的，如今的敏雅，就像是此前少時的徐賢。姐妹們都會有趨同的意願，不想有個人突兀地存在於圓周之外。”
安正勛沉默不語。
朴初瓏頓了頓，又道：“好，既然你想要節操……那麼敏雅去談戀愛，你可以不過問麼？”
安正勛皺眉道：“從公事角度也不會這時候放任她去戀愛的。”
朴初瓏堅持道：“你若願意，這點小事會遮掩不了？”
“為什麼非要去戀愛？”
“你就讓她看著你和她的所有姐妹摸來抱去，纏纏綿綿的，唯獨冷落她一個？她也是女人，而且是個那麼漂亮的女人。”
安正勛嘆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試試吧。我總該學會放手，否則……永無休止。”
LOEN旗下，還會有很多很多女藝人一年一年地出現。
將來會有FIESTAR，會有AOA，還會有新培養的演員們……若是始終學不會放手，到時候該怎麼辦？
無限制的收取，無限制的擴張？
從這個時候，開始試試吧。
雖然……心里很憋悶，很不爽，以至於拳頭都暗暗捏緊。
朴初瓏感到了他手臂的僵硬，暗嘆一聲，咬了咬下唇，低聲道：“晚上……我和泫雅陪你……多粗暴都可以。”
安正勛一愣，肌肉反倒慢慢松弛下來，搖頭笑了笑，沒有回答。
兩人都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散步。不遠處是個商廈，外面的廣場上隱隱傳來舞台的音響，和MC在台上透過麥克風散開的聲音。
“應該是什麼商品在搞促銷活動。”安正勛呵呵一笑：“這種露天商演舞台，偶爾也請IDOL的吧？你們出道初期參加過嗎？”
“嗯，就初期參加了一次，因為是LG手機大品牌，給的價格很高才去的。後來就沒有過了。”朴初瓏笑道：“這種舞台，檔次很低的呢，價格更是可憐，一般都是業余團隊或者在校學生參演的。我們好歹是大LOEN旗下，圈子里響當當，參加這個很掉價的……”
“得，你是在吹我還是在吹你自己？”安正勛拉著她的手：“走，去參觀一下？”
“當然是吹你啊……”朴初瓏柔柔地道：“沒有你，說不定我的最大目標就是能上這種舞台呢？”
“呵，可別小看自己。”
百花爭鳴的女團後期，帶領粉團A Pink向一线位置發動最強有力衝擊的隊長，告訴我目標能上這種舞台就夠？
安正勛搖頭笑笑，拉著她向舞台走去。
果然是一個不知名的電器品牌在做促銷，品牌名稱安正勛連聽都沒聽說過。
MC在台上吹得天花亂墜，圍觀群眾也就樂呵呵地看，實際上誰都在等表演舞台，對他吹噓的電器毫無興趣。
MC終於停止了他的口沫四濺：“有請表演嘉賓，Secret為我們帶來精彩演出！”
安正勛瞳孔一縮，朴初瓏閉上了眼睛。
Secret……已經淪落到需要參加這種業余舞台謀生了麼？
是啊……歌曲賣不動，正式舞台少之又少，節目邀請寥寥無幾，廣告代言完全為零，上點檔次的商演都未必有資格參加。
要是不參加這樣的商演，她們吃什麼去？
很多時候，藝人們很難去談及夢想，或者是成名之後的光鮮。因為在成名之前，不知道多少人還在苦惱吃飯問題……
話說沒有安正勛的擠壓，她們也未必會淪落至此。
出道曲糊了，如今的新單曲壓在箱底連發行都不敢，瑟瑟發抖著等待這場百萬風暴的過去……無怪乎具荷拉會代表Rainbow問出了那樣的問題……也許韓善花也想問，只是初見的印象讓她們以為安會長是個正直的人，所以沒有往這個方面想？
安正勛輕輕嘆了口氣。朴初瓏再次感覺到他手臂的僵硬。
Secret表演的是出道曲《I want you back》，表演得很是賣力，好像正在面對萬人劇場，實際上圍觀群眾有百來兩百人就不錯了……時值三月，很多人都還圍著圍巾呢，可她們穿著短袖，露天歌舞，安正勛甚至可以看見她們肌膚上泛起的細小顆粒。
舞台很短，四五分鍾而已，還沒跳熱身子就結束了。四個妹子認真地對台下鞠了一躬，匆匆轉進一個小棚子搭起的後台，披上了外套。
隊長全孝盛呵著發凍的手，走向商演組織者：“姜經理，舞台完成了。”
姜經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陣，目光在她沒有扣緊的外套中間那道深深的溝渠上停留了很久，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孝盛XI，急著要走？”
“是的，我們還得回去練習。”
“這麼晚還練習？”
“是的，要更加努力才行。”
“嘖嘖。”姜經理似笑非笑地道：“我看不如等會再走。等活動結束了，陪我去喝一杯怎麼樣？”
全孝盛冷冷道：“姜經理客氣了。麻煩結清一下演出費用，我們真的要回去了。”
姜經理笑道：“一場演出，一個人能分幾萬？你陪我去喝一杯，給你個人一百萬，怎麼樣？”
全孝盛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頭喊：“善花，喊經紀人OPPA來交涉。我們先走。”
姜經理嘖嘖有聲：“何必？累死累活賺不到兩天的生活費，還不如……”
全孝盛停下腳步，回眸一笑，粉嫩嫩的牙齦露了出來，分外陽光：“就是要陪……也輪不到您啊。”
姜經理說是個經理，說穿了也是小人物罷了，聞言倒有些氣結：“喲，還清高呢。還不是舞台賣肉的貨色，難道還能陪什麼大社長大會長去？”
全孝盛收起笑容，有些落寞地搖搖頭，沒有爭辯。
四姐妹轉身要出帳子，帳子卻在此時被人掀開，來人呵呵地笑：“Secret，有興趣喝一杯麼？不給錢的。”
四個妹子一怔，眼里齊齊綻放出不可思議的光芒：“安會長，您好！”
姜經理目瞪口呆。
還真有大會長？
這個會長絕非假冒偽劣，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韓國人民家喻戶曉的LOEN娛樂會長，安正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