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1鬼神鏖戰
樂2先天仙天
前情提要:落松墨家突遭滅門橫禍,墨縱天臨死將钜子之位傳於幸存獨子墨天痕,而主母陸玄音被擒不知所蹤。
墨天痕一返師門正氣壇欲習武報仇尋母,怎奈命途多舛,先被同門師兄記恨,又被南疆暗樁設計構陷,難以立足。
幸得壇主晏世緣賞識並施以援手,攜青梅竹馬薛夢穎與晏世緣之女晏飲霜一同北上尋母蹤跡,歷練江湖。
三人一行於半途遭山賊何建雙剪徑陷入苦戰,“妖嬈魔魅”顏若榴獻身調戲眾人,實則暗中為三人解圍。
鴻鸞城中,墨天痕一行遇當地兩派飛燕盟與回雁門衝突,因緣際會下對鴻鸞仙子柳芳依互生好感,選擇插手兩派糾紛。
然而柳芳依早許他人,不日便要成婚,而所嫁之人卑劣虛偽,難付終身。
婚禮之上,墨天痕悶悶難當,外出亂逛,卻恰巧撞破楊憲源背地交易,同時又遇西都鎬京緝罪閣捕快賀紫薰查辦兩派之案,並與其一同查出驚人线索,矛頭直指醉花樓!
“憑風處,聖陽光熾。儒風行,君子三省!”
當今儒門年青一代修為第一人,踏足人跡罕至的人皇三山,仰頭望去,只見山壁刀鑿斧刻,嶙峋突兀,一眼不見頂端,不愧被傳為仙家居所。
然而煌天破心知,此番前來,並非尋仙,而是問道!
“在下儒門煌天破,今日造訪仙山,請內中前輩一晤!”煌天破飽提九陽浩勁,至正罡音霎時傳遍三山,洪亮如黃鍾大呂,震撼人心。
忽然,人皇三山中響起清冽琴音,剛正有序,氣貫周天,卻是大音至靜,通乎杳渺,飄飄然將煌天破罡音悉數消弭!
“年紀輕輕,離先天頂峰僅一步之遙,如此天賦,三百年未見!”
琴音散落,三山之中傳出蒼老聲音,徐徐問道:“是老孟家那個小不點的徒弟嗎?”
煌天破知道說話之人德高望重,雖知他看不見自己舉動,仍是躬身行禮道:“家師孟九擎,現為天下儒門總掌教。”
那聲音問道:“他想讓你隨我修習伏羲遺音?”
煌天破謙恭答道:“晚輩天性好強,為人強勢,師傅望我得前輩真傳,一來修身養性,以達圓融,而來也不想前輩絕藝就此失傳。”
那蒼老聲音干笑兩聲道:“孟家小子打的好算盤,想用我這伏羲遺音為你打磨心性?也真是大材小用。罷了,若是你能入的了我這伏羲絕谷,老朽便教你撥弄幾指。”
“謝前輩。”
煌天破表面輕松應下,卻是沉心靜氣,如臨大敵一般,翻山越嶺對他而言並非難事,但他心知此行絕不會只是“進入”那般簡單,其中險阻考驗,只怕是他生平僅見!
所謂伏羲絕谷,是在人皇三山中,自然形成的天生峽,夾在三山之中,自成一片世外洞天,谷中植被琳琅滿目,竟是囊括天南地北各種奇珍花草,有生長在北國的鐵干松,亦有只在南方能見的棲梧草,紅葉黃花,綠枝靛蕊,斑斕千色,繚亂人眼。
既有奇景,便不缺奇物,谷中生物大如牛馬,微若蜂蝶,種類繁雜,但似乎隱含平靜之意,悠哉閒適,寧靜溫和,自然成趣。
蓋因三山高聳難越,百年來都鮮有人知此山之中竟還有此番奇景。
而伏羲絕谷三面環山,故雖稱為谷,卻更似是山中盆地,入口自然便在半山腰之處。
煌天破提氣縱躍,不一會便至絕谷入口,見此瑰麗奇景,不禁暗嘆:“我儒家以禮教化萬民,為求天下守序,道門無為清修,也是追求寧靜自然,不想此地連動物與景致,都能暗合天地至理,真教人嘆為觀止!”
滿懷敬意,煌天破躍下山坡,尋路入谷,一路瞻仰南北異色於一地,心懷起伏,卻遲遲不間攔阻考驗。
正疑惑間,谷中忽響清亮琴音,節奏一反之前舒緩徜徉,變得如洪奔放,引人神魂,煌天破只覺自己心頭萬緒,似由琴音牽引,洶涌情懷欲踏破心防,開閘而出,與琴音一道飛流如海,放縱長歌!
“此時響琴,是提示我他正身處何處嗎?”煌天破跟隨琴音,一步一步,尋路探途,耳中琴音卻是一弦一弦,撩撥心弦!
一曲未落,煌天破便來到一處古朴木寨之前,那令他心神不寧的琴音便是從中傳出。
“前輩,晚輩這廂有禮!”
雖在院門之外,煌天破仍是恭敬躬身,行師徒之禮。
卻聽屋中傳來的,卻是與之前對答聲音完全不同的魅惑女聲:“進來吧!”
“屋中還有女子?”
煌天破不禁疑惑皺眉,但仍是推門而入,來至屋中,卻見屋內陳設華貴,鏤金鋪彩,極盡奢靡,周遭畫壁肉光泛泛,滿眼盡是春宮禁色,淫糜氣氛,竟是比煙花之所還要撩人幾分!
而更為撩人的,是正坐在琴前的三名妖艷女子,她們衣著各不相同,卻不約而同的露肩坦腹,美腿橫陳,眼波更是如三月春花,光彩媚人,欲流成河。
煌天破看見三女穿著,不禁暗自皺眉,卻不曾失了禮數,抱拳道:“敢問方才彈琴的前輩是否在此?”
卻見其中一紅衣女子將本已滑在手臂的肩帶又往下捋了捋,露出更多白皙晃眼的酥胸,嫵媚笑道:“公子說笑了,這里只有我們姐妹三人,彈琴的自然也是我們,你看我們的模樣,像是你口中前輩嗎?”
她模樣極是妖嬈,一顰一舉,暗含魅惑之姿,神態更是撩撥至極。
煌天破不禁奇怪,卻聽另一名粉衣女子嬌聲道:“公子,既來之,則安之,不如陪我們姐妹把酒言歡,撫琴縱歌,共享人間極樂,豈不快哉?”
說到“人間極樂”時,她微咬粉嫩下唇,意態嬌羞,媚眼秋波暗遞,誘惑難擋。
煌天破聽她說完,差點脫口而出“好”,卻猛然察覺不對:“奇怪,我平日對女色並興趣不大,怎麼今日會如此衝動性起?縱然這三人無論身材長相,都是一等一的人間絕色,我也應該不為所動才是。”
思索間,又聽另一名翠衣女子道:“公子可是在猶豫?”
她樣貌身材與另兩人不分軒輊,但氣質溫文爾雅,頗顯知書達理,與另兩人的誘人魅惑相比,仿佛一道清流,純美可人,而煌天破自陷困擾,並未理睬。
那粉衣女子見煌天破凝立深思,便主動開口相邀道:“公子,先坐下如何?”
魅惑之音似有穿透之感,一語拉回沉思中的煌天破。
煌天破思緒被擾,一時竟接續不上,只得順口接話道:“好。”
甫一坐下,三女便圍了過來,緊挨煌天破而坐,粉衣女子挽住他的胳膊,翠衣女子將臻首靠上他肩膀,紅衣女子在他身後,渾圓雙峰貼上儒者虎背,狀態極是親昵。
隔著衣物,煌天破亦能感受背後酥胸嫩滑,身旁尤物更是脂香四溢,秀色可餐,讓人心動不已。
只見翠衣女子小鳥依人般靠在撫上煌天破壯實胸膛,嬌乳在他身上磨蹭擠壓,不一會,翠綠肚兜便已凌亂不堪,白嫩乳肉呼之欲出,艷光四溢,佐著她那清純嬌媚,更是激人欲望。
煌天破不閃不避,卻是氣息平穩,正眼也不曾瞧她一下。
那粉衣女子忽的抬頭,對著少年儒者耳邊微微吐息,唇中香氛如蘭,撒在煌天破耳根,媚聲誘惑道:“公子,奴家三姐妹不美嗎?為何你卻坐懷不亂呢?”
煌天破淡淡道:“君子不迷女色,晚輩不受飛來艷福。”
背後那性感紅衣女子咯咯一笑,卻是抱住儒者虎腰,嫵媚笑道:“公子還覺得,我們是前輩嗎?”
說話間,素手不著痕跡的向下伸去,想要一探儒者龍根,挑起他的性欲。
察覺有異,煌天破飛速擒住紅衣女子皓腕,沉聲道:“姑娘請自重。”
他此時已被撩撥的略有情動,身下微微起了反應,卻仍定心恪守君子禮防,不肯越雷池一步,享受那春宵極樂。
如此赤裸的引誘,亦難撼儒者心神,三女眼神交匯,皆是微微一笑,隨後,竟是同時脫去身上肚兜,三具雪白美艷的胴體就在儒者身邊露出驚人美景!
三具魅軀,膚色光澤不盡相同,腰身比例亦是圓窄不一,但卻都稱得上完美無暇,絕色一品,乳形更是別樣完美,各勝風姿,令人神往,欲起不歇!
屋中艷景若是常人看見,必當把持不住,盡縱情欲,直至精盡人亡,只為一享銷魂極樂。
煌天破哪怕修為再高,定力再強,也不過二十出頭,正是血氣方剛之時,固然正氣不阿,也被三女撩撥的心神漸亂,胸中欲念愈漸翻騰,似是隨時會破閘而出,放肆尋歡!
就在這時,煌天破體內九陽浩勁翛然迸發,昊芒衝霄,一舉震開三名赤裸女子,起身冷聲道:“紅粉骷髏,誘人窮欲,擾我心神,但終究不過鏡花水月,虛妄泡影,前輩若要考教晚輩,還請收起這無聊伎倆!”
語畢,煌天破一身修為提至極峰,九陽浩氣光凝單掌,挾至陽神威,悍然轟出,摧邪破穢!
三名美人驚聲尖叫,一身斑斕色彩似顏料般混染洇開,在煌天破掌風下如煙如霧,飄散一空!
隨著三名赤裸美人的慘叫在耳邊縈繞聲聲,漸淡隱去,煌天破眼前畫面不再光怪陸離,屋中景色亦不復之前淫亂奢靡,而是返璞歸真,滿是古朴清正之氣,初始所聽到清冽有序的剛正琴音重現谷中,一如之前,淡雅無垢。
煌天破循聲望去,卻見原先三女端坐之處,一架做工精巧絕倫,造型華麗卻不失古朴風骨的青玉琴正在無人彈撥時悠悠作響,琴弦自動,奏出陣陣清聖雅音。
琴聲漸落,一名白發老者身形由虛轉實,漸顯於琴後,看見煌天破,笑道:“不差,竟能如此簡單便堪破這靡色幻音,想必你對樂理已有造詣。”
煌天破不卑不亢,躬身道:“儒門六藝,當學樂道,晚輩學藝不精,方才不過投機取巧罷了。”
白發老者笑道:“你不必過謙,我既願見你,便說明你機緣已到。你便在此留下,隨我習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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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燕少主大婚,舉盟皆慶,四方來客推杯換盞,豪飲盡歡,有的酒逢知己,千杯相敬,直到半夜方才散盡,自是誰也不知婚宴主角竟半路出走,未宿洞房。
楊憲源原本酒壯人膽,思忖著新婚之夜,若是自己奪了柳芳依紅丸,可謂名正言順,花千榭也無由怪罪他,天曉得柳芳依竟是來了天葵,令他母女同飛的奸計未成,外出報信又險遭發現,當真窩囊至極。
一路回到盟中,確信無人跟蹤,楊憲源自是不願再往洞房,心中憋悶下,竟是鬼使神差,摸到了柳澄依的臨時住處!
柳澄依方才送走最後幾名賓客,正准備脫衣就寢,忽聽門響,驚覺有人入內,忙喝道:“誰!”
見來人並不答話,而是徑直向自己走來,柳澄依慌忙起掌,欲懲治這宵小之徒。
就在這時,卻聽那人道:“我的岳母大人,你就這麼恨小婿嗎?”
聲音陰惻,微帶挑逗。
柳澄依一聽,方才明白這宵小之徒竟是與時常與自己夜半偷歡之人,想到他正值新婚之夜,卻半夜過來尋自己,微惱中竟有些小得意,嘴上卻挖苦道:“你洞房花燭,不在芳兒房里快活,來找我做什麼,莫不是芳兒經驗尚淺,難堪你的撻伐,未能滿足你這禽獸,所以找我來泄火不成?”
楊憲源被她提及痛處,冷聲道:“你那乖巧閨女,新婚之夜來天葵,可是讓我萬分尷尬!”
他著重咬字“萬分尷尬”,聽的柳澄依心頭一抽,只道這奸夫是來興師問罪的,慌忙解釋道:“這麼大的事,我怎會不做准備?芳兒的天葵照理還有兩天才到,決計不會在今日,你莫不是看錯了?”
楊憲源冷哼道:“雖說床上都是紅艷艷的一片,但我還記得清血長什麼模樣。”
柳澄依這才明白,這冤家的確是來泄火的,想到今夜本該是女兒服侍這禽獸,不想還得自己代勞,不由暗自嘆了口氣,柔聲道:“少主,芳兒多有得罪,還請多多擔待。”
說罷便俯下身去,在楊憲源褲中一番摸索,掏出那條軟蟲,請罪道:“澄依在這為芳兒賠罪了。”
猶豫片刻,終是順從的將那條肮髒陽物納入豐潤口唇,細細舔吮起來。
楊憲源享受著岳母大人的口舌“賠罪”,臉上不禁浮起猥瑣邪笑,心中輕蔑道:“你們母女終究不過是我的玩物!”
女兒打消的興致被岳母再度誘發,楊憲源憋悶一晚,自是不會客氣,只見他一把將柳澄依提到床上,讓這可憐女子無力的蜷伏在他身下,承受他今晚本應發泄在女兒身上的熊熊欲火!
第二天清早,墨天痕正在練劍,夢穎便蹲在院角托著腮,認真的看著他劍舞之姿,可愛的小圓臉上滿是憧憬與愛慕。
晏飲霜也在不遠處觀摩,只覺墨狂八舞高深莫測,同樣之招,每一遍使出,竟都會有不同意境,著實令人贊嘆。
這時,院外一道軟糯女聲響起:“你果然在這里。”
三人循聲望去,卻見一名公裝麗人站在門口,神情欣喜自信,身量高挑窈窕,身形凹凸有致,極是火辣性感,正是鎬京神捕賀紫薰。
墨天痕當即收劍,向她點頭致意,夢穎和晏飲霜則是用好奇又奇怪的眼神望向兩人。
“看來昨晚你沒騙我。”賀紫薰不理會二女奇怪目光,裊裊婷婷走進院中望著墨天痕,淺笑中似有深意。
夢穎本就藏不住話,這時不禁焦急問道:“天痕哥哥,她是誰?你們昨晚去做什麼了?”
賀紫薰這才發現自己方才兩句話的語氣頗讓人誤會,但她天生吳儂軟語,並非只對墨天痕一人如此,她問心無愧,被人誤會也無意解釋,只是看到晏飲霜與薛夢穎二女美麗非常,傾國傾城,不服輸的脾氣再次涌上心頭,朝墨天痕酸酸的道:“沒想到,你倒是左擁右抱,艷福齊天呢。”
墨天痕尷尬解釋道:“賀捕頭說笑了,這兩位是同門師姐妹,一同隨行而已。”
隨即轉身向二女介紹道:“這位是來自鎬京緝罪閣的賀紫薰賀捕頭,前來鴻鸞查探兩門女子失蹤事件,我們昨晚在醉花樓遇見。”
夢穎打量起這身材火辣的的女捕,好奇問道:“原來姐姐你是捕快?”
晏飲霜卻暗皺眉頭,心道:“昨晚在醉花樓?天痕說有要事要辦,結果卻是去醉花樓見這捕頭?他為何要瞞住我們?”
賀紫薰微笑答道:“如假包換。”隨後對墨天痕道:“時候差不多了,我們即刻動身吧。”
墨天痕欣然應允,扯過白布纏裹墨劍,吩咐道:“晏師姐,夢穎,我與賀捕頭有要事去辦,你們便在此相候吧。”
“啊?天痕哥哥你又要一個人走啊?”夢穎見墨天痕又要撇開她“單干”,粘人的她頓時不開心起來,小嘴噘的老高。
墨天痕輕輕刮了下她小巧瑩潤的鼻頭,笑道:“確實是要事,今天柳姑娘照理是要回門,這里應當會很熱鬧,你可不能錯過了。”
“沒你陪著,再熱鬧小夢穎都高興不起來。”
晏飲霜在旁接話道:“有什麼能幫上你的,我們大可同去。”
夢穎也在一旁拼命的點著小腦袋,表示贊同。
賀紫薰見二女糾纏,心道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忙清了清嗓子,示意墨天痕快走,然而這小動作自是讓晏飲霜聽出其中貓膩,大為狐疑,卻難以繼話。
墨天痕看出晏飲霜疑慮,征詢賀紫薰道:“賀捕頭,她二人絕對可信,不如讓她們同去吧?”
賀紫薰搖頭道:“此事必須嚴格保密,就連你,我也是早上到此才確認可信的,遑論她們二人?況且,這位小妹妹心直口快,藏不住話,有些秘密,決計不能讓她知道的。”
聽她如此堅決,墨天痕也是沒轍,只得向二女誠懇道:“晏師姐,且信我一次,這事不出三天就能見分曉,到時候再向你們解釋也不遲。”
晏飲霜見他仍是堅持,也不再強求,只得嘆了口氣道,柔聲叮囑道:“量力而行,注意安全。”
墨天痕見她溫柔姿態,感覺就像小妻子在叮嚀即將遠足的丈夫一般,頓時心中愛意狂涌,幸福不已,豪邁答應道:“放心,我去去就回!”
目送晏飲霜與墨天痕並肩出門,夢穎抱著臂噘嘴道:“天痕哥哥還真受女孩子歡迎呢,之前柳姐姐就與他蠻親近的,今天又莫名其妙出來個賀捕頭,究竟什麼時候他才能好好陪陪夢穎呢?”
晏飲霜見她言語頗似閨中怨婦,卻十足一副小女兒的萌動神態,可愛非常,不禁好笑道:“天痕哥哥不在,那讓晏姐姐陪你出去走走吧。”
夢穎天性貪玩,便欣然答應,二女便攜手出門,一補前日游覽被人攪局未能盡興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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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漸亮,夏風微涼,此時鴻鸞城中,農戶早已趕牛扛鋤,出城務農,街邊商鋪尚未至開門時間,只有幾處包子鋪,豆花攤,面攤已擺開桌椅,准備開始一天營生。
但鴻鸞官府中,傲笑鴻鸞的兩派門主,竟已在後堂等候多時,知州趙廉也在後堂門前佇立,平靜面容之下,心緒卻翻涌起伏。
不一會,賀紫薰與墨天痕雙雙出現,走進趙廉視野,趙廉趕忙上前相迎,引二人入後堂。
楊少飛與上官翔南見賀紫薰到來,各自點頭致意,算是打過招呼,卻對賀紫薰身邊多處一個墨天痕頗為不解。
賀紫薰見人已到齊,抱拳道:“抱歉來遲,路上耽擱了些許。”
隨後直接切入正題:“二位門主,今日之所以請二位前來,是因為兩門女子失蹤一案,已有眉目!”
