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雪賢拒絕了。
她也不知道當時自己在想什麼。
出道前若能在廣告中出鏡，在公司選拔的時候絕對會是最光輝的一筆履歷，至少為選拔增添80％的把握。可她還是拒絕了。
也許因為想起自己辛苦練習時的汗水和那摔的跪的血肉模糊的膝蓋，也許因為想起那些墮落的自己都看不起的前輩們，也許因為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也許因為秀智就在附近……
總之她不願意做這些。
就像當初秀智問她：“你要走捷徑很容易，為什麼不走？”
她回答：“別人的捷徑，我可不想走呢。”
小姑娘拒絕歸拒絕，可涉世經驗淺了點，並不知道應該如何完美地去脫身。男人纏了上來：“小姑娘，也許你不認識我？”
金雪賢禮貌地行禮：“我的歐尼等急了。”
裴秀智確實已經關注了過來，正在往這邊趕。
男人瞥了裴秀智一眼，打了個酒嗝：“呵……安正勛的玩具……你是不是也想做？”
金雪賢神色微變：“請先生說話尊重些。”
男人似笑非笑：“估計連安正勛的面都沒見過吧？想靠上裴秀智接近安正勛？”
金雪賢終於泛起了怒色，懶得應酬，轉身要走。
男人一把拉住她：“也許我沒有安正勛能捧人……不過，小姑娘，要毀了你不得出道，還是很容易的。”
金雪賢渾身一震，臉色蒼白。
他說的沒有錯。
會長根本不認識自己，怎麼可能管自己的死活？如果有個什麼大人物在社長面前說幾句難聽的，估計自己出道的機會就會變得非常渺茫。
有些人，成事不足，可壞你的事卻很簡單。
裴秀智終於趕到，她沒聽見兩人在說什麼，卻看見男人拉住了雪賢的手。裴秀智板起臉：“先生，請您放手。”
男人呵呵笑：“這位小姑娘自己願意，秀智XI何必緊張？”
裴秀智驚訝地看向金雪賢。
金雪賢忽然感到無比的恥辱，猛然掙開男人的手：“誰說我願意！”
男人眯起了眼睛，呵呵一笑：“你若現在給安正勛打個電話，我轉身就走。”
男人的判斷，理論上當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不但金雪賢不可能有安正勛的電話，即使是裴秀智，也不可能因為這點破事去打安正勛的電話。
玩具而已，不小心翼翼地伺候那位爺，還敢用這點小練習生的破事給他添麻煩？
真當自己是個啥？
話說回來，他也是真有點醉了，不然裴秀智出現，他也不會繼續纏。
金雪賢咬著下唇，臉色越來越白。
裴秀智卻看懂了。
這個男人，他在威脅雪賢。
若是自己處理不了，雪賢可能要完蛋……
僅靠自己能處理麼？顯然不能。她甚至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會對雪賢造成怎樣的影響。
是自己帶雪賢出來的，如果反而因此害了雪賢，這一生也不會原諒自己……
好在她有資格做一些別人想不到的任性的事情……
男人已經離開了好幾米，可眼角的余光還在偷偷注視著這邊，他有信心，那個叫金雪賢的漂亮小姑娘說不定過一陣子就會主動過來找自己。
可他卻看見裴秀智掏出了手機。
第一句話，就把他嚇得渾身冒汗，酒意瞬間嚇沒了。
他聽見裴秀智說：“爸爸，有人要潛我。”
……
半小時後，安正勛出現在宴會廳里，身邊是黑塔一樣的泰格。
LOA帶著幾個LOEN練習生躲在安正勛背後，即使在身後，都能感受到他渾身上下透出的陰冷。
那男人站在安正勛面前，抖如篩糠：“安少，這是個誤會……”
“誤會？”安正勛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連我女兒都想玩，好大的誤會……”
