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捻著夾在座椅縫里的耳釘,上面還粘著幾根散落的頭發,程情難以置信地看著手里的耳釘,心里涌起一陣驚濤駭浪,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怒火和漸漸泛起的徹骨冷意咆哮著要衝破了她的理智!
這顆耳釘,她見過幾次,那是徐雪的耳釘!!!
似乎被那顆碎鑽破碎璀璨的光芒刺痛了眼,程情只覺得鼻尖一酸,眼底便不爭氣地涌上一股澀意,針一樣地把她的心扎個透徹,針針見血,陣陣要命。
竟然是她!竟然是她!!!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天徐雪會走得那麼急,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天程睿東的車會出現在他們教學樓下。
原來他和她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勾搭上了。
程情只覺得心里難受得很,疼得快喘不過氣來,眼淚酸澀地在眼睛里打著轉,莫名的覺得委屈到不行。
其實那天她早應該猜到了,只是她不敢去承認而已。
她不敢相信徐雪明明有了徐家瑞,卻竟然還會勾上了自己閨蜜的爸,更不敢相信她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和她爸苟合在一起。
然而,她更不敢相信的是,她爸竟然真的搭上了徐雪的勾。
她只覺得恨……恨徐雪吃著鍋里望著盆的心思和手段,恨她把手伸向了她肖想了無數次的男人。
她更恨男人的肆無忌憚,因為他明知道她和徐雪同個專業,同在一棟教學樓,同上一節課,明知道一個不慎就會被她撞見……
這樣雙重的背叛,如同利箭一樣,萬箭齊發,將她所有的念想和感情洞穿了千百個窟窿,就像被命運扼住了喉嚨一樣令人窒息。
實在太委屈,太苦悶……
她把男人奉若金漆神像,從來只敢束之高閣,小心翼翼地供在心里膜拜,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她在他面前從來都是低到塵埃里,不敢高聲,只要男人稍假辭色,她的世界都會為之震動。
她曾在無數個夜晚里用盡了心血去觀想他,但凡男人肯臣眼一次,她都甘願赴湯蹈火。
然而現在,這些讓她如履薄冰的日子、她的念想、她的愛意卻被另一個女人唾手可得,肆意摘取。
她不甘心!
她如何甘心?!
她究竟哪點不如徐雪?
論相貌、論身材她一直都是最拔尖出色的那一個。
論才智,徐雪也不如她。
可就是這樣樣樣稍次的徐雪,卻占盡了別人的歡心,徐雪從前的那些追隨者是這樣,徐家瑞是這樣,甚至連她爸程睿東都是這樣?
難道她程情這輩子就真的這樣不配別人臣眼嗎?
程情伏在方向盤上,心如刀割一般,最後還是忍不住低聲哭了出來……
眼淚吧嗒吧嗒地滴在項鏈上,那條項鏈被淚水潤過後瑩瑩地發出莫名的光。
程情把它撰在手里,眼淚朦朧地看著這條項鏈。
她對母親劉雯的印象很是模糊,模糊到早已記不清她的臉。
她僅有的印象只有劉雯離開時一臉的決絕和男人大發脾氣的背影。
劉雯走得太早,導致從小她對劉雯的感情就不深乃至長大後被程睿東的冷遇導致這原本就不深的親情念想消散殆盡,幾近於無。
此刻的她望著這條項鏈,她不禁有些埋怨甚至惱恨起了母親來。
如果不是她,也許她今天的痛苦就不會存在,如果不是劉雯的出走,也許她對男人的那點孺慕之情就不會變質從而走到今天這一步……
恨恨地捏緊了項鏈,鋒利的邊緣把她的掌心劃出了血絲,但那傳來的刺痛根本不及她此刻心里的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情這才抬起頭來默默地拭去眼角的淚水,打破車中的沉默。
捋好撒開的頭發,沉默地打理好了自己,不甚在意地將沾了點血漬項鏈妥帖放進了衣內這才關上車門把車緩緩開了出去,直往西街奔去。
明天,她會讓徐雪給個明明白白的交代,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