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後悔了
做完後兩人身下一片狼藉,崔恪抱起甄珠要去浴室,可她不依,累得眼皮兒都睜不開了,還要強打起精神和他說事。
身體是舒服了,可甄珠心里還有口氣堵著,不吐不快。
她手指戳著崔恪的胸膛,小嘴吧吧抱怨:“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里被你娘罰抄《女則》、《女戒》,還關了一個多月的禁足,不讓我出門。”
甄珠私會徐陵一事,蕭夫人晚飯時提了一兩句,崔恪聽聽便過,並不打算與甄珠真計較。
這會兒聽她訴苦,不計較不代表不在意,崔恪不想偏護她,岔開了話題安撫:“外邊人多亂雜,你挺著肚子多有不便,留在家里安心養胎也好。”
甄珠聽到“安心養胎”四字立馬炸了,蕭夫人也說讓她在府上老實養胎,敢情在他們家人眼里,她就只能做待產的老母豬生崽?
甄珠“騰”地一下坐起來,眼珠瞪得圓圓,咬牙切齒地質問:“我不過是和徐陵喝了杯茶,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婦德有虧?”
崔恪無意爭吵,撇開眼不與她對視,用淡然的語氣道:“珠珠,我的心胸沒那麼寬。”
沒寬到妻子與別的男人私會,還能不生氣不當回事。
甄珠不想琢磨他話里的言外之意,繼續不依不饒,“所以,你覺得你娘做的是對的?”
崔恪見這情形,知道自己應該哄她、偏袒她,但他真的開不了口。
這次是私會,下次說不定是私通,甄珠在男女之事這方面,太沒有分寸感了。
喜歡哪個男人,表白不成,就要下藥強睡,睡錯了人,可以拍拍屁股就走,懷了孕,也可以不用男人負責。
連成了親,為人妻、為人母,還惦記著約會婚前沒睡到的郎君。
不知是天性灑脫,還是沒長腦子。
想想,崔恪十分心煩意亂,照實回道:“母親做的雖有不對,卻是你有錯在先。”
甄珠聽了更怒,抓過一旁的枕頭,狠狠砸他臉上,大聲駁道:“我就是跟人喝了杯茶,我哪里有錯!啊,我哪里有錯!你們就是看不起我,看不慣我,處處挑我的錯處,不讓我好過!”
回憶起蕭夫人說的“若是和離,你可以滾,孩子留下”,甄珠越發脊背生冷,看崔恪和他娘就是串通一氣。
她顫抖著爬下了床,拾起地面的寢衣披上,穴里的白濁精液沿著大腿汩汩往下淌。
甄珠赤足站在地上,冷冷笑問:“你們是不是打算去母留子?等我生下孩子,就把我休掉?”
崔恪被她問得心寒,沒心沒肺的女郎,一直對她的包容忍讓、體貼入微,她都選擇視而不見,反而發出這樣惡毒的揣測。
崔恪嘆了聲氣,滿是自嘲:“對,本就是奉子成婚,跟了我,委屈你了。”
他說出自己最不想聽到的話:“我出門你就去找徐陵,看來真的是我耽誤你們了。”
長久以來的委屈終於爆發,甄珠將案幾上的茶具重重推倒在地,屋子里摔得噼里啪啦。
她站在一地碎瓷中,指著肚子怒罵:“你說得對!如果不是你強上我,內射我,我怎麼會懷上這個小雜種!”
見崔恪臉色變得難看,甄珠心中暢快,惡意補充:“沒有你,我早和徐陵雙宿雙飛,指不定孩子都有了,而不是被你們圈在崔府,被迫生下這個髒東西!”
一字字,一句句,崔恪聽得心都碎了,他慢慢穿好衣裳,站定在甄珠面前。
“孩子是無辜的,你要恨,恨我一個就夠了。”他眼睫低垂,眼里隱隱有淚,“我也後悔,當初沒在樓里找個花娘解決,鬼迷心竅地要了你的清白。我娶你,我一直很想努力做好,可感情的事情勉強不得,甄珠,或許我們真的不合適吧。”
他後悔了,他果真後悔了,甄珠的眼淚不知不覺掉下來,她隱約覺得要失去什麼,想張口辯解。
只聽崔恪又說:“我想娶的妻子,可以嬌蠻任性,但心中只能有我一人,她可以不知人間疾苦,但不能毫無悲天憫人之心。申州大旱,民不聊生,你縱在長安也應有所聽聞,在我為旱災忙碌奔波時,甄珠,我不知道你是懷著什麼心情,居然能賭氣拿八千兩銀子買衣服首飾。”
聽完他一番長篇大論,甄珠擦干眼淚,呵呵一笑:“對啊,我就是這樣蠻橫自私的人,你第一天認識我嗎?怎麼,嫌我花你們家錢了?在你眼里,我不一直都是個沒腦子的草包嗎,你他娘的還裝什麼聖人,對我指指點點抱多大期待!”
崔恪越失落,她越火上澆油,“想夫唱婦隨啊,找錯人了!你救災民關我屁事,別人的死活又跟我有什麼關系!”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崔恪聽她惡言無忌,心中只覺無奈無力,嘆道:“你說得對,我是不該對你抱有什麼期待,從我一開始求娶你,這就是一時頭腦發熱犯下的錯誤!”
“呵呵……”甄珠退後一步,光腳踩在破碎的瓷渣上,尖銳的疼痛逼得她涌淚而出:“崔恪,你終於說出心里話了,你見色起意,精蟲上腦,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