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522章 清算
“梁雲亭身為大將軍,不思為國盡忠,卻要陰謀造反,篡權奪位,實乃十惡不赦之惡徒!詔令有司拘押,五日之後,行凌遲之刑。誅其九族,抄家拿辦!”許順龍接著說道。
底下的百官聞言微微一震,這梁雲亭究竟有沒有逼宮篡位不知道,可是這新皇的手段卻著實厲害,誅滅九族,抄家問斬,就看這些,就知道這位新皇帝對梁雲亭有怎樣的恨意了。
不過這件事大家心中早有預料,也不會多說什麼,任憑許順龍鬧就是了,反正死的是梁雲亭,與自己無關就好。
可是接下來,許順龍連下六道旨意,將與梁雲亭關系密切的幾個官員全部撤職查辦,要不就是開刀問斬。
這一連串手段頓時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這分明就是要秋後算賬了。
又連續提拔了幾個自己的親信上台,許順龍覺得志得意滿,隨便應付了幾下朝事,立刻宣布退朝。
在幾名太監宮女的陪伴之下,許順龍慢悠悠地向後面走去。
後宮還是那個後宮,但是許順龍的心情卻大大的不同,以前到這後宮的時候,總要小心翼翼,低調做人。
現在他算是當家做主人了,再來這里的時候就覺得神清氣爽,無處不透著皇家的威嚴,就連隨行的宮女似乎也漂亮了幾分。
陪在他身邊的都是以前太子府邸的宦官,這下子一遭得道,雞犬升天,都跟著進了皇宮大內,把原來的那些老人都趕了下去,把持了各個位置。
這些宦官常在許順龍的身邊,見許順龍一邊賞著這花園中的美景,一邊用眼睛在那些宮女身上打轉,立刻就明白了這位的心思。
有那太監笑著湊過來說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這天下眾人迎來了一位英主,以後陛下必然能乘風破浪,開創一片前所未有的基業。”
“呵呵,就你嘴甜。”許順龍眉毛一挑,笑著說道,“以後好好當差,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多謝陛下,奴才能夠服侍陛下,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分。”那太監笑道,“不過,有句話,奴才不知應不應該說。”
“說吧。朕恕你無罪。”許順龍隨便擺了擺手。
“陛下,您現在為天下之主,可是這後宮卻有些單薄了。”那太監說道,“按照族制,應該有那三宮六院的設置才好。現在這後宮單薄,不但陛下您的面子不好看,對以後皇室子嗣的延續也沒好處。正所謂帝王之家無私事,您的子嗣也關系到天下的安穩啊。”
“這個……”許順龍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其實這太監的話早就說到他心里了,子嗣什麼的到還罷了,他生性喜歡酒色,以前當太子的時候,上面有宣文壓著,身邊又有個梁雲亭盯著他的過失,讓他多少老實了一些。
現在宣文崩了,梁雲亭也被他拿下了,身邊的束縛一旦放開,那小小的心思,自然就變得有些野了。
“你的意思是?”許順龍低聲問道。
那太監自然是知道許順龍的心思,這麼直白的暗示如果許順龍都聽不明白,這個皇帝也不用當了,他只是想讓自己開這個口罷了。
不過,雖然那太監心中罵了兩句,可是臉上卻不敢帶出來,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低聲說道:“陛下,按照祖制,您可是要有三宮六院的,何不趁這個機會,選一批秀女充斥後宮呢?”
“這個……”許順龍雖然頗為心動,但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現在宣文新喪,還不是自己大肆選秀女入宮的時候,於是搖了搖頭說道:“不妥,現在先皇剛剛駕崩,朕如果這麼著急就擴充後宮,這讓天下人等如何看待朕?朕豈不是不忠不義之人了?”
那宦官心中冷笑,他是許順龍的隨侍,這次的事情雖然了解的不是那麼詳細,可也多多少少知道點內幕。
許順龍早已經不忠不義了,現在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
不過這話他頂多在心里想想,死都不敢說出來。
“陛下,其實這事情也好辦。”宦官低聲笑道,“雖然我們不能大肆選秀女入宮,但是,陛下找幾個可心的充入後宮也不是什麼難事。陛下不是有幾個寵愛的妙人嗎?之前為了怕先皇責怪,都藏在外面。現在您已經是陛下了,這個……”
許順龍眼睛一亮,輕輕點了點頭。
這太監說的不錯,雖然自己不能大張旗鼓地選秀女入宮,但是,找幾個可心的進來卻也不是什麼難事。
偷偷地帶進宮來,先陪著自己,等到喪期過去,再給她們一個名分不就得了。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想起一個人,一個遠在蘭湖的人。那個一直讓自己魂牽夢縈的人!