平淡一語,驚的趙廉一個激靈,饒是楊少飛與上官翔南沉穩,也不禁面面相覷,詫異之情滿溢於表。
賀紫薰一眼掃過三人表情,話鋒一轉對楊少飛道:“還未賀喜楊盟主,令郎昨日大婚,家中添人進口,娶的是馳名鴻鸞的仙子佳人,真是好福氣。”
楊少飛不知她此番話用意何為,只得道:“多謝賀捕頭,小兒確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唉……”賀紫薰兀自長嘆一聲,歪頭看向楊少飛道:“想必今早也敬過茶了?”
楊少飛想到早上新人敬茶時楊憲源一副勞累過度,懨懨欲睡的模樣,不禁感覺有些不對,但仍是答道:“不錯。”
“可惜,這麼大的福分,卻是要被敗光了。”
楊少飛眉梢一挑,問道:“賀捕頭此話何意?”
聽他發問,似有微怒,賀紫薰一改之前俏皮,正色道:“楊盟主,昨日我親眼所見,令郎洞房花燭之夜去往城中一處小院,私會一人。”
楊少飛心一凜,眉一凝,冷聲道:“何人?”
“醉花樓主——花千榭!”
“那又如何?”
“二人碰面,討論的,卻是買賣柳姑娘之事!”發話的卻是墨天痕。
“笑話,小兒放著洞房花燭不過,半夜出門私會一名男子,卻是談論買賣自己新婚妻子一事?墨公子,你雖對我兒媳有恩,卻也不是你血口噴人的倚仗!”
事出略顯荒謬,楊少飛自是不信,此話一出,已有怒意顯上眉梢!
一旁上官翔南卻略有所思道:“楊兄稍安勿躁。”隨後問道:“墨公子可有證據?”
賀紫薰接話道:“我二人親眼所見,絕無虛假!而我已能確定,當日在醉花樓擄走飛燕盟女子之人與令嬡上官翩鴻之人,與花千榭脫不開干系!”
聽到愛女名諱,上官翔南不禁動容道:“賀捕頭可有查出翩鴻所在?”
賀紫薰答道:“找到一處所在,可能性極高,但並不能確定。”
“賀捕頭可有查出,花千榭為何要針對兩派,擄走兩派女子?你又如何確信此事一定是花千榭所為?”
一旁趙廉生性謹慎,聽到賀紫薰推斷,也是大為驚異,他雖討厭花千榭的娘娘腔風格,但醉花樓在鴻鸞已成氣候,且頗有名望,若無確鑿證據,他也不敢信其推斷。
“趙大人,你可記得當日牡丹堂晚宴,花千榭身上異香濃重?”賀紫薰反問道。
提起這茬,趙廉當即回想起苦不堪言的那晚,他非但被花千榭身上的濃香熏的死去活來,還被花千榭囉嗦言語弄得心煩意亂,差點掀桌走人,當時他還暗自羨慕賀紫薰,以查案為借口率先脫身,免去了被這人妖煎熬的痛苦。
“當然記得,那香味異常濃厚,刺鼻非常,雖說名貴,卻也太熏人了些。”
賀紫薰又問道:“二位門主自然也有印象咯?”兩派門主皆點頭,顯然也是對那異香記憶猶新。
“這便是重點了,這等異香,鴻鸞只他花千榭一家,別無分號,但這異香有種特質,其用百花花粉制作而成,行走時由風吹拂,花粉盡散空氣之中,以此形成濃烈香風,但花粉之物,遇上木質,便會吸附其中,任風吹雨淋,仍留殘香!所以,他將那日事發房間窗戶全數打開,造成賊人從窗而遁的假象,再以保留現場之名維持原狀,實乃做賊心虛,想要通風換氣,散掉那異香!”
上官翔南心中一動,問道:“那賀捕頭又是如何確定小女與飛燕盟女子定是為花千榭所擄?”
賀紫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秀鼻道:“上官門主此話問在關鍵,本捕嗅覺遠比常人靈敏,那房間空氣中的異香雖被吹走,但仍有少量花粉吸附在木質物上被我嗅出。”
隨後,她便將昨日說與墨天痕的线索與推論說出。
上官翔南聽罷,皺眉道:“此證據確實能證明那飛燕門徒是被花千榭擄走,但如何能證明小女也是遭他強擄呢?”
賀紫薰自信笑道:“證據便在趙大人手中。”
上官翔南似是想到什麼,忙道:“可是當日賊人留下的衣物殘片?”
賀紫薰點頭道:“不錯,那片碎布上,仍留有淡淡香氣,顯是異香殘留在花千榭身上,又沾染到了衣物之上,雖然已淡了許多,但那香味特異,本捕絕不會聞錯!”
證據確鑿,答案昭然若揭,兩派之主目光同時一凝,眼底深處怒意迸發!
這時,卻聽楊少飛道:“即便如此,我仍是不信小兒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墨天痕本就對柳芳依嫁與楊憲源頗有不滿,見楊少飛仍是維護那禽獸,再也忍不住道:“那日楊憲源約柳姑娘往鴻鸞城郊,便是打算將柳姑娘賣與花千榭,若不是上官歸鴻陰差陽錯攪局,只怕你早上也喝不到那碗茶!”
楊少飛雙眼微眯,仍是不信道:“空口無憑!”
墨天痕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道:“好,楊盟主可敢與我一賭?”
楊少飛冷哼道:“賭什麼?”
墨天痕朗聲道:“賀捕頭之前已說明,兩派女子失蹤之事,與花千榭脫不開干系,且她已尋得可疑之所,只待一探究竟,但那處所在隱藏極深,若要到達,恐怕艱險重重,天痕斗膽,若我證明楊憲源乃醉花樓的奸細,還請二位門主出力,助賀捕頭攻下醉花樓,解救兩派受害女子!”
楊少飛已被激怒,當即道:“狂妄小輩,好,我便與你賭上一回,若憲源真如你所說做出這等惡行,我楊少飛必手刃親兒!來,說出你的安排!”
墨天痕點頭道:“這兩日,我想請二位門主安排門人,對圍攻醉花樓做好准備,明日攻樓救人。但之前,我們需放出假消息給楊憲源,告知他進攻是在後日,若楊憲源為醉花樓暗樁,他必會前往通風報信,只要他有此動作,便能證明他與花千榭乃一丘之貉,而與兩派女子失蹤的罪魁有染能證明何事,想必不需晚輩贅述。”
賀紫薰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墨天痕布計,眼中漸現欣賞之意。
昨晚他在自己耳邊為自己講述時,她便覺得此計可行,現在想來,連她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眼光毒辣。
楊少飛本准備在墨天痕說出安排後找到漏洞予以反擊,不料墨天痕所言句句在理,讓他無從反駁,反令他深以為然,沉思半晌,終於下定決心,昂首道:“好,便依你!”
飛燕盟主已發話,上官翔南卻是受墨天痕豪氣影響,正身表態道:“好,只要證明飛燕少主與醉花樓沆瀣一氣,回雁門與飛燕盟同進退。只是為何選在明日?若是花千榭得了消息,今日便將擄來女子送走,或是自行潛逃,豈不是自作聰明?”
賀紫薰見兩派門主答應,不禁笑由心生,解釋道:“無妨,趙大人自會派人盯住醉花樓,確保無一人走脫,城門處自然也會安排人手嚴加防范,況且花千榭家大業大,為人又貪財好利,只怕他得到消息,只會做好背水一戰的准備呢。所以,二位門主,你們既然答應,有些細節,我需與二位交代詳細。”
楊少飛、上官翔南齊道:“洗耳恭聽。”
賀紫薰定了定神,開口道:“其一,此番行動嚴格保密,真實行動時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其二,楊盟主,當你發現令郎不軌行為時,希望你沉住氣,不要意氣用事。”
被特別關照,楊少飛心中憤怒之余,亦頗感無奈,深吸一口氣,應承道:“楊某自有分寸,不會因小失大。”
賀紫薰抱拳道:“如此最好,明日還仰賴二位門主鼎力相助。”
上官翔南亦抱拳道:“分內之事,回雁門自當全力而為。”
楊少飛亦道:“楊某就此告辭,回去安排。”
二人急急告辭,一來調人備戰,二來救人心切,三來,楊少飛心中也迫切想知道,自己的兒子究竟是否如墨天痕所說,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兩大門主同時離去,趙廉忍不住問道:“賀捕頭,此番大戰在即,還需本知州做些什麼嗎?”
賀紫薰知曉他想加入到攻樓隊伍中,於是勸道:“除卻監視人手,趙大人整備好人善後便是,江湖紛爭,官府還是不要干預為好。”
且說楊少飛快馬加鞭回府,不待稍歇便遣人喚楊憲源道書房問話。不多時,楊憲源滿揣疑惑到來,不知父親突然召見自己所為何事。
楊少飛見兒子進門,想起他方才大婚,正是人生起步的年歲,心中不免猶豫,但身為盟主,肩擔責任,容不得他徇私,一番掙扎,終是開口道:“憲源,賈長老女兒失蹤一事已有眉目。”
楊憲源見父親盯著他沉默半晌,正有些摸不著頭腦,卻突然聽他開口提及此事,頓時一驚,只以為自己因昨夜之事暴露,心虛不已,腦中已飛快思索起該如何詭辯求情,博得諒解。
楊少飛見他目光漂乎,面露緊張,心頭一沉,已涼了半截,但為大計,仍是盡量平心靜氣道:“賀捕頭已查明,賈長老女兒失蹤一案,罪魁禍首便是醉花樓主花千榭,我已與上官門主定計,准備攻打醉花樓,救出兩派被擄門徒。”
楊憲源見父親話語並未提及自己,心中稍安,假意附和道:“原來竟是那妖人做的好事!”
楊少飛點頭道:“不錯,你今天且休息半日,下午便可通傳五家,讓他們隨時待命。”
聽到父親給予時限,楊憲源心思微動,探問道:“父親打算何時動手?我通傳時也好讓各家做好准備。”
楊少飛深深看了兒子一眼,緩緩道:“後日。”
楊憲源行禮道:“是,那兒子便去布置了。”
望著楊憲源走出書房,楊少飛來到門口,喚來一名心腹弟子吩咐道:“去,跟著少爺,看他會去往何處,做何事,若有情況,隨時匯報。”
那弟子領命去了,楊少飛獨自一人負手立於書房門前,閉目而仰頭,不知思索何事。
另一方面,上官翔南亦歸回雁門,喚來副門主上官越北,將今日在官府商談之事告知於他。
上官越北聽罷大驚道:“大哥,此話當真?那捕頭並未真的見著翩鴻就在醉花樓,如此貿然行動,是否太武斷了些?”
上官翔南道:“有理有據,不得不信,此事我意已決,若有後果,我上官翔南一力承當,你就安心調集門眾,讓他們准備明日之戰吧。”
見大哥堅決如此,上官越北亦不再多話,轉身正欲前去准備,卻聽上官翔南叫住他道:“老二!”
上官越北回過頭,好奇問道:“大哥,還有什麼吩咐?”
上官翔南嘆氣道:“歸鴻性子衝動,千萬別讓他知道真相。”
上官越北應道:“大哥放心,我決計不會向歸鴻透露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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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憲源出書房走了一段,停下腳步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拔腿便往馬廄而去。身後跟蹤的弟子不明所以,也快步跟上。
楊府這幾日因少主大婚,幾名馬夫都在放假,此時馬廄並無人打理。
楊憲源見馬廄空無一人,心中一喜,牽過一匹馬,便從後門催鞭而去!
那負責跟蹤的弟子見狀,展開飛燕輕功,亦追了上去。
時值正午,正是街上熱鬧之時,楊憲源雖有心快馬加鞭,卻也不敢太過放肆,只能騎著馬在人群中慢慢走過,這反倒方便了那飛燕弟子追蹤。
城中最繁華之處,便是醉花樓所在。
楊憲源怕被人瞧見,不敢從正門入內,縱馬來到醉花樓邊小巷中,四下環顧無人,忙把韁繩一丟,也不顧門口小廝的阻攔,便從人跡罕至的偏門闖了進去。
楊憲源輕車熟路,一口氣直上頂樓,找到花千榭日常居所,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花千榭正與幾名手下商討事情,突見門被推開,楊憲源氣喘吁吁的衝了進來,奇怪道:“這不是飛燕盟的楊公子嗎?這麼急找花某何事?”
楊憲源掃了眼在場眾人,面色凝重道:“可都是心腹之人?”
花千榭見他表情,知曉定有機密要事,起身屏退左右,又親自關上門,這才轉身盯著楊憲源道:“說吧,何事?”
“有個什麼賀捕頭發現你就是綁架兩門女子的元凶,已聯系好我爹和回雁門的蠢貨,准備後天攻打醉花樓!”
聽此消息,花千榭細眼微眯,問道:“你是如何得知?他們若發現我是元凶,為何沒發現你這內應?”
楊憲源道:“自然是我爹與我說的,讓我通傳門人准備行動,但看他神色,應是不知我就是內應,否則也不應將此事告知與我。”
花千榭聽罷,眯眼恨恨道:“應是花某出手時留下了蛛絲馬跡被那緝罪閣的小姑娘查到,所以不曾牽連出你。哼,地字神捕,果然不簡單!”
楊憲源焦急道:“怎麼辦樓主,憑醉花樓的護院,想要擋住兩派攻擊,有把握嗎?”
花千榭沉吟片刻道:“不必正面迎戰,趁此期間,我可以將擄來的女子轉移,然後舉樓退走。”
聽完這話,楊憲源急道:“樓主,你可不能一走了之,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
花千榭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再說,答應你之事,我也沒說不會兌現。”
楊憲源仍是不甘心道:“花樓主你家大業大,這短短兩天,如何運的干淨?如果動作太大,反而會引起兩門注意,提前圍剿你啊!”
花千榭無奈道:“眼下情形,只能帶些細軟心腹先逃出生天,再謀求時機卷土重來。你放心,只要你不被暴露,我們總有機會。”
楊憲源不甘道:“這要等到猴年馬月?”
花千榭安慰道:“放心,花某答應之事,絕無不兌現之禮,眼下不過權宜之計,楊公子還需忍耐配合才是。”
“可……”楊憲源還想力爭幾句,卻聽花千榭又道:“楊公子,此地現在已極為敏感,你還是早些回去比較好,莫讓人發現了,那就萬事皆空了。”
聽他這般說,楊憲源萬感無奈,只得悻悻而去。
楊憲源前腳剛走,花千榭便喚回方才被他遣散的四人。依舊是關了門,花千榭向看向眾手下,卻是說起令人不明所以的話語!
“諸位,飛燕回雁兩派嫉妒我醉花樓生意紅火,在我醉花樓尋釁滋事已不是一天兩天,先賴有女弟子在樓內失蹤,再串通一氣砸我大堂,現在連鎬京的捕快都請來了,這種種卑劣行徑,無非是眼紅我們日進斗金,截了他們財路,才想用這般肮髒手法攪的我們不得安寧!”
手下四人中,三人皆已動容,其中一人怒道:“這兩派忒不要臉,我們多番忍讓,反倒變本加厲了!”
其名司佩全,乃是醉花樓的兩名護院武師副統領之一。
另一名大漢也怒道:“他娘的欺人太甚,樓主,若他們再玩什麼陰的欺負到咱頭上,我向開祿定打的他們找不著北!”
他原是南方人,因打死了人,跑到北方來避難,靠著一身武藝,在護院武師中打出了名堂,被花千榭看中,重金聘來,為另一位護院武師副統領。
花千榭面露愁色恨恨道:“陰謀不得逞,便來玩明的了,可靠消息,兩派明日便會糾集門眾來砸樓,諸位,這可如何是好?”
在場四人一聽,三人都面露異色,卻聽另一人卻沉穩問道:“樓主,偌大基業,你打算是走是留?”
發話之人名叫花滿,乃是醉花樓大總管,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存在。
他自幼被花千榭收留,對他極是忠心。
花千榭尖聲道:“走?自然是留,花某好不容易在此立足,身家性命都在此地,如何能走?”
隨後吩咐那名未曾發話的手下道:“若庭,你與佩全、開祿三人吩咐下去,明日開始,醉花樓暫停一切營生,各間住客付予賠償,遣他們另尋住處,不願受此無妄之災的伙計、廚師、侍女,發予銀兩讓他們各奔前程,若有願留下的,便與護院武師一道,誓死守樓,背水一戰!我們決不向貪利小人妥協!”
他此時仍是一副大紅的妖艷打扮,說話卻一改平日尖細嗓音,變得鏗鏘有力,神態也不見平日妖嬈,而是正氣凜然,讓眾手下折服。
被吩咐那人自然便是醉花樓護院武師統領詹若庭,武功修為在三人中最高,聽到命令後也不多話,中氣十足的應了一聲,便與另兩人一同去辦事了。
望見三人出門,花滿神情微微放松,對花千榭道:“樓主,當真要放棄此地?”
若是讓那三人聽見,定會說花滿不帶腦子,樓主已表捍衛醉花樓之決心,他怎還會問這種無稽問題?
然而花千榭卻陰陰笑了起來,恢復了往日他那陰陽怪氣的模樣:“花某欲成事,必會有得失,這麼點金銀財寶,丟也就丟了,沒什麼好可惜。那賀紫薰倒好手段,想用計打花某一個措手不及,可惜,她不是個省油的燈,花某也不是任人揉捏的面!”
花滿見花千榭自信滿滿的模樣,卻是擔憂道:“樓主,即便我們知曉他們真實攻樓日期是在明日,但我們的力量絕不是兩派對手,況且賀紫薰既然插足此事,趙廉那里應當也會有所動作。”
“趙廉能力微薄,不足為慮,我們讓兩派相互猜忌,相互掣肘,以此轉移兩派視线,就是吃准趙廉能力不足以調解兩家糾紛。如今看來,我們對趙廉確實毫無高估。”
花千榭評價趙廉時滿是輕蔑之意,顯然從來未把這一州父母官放在眼中。
“話雖如此,但大計成敗就在明日,確保成功才是首要,鴻鸞距孟坪不遠,若要快馬傳信一日夜必能到達,樓主何不請玉天主再派些人手前來,讓事情更添把握呢?”
花滿提議道。
花千榭點頭道:“吾明白,欲想成事,手頭力量的確還有些單薄。花滿,有兩件事,吾需要你親自去辦。”
花滿躬身道:“樓主請吩咐!”
花千榭道:“我馬上修書一封,你挑選心腹之人快馬加鞭送與玉天主,請他增派人手,另外,藥王就在城中,你親自跑一趟,請他前來助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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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弟子親眼見到,少主急急忙忙的進了醉花樓的偏門。”
楊少飛書房內,飛燕盟主聽完弟子回報,面色陰沉如墨!
屏退弟子,楊少飛怒意難遏,卻又不敢發作,在屋中踱步半晌,艱難平復心情,終是硬不下心腸,長嘆一聲“罷了”,不知作何打算。
話分兩頭,兩派門主走後,墨天痕與賀紫薰在鴻鸞府又商議了些許細節,直到用過午飯,墨天痕才辭別賀紫薰,等回到柳府,已過未時,正好在門口遇上出游的兩女歸來。
夢穎原本面色略有陰霾,但一見到墨天痕,立馬歡欣雀躍起來,一蹦一跳來到墨天痕身邊。
墨天痕牽過夢穎細嫩的小手,笑問道:“可是又纏著晏師姐陪你逛街了?”
小手被愛慕之人握在掌心,夢穎心房滿是甜蜜,方才陰霾表情一掃而空,撒嬌道:“沒有啦,你又不陪人家,晏師姐看我可憐,才陪我出去散散心的。”
墨天痕看著夢穎可愛模樣,憐愛的撫了撫她的小腦袋道:“哈,那敢問小可憐蟲,玩的是否開心?”