“真的是誤會……”男人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說自己想潛他旗下的練習生？好像也不好說出口。
安正勛氣極反笑：“看來是我安二太久沒在圈子里混，阿貓阿狗們好像已經忘了我的存在？”
男人汗流浹背。這話說得，可就嚴重了。
他實在沒想到，裴秀智在安正勛心里居然有這樣的地位。
一個電話飛奔過來就算了，一口一個女兒，簡直跟親生的一樣……難怪她敢打電話，這根本就是真的在找爸爸啊……這樣的關系，自己說什麼都沒用，很顯然安正勛只可能相信裴秀智的。
“安少……此事真的是誤會……不知怎麼向您解釋……”
“不用解釋啊。”安正勛笑了笑：“你女兒給我玩玩，這事就揭過去了。”
男人臉色大變。
“安少……過了吧……我父親是崔……”
“啪！”安正勛一個巴掌甩了過去：“你玩我女兒就可以，我玩你女兒你就搬父親？今晚之內，讓你女兒到我床上，否則你就沒有父親了！”
“我沒有女兒！”
“老婆也行！”
安正勛冷冷留下一句話，在無數圍觀群眾噤若寒蟬中，轉身就走。LOEN的妹子們瑟瑟縮縮地跟在他背後，亦步亦趨。
她們從來沒見過會長這種模樣……這輩子見了再多紈絝少爺，都沒紈絝到會長這種奇葩程度的……真的開口向別人要女兒要老婆？
這真的是平常見到的那個威嚴的會長？
真是平常如沐春風的溫和的OPPA？
走到門外，裴秀智好像也感覺自己闖了禍，小心翼翼地道：“爸爸……不是這樣的……”
安正勛忽然笑了起來，剛才感覺到的那種遍布渾身的陰冷消失不見：“誰敢潛你啊？當我那麼好騙？”
“啊？”
“我只是讓他們知道，想動我LOEN的人，要付出什麼代價！無論是誰。”安正勛淡淡道：“出事的其實是練習生吧？哪個？”
說著指了一圈：“嗯？曹璐？金珍熙？林敏智？……金……雪賢？”
每指出一個，練習生臉上都泛出驚喜的光。沒想到會長居然認識我們呢……
金雪賢更是呆若木雞。會長居然認識我……
而且他知道這事的真相，他沒有怪我……
“是……是我。”金雪賢低著頭，喃喃道：“我沒同意，他……歐尼是在幫我……”
安正勛擺擺手：“我知道沒同意，才有這出戲，你很好。秀智這回做得夸張了點，可並沒有做錯，做得也很好。而我發火，也不全是做戲。”
妹子們有些茫然。
安正勛笑了笑：“因為你們每一個……都是我女兒啊。這回讓他們怕了，以後誰敢衝我女兒們打主意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妹子們抬頭看著他，眼里都有點波光粼粼。
金雪賢的目光……甚至有些痴了。
裴秀智松了口氣，問道：“那、那你不會真要人家老婆吧？”
安正勛哈哈大笑：“嚇嚇他們而已。老子根本不認識他是哪根蔥，萬一老婆長得羅玉鳳似的，我不是虧大了？”
大家都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羅玉鳳是誰，可這話的意思是聽懂了的。會長只是在宣示武力，保護旗下的人，而不是真的紈絝到了要人家老婆。
“嚇死我了，爸爸……”裴秀智拍著胸口：“我就說嘛……”
安正勛笑道：“明天我打算去趟濟州島，你去不去？”
“正巧啊！姜導演讓我明天去呢！”
“呵呵，正好一起。”安正勛轉頭看了一圈：“都回去吧，別放在心里。以後有類似的活動，該參加一樣要參加，別有心理壓力。”
“是。”練習生們齊齊鞠躬：“那會長我們告辭了。”
“嗯……”安正勛忽然道：“金雪賢跟我的車吧，一個人去FNC路上不安全。”
“是，會長。”金雪賢深深鞠下了躬。她好像看到秀智在悄悄向她眨眼睛，神色很玩味，可她這個時候根本沒想過那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