京城西側,馬騮胡同。
這里是京城平民居住的地方,京城中貴人多,住的地方自然也分出了三六九等,第一等住的都離紫禁城近,上朝下朝都方便。
差一點的就住在稍微外圍一點的地方,這些人都是一些普通官員,雖然放出去至少也是個知府級別的品級,可是在這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當官了,他們這樣的也就只能住在這里。
另外還有一些貧民,這些人住在城東,那里地方不怎麼樣,也沒什麼人願意到那里去。
剩下的普通老百姓,就住在這城西,不過雖然是平民百姓,但是常在這天子腳下待著,都有點政治覺悟,隨便拉出來一個都能把朝政說的頭頭是道。
這里最多的就是茶館,里面經常能看到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一邊喝著茶,吃著點心,一邊聊著朝廷上的趣事。
現在皇帝新喪,家家掛孝,這茶館里也比往日少了一些熱鬧。沒有客人,就連掌櫃的和伙計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趴在那昏昏欲睡。
“掌櫃的,給來二兩茴香豆。”就在這時,有人站在茶館里喊道。
聽到有客人上門,掌櫃的抬起頭來,揉了揉眼睛。
只見在茶館里多出一個人來,這個人是個老頭,彎著身子,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袍,洗的都有些發白了。
臉上滿是皺紋,站在那里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走一樣。
“喲,呂秀才,今天怎麼才要二兩茴香豆啊。”掌櫃的笑嘻嘻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給包了二兩茴香豆,“以前不都是要四兩嗎?”
“最近手頭緊了。”那個呂秀才慘笑了一聲,“有二兩茴香豆吃就已經算不錯了。”說著,從掌櫃的手里接過那二兩茴香豆,顫顫巍巍地走出了茶館。
這呂秀才是附近的老街坊了,也不知道在這里住了多少時間。
據說二十年前考了個秀才身份,可二十年來,這秀才的身份就再也沒了變化。
如果說在外面這秀才還能有點地位,可是在這京城里,京官都多得跟狗一樣。
這秀才就更加不值錢了,拿出來都不好意思說給別人聽。
不過這秀才在附近人緣不錯,誰有個家長里短的都願意找他商量一下。
而且呂秀才還給人代寫家書,也不收什麼銀子,純當給街坊鄰居幫忙,所以在這附近很有點聲望。
這呂秀才有個習慣,沒事的時候喜歡吃點茴香豆,喝點小酒,每天都要到這茶館里買點豆子,然後再到街對面的酒館打點酒。
多少年來雷打不動,就是這麼過來的。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這呂秀才也不知道怎麼了,每天打的酒少了,這豆子也要的比以前少了二兩。
掌櫃的雖然奇怪,但是也沒往心里去,只當是這呂秀才手頭緊了。
提著這茴香豆,拿著打來的兩角酒,呂秀才向回走去,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人都是個風燭殘年,顫顫巍巍的老學究。
就在他轉入一條小巷的時候,突然之間,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呂秀才連頭都沒有抬,拿著酒和茴香豆准備繞過那個突然出現的人,繼續前進。
“呂先生,請留步。”那人伸出一只手來攔住他的去路,開口說道。
“啊!”呂秀才茫然抬起頭來,只看到一個並不認識的人站在他的面前。
他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輕輕點了點頭,“這位先生,請問,有何貴干啊?”
“呂先生,幸會了……”那個人一身道裝打扮,臉上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貧道寧振子,久仰先生大名了?”
“久仰我的大名?”呂秀才一臉的茫然,“我有什麼大名,一場科舉考了二十多年,連個舉人都沒考上,小小的名聲只在街坊鄰居里傳播一下,哪里有什麼大名啊。”
“呂先生,呂敬軒先生。”那道士笑了笑,高深莫測地說道,“這個小小秀才的名聲當然知道的人不多,可這‘柳’頭目的名頭,我可是久仰大名了。”
“柳,什麼柳?”呂秀才還是一臉的茫然,“樹嗎?那和我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