一聽這話,夢穎面色一變,嫩頰一鼓,嚷道:“不開心!”
墨天痕奇道:“怎麼啦?”
夢穎抬起小臉,認真道:“天痕哥哥,你可記得夢穎前日說過,在街上發現一個賊眉鼠眼的老爺爺色眯眯的盯著我看了好久?”
墨天痕仔細回想了下前日的一些細節,莞爾道:“怎麼,那不是你為了湊過來聽我們討論吃的而找出來的借口嗎?”
夢穎慌忙揮舞小手,猛跺蓮足,搖頭晃腦否認道:“不是不是,那是真的啦!我真的有看見一個賊眉鼠眼的老爺爺正色眯眯的盯著我看!而且今天晏姐姐也發現了,那個賊眉鼠眼的老爺爺色眯眯的盯著我們兩個看了好久呢!好嚇人的!”
她嘴皮子似連弩般一口氣嘰嘰呱呱的說了一堆,卻可愛的讓墨天痕莫名想笑。
墨天痕好容易憋住笑意道:“你與晏師姐都是一等一的絕色,別人多看你們兩眼也是正常。”
晏飲霜開口道:“那老人眼光頗為淫邪,看上去不像好人,我和夢穎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所以早回來了。”
墨天痕嘆道:“江湖人物魚龍混雜,總有邪劣之徒,你們安全便好。”隨後又道:“這幾日鴻鸞會有大事發生,師姐你與夢穎就留在柳府吧。”
夢穎好奇道:“發生什麼大事呀?”晏飲霜卻心中有感,想到早上之事,問道:“可是與那捕頭有關?”
墨天痕沉默片刻,說道:“兩派弟子失蹤之案已有眉目,飛燕回雁兩派不日便會有所動作,到那時,我不希望你們卷入其中。”
晏飲霜美目盯住墨天痕雙眼,認真道:“你不希望我們卷入,說明你已身在其中,對否?”
墨天痕有心保密,卻無法直視那雙晶亮美目,只得偏過頭去尷尬道:“我確實會參與其中,但……”話未說完,晏飲霜便打斷他道:“如此危險之事,為何不與我說?你北上是為逃難兼尋母,當求避風避雨,穩中求定,為何偏要攪這趟渾水?”
墨天痕聽她提起母親,心中一黯,但仍是抿嘴道:“墨家行俠,遇弱必護,逢惡必平,再者,我與柳姑娘相識一場,她已所托非人,日後還不知如何得過,此番就當幫她一回,也好讓她少些煩心事。”
提及柳芳依,晏飲霜亦陷入沉默之中,她同為女子,更是體諒柳芳依所托非人的淒苦,只是墨天痕此舉有悖她躲禍避事的原則,令她左右為難起來。
夢穎見兩人言語略有衝突,心下害怕,忙勸解道:“天痕哥哥,晏姐姐,你們別吵了。”
隨後護住墨天痕對晏飲霜道:“晏姐姐,天痕哥哥做事,向來自有分寸,他既然願意,便讓他放手去做好了。”
晏飲霜一怔,想到那日自己對墨天痕的評價,心中幡然明朗,是了,自己早就知他進退有據,頗有赤心,如無必爭之事,忍讓三分,大是大非之前,只進無退!
想通此關節,晏飲霜不禁自嘲起來,自己是否太過小心翼翼了?
或者說是膽小怕事?
父親讓自己出門歷練,想必也絕不希望看見自己畏首畏尾,一味逃避吧?
或許,父親正知道這點,才會讓自己與墨天痕同行,從而閱事練心?
墨天痕見夢穎相護,想到那日在正氣壇中,眼前這嬌小玲瓏的可愛女子卻義無反顧的擋在他的身前,毫不猶豫選擇信他,予他保護和支持,心中霎時涌起柔情萬千,情不自禁的從後環住少女香肩,在她耳邊柔聲道:“謝謝。”
夢穎被他從後抱住,嚇的一驚,粉嫩小臉隨即漲的通紅,心頭如小鹿亂突,想逃開,卻又不願掙脫這期盼已久的胸懷,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晏飲霜見二人模樣,頗覺尷尬,輕咳兩聲提醒道:“無意冒犯你們郎情妾意,但你們好歹也是儒家子弟,這兒又是街上,可否多注意些禮教之防?”
二人這才尷尬分開,紅著臉,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般向內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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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時,鴻鸞最大的兩派之中,眾門人已被集結一堂,卻是不知發生何事。眾弟子皆是一臉茫然,在堂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盟主說明日有事,為何今日將我們聚起來?”
“明日之事究竟為何事?”
“這麼大陣仗,盟主這是要做什麼?”
不多時,楊少飛與四大家主先後從堂內走出,五家子女緊隨其後,人群遽然安靜,目光卻齊齊聚向楊少飛,渴望得到答案。
“眾弟子聽令,賈靈菲失蹤一事現已查明,元凶正是醉花樓花千榭所為!”
楊少飛此話一出,堂下嘩然一片,眾弟子面面相覷,臉上皆有震驚之意。
“今日集結眾人,便是要殺上醉花樓,解救賈長老之女,為本盟討回公道!”
“今日?!”楊憲源心頭猛驚,料不出父親究竟是何想法,但想到自己錯傳情報,醉花樓可能因此覆滅,不禁擔憂起日後狀況,心中更是忐忑。
堂下眾弟子聽令,表情各自不同,但大多義憤填膺,熱血上涌,戰意高漲,許多弟子為賈靈菲一事已奔走多日,忙的焦頭爛額,現在水落石出,自然恨透始作俑者,隨著楊少飛一聲令下,五家長老各率自家精銳子弟開拔,一行三十余人,奔赴醉花樓!
醉花樓前不遠處,賀紫薰與墨天痕正監視著醉花樓正門動向,不只正門,為防有女子被提前轉移,賀紫薰已差人多點監視。
見醉花樓今日閉門謝客,還不時有人從樓中搬出,墨天痕不禁道:“我們明明傳的消息是明天,這醉花樓竟然從今天起就開始准備,看來花千榭是想背水一戰。”
賀紫薰不以為然道:“憑借醉花樓那五十多名護院武師,如何是兩派精銳的對手,就是高手數量,我們也穩勝他們。”
墨天痕本不想蹚這趟渾水,聽她這般說,不禁道:“既然如此,在下告退。”
賀紫薰白了他一眼道:“男子漢大丈夫,答應我的事,是想反悔嗎?”
墨天痕苦笑道:“我為你出謀劃策,如今計成,也算幫過你了,為何不能抽身?”
“事未完計未成,你憑什麼走?再說,多個高手,多分勝算,你一個男人,功夫不差,怎的如此怕事。”賀紫薰鄙夷道。
墨天痕啞口無言,只得賠上苦笑,心道:“還不是被晏師姐勸的……”
賀紫薰白了墨天痕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個青色小瓷瓶,從中倒出兩粒丸藥,吃下一粒,將剩下一粒遞給墨天痕,命令道:“吃了。”
墨天痕見那藥丸黑不溜秋,問道:“這是什麼?”
賀紫薰瞪眼道:“毒藥!你吃不吃?”
墨天痕莞爾,知曉這定非毒藥,賀紫薰也沒理由害自己,便將那藥丸一口吞下,不再多話。
二人爭執間,已到巳時,此刻,長街兩頭傳來大量腳步聲,飛燕回雁兩門之人在各自門主帶領下,在約定時間,同時到達!
兩撥人各帶兵刃,殺氣騰騰,把周遭百姓嚇的四散逃離,百米長街,片刻只余攻樓之人。
兩派門主長街會面,賀紫薰與墨天痕也起身迎上,幾人相互抱拳打了個招呼。
柳芳依見到墨天痕,想上前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墨天痕亦見到她滿面哀愁,憂心她這幾日過的壓抑,不禁走過去關切問道:“柳姑娘……一切可好?”
柳芳依見墨天痕仍是關切自己,心中一喜,卻見母親攔住墨天痕道:“墨公子,芳兒如今已嫁入楊家,還請稱她為楊夫人。”
墨天痕一時語窒,不知該如何回話,賀紫薰卻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跟在楊少飛身後戰戰兢兢的楊憲源,隨後向兩派門主道:“二位,依計行事。”
眾門人依令各自散開,部分人員守住醉花樓各方出口,其余人已摩拳擦掌,只等門主一聲令下,便衝進樓中!
隨著雙方隊伍散開,一道淡若清荷,艷如海棠的秀美身影從人群後顯現而出,向四人走來。
墨天痕見著來人,大驚失色道:“晏師姐,你怎會在此?”
來著正是晏飲霜,她今日一身紫紅對襟襖,外搭一件滾金無袖褂,提劍在手,看上去干練非常,頗有英氣。
晏飲霜道:“自然是來支持你。天痕,我昨日想法太過怯懦,你有你的考量,盡管放手去做吧。”
墨天痕見伊人道歉,心中略甜,但仍道:“即是如此,晏師姐還是回飛燕盟等我消息為好,夢穎呢?她沒有隨你一同前來嗎?”
“夢穎仍在柳府,我沒讓她一起跟來。”
墨天痕心下稍安,但仍勸道:“晏師姐,你當知道,今日之戰,我之所以不說,便是不想讓你們身陷其中,。”
晏飲霜卻自信道:“無妨,我能顧好自己。”
“這……”墨天痕心焦,卻是無話可勸。
此時賀紫薰走來,鄙夷道:“你倒是情債累累,大戰在即,你卻只顧著安頓你的後院嗎?”
她與晏飲霜今日都是一身干練常服,方便動武,二人皆是貌美窈窕,賀紫薰身段火辣,高挑纖細,英氣十足,晏飲霜英氣身材略遜,但嬌艷靚麗,雅中帶媚,傾國傾城,氣質容貌更勝女捕三分。
一旁眾門人見二女形似爭風吃醋,不禁竊竊私語,羨慕起墨天痕的好艷福。
墨天痕剛要反駁,就聽上官翔南道:“賀捕頭,請帶路!”他救女心切,見三人糾纏不清,心中極是惱火。
賀紫薰瞥了眼墨天痕道:“有話戰完再說,正事要緊。”
墨天痕亦知大事為重,頭輕點,扯開肩上布封,墨武春秋破封而出,飛旋半空!
只聽哐然一響,沉重墨劍佇地而立,將腳下青磚砸破開裂!
“有些氣勢!”賀紫薰笑道,隨後右手掣劍,左手執鞭,率先躍入醉花樓!
醉花樓中,原本熙熙攘攘的大殿此刻已空無一人,廚房通道外,一名高瘦大漢拄棍而立,領著十余名護院武師守在門口。
賀紫薰舉劍指道:“那里進入!”
目標明確,兩名中年男子身輕如燕,率先攻上,正是飛燕盟四大副盟主中的賈、烏兩位家主。
賈副盟主名叫賈堯,正是被劫的賈靈菲之父,烏副盟主名為烏德欽,二人武藝在飛燕盟中僅在楊少飛與唐副盟主之下,除了一手飛燕快劍之外,賈家倒槐腳,烏家驚羽拳,皆屬“飛燕四絕”之一。
擔任首道防线護衛之人,正是醉花樓護院武師副統領之一的司佩全,此刻他見敵陣中只來兩人,大叫一聲“來得好!兄弟們,隨我一起打翻這幫無恥小人!”
手中盤龍棍一橫,便率那十余名武師迎了上去。
見對方同仇敵愾的模樣,兩派眾人皆有怒氣,今日是為討還公道而來,為何我們會變成卑鄙小人?
一棍會雙劍,司佩全仗著身後人多,棍法使的頗有威勢,大開大合間棍影將兩名副盟主罩住,一路高歌猛進!
身後武師們亦快步向前,想盡快形成合圍之勢!
然而二位副盟主雖是且戰且退,但有章有法,氣定神閒,始終與武師們保持數步之距,使的合圍之勢一時難成!
上官翔南眼見戰況,微微點頭,隨即大手一揮,身後十余名回雁弟子衝出,各尋對手,纏住那十余名武師!
雙方人數相若,戰勢一時平衡,但司佩全莽夫一個,只管打殺,卻忘記了自己職責,身後廚房入口無人顧守,洞然大開!
賀紫薰卻一聲輕笑,率眾繞過戰圈,來到廚房甬道之前,吩咐道:“甬道狹長昏暗,最是容易埋伏機關暗器,眾人提高警惕,小心暗招。”
隨後轉身,瀟灑進入。
墨天痕擎劍在手,追上賀紫薰步伐,擋在她身前開路。
賀紫薰不禁道:“你做什麼?”
墨天痕背對賀紫薰,仍是警惕前方動向,輕聲答道:“為防前方有敵來襲,先護著你。”
賀紫薰不禁心中一暖,想道:“這小子倒是會疼人,難怪身邊美女如雲。等等,我在想什麼?”
昏暗中,賀紫薰小臉不由自主的一紅,但並沒有人看見。
甬道不長,不一會便走到頭,一路上並無擔心的機關偷襲,眾人皆長舒了口氣。
出了甬道,便是後廚,平日里本該忙忙碌碌的地方,此刻也如前廳般空無一人,只有盡頭處,仍是與方才一樣,一名彪形大漢扛著一柄九截鋼鞭,領著十余名武師,守在庫房門前怒視兩門眾人!
“這花千榭也是好笑,這般分人駐守,也不怕被我們各個擊破?”柳澄依看這陣仗,不覺好笑。
“花千榭為人精明,老謀深算,定是留有後招,眾人不可大意。”楊少飛說道:“唐副盟主,此人交予你與上官副盟主了。”
唐副盟主名叫唐素寰,在飛燕盟中無論武功與地位,僅次於盟主楊少飛,除精擅飛燕快劍外,還有一手唐家月刀,名列飛燕四絕,戰時忽劍忽刀,讓人防不勝防。
上官越北亦是回雁門僅次於門主的高手,一手“鴻雁五常”除門主外無人能出其右。
二人同時出擊,數十名弟子緊隨其後。
醉花樓方也不甘示弱,向開祿鋼鞭一揮,闊步向前,大吼一聲:“打死你們這些狗娘養的!”
十余名武師更是一哄而上,抵住兩派弟子,戰圈再次混成一團,難解難分!
賀紫薰感覺有些好笑,卻又覺得哪里不對,偏偏說不上來,只得引著眾人繞過戰圈,往庫房走去。
甬道依舊是無人把守,眾人下到庫房,只見在一堵石牆面前,醉花樓護院武師統領詹若庭提刀挽袖,面色沉悶,引著數十名同樣面色的護院武師,對兩派人馬投來仇視的目光。
楊少飛見狀,拔劍在手,淡淡道:“上官兄,這陣必須由我倆來打了。”上官翔南怒上眉梢,上官歸鴻亦一道拔劍,准備廝殺。
然而賀紫薰看出,他們顧守的乃是花千榭的小金庫,不由心生猜疑,連忙喊道:“且慢!”
上官翔南奇道:“賀捕頭有何叮囑?”
賀紫薰搖搖頭道:“太怪了,我們要找的地方不在他們身後,而在那!”
眾人隨著賀紫薰的纖纖素手望去,只有一堵不起眼的石牆,絲毫看不出哪里不對。
上官翔南眉一挑,到:“他們守的不是那處密室?”
“他們身後,是花千榭的小金庫,而非我們要找的密室!二位門主請隨我來。”
聽見眾人對話,詹若庭亦奇怪起來,這群人不是為求財而來?那是為了什麼?樓主讓我顧守的,難道另有地方?
隱約感覺不對,詹若庭吩咐手下不要動手,觀察起兩派動作。
賀紫薰來到那堵石牆前摸索一番,在不遠處找到一塊石磚,用力按下,一道暗門豁然而開,內中陳設,有桌有床,竟似是臥室,而床上坐著一名女子,正用驚恐的眼神望向暗門!
“是靈菲!”楊少飛一眼先認出,眼前女子正是賈副盟主之女——賈靈菲!
“盟主!”賈靈菲一見是自家掌門,瞬間哽咽,原本絕望已近絕望,此刻又如何不開心?
“靈菲,可曾受欺負?”楊少飛低聲問道。
賈靈菲嗚咽道:“他們把我抓來,每天供我吃喝,卻什麼也不做,但越是這樣,我越是擔驚受怕。”
上官歸鴻見的確是飛燕盟失蹤之女,忙在屋中搜尋起妹妹身影,卻只在相鄰床上看見一套略有破碎的女子衣衫。
“這……”看見這套衣衫,上官歸鴻雙目霎時赤紅,怒吼道:“這是翩鴻的衣衫!他們把翩鴻弄哪去了!”
賈靈菲戰戰兢兢道:“上官小姐比我後來,但數日前已被人送走了。”
上官翔南急急追問道:“什麼時候?可知道是被送往哪里?”
賈靈菲想了想道:“應是在三日前,但不知去何地了,我只聽來人說了句‘送你去快活’。”
一提“快活”兩字,賀紫薰瞳孔一縮,似是反應到什麼,厲聲叫道:“不對!”
隨後飛快取出青色瓷瓶,將藥丸悉數倒入掌中,急忙道:“眾人快服藥!”
一行人面面相覷,不知她為何突然如此緊張。
就在這時,庫房幾處角落之中,數股青綠色的煙霧從暗藏的官道中急速噴出,不一會,淡淡青煙已籠罩整個庫房!
兩派門眾始料未及,只有靠賀紫薰最近的晏飲霜,楊少飛父子,上官父子,柳澄依母女寥寥數人服下賀紫薰所給藥物,其余人或多或少,皆吸入些許青煙。
賀紫薰見此狀況,蓮足一跺,咬牙恨恨道:“快走!”
話音未落,只見原本在庫房中被青煙包圍的詹若庭及那數十名護院武師個個表情猙獰,眼紅如血,狀若魔瘋,揮舞著兵刃喊殺而來!
楊少飛與上官翔南走在最前抵住詹若庭,兩派門眾紛紛舉劍相迎,看似又是一場如同前兩次一般的纏戰,然而情況卻截然不同!
一名飛燕弟子一劍刺中一名武師肩窩,登時血流如注,但那名武師恍若未覺,反手一刀,竟將那飛燕弟子腦袋從中劈開!
一旁飛燕弟子見同門慘死,怒喝一聲,寒光一閃,飛燕快劍手起刃落,生生卸下那名武師一臂!
那弟子一招得手,打算乘勝追擊,不料那斷臂武師仍是毫無退縮,連哀嚎也不曾發出一聲,反而怪叫一聲,迎向取命劍尖!
“噗嗤”一聲,利刃入體,鮮血飛散,那名飛燕弟子正沉浸在為同門報仇的欣慰中,正欲拔劍,卻見那武師雙目血紅,面目猙獰,僅余一臂橫揮鐵刀!
刹那間,那飛燕弟子身首相離,血雨飛噴三尺!
如此慘烈血腥景象瞬間震懾在場眾人,兩門弟子心生恐懼,楊少飛與上官翔南同時察覺不對,喝令道:“眾人不要戀戰,速退!”
話落,楊少飛一劍如飛,上官翔南劍氣縱橫,極招雙雙而出,重創詹若庭!
詹若庭被兩派門主出招震退數步,身形未穩便又掙扎而上,看似人已魔瘋,手中鋼刀揮舞的卻是絲毫不亂,顯然武藝仍在。
兩派門主不敢托大,再度運招,楊少飛快劍繚亂,密不透風,上官翔南亦出絕招,“鴻雁五常”蓄勢待發,欲從敵手最強點突破!
然而此時,變生肘腋!
就在楊少飛執劍欲攻之際,忽覺背後有人偷襲,他只道是有武師來援,回手一劍刺出,不料劍鋒傷敵,卻驚然發現,偷襲自己的竟是飛燕弟子!
