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昨天晚上的場面，氣氛更是尷尬到林嫣無地自容。
她決定打破這份凝重，“爸爸……”
林時恒抬頭看向她。
林嫣手指捏緊瓷勺，臉上火燒火燎的，青春期這麼敏感的時間點和爸爸探討性教育已經很尷尬了，她竟然還被爸爸撞上現場直播！
真是想一想心態就要甭。
之所以現在還沒崩潰，完全是因為根據剛才媽媽的反應來看，爸爸並沒有把昨晚的事告訴她。
“謝謝您”林嫣誠懇道謝。
“謝我？”林時恒放下餐具，眼神波瀾不驚，聲音無比清冷，“我以為你會怪我，打了你男朋友。”
“沒有沒有”林嫣忙搖頭，表明自己的立場，“昨天是我們不……不對，您做的沒錯，鄭旭他今天也讓我替他道歉，說是改天親自上門賠罪。”
“賠罪就不用了，我不覺得我還會想見到他。”
林時恒的冷言冷語，讓林嫣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一下子全泄了出來。
她深吸口氣，紅著臉繼續解釋，“其實……昨天我們是第一次，以後、以後不會了。”
聽到這話，林時恒認真的打量著她，半響，在林嫣快頂不住他目光的時候淡淡道，“青春期有欲望是正常的，爸爸是醫生，比你更清楚。”
林嫣險險松一口氣。
“但是——”
林時恒的轉折，讓她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有欲望，要學會正確疏解，你現在還沒有成年，過早有性行為對身體只會有害無益。”
“不會……不會做的，他答應了我”
林時恒看她的眼神很是復雜，“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我勸你最好不要相信。當時那種情況，你們兩個又喝了酒，如果不是我恰好回家，擦槍走火提杆入洞並不是什麼稀罕的結果”
提、提杆入……洞？！
林嫣詫異一向斯文清冷的父親在她面前會用這麼粗鄙的言語。
或許……
是昨天的場面刺激到他了，他終於知道了一向聽話的女兒並不像看上去那麼清純乖巧。
他失望了，下意識看輕她了。
林嫣覺得心像塌了一塊。
她緊抿著唇，一瞬間紅了眼眶。
“走吧，去診所”林時恒瞥她一眼，起身道。
林嫣被心事困擾，無意識的應了一聲。
林時恒的診所開在她們小區不遠處，在附近很是有名，診所也並不小，里面光醫生就有十來個，床位也夠，除了大型的手術做不了，一般的內科病症和小型外科手術在這里就能得到很好的治療。
一上午林嫣都沒精打采的，昨晚她一直處在提心吊膽的狀態，根本就沒睡好，所以被爸爸安排她跟他一起查房的時候，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以她這會兒的精神頭，讓她整理藥品或者病例單的話她大概會睡著吧？
於是在接受了病人和家屬的各種彩虹屁輸出，諸如，“林醫生的女兒真漂亮”“林主任家的千金乖巧又懂事，真讓人羨慕”如此雲雲。
林嫣面上笑著，不自覺朝爸爸看過去，他依舊沒什麼表情，偶爾動動嘴角小幅度的笑笑。
林嫣在心里自嘲，你們哪里又知道呢，你們的林主任昨天當場撞破了自己女兒和男朋友在調情。
“不舒服？”
從病房出來，林時恒看了她一眼，淡淡問。
林嫣搖頭，“我沒事”
“去我辦公室休息會兒，吃飯時候叫你。”
“哦……”
鄭旭打來電話的時候，她正趴在林時恒桌子上百無聊賴的看牆上的錦旗。
“昨天真的嚇死我了！”鄭旭心有余悸，“叔叔是不是特生氣，怎麼辦？他不會再也不讓我們見面了吧？”
林嫣心里一動，反駁說，“怎麼會”
“怎麼不會？自家的好白菜被我拱了，換我是林叔叔想一想心態就要炸。一定恨不得打死那個兔崽子。不過你別說，叔叔看著也不胖，力氣倒不小，給我這記窩心腳算是踹到實處了，到現在還疼著呢！”
“你活該！”林嫣啐了他一口。
“對對對，我活該”鄭旭認錯，大概是察覺到她沒那麼怪他，心里放松了點，插科打諢把她逗笑後，壞笑著問，“不過，你昨兒就沒爽到？”
“流了好多水呢……我舔都舔不完。”
色胚！
林嫣罵了一句，趕緊掛了電話。無他，她聽到門響了。
果然，是林時恒來喊她吃飯。
“你那個同學？”
林嫣愣了一下，意識到林時恒是在問給她剛剛打電話的人，她訥訥點頭，“嗯”
林時恒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冷峻起來，“出來吃飯。”
接下來，一直到晚上回家，他都沒再搭理她。
林嫣覺得心里更空了，想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家里的氣壓更是微妙的緊張，林嫣這幾天在家里端茶倒水洗衣拖地就差做個二十四孝中國好閨女了。
但很顯然，收效甚微，林時恒也只勉強給她靜候表現的機會。
以至於鄭旭他們興致勃勃的喊她出去玩林嫣都沒心情。只是接個電話爸爸就這麼生氣，要再和他們一起出去，家里還好的了嗎？
但即便她在飯桌上旁敲側擊的說自己拒絕了同學的邀請，林時恒也沒有過多反應。
倒是魏娟，聽了林嫣的話頓了一下，接著點頭，“這樣也好，暑假就在診所給爸爸幫忙吧，夏天人多，爸爸有時候還要通宵手術，有嫣嫣幫忙，爸爸一定能輕松很多。”
“媽媽您又笑我，我哪里幫得上什麼忙。”
說是這麼說，林嫣的余光卻一直關注著林時恒的表情。
可惜對方反應平平，只是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林嫣開始了苦逼的長工生活，還是光干活沒工資那種。
無奈地主是自己父上大人，她又有把柄在他手上，頗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跟個被壓迫的小媳婦一樣，任勞任怨，不敢說一句辛苦。
又是繁重的一天結束，林嫣回到家吐槽了下爸爸給她派的活太多，噘著嘴抱怨兩句，去了浴室洗澡。
衝澡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了自己胸部，林嫣疼的直抽氣。
她不信邪，用手指又戳了戳，疼的她小臉皺成了一團，眼淚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