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穩行駛著,林時恒雙手握著方向盤,轉彎過了一個路口,看了一眼副駕駛的小人兒。
她安安靜靜,看著窗外的風景,視线沒有放到他身上一絲一毫。
林時恒英眉微斂,目光直視前方。
路上經過老街口。
這樣的風雪天,街邊依舊有人在擺攤,林時恒聽著路邊人吆喝的糖炒栗子和烤紅薯,不由又看了林嫣一眼。
她打小就愛吃這些,他不讓多吃,她還無師自通學會了跟他撒嬌。
嬌嬌軟軟的小人兒捏著他的衣角搖啊搖,心便軟的一塌糊塗了……
車速漸漸慢了下來。
靠邊停了車,林時恒找了家看上去比較干淨的小攤要了兩份糖炒栗子。
老板特別熱情,瞄了一眼車里的林嫣笑著說,“好嘞,您稍等,我們家在這邊干了十來年,糖炒栗子都是現做現賣,絕對的干淨又衛生,大人小孩吃著都放心。”
林時恒淡淡的點了點頭,許是被老板的笑聲感染,回頭看了看,正對上某個小姑娘偷偷望過來的視线,眼神交匯,她迅速移開,佯裝無事的把車窗升了上去。
付了錢,林時恒提著東西往回走,上車後把東西遞給她,“聽老板說他們家的生意有些年頭了,你小時候經常來這邊,興許吃過。嘗嘗味道是不是跟以前一樣”
林嫣把東西拿在手里,粉唇輕抿,小幅度的撅了撅嘴。林時恒注意到她的小表情,目光多了絲笑意。
回到家,林嫣拎著東西直接回了房,等林時恒停好車上樓,發現她連臥室門都上了鎖。
林時恒不知道想什麼,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
林嫣等了又等,發現外面沒聲音了,她扁了下嘴,揪著三眼仔的臉捏了捏,視线慢慢看向桌上的糖炒栗子。
這算什麼!
打一棒子給個甜棗?
心里郁悶,索性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林嫣洗漱好就躺進被窩,關燈准備睡覺。
當然,不難想象,她可恥的失眠了!
被子上還留著林時恒身上的味道,一閉上眼嗅覺越發靈敏,擁著被子像被他抱在懷里一樣。這讓人怎麼睡得著!
林嫣起床找水喝。
經過客廳,瞟了眼林時恒的臥室,屋里沒亮燈,也沒有任何動靜。
睡了?
也是,不是說回來兩天,那明天就該走了吧……林嫣捏緊純淨水瓶身,微微垂眸。
正走神,大門突然被打開了,發梢濕潤的林時恒走了進來,他身上滿是外面冰天雪地帶來的寒意,沒敢往她身邊湊,在玄關處抖落殘雪回頭看她。
出去做什麼?
林嫣愣了片刻,就見他把手里提著的東西放到桌子上,招呼她過去。她猶豫了又猶豫,還是慢騰騰挪到他身邊。
“怎麼沒睡?”他脫了外套掛衣架上。
林嫣舉了舉手里的水,“……有點渴”
林時恒笑笑,等身上寒意稍褪,走過去把買的東西打開——是一份蛋糕,草莓味的,她的最愛。
林嫣眨著眼睛看他今天應該不是誰的生日吧?
林時恒拉著她手腕過去坐下,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溫聲解釋,“獎勵”
“……”林嫣似懂非懂。
“不問問為什麼獎勵?”
該問嗎?
林嫣不明白,一抬頭正好對上他灼灼的目光。她沒來由心慌,直覺在警告她不許問。
“什麼?”
林時恒拉著她坐到腿上,看著小姑娘陡然緊繃的樣子,喃喃道,“獎勵嫣嫣很棒,昨晚的治療愉快又成功。”
“……”林嫣手指驟然收緊,捏著他胸前的衣物。再聽他說起治病,竟然下意識想逃。
“蛋糕還沒吃”林時恒把人摟在胸前,笑了笑,“爸爸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家店,嫣嫣不嘗嘗嗎?”
林嫣沉默。
林時恒握著她的手,一點一點把蛋糕切開,回憶跨過十幾年光陰,仿佛來到了小時候,那時候爸爸也是這樣,對她總有用不完的溫柔和耐心,會記得所有她喜愛的事物。
“爸爸……”
“怎麼了?”林時恒把人側抱在懷里,遞給她一塊蛋糕,看著她吃。
他這麼看著……怎麼吃得下去!
林嫣面頰一層層熱起來,嘴唇上不小心沾了些奶油,在他的注視下連舔都不敢舔。
林時恒俯下頭——
林嫣下意識把手抵在他胸前,睫毛上下撲閃著,磕巴道,“我……吃好了”
“不再吃點?”林時恒揩去她嘴角的淡奶油,手指在她粉唇上摩挲著,聲音說不出的啞,“聽若若說你晚飯都沒吃多少”
“不、不餓……”
唇上的熱度讓她心髒砰砰直跳,林時恒的目光落在上面那刻,她更是腦中一陣轟鳴,像溺水一樣聽不到周遭其他聲音。
一切都在放緩,她清楚的看到林時恒的臉是如何壓下來的,更目視著他是如何調整姿勢,偏過頭吻上她……嘴角。
林嫣大口喘氣手指僵直的一時動彈不得,捏著他毛衣的指骨都在隱隱發痛。
她眼神迷離,林時恒傾身把她抱了起來,送到床上。
“做個好夢”
話落,在她額頭吻了吻,轉身離開。
許久許久,林嫣才紅著耳根把自己埋進被子里,心里特別奇怪,明明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為什麼現在只是被爸爸親了下嘴角,她竟然反應這麼大。
迷迷糊糊好久才睡著,但心里一直不踏實,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