“你瘋了嗎!”楊少飛怒喝一聲,卻發現那名弟子神情有異,竟是與那些魔瘋般的武師們如出一轍!
那弟子雖被劍傷,又被盟主呵斥,卻恍無所覺,頂著楊少飛劍鋒,向他使出飛燕快劍!
楊少飛乃飛燕快劍大家,怎會被他打中,步法微移間,已輕松躲過。
不料剛站定,耳旁便傳來劍風破空之聲,竟又是一名飛燕弟子執劍來攻!
楊少飛再度躲開一劍,望向場中,庫房之內,已是血肉橫飛,殘屍遍地,宛如地獄慘景,戰局更是混亂不堪,兩派門眾皆有人死傷在自己人手中,原本的兩方對壘變成無差別廝殺,幾乎所有人,只要眼前有人,便會進攻,不論那人是何身份!
晏飲霜首見如此血腥場景,驚恐萬分,胸中翻騰作嘔,素手顫抖不停,幾乎連劍也握不住,然而煉獄之中,豈容膽怯?
晏飲霜露怯瞬間,三名魔瘋者齊齊攻至,儒門嬌女,頓陷危境!
墨天痕經歷滅門慘案與仇家數度逼殺,對此情景雖感心悸,卻仍是鎮定,見晏飲霜步履虛浮,被幾名魔瘋的兩派門眾逼殺的手忙腳亂,左右支絀,當即快步向前,墨武春秋散出點點藍芒,劍鋒如漫天繁星般罩在晏飲霜身前,“劍耀繁星輝”力敵三人瘋攻!
墨天痕勇武相護,晏飲霜壓力驟輕,心中稍定,與墨天痕貼背而立,嬌喘中問道:“天痕,這些人究竟怎麼了?”
墨天痕一劍格開一名醉花樓武師的鐵棍,環顧左右,發現隨時間推移,兩派中陷入魔瘋的人越來越多,倉庫中人相殺互搏,血濺四壁,大多都已心智不再,有幾人仍是清醒,卻也危在旦夕,在瘋狂人群中只能勉力自保。
心念稍轉,墨天痕道:“不清楚,但此時情景,我們需與尚還清醒之人合到一處,方有機會反擊。”
晏飲霜此時慌張驚怕,聽他有主意,連忙點頭,二人環視一圈,發現柳澄依母女與楊憲源就在不遠處,礙於楊憲源的內應身份,墨天痕稍有猶豫,但看見柳芳依奮力自保的模樣,憶起與這柔弱而堅強的女子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與她身不由己的悲慘遭遇,心一橫,咬牙道:“晏師姐,我們過去!”
柳芳依母女與楊憲源此刻境況相當糟糕,三人周圍至少有十數名魔瘋者在狂亂圍殺,攻勢猛烈,不容喘息!
柳澄依三人勉力抵擋,章法漸亂,險象環生,不消片刻,必定抵敵不住!
墨天痕重劍一挽,劍意瞬間如打磨般銳利,“劍破蒼穹扉”一往無前,衝開阻擋人群!
極招開路,墨天痕與晏飲霜並肩前行,來至柳芳依三人身邊,墨武春秋銀芒閃爍,結成劍圈如皓月當頭,“劍動神州月”一舉震開周遭魔瘋者,護住柳芳依三人!
“柳姑娘,柳夫人,楊……少主,你們沒事吧?”
暫得喘息,墨天痕詢問三人狀況。
柳芳依見危難中是墨天痕拼死來援,芳心狂喜,眼中真情自然流露,款款動人。
楊憲源見新婚妻子竟用這般眼神看向墨天痕,心中妒火中燒,但大敵當前,他仍需攜手墨天痕才能自保,只得選擇忍耐,將一腔怨妒壓下。
五人匯合後,墨天痕再望四周,只見賀紫薰與上官歸鴻正集在一處,抗擊魔瘋者,遂道:“我們往賀捕頭處匯合!”
五人抱成一團,墨天痕道:“楊少主,這里就你我兩名男子,我走前,你押後,讓女子們走當中。”
這提議合情合理,不料楊憲源卻道:“我武藝低微,尚不及柳副盟主,押後恐怕會拖累大家,還是讓我在當中吧。”
即便早知其厚顏無恥,聽此言論,晏飲霜仍是深覺惡心,想不通楊憲源如此做派,柳澄依為何還會如此堅定的讓女兒出嫁。
柳澄依雖對其知之更深,卻也沒想到她這女婿會冒出這般不知廉恥的話來,但她逆來順受慣了,即便腹誹,也順應道:“那好,少主在中間,照顧好芳兒。”
當事人既已發話,其余人自然不好再說些什麼,晏飲霜雖討厭楊憲源的嘴臉,但此刻突圍要緊,也只能由他去了。
眾人排成一列,墨天痕仗劍當先開路,柳澄依揮劍押後,楊憲源則在隊伍正中,前擁晏飲霜,後靠柳芳依,有雙美相傍,又安全悠然,好不自在,心中卻是百思不解,花千榭此舉究竟是何意,難道是想連自己一起抹殺,好斬草除根,不留痕跡?。
一行五人,揮劍在魔瘋者中艱難前行,賀紫薰見這五人成團,眼神干淨,不像其他人一般狀若魔瘋,各自為戰,心知是前來與自己匯合,也吩咐上官歸鴻與她一同向墨天痕一行靠攏。
兩撥人如在逆水行舟,披荊斬棘,艱難靠攏。
不多時,兩撥人已靠的極近,卻無奈中途仍有魔瘋者橫亘。
墨天痕墨劍一指,厚重劍面挾“劍斷妖邪路”劍意,猛然拍開左右擋路的魔瘋者,順利與賀紫薰和上官歸鴻會師。
稍得喘息,賀紫薰略舒了口氣,觀察起現場局勢。墨天痕一劍抽的一名魔瘋者轉了個圈,回頭問道:“賀捕頭,怎麼回事?”
賀紫薰面色凝重,如臨大敵般眉川緊鎖:“一路太過輕易,我就懷疑花千榭留有後手,沒想到竟是這般歹毒!這青煙應是迷人心智的藥物,能引我們自相殘殺,他這一手甕中捉鱉,竟然連自己人都算計了進去!”
楊憲源急忙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賀紫薰這才發現這敗類仍在隊伍中,覺得頗為驚奇,但轉念一想,心道:“這家伙雖是不堪,但若找到他父親管上他,應能算個戰力,我們現在深處險境,就暫且留他一用,況且他現在處境,應是被花千榭當成棄子,與我們在一起突圍,並無壞處。”
於是看了眼周身之人,道:“未陷入瘋狂的,都是方才服藥之人。想必二位門主也像我們一樣陷入重圍,我們先去與他們匯合,再做下一步打算。”
墨天痕應道:“好!”當即揮舞墨劍,打算開路,卻見晏飲霜秀眉緊鎖,叫道:“且慢!天痕,這里人數,似乎比我們進來之時更多。”
聽晏飲霜這麼一說,賀紫薰也發現端倪,不禁憂郁道:“這下難了,怕是是留前面的人也著了道,花千榭這是鐵了心要在鴻鸞搞出大事嗎!”
墨天痕當機立斷道:“無論前面情況如何,久留在此終是危險,我們還是先找到二位門主,擺脫這瘋狂處境為好。”
賀紫薰沉吟道:“也只能如此。”
眾人再度抱團前行,此番人數增加,依舊是由墨天痕開路,柳澄依斷後。
墨天痕陰脈真氣經多日錘煉,如今已有綿綿不斷之勢,行進間春秋閃輝,不斷擊退圍攻而來的魔瘋者。
眾人一路有驚無險的尋到兩名門主附近,正見到上官翔南和楊少飛正在並肩御敵。
二人武功雖高,但此刻仍是有些狼狽,魔瘋者多是兩派弟子,二人難以痛下殺手,反而將自己置入險境,進退不得。
上官歸鴻看見父親,忙高聲叫道:“爹,我們來了!”
這一聲,卻讓原本嘈雜的庫房瞬然安靜,原本激烈打斗的魔瘋者們聞聲紛紛停下眼前廝殺,帶著猙獰而由恐怖的嗜血眼神看向這聲音的發源地。
賀紫薰暗道不好,急忙對道:“眾人速往來時的階梯處!”話音未落,庫房中的魔瘋者竟全數蜂擁而來!
兩位門主看見仍有人保持清醒,不及高興,便發現周遭魔瘋者已向著墨天痕一行涌去!
一聲叫喊,幸存眾人已被推至風口浪尖,成為眾多魔瘋者追逐的目標,賀紫薰也再顧不得許多,大聲叫道:“二位門主,我們在進來時的階梯處匯合!”
接著展鞭揚劍,火辣身軀原地劃出性感圓弧,皮鞭飛舞如練,將三名率先殺到的魔瘋者抽倒!
墨天痕隨即來到隊伍末尾,仗劍立於賀紫薰身前,側首厲喝道:“走!”
如此情景,賀紫薰只道他欲舍身斷後,望著他那稚氣中已露英武的堅毅側顏,鼻頭不禁一酸道:“你定要回來。”
墨天痕劍一橫,應道:“我也沒打算留!”
隨即,陰脈真氣暴漲,竟有些許透體而出,化成陣陣輕風,吹動黑發自舞,衣袍翻飛,墨武春秋劍嘯長鳴,周身乍起彌天白霧,漫涌而去,劍鳴四下發散,在封閉的地窟中嗡然回響!
墨狂八舞:劍嘯萬里雲!
地窟中眾多魔瘋者,眼不能視,耳不辨聲,瞬間失卻目標,進而停下腳步!
一招隔開眾多魔瘋者,墨天痕也不遲疑,抓起目瞪口呆的賀紫薰皓腕,便匆匆前去與眾人匯合。
賀紫薰被他拖拽的踉踉蹌蹌,這才明白自己會錯了意,心中不禁一羞,小臉瞬間映出紅暈,為掩飾自己尷尬,假意責怪道:“既然有應對方法,怎麼不早使出來!”
墨天痕被她擠兌的摸不著頭腦,只得道:“雲氣劍音乃劍意化成,只能擾亂牽制,難以久持,先脫出此地才是上策。”
說話間,二人已奔至地庫階梯處,楊少飛正守在階梯入口,見二人攜手而來,忙揮劍開路,接應二人。
柳芳依與晏飲霜正神色焦急望的向階梯入口出,看到賀墨到來,二人皆長舒了一口氣。柳芳依上前關切問道:“墨公子無恙否?”
墨天痕勉強笑道:“無事。”一旁賀紫薰斜了他一眼,小聲道:“你倒是處處留情,勾搭新婚少婦,人家相公在那可是恨的咬牙切齒呢。”
墨天痕一看,楊憲源神情果然如賀紫薰所說一般,眼中滿是妒意恨火,不禁苦笑道:“賀捕頭莫要亂說。”
賀紫薰也知現下不是在意這些事的時候,也不搭理墨天痕,徑直來到樓梯進口處,卻見上官翔南面帶悲色,渾身發抖,顯是在強忍哀意與怒意,再看向門外,只見廚房中鮮血如潑,碎肉四濺,慘不忍睹,原本留在此處廝殺的護院武師與兩派弟子,已只余寥寥數人,但這幾人卻對身邊慘況毫無所覺,仍是不要命的對刺對砍。
“上官門主……”賀紫薰也不知該說什麼,卻聽上官翔南滿懷悲意,虎木含淚道:“那幾人中,沒有舍弟。”
“你是說,上官副門主他……”賀紫薰欲言又止,知他心中苦楚,只得道:“兩派弟子皆死傷慘重,還請節哀。”
“不錯,傷亡慘重,所以,花千榭必須死!”上官翔南此刻一反往日高遠氣度,眼中滿是決殺之意。
此時,樓道底部傳來嘈雜殺喊之聲,金鐵交鳴,不絕於耳。
賀紫薰忙下樓查看,只見之前墨天痕劍招所成霧氣已盡數散退,原本在庫房中迷失的魔瘋者們重新找到目標,張牙舞爪的向樓道口撲來!
賀紫薰見狀,忙吩咐道:“前方魔瘋者所剩無多,比較安全,此處有門,應能隔絕身後的魔瘋者,墨小子,勞你斷後,楊盟主,還請你到前方與上官門主一起開路,衝出這里。”
楊少飛手下弟子亦是損失慘重,四大副盟主只余柳澄依在身邊,此行欲救的賈靈菲也已失散,想必凶多吉少,心中如何不懊惱,只想著把花千榭大卸八塊,轉頭看向一臉不知所措的楊憲源,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這逆子,害我飛燕盟平白折損多少人馬,一會若見了花千榭,定要當面狠狠揭發他,讓他無地自容!”
於是,強壓心中怒火道:“好,我這就去與上官門主開路,你們小心。”
楊憲源被父親瞪的心虛不已,忖道:“父親這一瞪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已發現我與花千榭暗中往來?不對,父親應是未曾發現我與花千榭的糾葛,不然為何還會將我帶在身邊而不曾揭發我?況且我知道的只是錯誤時間,就算父親真的懷疑我,也找不出證據才是。”
想到這里,楊憲源心中稍定,自我安慰道:“怕是父親知曉我方才貪生怕死躲在女人堆里,才這般瞪我的吧,哼,若我發現是哪個賤人說的,他就死定了,不過現在還是安分點,花千榭多半是已把我當成棄子,跟著他們逃出去才是上策。”
賀紫薰布置已畢,一行人陸續跑出樓道。
晏飲霜見人已到齊,忙喊道:“天痕,快過來!”
話音甫落,黑暗樓道中銀芒狂閃,接著便是幾道重物落地之聲,伴著聲響,墨天痕從黑暗中疾步而出,喊道:“關門!”
見墨天痕安然出現,賀紫薰當即合門。隨著木門上鎖,眾人也暫得喘息。
此時偌大廚房中,只余兩三名魔瘋者仍在打斗,賀紫薰見狀,道:“大家動身去往前廳吧,別驚動他們了。”
上官翔南與楊少飛看向那幾名魔瘋者,心中悲戚,更添殺意,偏過頭不忍再看,繞過這幾人,往來時甬道而去,眾人隨後跟上一同進入。
一行人在甬道中行至半途,只聽前廳之中仍有打斗聲傳來,聲音密集,顯然人數不少,上官翔南眉一軒,道:“後方打斗已近尾聲,前方為何還有打斗?”
賀紫薰搖頭道:“也許是前廳並未放毒,也許是放毒較遲,總之可能太多,眾人小心。”
眾人依言小心前行,不多時,原本激烈的交戰之聲竟快速消弭,墨天痕察覺不對,悄悄對賀紫薰道:“賀捕頭,聽聲音前廳交戰人數應當不少,這戰斗結束的也太快了些。”
賀紫薰若有所思道:“唔,魔瘋者雖然凶悍,但打斗就如無頭蒼蠅一般,外面那些人若是中了毒想要相殺殆盡,確實太快了。”
墨天痕道:“現下外面情況尚不確定,若是魔瘋者死絕,雖是心痛,但對我們而言卻是有利,可萬一……”
一句萬一,讓賀紫薰心念一動,驚道:“若是外面的人仍然清醒,又如此快的結束戰斗,就說明對手足以碾壓我們留在外面的人!”
墨天痕面色一沉道:“怕是如此,不過也不排除是單方面屠殺魔瘋者。”
一旁楊少飛聽他們討論,接話道:“無論外面的人是醒是瘋,都是因花千榭而死,無論那人妖有何花招,楊少飛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說罷,便大步出口走去。
上官翔南隨即與楊少飛並肩而行,亦道:“不錯,我倒要看看,他花千榭到底耍什麼陰謀詭計!”
見兩位門主義無反顧的走向前,賀紫薰忙制止道:“兩位門主且慢!小心有詐!”
楊少飛腳步不停,反而哂笑道:“有詐又如何,難道縮在這里面就安全?”
最頂端戰力我行我素,賀紫薰恨恨一跺腳,啐了聲:“莽夫!”,也加緊跟上,防備著有可能發生的埋伏。
然而想象中的凶險並未發生,楊少飛與上官翔南大踏步走出傳菜甬道,只見前廳之中,多了八名明黃衣著的蒙面男子,各執鐮刀、大劍、砍刀、鐵蒺藜骨朵等凶惡殺器,正圍著一地殘缺不全的屍首呈扇形站開,冷冷注視著從甬道中出現的眾人。
“果然有埋伏!”
“是高手!”
兩大門主同時有感這幾名黃衣人身手不凡,卻見兩名黃衣人拎起兩顆頭顱,向兩大門主扔來。
人頭咕嚕嚕滾到二人身前,二人面色隨即大變!
那兩顆頭顱面容扭曲,表情猙獰,狀若魔瘋,顯然生前也遭受毒霧侵害,正是先前留在前廳的飛燕盟副盟主賈堯與烏德欽!
手下殘忍遇害,楊少飛怒火瞬騰,怒語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都是你們做的?”
此時,眾人上方,醉花樓二樓半層的貴賓席間不合時宜的傳來一陣鼓掌聲。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道艷紅身影探出,拍著手陰陽怪氣道:“不錯,楊盟主真是神機妙算!”
楊少飛本就怒極,聽聞此譏諷中又帶挑釁的尖細男聲,心中怒火瞬間炸裂,向那人恨然吼道:“花千榭!我要你狗命!”
話音剛落,花千榭身旁又探出一個蓄有三縷黑白相間的山羊胡的猥瑣老頭,蔑然笑道:“鴻鸞兩大派不過如此,老夫只一劑‘噬魂青霧’,就讓你們有來無回了,花樓主,你如臨大敵般把老夫找來,就為對付這些小子麼?”
花千榭也不理樓下眾人恨然目光,向那老者諂媚笑道:“您瞧,就算在噬魂青霧中,還不是有人出來了,若不是有扎手貨色,小榭怎敢麻煩藥王出手。”
他在那老人面前自稱“小榭”,顯然非常尊敬那猥瑣老者。
一番恭維,那老者聽了十分受用,一雙泛著淫光的小眼睛卻一直在晏飲霜、柳芳依與賀紫薰身上流連,猥瑣笑道:“雖是扎手,不過很合老夫脾胃,等滅了這幫崽子,老夫可以帶你一起享用。”
花千榭自然欣喜道:“多謝藥王!”
晏飲霜看清那老者容顏,悄悄對墨天痕道:“天痕,那日在街上盯著我與夢穎看的,就是這老人!”
“噬魂青霧,藥王……”賀紫薰聽著他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猛然驚叫道:“你是快活林的摧花藥王!”
那老者笑道:“小美人有幾分見地,不過藥王可不是你該叫的,你應叫老夫藥情聖才是!”
賀紫薰朗聲諷道:“叫你藥王都是抬舉你,你奸淫擄掠,辣手摧花,貽害多少良家女子,有何資格用上這濟世救人的‘藥王’之名!”
摧花藥王被她擠兌,也不惱怒,反而笑道:“與老夫歡好過的女子,都會喜歡上老夫的本事,這‘情聖’二字,為何用不得?你若不信,待會正事辦完,老夫便教你體會,保證你以後會日日黏著老夫不想離開。”
賀紫薰被這老不修淫辭撩撥的又羞又怒,咬牙切齒道:“難怪你們要在鴻鸞擄掠女子,原來都是快活林的人!”
花千榭笑道:“我快活林是會請些美貌女子一同雙修,共赴極樂,但此番在鴻鸞卻非如此。”
“話說的冠冕堂皇,還不是做那作奸犯科的勾當!”賀紫薰不屑道。
花千榭噗嗤一笑道:“賀捕頭是聰明人,但還不夠聰明。我快活林想要請女子雙修,你們緝罪閣多年都不曾發現,若不是花某人故意留出破綻誘你來尋,就憑你又如何能發現的了?我又怎能向今日一樣不費吹灰之力盡殲兩派精銳,還能釣著鴻鸞最大的兩條魚?”
