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50章 輿論
“你,你,你這個淫賊!惡棍!”譚湘雲俏臉緋紅,看著韓天欲恨恨地罵道:“我一定要殺了你,為武林除害!”
“為武林除害?這武林之中的害多了!你除的完嗎?”韓天欲絲毫不見生氣,輕笑著問道。
“只要能除掉你這個最大的魔頭,就能為武林保持一份元氣!”譚湘雲大聲說道,“只要有你在,這天下就不得安寧!”
“呵呵呵呵呵……”韓天欲笑了,笑的很開心,“只要有我天下就不得安寧?我不過就是一個人罷了,我也只是兩只手,兩只腳,一個腦袋,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怪物。我就算是再有本事,靠著我自己一個人能做的了什麼?如果不是這天下人心好貪,欲念難填,我能成的了什麼事?看看吧!湘雲,這天下亂了,是誰亂了?是那些肉食者們亂了,是那些武林門派亂了,是那些得到利益的人們亂了!貪得無厭,說的就是他們。他們家有良田無數,終身不愁吃穿,卻亂了,而斗升小民終日只為溫飽奔波,為何他們卻不亂?湘雲,這天下亂了,不是因為我才亂的,而是因為他們就應該亂了,到了亂的時候,不因為我亂起來,也會因為其他的事情亂起來。我,何其無辜啊!”
“你……”譚湘雲頓時被韓天欲氣得說不出話來,“狡辯!”
“沒錯,狡辯。”韓天欲輕輕點了點頭,“就是狡辯!那又如何?”
“你……!”譚湘雲惡狠狠地看著韓天欲,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呵呵,天下間的道理不過是成王敗寇,如果他們有本事,就把我抓起來殺了,我也無怨無悔,敗了不過就是敗了。既然我能玩的起這個游戲,我就能承擔這個責任。可是,這天下不是你一個小女子的!那些人不來找我的麻煩,你一個小女子難道也為他們承擔責任嗎?你承擔得起嗎?”韓天欲端起桌上的美酒斟滿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你……”譚湘雲突然無話可說,對啊,整個天下都不來找這個惡人的麻煩,自己這個小女子又能承擔得起什麼樣的責任?
“靈犀解語,靈犀解語……”韓天欲的手輕輕撫摸著懷中的美人,漸漸的,懷中譚湘雲的呼吸開始慢慢粗重起來。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譚湘雲已經無法抵抗韓天欲的魔手肆虐了,只一會兒,她就已經情動。
就在這時,一陣翅膀撲打的聲音傳進了船艙,韓天欲回過頭來,一只怪模怪樣的鳥已經停在了船頭。
韓天欲伸手過去,那只鳥主動地跳到了他的手上,韓天欲從它的腿部接下來一直小銅管,從里面倒出來一張紙來。
展開之後,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又是什麼!”韓天欲懷中的譚湘雲已經恢復了一絲清明,掙扎著問道:“你又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和你沒有什麼關系。”韓天欲笑著把那張紙在手里一搓,再攤開手時,那張紙條已經化成了片片碎屑,然後被韓天欲隨手一揚,飛到了船艙之外。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譚湘雲勉強支撐起身子,一把抓住韓天欲的手臂。
“做什麼?”韓天欲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酒壺晃了晃,“喝酒!”說著,韓天欲將那壺中的美酒慢慢地倒了出來。
“啊!”譚湘雲驚叫了一聲,那一壺美酒已經被韓天欲淋到了她的身上,酒香混合一股女兒家的香味,這種特別的香味讓韓天欲著迷。
韓天欲慢慢俯下身去,輕輕在身下的譚湘雲身上輕輕咬了一下,那股沁人的芬芳順著韓天欲的舌頭,一直流到他的心里。
“那時習院來的人啪的一拍桌子,大吼了一聲‘我們時習院是天下文宗,其他什麼學院都是狗屁!你竟然敢詆毀我們時習院,你看看這是什麼!’說著,就向那方文方大才子晃了晃拳頭!……”
蘭湖的一間小茶館里,一位說書先生正在台上眉飛色舞得說著書,說的是最新的段子,叫《時習院漲勢逼人,方才子智斗凶頑》,說的正是方文的段子,里面還夾雜了那位段黎段老的故事,據說是那位齊桓齊公子有一次與友人喝酒說出來的故事。
沒想到飛快的傳遍了整個蘭湖,後來被一個說書的聽到,將這段子改編了一下,拿到這茶館大說特說,結果反映出奇的好。
現在茶館里的說書先生如果不會說上一段這個‘智斗’,客人大呼小叫地就能把你趕下台去。
結果就是,方文原本就響亮的名聲變得更響了,而時習院在這南方徹底的臭了大街。
“砰!”那說書先生正說的高興,下面眾人聽得也正開心的時候。
突然從茶樓的一個角落里傳來一聲巨響,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個位置。
只見那里端坐著一名年輕士子,他自己獨占了一張桌子,面前擺著幾樣點心一壺茶,剛才一聲巨響,正是他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摔在桌上發出來的。
看到眾人看過來,那士子冷著臉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在桌上扔了幾錢碎銀子,轉身走出了茶樓。
茶樓中人面面相窺,也不知道這人發了什麼瘋。
最後還是茶樓的掌櫃的出來打了圓場,向著茶樓中的客人說道:“各位,各位,不要擔心,想來是這位客人聽到那時習院的丑態義憤填膺,這才做出這般激動之舉。各位不要在意,不要在意,繼續聽書,聽書!”
