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睿東出差了。
很突然地接了個電話就定了機票走了,據說是要飛倫敦,因為那邊的分公司提交了關於當地分公司股票實施風險警示的申請。
男人很忙她一直都知道,只是沒想到以前輕易就能挨過的日子現在變得那麼難熬。
程睿東不在的這段日子里,她每天都在望著日期數著秒數一一熬著等了過去。
程睿東一旦忙起來,基本上所有的私人信息都極少回復,就先現在這樣,在那幾句“還好”“嗯”“很快就會回去”的簡短零星回復里便消失了個一干二淨。
程情握著手機看著程睿東彈出的最後一條信息,突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真是又是無數寂寞難挨的夜晚啊……
偌大的家里頭,空蕩蕩的一片,連帶著明亮的燈光都變得無比寂寥。
看著沉寂的四周,程情又忍不住回想起以前的自己,也是在這樣空蕩的房間里守著門口等著男人拖著要麼疲憊要麼渾身酒氣,再麼無數脂粉香水醃制入味的身影踏進家門。
她不知道程睿東這一次會多久才回來,可能是幾天,幾個星期,或者幾個月……無論多早晚,於她而言並無分辨,度秒如年的一天和一個月又有什麼分別呢?
那邊徐雪知道了情況,給她發了個信息。
【這幾天要不過我家來玩吧。那麼大一個房子空蕩蕩的你也不覺得瘮得慌?】
【不了吧,反正我習慣了。以前不也是這樣過來了麼。】
【但是你捫心自問,現在和以前真的還能一樣麼?嘗過甜頭之後你越會發現寂寞的可怕之處。這種經歷我老早深有體會。】
程情沉默了下,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來吧,明天收拾幾件衣服來我這兒住幾天唄,就這麼定了啊!明天下午五點這樣我去你家接你。不許說“不”聽到沒?!】
【……行吧。過來時候打個電話給我就行。】
第二天,程情最後還是架不住徐雪的死磨硬拽,隨便點了幾件衣服丟進包里躺在床上等著徐雪的電話。
等了好一陣,眼看時間已經到了,徐雪還是沒有電話過來,程情忍不住皺著眉頭拿起手機就要自己打過去問。
剛拿起手機,手里頭便震了一下——是徐雪的一長串信息:
【哎呀,程情不好意思了,我剛剛才想起來晚上還有報了名的舞蹈課,你知道的吧,就是那個據說很牛逼的舞蹈家佘曼開的培訓課。我托關系搶了好久才搶到的名額呢。待會兒我就不去接你了,正好我爸順路回來,我已經讓我爸開車過去找你了,待會他會聯系你的!就這樣先啦,抱歉啦,晚上再給你好好賠禮哈。啾咪~】
程情:“???”
所以她就這樣慘遭被賣了?來接她的竟然還是徐家瑞……
一想到徐家瑞,程情心里突突地跳了一下,回想起前陣子她們還在討論扯皮的那件事,頓時只覺得尷尬到無以復加。
她現在拒絕還來得及嗎?
答案顯然是不可能。因為徐家瑞電話已經過來了……
“你好,是程情吧?我徐家瑞,徐雪之前跟你都說了吧。我到你們家門口了,你可以下來了。我在外頭等你。”
徐家瑞的聲音溫和磁性,且十分得體有禮,假如彼此並不認識的話,只聽聲音判斷,不難想象他是何等矜貴謙和,極具君子之風。
饒是見過他私底下那狂狷淫濫一面的程情依舊不得不感嘆,這個男人的外在表現太具有欺騙性了。
那是與程睿東全然不同的另一種感覺。
假如把程睿東比喻成一個萬年不化的南極冰山,那麼徐家瑞想必也只能用火山來形容,外表生機盎然,內里卻熱浪攪騰,岩漿熔融,全然不似表面那般風平浪靜,歲月靜好。
這樣的認知知道程情見到他本人之後,更加清晰了起來。
徐家瑞坐在車上放下手機,沒過多久便看見程情身形曼妙地從別墅里走了出來,臉上未施粉黛卻依舊出落得妍麗無比。
他的臉上依舊一派的平靜謙和,搖下車窗,看著越走越近的程情,溫和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啊,小雪說要去跳舞,正好我順路回去,所以臨時拜托我過來接你,希望你不要怪她。”
程情面上也端出最為自然地狀態,和徐家瑞寒暄了一陣,並搖了搖頭道了聲“沒關系”之類的雲雲便自行開了車門坐上了後座。
說到底,程情還是得感謝自己多面來沉默寡言練就的面癱技術才能將自己面上那些不該顯露的小心思全都化在了冷靜的臉皮底下,一點端倪也沒讓徐家瑞瞧出來。
徐家瑞高挺鼻子的鼻梁上架著一副極為貼合造價不菲的金絲邊框眼鏡,依托著眼鏡的加持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份說不出的清貴和書卷氣。
程情默默地坐在後座偷偷打量著認真開車的徐家瑞,心里不得不感慨,這個男人果真人中龍鳳,長得是面若冠玉,蜂腰猿背,肩寬腿長的,就外表而言,並不遜色與程睿東。
平心而論真計較起來,他們兩個站在一塊比較的話,怕是也只能說是平分秋色,都是極為優秀的人物,非池中物。
徐家瑞邊開著車,一邊不著痕跡地看著後視鏡里的程情,很是自然地打開話匣聊了起來。
他沒有程睿東那種給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感和不怒自威的壓迫感,舉止談笑之間,謙遜有度,進退得宜,幾輪對話下來,程情竟不自覺地開始能夠跟他熱絡地攀談了起來,甚至偶爾還能笑上一笑,放松至極,連她自己都不禁感嘆這個男人確實非常了不得。
徐家瑞帶著方向盤,臉上淡淡的笑意依舊不減,繼續跟著後座的程情聊著,偶然間問了一下程睿東倫敦那邊公司的情況,程情斟酌了一下,選擇性地透露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並不打算過多在這個話題上過多停留。
“程總幾時回來有跟你說過嗎?”
程情搖了搖頭,“沒有。工作的事情我很少會主動過問,我想他要回來的時候自然會主動跟我說,所以沒有過問。”
徐家瑞了然,也只是笑了笑就岔開了話題。
很快,徐家的宅子便到了。
等徐家瑞停好車,程情便乖覺地道了聲謝謝,先行下了車,又發現手頭上空空的,才想起自己的行李還在車上,便急急轉頭回去作勢要拿。
誰知一個不小心就撞上了一個寬厚結實的胸膛,豐腴軟彈的胸部狠狠地按在了材質手感極好的襯衫底下的胸肌上,極具彈性且火熱,隔著衣服都能把程情燙著一般,帶著一股好聞的男性氣息登時把程情弄了個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