兩派門主頓覺自己誤中奸計,折損精銳門人,心中懊惱不已。
而最為懊惱的,莫過於領軍的賀紫薰,當聽完花千榭頗為得意的話語,伊人柔美俏臉頓時煞白,原來自己細心查訪發現的那些线索,竟是花千榭故意留給她,目的就是為了引兩派精銳來此一網打盡?
如此說來,提議讓兩派出人攻打醉花樓的墨天痕豈不極有可能是醉花樓奸細,一步步引自己入彀?
回想那日在假山中撞見,之前又在醉花樓偶遇,還有寒凝淵的無故出現,難道都是醉花樓引自己上當的計策?
想到自己被人利用,一頭扎進別人圈套,賀紫薰頓覺無地自容,恨恨看向墨天痕道:“墨天痕!我早就懷疑另有奸細,不想竟然是你!那日你定是早藏在假山中與我佯裝偶遇,然後建議兩派出人攻打醉花樓,也只有你,會讓醉花樓知曉我們真正的進攻時間,讓他們做好防范!”
此話一出,所有人眼光都落在墨天痕身上。
墨天痕被這突如其來的懷疑弄得莫名其妙,卻知她說的句句屬實,自己竟無從辯解,一時間尷尬不已。
這時,卻聽一道堅定女聲響起:“墨公子絕不會是奸細!”眾人看去,發話者不是晏飲霜,卻是前日剛剛大婚的飛燕盟少盟主之妻——柳芳依!
柳澄依見女兒強行為墨天痕出頭,忙上前拉住她道:“芳兒,不要多話。”
柳芳依甩開母親手臂,倔犟道:“自與墨公子在鴻鸞偶遇,他三番五次救我於重圍之中,他為人俠義,正氣凜然,怎會與這等敗類同路!”
晏飲霜接話道:“不錯,天痕與我同從正氣壇來此,他命途多舛,在壇中經歷幾番生死,絕不會是快活林之人!”
賀紫薰心中有火,自然聽不進解釋,反而逼問道:“只是你一面之詞,你如何證明?”
晏飲霜略一思索,竟將手中長劍指向賀紫薰!
面對泛寒劍鋒,賀紫薰冷笑道:“無話可說,准備殺我滅口嗎?”
晏飲霜靜靜道:“儒門問世七劍,可曾聽聞?”
賀紫薰冷然對道:“狼牙破軍祿存金,文武雙曲百笑歌,少微瀟然風忘俗,廉貞魄靈錦山河(附錄2),儒門七君配劍,天下聞名,如何不知。”
晏飲霜望著賀紫薰不語,皓腕一翻,素手一抖,長劍上竟有外殼脫落隨之脫落,露出包裹其中的劍中劍,橫於賀紫薰眼前道:“看清楚!”
“這……”賀紫薰定睛一看,不禁目瞪口呆——只見眼前長劍劍身纖細晶亮,華彩流螢,絢麗斑斕,劍身底部以小楷篆刻“錦繡”二字,方正大氣而不失靈韻,筆畫橫折間,更隱隱透出儒門正宗九陽昊勁!
“此劍名為錦繡,儒門問世七劍之一,臨行前家父所贈!”晏飲霜收劍,冷聲道:“你可認識?”
儒門問世七劍名滿天下,賀紫薰自然認得,然而現在證據確鑿,她卻陷入尷尬境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路上都以為晏師姐這把劍只是把普通兵器,不想竟是晏壇主配劍。”
晏飲霜初現錦繡,墨天痕也頗為訝異,卻聽樓上摧花藥王人鼓掌道:“哈,原來你們之中還有儒門高人之女,這下更趣味咯。”
墨天痕瞥了眼幸災樂禍的摧花藥王,拍拍賀紫薰香肩,柔聲道:“大敵當前,別讓對手看了笑話。”
賀紫薰見他神色坦然,對她先前懷疑沒有絲毫不悅,感激之情瞬間填滿胸臆,看向墨天痕的眼神也起了細微的變化。
安撫好不安的女捕頭,墨天痕昂首問道:“所以你們的目的,是想覆滅鴻鸞城勢力,好取而代之?”
他並未注意賀紫薰臉上的復雜表情,也不知佳人此刻的心緒波瀾,他現在所想,便是與花千榭多周旋片刻,好想到辦法脫出樊籠。
花千榭笑道:“還是墨公子比較聰明。”
“你這樣大張旗鼓的圍殺兩派,不怕趙大人察覺領兵來援麼!”墨天痕對話間,心中已飛速盤算,如何帶眾人脫離這群高手包圍。
花千榭得意道:“花某既布圍殺,又如何不懂截援的道理?你們在外的四處暗樁,我早已派人清掉,等趙廉察覺你們失陷,花某早就盡控全局了。”
提及趙廉,花千榭浮出一臉鄙夷:“趙廉那老匹夫無德無能,膽小怕事,文有余而勇不足,他若有那能力辦案,我今日又如何能得償所願呢?”
聽聞自己留在外面的哨口已被拔掉,賀紫薰暗道不好,墨天痕亦是心驚,面上卻不動聲色,繼續暗暗觀察起此刻前廳環境,仍在想法與其周旋,於是又道:“花千榭,我問你,落松城墨家滅門一案可是你快活林做的!你們把主母陸玄音擄到哪去了?”
“陸玄音?你說的可是希音觀的南水玄音?”
提及女人,摧花藥王來了興趣,自言自語道:“聽聞是個仙氣與美貌並存的美人,若有機會,老夫倒也想一親芳澤,卻不過老夫卻從未聽說天主要對這美人下手。”
墨天痕見他言語輕薄自己母親,也按捺不住,怒道:“墨家滿門遭滅,主母無故失蹤,這等滅絕人性、擄人所愛的勾當,不正是你快活林常做之事嗎!”
花千榭蔑然一笑道:“就算是我快活林做的又如何?說不定那南水仙子正在林中某處快活的流連忘返呢。”
上官翔南怒道:“墨公子,這等敗類,與他廢話什麼,花千榭,你當真歹毒,為了對付我們,連你醉花樓的護院武師都要一同陪葬!”
花千榭不以為意道:“他們不過引你們入彀的誘餌,生死又有何價值?今日功成,他們應感到高興才是。”
楊少飛舉劍怒指花千榭道:“你就這麼肯定今日能留得下楊某嗎!”
花千榭哂道:“楊盟主何不一試?”說罷向場下的黃衣人遞了一個眼色。八名黃衣人得令,二話不說,齊齊上前向眾人猛攻!
“大家散開!”賀紫薰皮鞭一蕩,率先接戰,隨後,兩撥人馬便擠成一團,陷入亂戰,花千榭與摧花藥王則在二樓冷眼旁觀,氣定神閒。
甫一接觸,楊少飛頓覺黃衣人武功不凡,雖不及自己,卻只稍遜於幾名副盟主一籌,極難對付。
但最為讓他憂心的,卻是作壁上觀的花千榭與摧花藥王二人,這二人若是出手,兩派今日恐全軍盡墨!
想到此處,楊少飛縱身一跳,飛燕輕身直躍二樓,劍出快鋒,直指花千榭!
花千榭不慌不忙,腰身扭轉,避開楊少飛快劍,咯咯笑道:“楊盟主真是喜歡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乖乖在下面束手就戮不就好了,偏偏要上來討不自在。”
楊少飛冷聲道:“怕是楊某上來,會讓你不自在吧。”
花千榭維持著那副令人生厭的笑臉嘻然道:“楊盟主哪里話,就憑楊盟主的武功,花某還不放在眼里,何況這里還有藥王壓陣。”
“你……!”
楊少飛身為堂堂鴻鸞巨頭,掌控半壁城郭,竟被眼前這不男不女的妖人如此輕視,加之盟中弟子損失慘重,如何能忍的住這挑釁似的話語,當即怒火爆燃,踏步而上,劍路由輕轉靈,環繞周身,似新月回轉,直逼花千榭!
直至二人近身,楊少飛揮劍猛劈,角度刁巧,卻不見飛燕劍招痕跡!
遭遇不同以往之招逼殺,花千榭眼神一凜,腳步飛移,帶起一陣艷紅旋風,避開楊少飛之招,仍是輕松笑道:“你怕我吃透你的飛燕快劍,所以用唐家月刀來對付我?”
被他說穿底細,楊少飛更是火大,也不答話,再度施展飛燕輕身,對花千榭同出一拳一腳!
拳似飛鳥衝天,腳可碎地裂木,竟是烏家驚羽拳與賈家倒槐腳雙武並流之招!
然而花千榭仍是嬉笑不停,手中紅色絲巾瞬間鋪開,輕松裹住楊少飛驚羽之拳,下身紅裙一揚,蓋住楊少飛猛腿來路!
楊少飛只覺自己一拳一腳仿佛打入泥潭之中,勁力瞬間消弭!
“你!”
訝異同時,楊少飛攻勢不緩,密密麻麻,綿綿不絕,劍走刀式,拳腳交互,盡融飛燕三家所長,花千榭雖身段靈巧,卸力有方,一時也不敢硬接,二人頓陷纏斗之局!
另一方面,上官翔南看見楊少飛飛身上樓,猶豫一瞬,替上官歸鴻攔下兩名黃衣人攻擊,低聲道:“歸鴻,一定照顧好自己!”
上官歸鴻不明所以,剛想問話,卻見上官翔南縱身一躍,如鴻雁展翅,直衝雲霄,於空中黃袍一展,翩然降至摧花藥王身前!
“回雁門上官翔南,領教藥情聖高招,也為舍弟討個公道!”
摧花藥王上下打量他一番,輕松笑道:“後生可畏,衝你這番氣度,老夫允你,三十招內,不用毒功。”
上官翔南心知摧花藥王成名已久,這番話看似輕敵,卻並非托大,眼下之計,只有在三十招內擊敗或擊傷他,才能為之後戰局增添籌碼。
當下也不多話,手中長劍微微撩起,率先搶攻!
上官翔南劍招一出,便見摧花藥王嘴角一抽,道了聲:“不差。”
忽的從身後抽出一根木杖點在那劍脊之上,上官翔南劍勢隨之一緩,向後退卻半步,竟是由攻轉守!
對手退守,摧花藥王不疑有他,喝到:“根基不穩!”隨後木杖筆直前點,欲取上官翔南中路,不料上官翔南腰一沉,腕一翻,劍鋒再出!
“鴻雁五常:雁序謙禮!”
回雁門劍法脫胎於先人對鴻雁之觀察,雁為智鳥,極重輩分,雁序之中,無雁會超越陣頭老雁,是謂禮讓恭謙,轉成劍法,變成禮讓後發之招,讓人先攻,後發制人!
摧花藥王不料上官翔南半路變招,被打的措手不及,狼狽逃開,仍是被利劍劃破衣角!
“好一個鴻雁五常,是老夫小看你了。”
摧花藥王縱橫江湖多年,如今在後輩手上吃癟,自然面上掛不住,又礙於方才托大承諾“三十招內不用毒功”,處境一時尷尬不已。
上官翔南亦不會放過如此機會,口上應道:“謝前輩夸獎。”手中長劍再出劍招!
“鴻雁五常:雁哨警智!”
雁群落地時會有孤雁警戒放哨,故而雁乃最難獲獵之物,轉為劍招,便成時時守式,探而攻弱的反制之招。
與摧花藥王連對幾劍後,上官翔南找准其運招破綻,一劍刺出,劍路罩心封喉,殺意凜然!
然而摧花藥王威名存在江湖數十載,又豈是易與之輩?
招式雖被壓制,武學見解仍在,但見他木杖圓輪,看似出招緩慢,卻將上官翔南劍路的幾處主攻點死死守住,讓他一時難以有所建樹,緩緩消耗承諾招數!
另一方面,大廳之中,當屬柳澄依武功最高,晏飲霜與墨天痕次之,只這三人武功稍高於黃衣人,其余三人武功皆不及黃衣人,而武功最高的兩大門主的先後離開,讓樓下眾人壓力倍增!
“可惡,為何不先解決這些麻煩,再找花千榭算賬!這兩人一走,我們不是更易被各個擊破!”
賀紫薰掄鞭抽開一名黃衣人的斧劈,劍卸另一名黃衣人刀砍,嘴上牢騷一直不斷。
墨天痕此刻就在她身後不遠處獨對兩名黃衣人,卻不忘安撫她道:“所謂擒賊擒王,兩位門主若留在此處,戰力不均之下,必會引花千榭和藥王出手,屆時我們處境會更為艱難。”
賀紫薰知他所言非虛,只得集中精神,專注迎戰。
此刻一樓大廳之中,墨天痕一行人少武微,卻遭強敵猛攻,因在亂戰,常有人面臨以一敵二甚至敵三敵四的險況,戰勢可謂舉步維艱。
眼見不妙,晏飲霜急道:“天痕,此回若是再不開殺,真的要交代在這了!”
墨天痕心中明朗,此回已容不得他心慈手軟,先削弱敵人有生力量才是首要。
“唉!”
一聲嘆,劍橫心橫!
墨天痕再出墨狂八舞,劍御千秋風赫然上手,前廳之中,忽起飈然風嘯!
與墨天痕對手的黃衣人始料未及,面門被狂風襲卷,視线迷離!
墨天痕抓准機會,踏步送劍!
墨劍當胸貫入黃衣人身軀,染血劍鋒透體而出,殷紅飛濺!
黃衣人悶哼一聲,當場斃命!
“這便是殺人……我……開殺了……”手染血腥,墨天痕心頭狂跳,眼中滿是驚懼,他雖不止一次見過人間煉獄,但親手殺人卻是首次,握劍之手顫抖不停,呆在原地狂喘不止。
然而亂戰之中,豈容喘息,一旁黃衣人見他神情呆滯,又見同伴身亡,舍了正在圍攻的柳澄依,轉而向他攻來!
墨天痕心緒仍是起伏難平,難察四周動向,轉眼間,逼命刀刃已近在咫尺!
“天痕小心!”晏飲霜一聲疾語,驚醒慌亂中的墨天痕,但見刀鋒閃眼,劍光飛馳,金鐵擊鳴間,一截帶血刀尖從墨天痕肋下穿出,殷紅開綻!
“天痕!”
“墨公子!”
“墨小子!”
面見此景,晏飲霜、柳芳依、賀紫薰同時驚呼,卻見墨天痕穩立不動,左手死死鉗住刀背,右手墨劍銀光耀目,回旋飛劈間,一舉架開奪命刀刃!
黃衣人被他逼的疾走退開,與他相隔數步間距,只是僵持,不敢再輕舉妄動。
三女這才看清,方才那一刀只是貼著墨天痕腋下穿過,戳碎了兩層衣衫,擦破了些許皮肉,並未如前所見一般“透體而出”,不禁同時松了口氣,安心迎敵。
然而墨天痕雖是緩過神來,場上仍是少打多,弱對強的不利局面,所有人都在咬牙苦戰,潰敗已近在眼前!
不出一會,竟是楊憲源率先露出破綻,長劍一擊斫在敵手臂甲之上,被瞬間彈開,空門大露!
生死關頭,楊憲源也顧不得什麼風度氣節,順勢向後一個懶驢打滾,竟是躲到在一旁奮戰的柳芳依身後,大呼:“芳兒救我!”
柳芳依被他一擠,步法驟亂,附近黃衣人看到機會,同時來襲,數把兵刃瞬間逼近,直指佳人嬌軀!
墨天痕相距不遠,見此情景大驚失色,急切間出手比往日更狠三分,陰脈真元流轉周天,熾烈劍意四散飛竄,墨武春秋通體泛紅,滾燙灼人,一記劍掃長空焰向逼殺柳芳依的黃衣人迅猛攻去!
然而墨天痕迅疾一劍,仍是快不過死神勾命之鐮,來不及挽救佳人性命!
快慢一瞬,只聽“噗噗噗”三道兵刃入肉之聲與女子慘嚎同時響起,墨劍掃出的彤紅焰火隨後降臨,一名黃衣人背部瞬間被燒出可怖焦痕,慘叫倒地,卻讓墨天痕看到心驚一幕!!
冷刃沾紅,是最令人嘆息的香消玉殞,墨天痕眼前女子血染青衣,有著與柳芳依極為相似的美艷容顏,此刻卻是蒼白無色,生氣盡消!
“娘!”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柳芳依奮力接住飄搖墜地的身軀,已是淚珠滿目,泣不成聲。
目睹柳澄依用血肉之軀擋在女兒身前,墨天痕腦中再度浮現墨家慘案當夜,陸玄音含淚摧琴,豁命為自己開辟生路的情景,感動中,淚水已奪眶而出,心頭怒意同時炸裂,催動陰脈真元暴涌衝天,奔霄劍意,再現浩然罰罪正氣!
墨狂八舞最上式:劍罰百世罪!
劍厚重,意磅礴,招卻如電閃快疾,兩名黃衣人未及反應,身首兩分,霎時血柱參天!
墨天痕狠心開殺,兩劍誅三人,心頭再無初始時的不適,飛速跑到柳芳依身邊,蹲下身,查看柳澄依的傷勢。
兩旁黃衣人見雖見同伴慘死,仍是不依不饒,欲繼續取命,這時,晏飲霜與賀紫薰、上官歸鴻也已趕來,架開黃衣人兵刃,互成犄角而立,將柳芳依母女與墨天痕護在中間,再度相殺起來。
柳澄依身上三處傷口皆是被利刃貫穿,已傷及髒腑,神仙難救,更有一處穿透肺葉,讓她咳血不止,氣若游絲。
柳芳依抱著母親漸趨冰冷的身軀,抽泣哽咽到難以自持,面臨生離死別,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冤家……別……哭了……”一聲若有若無的低語,讓柳芳依精神一震,激動道:“娘,你撐住!”
聽到女兒開口,柳澄依臉上又多了幾分血色,重新開口,目光已然飄忽,有氣無力的話語,卻是道出一個隱藏許久的故事:“那一年,爹和娘都走了,我帶著年幼的你四處流浪,靠別人接濟度日,為了養活你,我把第一次賣給一個農夫,換來我們三天口糧……一開始,我跟別人說,我們是姐妹,別人都不信,以為我騙他們,只有跟別人說我們是母女時,才有人願意接濟我們,你開口第一次叫我,也是叫娘……開始我還會腹誹,後來也就漸漸習慣了,真的把自己當成你的母親,可後來你長大了,越來越漂亮,周圍開始不斷有向你男人獻殷勤,而我卻為了撫養你,失卻了最寶貴的貞操,耗費了整個青春,我開始嫉妒,開始恨,想著如何把你毀掉……”
柳芳依不想柳澄依一番話語,竟是牽扯到自己身世,訝異之中,更是心疼母親傷勢,淚聲道:“娘,別再說了。”
柳澄依眼神已近渙散迷茫,對柳芳依話語恍若未聞,臉上浮現自嘲般的笑容,繼續道:“現在想來,自己真是蠢,承認是姐妹又如何?不把你送到那禽獸的床上,我就保不住現有的生活了嗎?我知道你那日來了天葵,未曾失身,此番若能脫身,便跟你心愛的人走吧,不要再到楊憲源身邊了……”她肺葉受創,連續說這麼多話,氣息已然不多,開始夾著血沫劇烈咳嗽。
柳芳依見她慘狀,哭喊道:“娘,你不要再說了!”
柳澄依慘然一笑,想要撫摸胞妹面龐,卻連抬手也無力做到,邊咳邊喘道:“你……能叫我一次姐姐嗎?”