沒多久,茶樓中再次響起那說書聲,說的還是那一段《智斗》。
聽著身後那些客人的轟然叫好聲,走出來的那名年輕士子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走出來的這人正是凌子意。
從方文那里離開之後,他並沒有急著回時習院。
他這次出來是為了與那方文溝通的,讓那年輕士子收回自己言論的,哪曾想事情現在竟然變成了這樣。
不但事情沒辦妥,而且還更糟糕了。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肯定有些問題,似乎時習院已經落入了某些人的算計之中。
究竟是誰在算計時習院,他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測,時習院在北方立的院,三百年來勢力爆長,已經成為天下間最著名的書院。
不過國朝太平了三百年,學風盛行,各類書院如雨後春筍般出現,時習院站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太久了,好多人看不順眼。
這一次的事情,搞不好就有其他學派書院的影子。
當下他也不敢亂動,留在蘭湖觀察動靜,同時寫了一份書信,派人送回書院。
時習院之中,到處都是朗朗的讀書聲,蒲連漫步在書院的石路之上,悅耳的讀書聲傳進他的耳朵,讓他覺得心情舒暢,多日來的煩悶也緩解了不少。
這一段時間來,蒲連的日子的確是有些不好過,針對時習院的各種言論喧囂直上,而這一切都出自於那個小小士子的一篇文章。
就是這一篇文章,讓學界震動,時習院立院三百年,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這讓蒲連非常的不舒服。
等到蘭湖那邊的事情傳過來之後,他更是後悔不跌,後會將凌子意派到蘭湖去處理這件事。
雖然凌子意是他的得意門生,能文能武,才華卓絕。
可是,蒲連忘了一件事,這一次的事情不是什麼江湖爭端,而是學術之爭,是學界的事情。
凌子意雖然博學多才,可是他本身是會武的,原本會武也沒有什麼,對付那些冥王不靈的腐儒,有時候會點武倒是好事。
可是這一次卻一腳踢到了鐵板上,誰曾想,那小小的士子竟然和那段黎交情莫逆,這一下就有了麻煩。
段黎在學界之中地位極高,有了他為那小小士子張目,尤其是他撞到了時習院對那名士子武力相逼,這一下熱鬧就大了!
時習院的名聲一落千丈,聽說南方已經鬧得不可開交,到處都是針對時習院的種種言論,這讓蒲連頭疼不已。
修身持正,有個好名聲才是立身之本,書院也一樣,名聲這東西對書院至關重要,名聲如果臭了,那一切就完了。
“子意這一次做錯了啊!”看著山風吹過林間,樹葉嘩嘩作響,蒲連輕輕嘆了一口氣,樹欲靜而風不止,這一次,不知道又要引出多少麻煩來。
不過,即便如此,蒲連也沒想過時習院會怎樣。
畢竟這書院已經立院三百年了,三百年時間,讓時習院的影響根深蒂固,誰也不會覺得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會真的出什麼問題。
可是,他們不知道,三百年時間,足以讓一間石屋崩塌,三百年的時間,也讓時習院漸漸腐朽,有時候看似強大的東西,其實輕輕一推,就會轟然倒塌。
“先生!”一名童子順著石路走到了蒲連面前,向著他行了一禮,“大同禪師來了。”
“哦?”蒲連眉毛一挑,“這個老禿驢來了!來的正好,吩咐上茶,准備齋飯,正好有些事情要和他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