柳芳依見她已至彌留,哭的更凶,已經微啞的嗓子用力喊道:“姐……姐姐……姐姐!姐姐!”
聲聲句句,皆是此生最想聽到的語句,柳澄依心願已了,再無牽掛,面上露出幸福淺笑,而周圍兵器交鳴之聲紛亂嘈雜,似在嘲笑,又似扼腕,漸漸淹沒了她最後的衷心話語:“這一聲,晚了二十……年……呢……”
感覺懷中身軀再無生息,柳芳依撲在柳澄依屍體上放聲嚎啕。
柳澄依最後一番話語,惹的墨天痕萬分動容,原以為是護犢天性,到頭來卻是放不下舍不掉的手足之情,皆是血濃於水,二者之間,又有何差別?
柳澄依一生,為生活,出賣自己,因嫉妒與不甘,又出賣胞妹,到頭來才發現,自己的恨與嫉妒,都是因為愛。
二十年,因愛而恨,終究為愛而亡。
眼前景象,又與當晚自己撲在父親屍身上嚎哭的景象重疊,墨天痕怒握墨劍,一字一頓吼道:“楊-憲-源!”
然而環顧四周,只有晏飲霜、賀紫薰與上官歸鴻正在與三名黃衣人激戰,楊憲源早已不知所蹤。
原來楊憲源見勢不妙,從地上隨意抄起一把兵刃,便往大門口奪路而逃,未至大門,就聽耳後利刃破空之聲由遠及近,楊憲源不敢接戰,加速奔逃,終至大門之前,用力推去,卻發現大門竟被從外鎖住,不及思考他有所動作,身後追兵又至,楊憲源無奈之下,只得向樓梯跑去,想利用樓上房間的窗戶逃生。
不料當看見楊憲源向樓梯處跑去,黃衣人竟停下步伐不再追趕,而是折回頭,再度殺向墨天痕一行!
再度接戰,柳澄依死,楊憲源跑,柳芳依哭的疲累,傷心欲絕,再無戰意,墨天痕狂怒一擊未曾節制,損耗頗大,一行人戰力削減的厲害,又要以四敵五,還要不時分心顧守柳芳依以防她被黃衣人偷襲,戰的苦不堪言。
而楊憲源沿樓梯而上,想找處客房窗戶跳出,卻發現去往客房的通道都被鎖住,氣的他直罵娘,又吧不知身後追兵已舍了自己,只能硬著頭皮在走廊上飛奔,尋找可以突破的地點。
正跑間,走廊隔壁忽然響聲大作,嚇的楊憲源大驚失色,慌忙調頭開逃,一轉身,卻見木質廊壁噶然破裂,帶起漫天斷木碎屑,一道人影從中橫飛而出,狠狠砸在另一側廊壁之上,跌落在滿地狼藉之中,渾身沾血,痛苦不堪,顯然是在那頭受巨力打擊才會有此結果。
楊憲源被嚇的不清,慌忙拔劍准備自保。那人撐著劍勉力爬起,驚覺這方有人,凶狠望來,卻讓楊憲源失聲驚叫道:“爹?!”
那渾身沾血,被人打出牆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飛燕盟盟主楊少飛!
楊少飛見楊憲源舉劍相對,心中忽然騰起一股可怕想法,恨聲道:“逆子!你是幫他來除掉我的嗎!”
楊憲源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舉動就如同准備擊殺父親一般,忙把劍背到身後,焦急辯解道:“不是的,爹,我只是路過……”
這時,花千榭那艷紅的身影也穿過木廊破洞來到此處,目睹了父子反目那段畫面,心中靈機一動,高喊道:“楊少盟主,你可來了,省的我再去找你,快快動手,事成之後,花某答應過你的,全部兌現!”
“這……我不已經是個棄子嗎?他怎麼還對我說這些?”
楊憲源被他攪合的摸不著頭腦,楊少飛聽了卻是怒極:“好哇,逆子,終於原形畢露了嗎!你果然當了醉花樓的奸細?”
楊憲源渾身一震,顫聲道:“爹……你都知道了?”
“呸,你這逆子,還有臉叫我爹?”
楊少飛此刻掙扎站起,手中劍顫顫巍巍的將心中怒火一同指向楊憲源。
卻聽花千榭又道:“楊少盟主,你已被撞破,若此回被他脫逃回去,往後你就難有立錐之地了!在此將他誅殺,將是唯一且最好的選擇!”
“我……爹……”楊憲源心中煩亂,反復糾結掙扎,耳中一邊是父親的凶狠怒罵,一邊是花千榭的不斷催促,兩股聲音交匯在一起,如同魔音貫腦,回響不休,令他幾欲崩潰,幾欲瘋狂!
終於,瘋狂壓制住了理智,卻展現出了冷血到可怕的一面,楊憲源一改先前掙扎姿態,淡定自若的望向花千榭,問道:“你不騙我?”
他說這話時很是輕松自然,就如平時與人聊天一般。
花千榭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四大副盟主已去其三,柳澄依又是你姘頭,如今只要楊少飛一除,你就是飛燕盟最正統的接班人,掌控鴻鸞半壁的一派之主!”
見楊憲源仍有猶豫,又火上澆油道:“道路我已為你鋪平,如何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他原本收買楊憲源,便是指望他掌控飛燕盟後為自己所用,現在更是讓楊憲源弑父奪位,一旦楊憲源真正下手,他手中就多握一枚把柄,日後對楊憲源的控制也就更為牢靠。
楊少飛一聽,怒喝道:“逆子!你就是打著這個算盤嗎?飛燕盟遲早會傳在你手中,為何你非要串通外人,做這傀儡盟主!”
楊憲源面色瞬間猙獰起來,朝楊少飛吼道:“有你在飛燕盟,我永遠只是個少主,女人不能隨便玩,朋友不能隨便交,還要每日都裝成一副與人和善的虛偽做派,連遇上討厭的人也要笑臉相迎,一點自由也無,一點尊嚴也無!只要你一死,我繼位,誰還敢管我?”
說著,楊憲源面容變得異常狠戾扭曲“沒錯,有你在,我就沒有自由,沒有尊嚴,沒有出頭之日!這種日子……我絕不再過!”
楊少飛不禁怔住,兒子平日斯文有禮,待人和善,在盟中也是風評頗佳,可這些卻只是壓抑了本性之後的惺惺作態嗎?
原來自己的兒子真的如此不堪?
飛燕盟盟主愣神間,忽覺眼前寒光閃過,未及反應,一道利刃已刺入胸口!
原以為管教了,約束了,就能讓人步入正途,不想束住了作為,卻束不住惡的本性,人在壓抑之下,反而惡的變本加厲!
血,飛濺,是怒極中仍不願相信的慘紅,楊少飛心髒被狠狠刺穿,心疼,心更疼,疼的一句言語都說不出口,就頹然倒下!
“呵哈哈哈……”一連串宛如地獄魔鬼般的笑聲從楊憲源口中發出,他看也不看倒在血泊當中的父親一眼,粗喘著向花千榭邪笑道:“你不會食言,對吧?”
花千榭向他點頭微笑,扔給他一個小白瓷瓶,滿意的道:“不差,這是藥王送你的欲瀾精油,一會你便從平日會見花某的那條路逃出吧,我該為你日後的權利穩固去鋪路了。”
楊憲源如獲至寶般將瓷瓶收入懷中,問道:“你是打算把樓下的那幫人一網打盡嗎?”
花千榭道:“這還遠遠不夠,我非但要盡誅樓下那些人,還要燒了這醉花樓。”
楊憲源頭一昂,疑道:“燒樓?”
花千榭道:“不錯,事到如今,醉花樓已吸引全部注意,只要今日事了,鴻鸞便在控制之下,過往痕跡也將隨醉花樓被毀而全部消弭,回去你只需說你爹被我殺死,而我死於火海之中,便不會有人疑你。”
楊憲源抱拳道:“花樓主好算計,鋪的一手好路,楊憲源謝過了。”
聽他奉承,花千榭微微一笑道:“好說,楊盟主,日後飛燕盟便是你的天下,想做之事,也再沒人能約束你了。不過大家現在都是在為玉天主做事倘若,日後若有需要幫襯的地方,還請鼎力相助。”
一聲“楊盟主”,聽的楊憲源飄飄然,當即滿口應道:“玉天主與花樓主還我自由,本盟主當然會好好報答。”
“恩,話不多談,日後自有機會,花某現在要辦正事,還請楊盟主你快些離開。”
楊憲源應聲而去,花千榭卻轉身搖頭,輕蔑道:“無知蠢夫!”
隨後紅袍一展,運使輕功,眨眼不知所蹤。
而在楊少飛身亡的不遠處,上官翔南與摧花藥王已戰至三十招開外。
上官翔南遍使鴻雁五常,卻仍占不得優勢,反而被藥王吃透招式,戰的游刃有余。
“三十招已過,老夫可要拿出真本事了。”
只聽藥王一聲沉喝,掌心多出一團綠色霧氣。
上官翔南暗道不好,劍勢再快三分,欲以疾招纏斗,不讓藥王施出毒功!
摧花藥王被一輪快劍所逼,毒掌難有建樹,只得暫棄毒招,仍以普通武功應對,二人一時看似平手,然而上官翔南心知快劍消耗更厲,終不能久,若維持這等戰法,不出百招,自己必力竭而敗。
苦苦思索間,卻見旁邊走廊中竄出一道黃衣人影,身形如大雁展翅,攻向摧花藥王!
突來偷襲,藥王卻是淡定自如,一手使出纏勁與上官翔南相持,另一手猛發一掌,掌力剛猛迅疾,被偷襲反變突襲,來人不及反應,瞬間受掌,慘叫一聲,噴血飛出數尺之外!
此時,上官翔南終看清來人模樣,心頭狂跳,說不出震驚還是欣喜!
“二弟!”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被他認為死於噬魂青霧中的親生弟弟——上官越北!
兄弟受傷,上官翔南再顧不上進攻,招路陡變,鴻雁五常:雁義情鍾赫然上手,借伴生維護之招,奮勇擋在胞弟身前!
摧花藥王被他招式所逼,與他拉開距離,卻並不著急整頓再戰,而是遠遠看著兩人,似是有所忌憚。
“二弟,你怎會在此?”雖見藥王一時無意再戰,上官翔南仍不敢掉以輕心,他背對上官越北,心卻緊系胞弟安危。
然而,變故卻在一瞬之間!
上官翔南身後寒芒突閃,接著,便是利刃透體!
不可置信的低頭,胸前的那截劍尖,帶著疑問,震驚,更多的,卻是不解!
“二弟……你……是被控制了嗎?”
仍不願相信,上官翔南轉身看向自己為之關懷,一心互其周全的胞弟,卻並未在他眼中看見失去神采的迷茫,反而卻看到了更多被壓抑許久的興奮,滿是得色的面容上快意充斥,陰冷且瘋狂的姿態,讓他通體皆寒,傷口劇痛!
“你為何要背叛我……”上官翔南被傷及要害,卻遠不及心中烈慟,自己曾一心要位胞弟討還公道,不料到頭來卻反遭胞弟暗害,失落悲苦之余,嘴角抽搐出一道自嘲的慘笑。
“你馭下有方,你為人正直,你謙厚待人,你謹遵鴻雁五常,為世人所稱道,鴻鸞人皆知有上官翔南卻不知其弟越北,有你在,我只能是個二當家,永無出頭之日,哪怕你死了,回雁門依舊是歸鴻的,我不過是個長老,空有輩分,仍無人知。”
上官越北面無表情,答出極為冷漠的話語。
“你背叛我,只為……揚名立萬?你若與我說,我大可讓位與你。”
“哈!”
上官越北突然笑出聲來,輕蔑嘲諷道:“大哥,你真以為,我會為區區一個門主之位而投靠他人嗎?你太小瞧我的志向了,實話告訴你,此番醉花樓得知你們准確的進攻時間,便是我遣人通風報信,此番事成,玉天主便能整合鴻鸞力量為日後大事所用,而我所得,將是從龍之功!”
“從龍……你竟然想……”上官翔南此時氣力已漸流失,頹然跪倒在地,卻震驚的說不出話。
卻聽摧花藥王冷哼一聲道:“上官門主,你多話了!”
上官越北一個激靈,忙單膝跪地向藥王道:“是,越北知錯,不會再口無遮攔了。”
摧花藥王點頭道:“此間你已無事,回去吧,你知曉如何離開,也知曉該如何對門人交代。”
上官越北應聲而去,上官翔南一直盯住他離去的背影,他卻頭也不回,仿佛並不知曉自己大哥正在此處陷入死地。
“真是有夠冷血果決,六親不認,不過,這才是做大事的人應有的個性。”
上官越北已走,摧花藥王看向氣息漸亂的上官翔南,頗有深意的說道。
“你們……竟然想……”上官翔南此時已上氣不接下氣,生機正在快速流失當中。
“這條消息,就算做是給你的臨別禮物,帶到地府再去震驚吧。”
摧花藥王手一揚,袖中青色毒霧繚繞噴出,圍裹回雁掌門。
上官翔南頓覺無氣可用,雙手扼住脖子,張口努力吸氣,吸入的卻全是那青色毒霧,越吸越是氣短,不出片刻,終是氣斷人亡,雙目圓瞪,死不瞑目!
至此,兩大掌門皆死在至親之人手中,一世英名雖未被毀,卻死於宵小算計,將鴻鸞偌大基業拱手送與他人作嫁衣。
二人一生,嚴於律己,頗有大家風范,卻都慘遭陰謀暗害,被人性的陰暗與貪欲所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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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走楊憲源的花千榭來到一處隱秘間室之中,將懸於木梁上的數十道繩結一一拉下,臉上浮起得意笑容道:“這下,你們插翅難飛了!”
就在花千榭拉下機關同時,醉花樓內各處橫梁竟一同崩塌掉落,發出震耳欲聾之聲,同時,無數隱藏暗門打開,將各種易燃的干草碎木火石菜油全部落於那些梁木四周!
正在酣戰的墨天痕一行被這一連串巨響所吸引,不禁分神望去,只見那些梁木火石干草之物,竟將樓內各處可以向外的通道全數堵住!
而幾名黃衣人早就知曉計劃,毫無分心,一意猛攻,墨天痕一行頓時陣腳自亂,上官歸鴻率先中招,被黃衣人鐮刀架住脖頸,順勢一拉,身首分離!
跌落的人頭,飛濺的血柱,再度震撼墨天痕心神,他雖來到鴻鸞之日便與上官歸鴻相斗,方才卻是一起並肩的戰友,此刻目睹他死時的驚心慘狀,又想到之前柳澄依死時光景,心中恨意怒意再次爆發,劍意二度催上極峰,墨狂八舞隨之蛻變出墨縱天窮極一生都未能達到之境界!
只聽墨天痕一聲長吼,墨武春秋泛出點點白星,光耀四方,隨後,光華匯聚,劍成滿月,卻是“劍耀繁星輝”緊接“劍動神州月”的極變之招!
隨即,星月懸天,冷鋒刺命!兩名黃衣人首當其衝,被無數星月劍鋒貫穿通透,頓時斃命!
墨天痕雙招連發,斃敵一瞬,陰脈真元卻在劍意催發下再度蓬勃輪轉,天啟心法迸出更為浩然氣息!
招已止,意不休,墨天痕首度體會墨狂八舞劍意真招,頓悟之下,“劍掃長空焰”輔佐“劍嘯萬里雲”,再出連貫雙招!
刹那間,墨天痕身周狂風怒卷,墨武春秋赤光瑩瑩,火星四濺!
點點火星,皆是鋒利劍意,在強風鼓吹之下,化作極燃火勢,如猛虎咆哮,分襲三路!
風火之招,炙熱迅猛,剩下三名黃衣人從未見過如此精妙路數,全然不會抵御,被挾風火勢重創當場,皮焦骨爛!!
賀紫薰晏飲霜抓住機會,一劍封喉!
兩輪極招過後,五名黃衣人四死一重傷,眾人之危暫得緩解!
墨天痕卻仍是劍意發散,立在原地,體悟墨狂八舞連招精妙之處,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小墨?你還好吧?”
賀紫薰見墨天痕呆立原地,關心問道。
晏飲霜識得這種狀態,打斷她道:“他在頓悟,先不要打擾他。”
隨後來到柳芳依身邊,輕聲問道:“柳姑娘,還請節哀,我們得一同衝出去才行。”
柳芳依此刻仍是悲痛萬分,俏麗鳳目中淚已流盡,只在長長睫毛上仍殘留瑩瑩幾顆淚珠,飽滿雙頰上因哭泣喘咽而通紅一片,滿是干涸淚漬,端的是楚楚可憐。
聽見晏飲霜說話,她也不言語,默默起身,望向墨天痕凝立背影,這才問道:“墨公子這是怎麼了?”
晏飲霜答道:“他方才進入頓悟狀態,一舉把敵手全部除掉,此刻正在悟招。”
柳芳依這才發現,周圍黃衣人已然死絕,驚問道:“這些黃衣人難道都是墨公子所殺?”
晏飲霜點頭,墨天痕展露極強戰力,令她的心中也安定不少。
“生死關頭,有人會拿我做擋箭牌,隨後棄我遠去,也有人會為我怒發衝冠,替我殺盡寇仇……”柳芳依痴痴望向墨天痕,心中早已滿懷情愫,一者卑劣自私,一者俠義無畏,她又如何會選錯?
想著姐姐臨終前的話語,柳芳依一顆芳心,此生也再不會離開墨天痕。
就在這時,一條火把從天而降,正落在廳邊那些干草碎木之上,瞬間燃起熊熊大火,火勢借滿地菜油,引燃醉花樓的木牆紙窗,飛速蔓延,吐焰亂竄,整座醉花樓中頓成一片火海!
火光亮眼,熱浪疊來,眾女嚇的大驚失色,亦喚醒悟招狀態的墨天痕。
“這……這些物品都是提前備好,花千榭看來早有燒樓打算!”
賀紫薰最先看清形勢,急道:“大家快找一個缺口衝出去,大火一旦將房屋燒塌,我們就更難出去了!”
話音剛落,一道艷紅身影飄如鬼魅,飛速掠來,轉瞬已至眾人身前!晏飲霜首當其衝,只覺眼前一花,已當胸中掌,口溢朱紅!
“晏師姐!”目睹心中最愛之人受創,墨天痕怒不可遏,一劍橫空,“劍斷妖邪路”挾鋒銳劍意,直取花千榭!
一聲輕“咦”,花千榭驚異墨天痕新銳劍意,竟被逼的暫避鋒芒!
眾女驚魂甫定,柳芳依扶起受傷的晏飲霜,四下環顧道:“這里已被封死,算是絕境,若要出去,只能從火牆中用猛力強行打開通路。”
晏飲霜方才中掌,氣息不穩,喘息著道:“我們三人皆是女子,沒有那般剛猛武功,天痕在抵擋花千榭無暇他顧……我們,真要一起葬送在此嗎?”
“若真要死在此地,與姐姐和墨公子死在一處,也不是什麼壞事。”
柳芳依方起此念,便在心中把自己鄙夷一通:“我在瞎想什麼,即便我死在此處,又怎能盼著墨公子也葬身於此!”
就在眾女一籌莫展之際,墨天痕已漸漸被花千榭所壓制,他雖體悟新銳劍意,但卻缺少時間,沒能好好磨礪,在初始一股銳氣過後,便逐漸不敵花千榭老辣,被他招式牽引,陷入被動防守局面!
危急之刻,一道白色身影從天而降,伴隨冰花飄落!
眾女只覺身周溫度驟降,抬頭看去,只見一人,華服獵獵,俊逸如仙,周身寒冰氣罩如傘綻開,方圓三丈,火勢不侵!
來人甫一落下,掌心即現八道冰錐,破空直取花千榭!
忽得援手,墨天痕壓力驟減,墨劍再使“劍動神州月”,半月劍鋒匯合銳利冰錐,威力倍增,一舉擊退花千榭!
與花千榭拉開距離,墨天痕看清來人,大喜道:“寒大哥!”
來人正是玉龍山莊二少莊主——寒凝淵!
寒凝淵朝他微微點頭,面色仍是凝重道:“先不急高興,你我二人聯手,或能阻他一時,卻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況且藥王未曾現身,境況遠比你想的嫌惡,先想辦法出去才是要緊!”
說話間,花千榭紅衣翻飛,再度撲上,邪魅笑道:“這位公子不是醉花樓的客人嗎?怎麼還沒走,留在這摻和起來?”
寒凝淵踏步生冰,掌風皆寒,一邊沉穩接招,一邊回諷道:“你的手下太沒眼力,大活人藏在房中,竟始終不曾發現。”
花千榭並不以為意,一邊揮舞絲巾袖管,見招拆招,一邊引誘道:“公子何必來攪這趟渾水,置身事外方可安身立命呢。”
寒凝淵朗聲笑道:“寒凝淵做事,隨心而為,不勞閣下操心!”說著,雙手再現鋒利冰錐,如弩連發!
花千榭假意嘆道:“如此說來,花某是要為這張俊俏的臉蛋可惜了。”
說話間,花千榭雙袖忽然暴漲數尺,內中真力似柔實剛,墨天痕與寒凝淵不及反應,雙雙中招,跌出數尺開外!
“這廝好強的武功,怕是跟科大伯不相上下!”
墨天痕擦去嘴角鮮血,墨劍一挺,再度接戰。
寒凝淵同樣口吐朱紅,顯然也有負傷,見墨天痕仍在堅持,也忙跟上助戰。
賀紫薰見二人聯手仍處下風,對柳芳依道:“照顧好晏姑娘。”隨即揮鞭,加入戰圈!
墨天痕招式精巧,劍意鋒銳,寒凝淵冰錐走奇,暗藏殺機,賀紫薰長鞭游走,遠距牽制,三人合力之下,勉強與花千榭戰成平手,但樓中火勢已越來越大,溫度已然炙人!
“花千榭!你再不走,不怕與我們一同葬身此處嗎?”寒凝淵見久戰不下,手中冰錐不停,打算用言語牽制花千榭。
花千榭認真應戰,卻是輕松笑道:“為了大計,是決不能放你們出去的,況且這醉花樓乃是花某的基業,花某即便葬身此處,又有何妨?”
見言語激將不成,墨天痕對並肩作戰的二人道:“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你們可有突圍之法?”
寒凝淵突然攻勢稍緩片刻,隨後開口道:“我有辦法,但……”
說話間,墨天痕被舉劍連擋花千榭鐵袖猛攻,震的他虎口發麻,胸口發悶,忙道:“不必但是,有方法,快做便是!”
寒凝淵又連發數道冰錐,艱澀道:“用我寒冰功體,可以衝出一條生路,但花千榭必會千方百計阻我等離開,必須有人斷後才成。”
墨天痕當即道:“不必猶豫,我來斷後!”
寒凝淵忙喝到:“不成,我們若離開,你必不是他的對手!”
爭論間,花千榭紅袖飛刺,勢大力沉,出言騷擾道:“對戰之中,還有閒情聊天?你們兩個小伙可真是婆媽的緊!”
墨天痕咬牙抵擋花千榭連番攻擊,已是氣喘如牛,手臂酸麻,卻仍是苦撐在前,厲聲道:“寒大哥!帶他們走!”
見他如此決然,寒凝淵緊閉鳳目,深吸一口氣,喟然一嘆,眼神陡利道:“若你能生還,寒凝淵與你八拜為交!”
說罷,一身白袍已是翻舞飛揚,如沐狂風,身周三尺瞬現護體冰罩,氣溫驟寒!
“寒蕩九淵!”
一聲厲喝,寒凝淵快步衝向火海邊緣,欲以寒冰氣罩,衝開覆焰生路!
察覺寒凝淵意圖,花千榭收起嬉笑,足下步風飛轉,已是蓄勢待發,准備一阻寒凝淵開路之舉!
不料墨天痕早有准備,墨武春秋鳴嘯嗡然,疾風突至,正是“劍嘯萬里雲”駕“劍御千秋風”合招一擊!
風雲合擊之招,變幻莫測,風起雲涌間,快疾劍意從四面八方無差別攻向花千榭!
花千榭著急之下,也動了真怒,全身紅袍暴漲,瞬間如蜘蛛一般張開八道紅綾,將來往劍意一一阻住,同時足下已如風前行,快若鬼魅!
墨天痕暗叫“不好!”花千榭全力一擊遠超他想像,想要再度揮劍阻止已然不及!
就在這時,鞭聲破空,鞭影飛至,卷住花千榭腰身,瞬間阻住他去勢!
“休想過去!”賀紫薰一擊得手,雙臂卷套長鞭,盡全力牽扯住花千榭,亦是牽出眾人生機!
阻礙未達,寒凝淵一往無前,寒冰氣罩突破火海煉獄,擊碎擋路木柱,衝開燃焰樓壁!
生路已開,柳芳依忙叫道:“墨公子,賀捕頭,快走!”
“誰都走不掉!”
眼前有人逃出,花千榭怒上眉梢,一把抓住纏身鞭尾,運勁猛扯!
賀紫薰頓覺巨力牽引,被拉至花千榭近前!
“死來!”一聲尖喝,花千榭殺掌已抬,直取賀紫薰天靈,曼妙女捕危在旦夕!
然而掌未落,墨武春秋挾至高罰罪正氣,浩然來臨!花千榭只得舍了賀紫薰,抬手抵御墨狂八舞最上式,賀紫薰趁機脫逃!
“賀捕頭,你與寒大哥他們快走!”墨天痕橫在賀紫薰身前,墨武春秋劍意狂涌,拼死攔住花千榭瘋狂攻勢!
賀紫薰趁機飛奔到樓牆缺口處,剛要邁出,就聽墨天痕一身慘哼,一回眸,只見墨天痕的身影正被花千榭如暴風驟雨般的紅綾逼節節逼殺,幾乎就要撐持不住,遑論逃出!
看見此景,賀紫薰心中滿是緊張與擔憂,一條輕盈的玉腿懸在半空,竟是再邁不出去!
“賀捕頭,快出來,別讓墨兄弟的苦戰白費!”寒凝淵見她猶豫不決,忙勸道。
同一時間,樓中又傳來墨天痕一聲慘呼,柳芳依也按捺不住,將晏飲霜扶至寒凝淵肩頭,焦急道:“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里面,我去幫他!”
趴在寒凝淵肩頭的晏飲霜也勉力站起,雖是虛弱,仍堅定道:“我要去救他。”
寒凝淵暗道不好,忙拉住二人道:“我們在此等他,相信他一定能出來的!你們武功不高兼有傷疲,去了也是送死,不要讓他的苦心白費!”
就在這時,賀紫薰叫住寒凝淵,將一塊漆黑描銀的木牌扔到他手中道:“寒公子,若我與他不能出來,請你拿這塊地字捕令往鎬京緝罪閣,告訴閣主這里發生之事,讓他務必請十二神將出面!”
寒凝淵哪還不知她心思,忙道:“火勢太大,怕是不一會樓就塌了,你再進去,怕是有去無回了!”
賀紫薰慘然一笑道:“那又何妨?”說話間,已是聘婷轉身,消失在缺口之中!
“我們也去!”
晏飲霜渾身無力,倒拖錦繡便往缺口處走去,柳芳依更是快步向前!
正當二人快要進入缺口之際,寒凝淵突然叫道:“小心!”
隨後盡全力將二人往後拉扯。
三人剛離開原地,就聽“咔啦啦”數道聲響,缺口之處塌落下數根巨木樓板,將原本通路再度封死!
生路已絕,晏飲霜杏眼圓瞪,柳芳依鳳目含哀,皆是不敢相信,然而不等眾人哀慟,一道淫邪之聲已讓他們如聞驚雷!
“你們在這不走,是准備給本情聖獻身嗎?”
“是摧花藥王!速走!”
寒凝淵當機立斷,拉起二女發足而奔。
摧花藥王也不著急,心態猶如貓戲老鼠般輕松閒適,一邊信步綴著三人,一邊調侃道:“二位姑娘看來還是處子,若能將元陰托付給本情聖,本情聖定會讓你們再不願從我的胯下爬起!”
二女被他言語羞的滿面通紅,晏飲霜還口不禁道:“為老不尊!你休要再瘋言瘋語了!”
“咦,本情聖句句屬實,你若不信大可來試,老夫可是歡迎之至啊!”
寒凝淵低聲道:“二位不要受他言語刺激,趕快去找援兵匯合才能安全。”
柳芳依道:“去飛燕盟!回到盟中就安全了。”
寒凝淵回頭連發兩枚冰錐,當即應允,道:“帶路!”三人調轉方向,往飛燕盟逃去。
摧花藥王輕易避開兩枚冰錐,佯怒道:“小輩還敢動手!”腳下突然加快,急速拉近與寒凝淵三人距離!
“不好,他追上來了!”柳芳依下意識抽劍,准備迎擊,卻見寒凝淵滿手冰寒,一指點出,先一步攻向藥王!
“寒霜玉指!”
藍芒激閃,冰風刮骨,寒凝淵一式擊出,快如電閃,眨眼冰指已近摧花藥王眼前!卻見藥王仍是閒庭信步,輕巧閃開,一舉擒住寒凝淵手腕!
“凝玉真氣?玉龍山莊的人嗎?”摧花藥王笑問道。
寒凝淵只覺右手有如鐵箍,死活掙脫不開,見他發問,平靜對答道:“是又如何?”
藥王卻是松開他的手腕,道:“玉龍山莊與我快活林無怨無仇,老夫也不想結下梁子,我放你離開,但你不得再插手老夫的事。”
寒凝淵挺胸傲然道:“若你的事是對這兩位姑娘不軌,寒某絕不避事。”
摧花藥王露出鄙夷神情,“嘖嘖”兩聲道:“年輕人,怎的比我這老家伙還頑固,你何苦要強出頭?”
“兄弟之妻,吾當護之!”
摧花藥王搖頭道:“果然是死腦筋。既然如此,老夫只有……”話未說完,摧花藥王忽然抬手,一陣黃煙從他袖管中噴射而出,瞬間淹沒寒凝淵!
“寒公子!”晏飲霜與柳芳依同時叫道,她們知曉那黃煙必是一種劇毒,此時寒凝淵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摧花藥王則是淡定如常,穿過黃煙,走近二女,淫笑道:“在我蝕血黃煙中能生還的人,我還不曾見過呢。二位美人,你們的靠山已死,乖乖束手就擒吧。”
晏飲霜緊握錦繡,雖是受傷,仍厲聲道:“今日我就算自戕,也絕不會落到你手上!”
摧花藥王笑道:“在我手上,生死豈由你選?”
突然,不遠處傳來密集腳步!
“是官軍嗎?他們終於發現了麼?”摧花藥王心中暗想:“此時仍不宜與官軍正面為敵,免得引起朝廷注意。”
再看向晏飲霜與柳芳依,二人牙關緊咬,怒目而視,雖是滿身塵土硝煙,仍蓋不住二人華美氣質與艷麗本色,更是不甘就此離去,心道:“這兩個美人舉世難得,若不能一嘗風味,也太過可惜。不管了,在官軍沒到之前,先把二人都帶走!”
想到這,藥王已選好毒物,正要灑出,卻聽背後傳來陣陣冰裂之聲,隨後便是寒風呼嘯,慌忙轉頭望去,只見那些蝕血黃煙已被風吹散,寒凝淵身上瑩瑩閃閃,不斷有冰衣脫落!
“你竟用凝玉真氣制成冰衣,防住了我的蝕血黃煙?”劇毒無功,藥王心中滿是震驚!
寒凝淵並不答話,他自封冰衣之中,此刻極度缺氧,正在大口喘氣,平復呼吸。
二女見寒凝淵無恙,欣喜之余,亦不敢懈怠,仗劍防備藥王偷襲。
此時,密集的腳步聲已越來越近,摧花藥王心焦不已,正要出手,腳下卻傳來刺骨寒意,低頭看去,只見雙腿之上不知何時已覆滿寒霜!
二女見狀,抓住機會,轉身便跑!
藥王雙腿被冰封難以動彈,眼見雙美跑遠而腳步臨近,心中焦急,而腳下寒氣仍是源源不絕,從他腳底迅速向上攀爬,再過片刻便可將他凍成冰雕!
“玉龍山莊的小子,是你逼老夫!”
摧花藥王成名多年,內力遠勝寒凝淵,一時不察被他制住,又豈會束手無策?
手一抬,藥王勢起雷霆,一掌拍下,腿上寒冰頓時寸寸龜裂,再無束縛之效!
脫出冰封,藥王著急去尋二美,然而動作卻不如之前愜意,非但步伐放緩,連行進間亦微帶瘸拐,略顯艱難!
“哈,老淫魔,你是被我凍的走不了路了嗎?”寒凝淵看出端倪,雖仍是氣喘,身體乏力,卻仍不忘分散其注意,為二女爭取時間。
心知他已無力再阻自己,只得用口舌拖延,摧花藥王明顯加快腳步,聽聞嘲諷頭也不回,心中卻氣急敗壞:“該死的小子,一通寒氣,竟然牽動我陳年舊傷,日後有機會,定要找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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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樓外,濃煙滾滾,火光映日,醉花樓內,往日華麗的裝飾已成斷壁殘垣,滿目皆是彤紅火海。
而在這耀目灼人的火海當中,有一抹比火色更艷麗,比火苗更雀躍的紅來回飄動,環繞在玄衣墨劍的墨天痕周圍,不斷發出凌厲的攻勢!
就在這時,另一道婀娜身影伴著劍光殺入戰局!
“賀捕頭!”看清來人窈窕身姿,墨天痕大驚道:“你為何還在此!”
賀紫薰避過花千榭一袖,搶到他身前,橫劍與他並立,答道:“她們都已出去,我來幫你。”
墨天痕痛心道:“若要犧牲,我一人就夠,你這是何苦!”
賀紫薰堅定道:“你本可置身事外,是我硬拉你入局,現在怎能讓你獨自一人!”
“那我們就合力從殺到通道那去!”墨天痕舉劍剛欲走,卻聽賀紫薰道:“我回來時,通道已經坍塌!”
“哈?”墨天痕一驚之下,被花千榭捉住破綻,飛袖纏住墨武春秋,同時一掌逼命而來!墨天痕劍難動,只得以掌對掌,硬接殺招!
兩掌相撞,砰然一響,墨天痕根基遠遜,瞬間受創,朱紅飛濺!墨武春秋也把持不住,脫手而出!
“小墨!”
賀紫薰見墨天痕吃虧,縱劍而上,凶猛搶攻!
然而她武功比起墨天痕也略有不如,又如何是花千榭的對手?
不過十招便抵敵不住花千榭鐵袖連環,被一袖正中前胸,打的乳波蕩漾,倒飛三丈!
二人皆受創傷,倒地不起,眼見花千榭步步逼近,賀紫薰索性閉上雙目,慨然等待喪命之刻來臨!
縱有不甘、憤怒、害怕與些許悔恨,但想到是與墨天痕一同葬身在此,不知為何,女捕頭心中那點畏懼與不甘竟然消弭,反而涌起淡淡甜意。
然而墨天痕戰意未消,重拾墨劍,劍意再涌,鎖定慢慢靠近的花千榭,意欲再開戰章!
“到如此地步,還要再戰?”花千榭笑道:“不出片刻,你我都將葬身火海,你又何必非要趕著早死片刻呢?”
“我身承墨家家恨,心載儒門法訓,當舍生取義,殺身成仁,絕不會束手就戮!”
墨天痕字字鏗鏘,擲地有聲,儒風傲骨,墨門氣節,此刻盡展!
花千榭目光一閃,哂道:“書呆子,愣頭子,你全占了,真讓花某好笑,不過,今天就到此吧,花某還要留有用之身,就先行告辭了,至於你們,怕是也沒能耐出去了吧!”
幾聲怪笑,花千榭艷紅身影已如紙鳶升空,幾番騰挪後,竟消失在火海深處!
花千榭這一出毫無預兆,看得墨天痕有些摸不著頭腦,直到再難尋覓花千榭蹤跡,才反應過來,扶起側臥在地的賀紫薰,關切問道:“你沒事吧?”
賀紫薰此刻胸口仍隱隱作痛,內息翻騰不止,很是難受,勉力撐起嬌軀環顧四周,只見周圍煙火熊熊,燒的石牆木壁噼啪作響,高處還不斷有斷粱碎木落下,幾乎難有衝出的機會,情況可謂險惡至極。
“想不到我竟葬身在此。”
賀紫薰抬頭望向墨天痕,見他關切眼神,一絲甜意與快慰莫名泛起:“若是能與他一同葬在此地,倒也不賴,只是他尚有深仇要報,又怎能在此停步?”
想通此節,女捕頭輕聲道:“小墨,這里火勢越來越大,你走吧,不用管我了。”
佳人之語近似訣別,墨天痕心頭一酸,憶起滅門當日母親送他出陣時的決然神色,心中又是一痛,扶起賀紫薰堅定道:“我一定帶你出去!”
賀紫薰虛弱笑道:“你還有力氣麼?有力氣,只管打出通道,我們自然都有生路。”
墨天痕暗暗運氣,只覺狀況大為,不妙他與花千榭纏斗多時,又被他打中數招,傷疲之下,此刻陰脈內力幾乎枯竭,只怕是一招都打不出去了。
賀紫薰見他沉默不語,不禁問道:“小墨,是我強拉你來此,你怨我嗎?”
墨天痕搖頭道:“鋤奸懲惡,此行不悔,何來怨恨?我只怨我身兼三家武功,卻無力帶你出去。”
話剛出口,墨天痕心頭卻是一跳:“三家?墨狂八舞、正氣心法、陰陽天啟……是了!”
靈光一現,墨天痕面露淺笑,賀紫薰好奇道:“你有辦法了?”墨天痕道:“有辦法,卻不知能否成功。”
賀紫薰面露欣喜之色,軟語鼓勵道:“無妨,放手一試吧,大不了……我們死在一起。”
此話出口,饒是經過公門歷練的女捕也是紅暈滿面,只可惜在漫天火海映襯下,墨天痕並未察覺。
墨天痕搖頭道:“不要說喪氣話,我不會讓你死在這。”隨即轉身,拄劍於地,閉目沉息片刻,(樂1)再一睜眼,一氣化出七道劍意!
賀紫薰卻覺當前劍意毫無先前鋒銳,反而給人一種強韌有序之感。
“這是要做什麼?”賀紫薰疑惑間,只見墨天痕重劍上手,凌空舞動,墨武春秋揮出十道劍氣,游走於先前七道劍意間來回飛竄彈撥!
劍意化弦,劍氣為指,墨天痕心有所感,念有所思,臉上竟流下兩行熱淚,大喊一聲:“娘!”
隨即,劍意飆上極端,墨劍舞如狂電,墨天痕情動至深下,竟是在這片火海絕境之中再現當日陸玄音救子極招,希音觀鎮觀絕學——“大音希聲”徹天一響!!
希音絕響,聲震火海,耀眼劍光刹那間全數涌向燃火絕路,將攔路的大梁碎木全數衝開,墨天痕馬不停蹄,劍意再催,用盡全身真氣,“劍破蒼穹扉”緊接“大音希聲”,強猛轟上焦黑木牆,只聽“咔啦”數響,醉花樓木壁粉碎,豁開一人大小缺口,墨武春秋劍破生路!
生路開辟,墨天痕折回頭背起賀紫薰,一口氣衝至醉花樓外!
就在二人衝出瞬間,身後大樓再不堪烈火烤炙,木斷石裂,轟然垮塌!
墨天痕擔心倒塌墜物波及二人,提氣狂奔出兩條街,終於不支,將賀紫薰放下,大口喘氣。
二人死里逃生,賀紫薰後怕中亦有欣喜,扶住搖搖欲墜的墨天痕道,興奮道:“看不出,你竟然還會道門的武功!”
墨天痕自顧自喘氣,良久方答道:“實在凶險,若不是你的模樣讓我想起那日母親救我時的場景,只怕我也想不出這招。”
聽他因自己想到母親,賀紫薰俏臉頓紅,羞赧道:“我與你母親……長的很像嗎?”
墨天痕見她會錯了意,剛想解釋,卻見長街盡處,一道艷紅身影向二人飄飛而來,正是先前消失在火海中的花千榭!
“跑!”
墨天痕當機立斷,拉起賀紫薰便逃。
賀紫薰猝不及防,被他拉了一個趔趄,邊跑邊嬌嗔道:“你這是做什麼?”
墨天痕急道:“花千榭就在身後!”
一聽“花千榭”三字,賀紫薰猛的打了個冷戰,厭惡道:“真是陰魂不散!”
墨天痕拉著賀紫薰左突右竄,在街上狂奔不止,但那道紅影卻始終盯在身後不曾放松。
突然,賀紫薰察覺路线不對,忙道:“且慢,小墨,你拉我往哪去?”
墨天痕解釋道:“趙大人那里沒有高手,飛燕盟高手死絕,城中已無能匹敵花千榭之人,此刻我們若逃往這兩地,無異於害人害己,為今之計,只有將他引出鴻鸞,再找地方藏身了。”
賀紫薰奇道:“為何不找一家民居躲著。”
墨天痕急忙道:“不妥,花千榭離的太近,很容易發現我們躲在何處,屆時不止我們,連無辜之人也要受累。”
賀紫薰好沒氣道:“都自身難保了,你竟然還想著不連累他人!”
嘴上雖是埋怨,纖手卻是緊緊握住墨天痕之手,堅定的跟在他身後,同時思索應對之策。
不一會,賀紫薰心中一動,叫道:“往東走!”
墨天痕毫不猶豫,調轉步頭,向東疾行,同時問道:“你有對策了?”
賀紫薰道:“往東便是鎬京,出城不遠便有驛站,只要到那之前我們不被趕上,便能借驛站馬匹,往鎬京求援了!”
墨天痕亦覺計劃可行,卻仍有疑慮:“可是,夢穎與飲霜還在飛燕盟中,我就此離去,她們豈不陷入危境?”
賀紫薰搶道:“大丈夫不要優柔寡斷!你已將威脅引開,還怕她們遇上危險嗎?”
墨天痕仍覺不妥:“如果花千榭半途放過我們,回頭去找飲霜與寒大哥……”
賀紫薰對墨天痕已情根暗種,墨天痕卻在這種時刻時時關心其他女人安危,讓她胸中滿是醋意,賭氣道:“你我皆知他秘密,但我是緝罪閣捕頭,若放我離開,他與快活林便會有更大麻煩,所以你說,他是會追我,還是去找你那幾個小情人的麻煩?”
墨天痕知她說的有理,又見她似乎對他有些厭煩,只得閉了口,省下那幾句話的氣力,與女捕頭一道往城外飛奔而去。
而在鴻鸞以北的城郊處,有兩人騎在馬上遠眺鴻鸞,似是在等待何事。
不多時,城中一人策馬奔出,來到二人身前翻身下馬,半跪於地報告道:“稟樓主,花襲已經按吩咐,穿著您的衣衫驅趕那對男女並實施跟蹤,日後他們若有動作會隨時稟報。”
此人竟是醉花樓主花千榭,他此刻褪下鮮紅袍裙,卸去脂粉釵飾,已無之前艷氣,讓人一眼難以認出,但目光狡黠如常,仍有一股妖氣由內自發。
“很好。”花千榭滿面愜意,笑著道:“花滿,我們回快活林吧。”
一旁花滿不甘問道:“樓主,醉花樓基業就這麼不要了嗎?我們在這苦心經營多日,就這麼付之一炬,縱然兩派已得掌控,可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
“代價?”
花千榭輕松笑道:“兩派在鴻鸞根深蒂固,勢力龐雜,若要按部就班,點點蠶食,需花多少時日?又得花多少代價?此番動作,鴻鸞城已盡在掌握,代價只是一座醉花樓,這買賣,穩賺不賠,如今我們握其把柄,令其易血換代為我所用,掌控的更為牢靠,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花滿,你記住,算買賣,不能光看盈利,時間亦是本錢。”
花滿忙低頭受教,隨花千榭一同撥馬離去。
昔日鼎盛兩派,在花千榭精心算計下,已改天換日,成為快活林附屬勢力;往日熙攘酒樓,也化作一片焦土,埋葬近百生靈,更埋葬快活林驚天陰謀!
此役過後,鴻鸞看似歸復平靜,實則暗流洶涌,潛藏交織,靜待他日迸發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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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飲霜與柳芳依借寒凝淵拖延,走街竄巷,往密集腳步聲傳來的方向飛奔而去,藥王在後緊追不舍,但他被寒凝淵引動舊傷,又被時時拖延,始終不曾拉近與二女距離,心中也愈發焦急起來。
又過兩條街巷,晏飲霜與柳芳依終於看見趙廉騎馬引著官軍迎面跑來。柳芳依急忙上前打招呼道:“趙大人!”
趙廉見二人模樣狼狽,滿面黑痕,忙問道:“柳姑娘,賀捕頭何在?醉花樓為何大火滔天?”
“花千榭放火燒樓,賀捕頭與門主失陷樓中,摧花藥王就在我們身後,還請大人幫忙對付!”柳芳依飛速說道。
趙廉身居官位,自然聽過藥王名號:“摧花藥王?那個淫賊?我現在要往醉花樓馳援,以後再拿他不遲。”
柳芳依急道:“他與花千榭是一伙的!”
說話間,藥王已至!
“真是官軍!”
藥王見到眼前大隊人馬,心中頓陷天人交戰:“官軍已至,是留是走?若強行抓人,難免有風險,可若要走,錯過這兩個絕世美人豈不抱憾終身?”
反復思量,淫欲終是戰勝理智,眼神一厲,准備硬撼官軍,動手擒人!
“花千榭還有同伙?二位姑娘暫且退後。”
趙廉雖不知眼前的猥瑣老頭是否就是淫名在外的摧花藥王,但此人明顯來者不善,忙吩咐左右道:“拿下!”
兩邊侍衛聽令,帶著官軍挺槍擁上,將摧花藥王團團圍住,為首侍衛高喝道:“那老頭,快快束手就擒!”
藥王蔑笑一聲,足一跺,提氣躍上半空之中。
為首侍衛以為他要逃,一聲令下,數十杆長槍齊齊向天刺去!
但見藥王邪邪一笑,雙袖一震,從袖管中震出一片紅色粉末,噴向圍殺官軍!
紅粉漫天灑開,地上官軍不能視物,長槍失了准頭,竟無一命中!下一刻,眾官軍身上粘上落下紅粉,頓時發出滲人人慘叫!
只見粘及紅粉之人,裸露的肌膚開始發紅,漸漸焦黑如碳,身上衣物觸及紅粉之後,竟開始自行燃燒!
“好燙!”
“受不了了!”陣陣慘叫哀嚎間,那些官軍漸漸變成一個個燃燒的火人到處亂跑,沒跑多久便接二連三倒下,化作一具具令人心驚膽寒的焦屍!
“還有誰想試試老夫的‘焦灼赤練’,盡管護住那兩個美人!”
藥王消消停停走在紅粉之中,挑釁道:“若嫌不夠,老夫還有另七種劇毒,可以讓你們一起嘗嘗。”
同僚淒慘死相早已讓在場官軍膽寒,誰還敢上前?趙廉也被藥王這毒辣一手鎮住,額頭冷汗直冒,驚的話都說不出口。
見“焦灼赤練”嚇住官軍,藥王得意道:“不想死的,把那兩個美人抓來送給我,我放你們條生路。”
劇毒震懾,有幾名膽小軍士迫於藥王淫威,竟准備對晏飲霜與柳芳依出手!
(樂2)就在這時,一旁街道上梵音突起,佛光與劍光交疊輝映,聖潔之氣綿綿涌來,將藥王身周的“焦灼赤練”盡數化去!
“何人!”身周劇毒被內力化成的聖氣消去,藥王心頭陡沉,知曉遇上不世高手!
眾人循劍影望去,只見浩然佛光中,一道超然身姿負劍而立,氣度莊嚴,頭戴足金蓮花冠,身著月白羅漢衣,一頭烏黑長發隨風輕舞,斑白兩鬢卻是垂至胸前,瀟灑間不失沉穩,更有一種聖潔姿態。
那人單掌行佛禮,口宣佛號道:“徐施主,還請莫要妄造殺業。”
“原來是佛門高人,敢問大師來自三刹中的哪一處寶地?”
佛門三刹,舉世聞名,釋教高手幾乎盡在其中,摧花藥王只覺來人武功比自己高處太多,哪怕搭上毒功自己亦毫無勝算問話,便想先套出其來路,再考慮如何應對。
“修者並非三刹之人。”那人仍是身形不動,答的平靜如水。
這一下,藥王摸不准佛者來路,只得道:“敢問大師名號?”他先問地而後問名,忌憚之意已十分明顯。
佛者微笑道:“徐施主大可放心,修者法名段塵緣,來自雲光琉璃塔,此行乃孤身一人。”
聽到佛者法名,藥王瞳孔微縮,驚叫道:“三教劍峰!”
“原來徐施主識得修者。”
佛者答的平淡從容,藥王此刻卻已心驚膽戰!
三教能人輩出,同門之中多有並稱名號,如道門九曜天尊與儒門問世七君,卻鮮有名號與別門並稱。
然而其中卻有三人,雖各在不同教派,但關系極佳,彼此引為至交,世稱——三教劍峰!
認出佛者來歷,藥王當即拋出一枚圓球扔向佛者,那圓球飛在半空突然炸開,散出彌天白霧,眾人視线中瞬間只有茫茫白色,數尺之內不能視物!
“大家小心防范,不要讓他偷襲了!”
趙廉仍是忌憚藥王先前手段,生怕他再出奇毒,忙躲到馬匹背後,緊張的聆聽四周動靜。
只是他不知,藥王已是嚇的肝膽俱裂,哪還有心思再去沾花惹草?
大霧中,只聽清聖梵音再響,劍氣佛氣交織縱橫,眨眼間打散迷霧,眾人眼前撥雲見月,卻已不見摧花藥王身影。
“阿彌陀佛。”
段塵緣口宣佛號,來到先前被“焦灼赤練”殘害致死的那群屍體前,嘆道:“眾位施主生前遭盡非人折磨,皆因修者來晚一步,請容修者為你們誦經一卷,聊表歉意。”
隨後手捏法指,口誦莊嚴佛經,開始為死去的軍士超度。
此時,先前拖延藥王的寒凝淵終於踉蹌趕來,看見誦經佛者,面色微變,小心繞過焦屍,悄悄問晏飲霜道:“這是何人?藥王呢?”
晏飲霜答道:“這是來自雲光琉璃塔的段塵緣大師,方才多虧他出手逼退藥王。”
“雲光琉璃塔?”寒凝淵聽聞此地,面色一凝,眉頭微蹙,似是在思索何事。
晏飲霜見他面色有異,不禁問道:“寒公子,怎麼了?”
寒凝淵答道:“我雖久聞三教劍峰大名,卻從未聽聞雲光琉璃塔,而釋門諸佛又多在三刹之中,這點難免讓人生疑。”
晏飲霜道:“佛門寶地自然不止三刹,就如儒門大賢並非全在三壇一般,雲光琉璃塔應是一些散修的地方吧。”
寒凝淵嘆道:“應是如此,是寒某孤陋寡聞了吧。”
柳芳依見段塵緣輕易敗退藥王,身手了得,也不顧他正在誦經超度,急忙上前請求道:“大師,逝者已矣,小女子懇請大師,先救生者。”
晏飲霜也忙附和道:“大師,醉花樓中尚有人生死未卜,飲霜懇求大師慈悲為懷,施以援手。”
二女情真聲切,段塵緣當即停下誦經道:“修者早有此意,二位姑娘請帶路。”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轟隆巨響,伴隨人群一陣驚呼,二女趕忙看去,卻見到最不願看見的一幕——原先醉花樓所在之地,此刻已不見樓宇,只見滾滾黑煙,衝天而去!
驚見此景,柳芳依尖叫一聲,已是淚如雨下,晏飲霜亦是目瞪口呆,櫻唇微顫,淚珠打濕眼角,絕難置信自己所見,寒凝淵眉皺眼闔,仰面朝天,默然不語,胸膛卻在不斷起伏,顯然是在努力克制心緒。
段塵緣亦未料到情況突變,見二女皆是悲慟難當,溫言問道:“二位姑娘,需救之人是否就在那起火的樓中?”
二女兀自傷心,不願開口答話,一旁趙廉見狀,忙答道:“就在那里。”
段塵緣知曉不能再有耽擱,點點頭,已踏步而去。
寒凝淵平復好心緒,對二女道:“我們也去吧,此刻下定論還為時過早。”
晏飲霜驚覺段塵緣言之有理,現在亦不時放棄之時,忙擦拭眼淚對寒凝淵道:“不錯,無論怎樣,都要前去確認一番!”
說罷拉起柳芳依,與寒凝淵一同追隨段塵緣腳步,往醉花樓廢墟而行,趙廉亦率隊跟上,准備救人滅火。
寒凝淵與二女抵達醉花樓,只見段塵緣獨立殘垣斷壁之前,默默誦經,晏飲霜焦急問道:“大師,可有生者?”
段塵緣緩緩搖頭,面色滿是哀嘆。
柳芳依方得希望,又突然失去,只覺一陣血氣上涌,當場暈厥過去。
寒凝淵忙扶住柳芳依嬌軀,為她渡氣調息。
“哎……”段塵緣嘆道:“修者本是路過此地,見此處突發大火,便想前來施救,不想半路遇上徐施主出手狠辣,不得已出手制止,又在他離開後怕他去而復返,才借超度之名震懾於他,沒想到這一番延誤,大樓竟已垮塌,若有人因修者來慢一步而命喪於此,修者難辭其咎。”
晏飲霜望著火星四冒,遍生黑煙的醉花樓廢墟,怔怔道:“當真,不在了嗎?”
段塵緣道:“阿彌陀佛,大樓垮塌前,應有人從樓中衝出。”
晏飲霜聽聞,精神一振,忙追問道:“大師確定?”
段塵緣指著一處倒塌木牆道:“此牆之上,仍留有劍氣與劍意,但修者卻覺四周空氣中留有道門招式余勁。”
“道門?”
“不錯,此招余勁略顯‘有聲無音’之意境,若修者估計不錯,應是道門希音觀的‘大音希聲’,只是此招似是輔以劍法而出,這點讓修者想不通透。”
“是否會是用劍的道門高人施以援手?”寒凝淵問道。
“以修者所聞,希音觀琴劍雙修者,唯有‘清音弦劍籟天聲’,但觀此招余勁,施招人修為又遠不如他,著實讓修者費解。”
“既知墨賢弟有可能脫出險地,那我們不妨等官軍清點整理之後再做確認。”
寒凝淵沉穩勸慰道:“胡亂臆斷,只會讓自己失了方寸,對救援毫無助益。”
聽他一席話,晏飲霜如夢初醒,感謝道:“寒公子提醒的是,是我急躁了。”
寒凝淵溫言道:“關心則亂,這種境況,急躁才是人之常情,說起來我倒是羨慕墨賢弟能有如此佳麗為他牽絆掛懷。”
晏飲霜從小到大,受人夸贊無數,其中也不乏真心話語,但寒凝淵聲线溫潤,氣質如玉,有別以前那些紈絝子弟,一番恭維之語,反而觸動她少女心弦,說的她俏臉泛紅,忙羞澀的別過頭去,不知如何作答。
“這位小兄弟頭腦明晰,是透徹事理之人。”
段塵緣單手行佛禮道:“修者還有要務在身,不便久留,待為樓中亡者誦經一卷後就別過,諸位施主,請。”
寒凝淵問道:“大師名列三教劍峰之一,修為超卓,有何要務竟須大師親自出手?”
段塵緣道:“並非只有修者一人,琉璃塔日前金光大作,是警示之兆,此事非同小可,已驚動三教高層,天佛五座、真武雙璧皆已在查訪路上。”
“天佛五座、真武雙璧、三教劍峰,這都是三教頂尖戰力,究竟何事竟需三教精銳盡出?”
寒凝淵甚是不解,喃喃自語間,突然驚道:“莫不是葬雪天關有變,北海妖族已破關入境?”
段塵緣搖頭道:“琉璃塔所示,事發應在西南邊陲,與北海妖族無關。”
寒凝淵道:“西南邊陲之地……難不成,是西域南疆攜手發難,邊關告急?”
段塵緣依然搖頭道:“施主還請莫要妄加揣測,此乃三教機密,其中細節,修者不得外傳,還請施主見諒。”
寒凝淵自嘲一笑,向段塵緣賠禮道:“大師說的是,晚輩常年駐守邊關,故而若有變故消息,第一反應便是邊疆遭劫,這番胡亂猜測,讓大師看笑話了。”
段塵緣還禮道:“觀施主武功,當是玉龍山莊之人,貴莊固守天關多年,雖從軍旅卻有俠風,施主心系邊關,憂國憂民,修者豈會笑話。”
二人說話間,趙廉已帶官軍與勞役到來,開始組織滅火,看見昏迷中的柳芳依,忙跑過來問道:“柳姑娘這是怎麼了?醉花樓里究竟發生何事?”
晏飲霜將醉花樓里事情細細說與趙廉,說到墨天痕獨自斷後力戰花千榭時,趙廉突然道:“楊盟主與花千榭相殺,結果花千榭卻又回來了?這麼說兩位門主恐怕凶多吉少了。”
狠狠一跺腳,又道:“這花千榭真不是東西!這一趟竟讓兩門高層盡墨!姑娘,這里先交給官府處理,若有消息我會即刻通知兩派。”
晏飲霜心知自己在此也束手無策,只得道:“有勞大人了。”
寒凝淵指指懷中仍昏迷不醒的柳芳依對晏飲霜道:“這位姑娘住在何處?先把她送回家人那里吧。”
晏飲霜想起柳澄依逝去前的畫面,幽幽嘆了口氣,道:“她與我住在一起,我們先回去通知飛燕盟眾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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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凝淵背著柳芳依與晏飲霜一路往飛燕盟而去,走到半途,卻見楊憲源帶著一眾門人迎面急急而來。
看見三人人,楊憲源下意識一愣,招呼門人停下腳步,略一思考,假意盯住伏在寒凝淵背後的柳芳依,走上前惡狠狠的道:“你們是怎麼逃出來了的?芳兒怎麼了!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寒凝淵英眉微皺,卻見晏飲霜攔在他身前,疾言厲聲道:“你逃的倒挺快,連自己的父親與新婚妻子都不顧了。”
這些天來,她見慣這偽君子種種劣行,此時見他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不禁俏面泛寒,氣上眉梢。
不料楊憲源面不改色道:“我父親拼死攔住花千榭,送我出醉花樓讓我回盟中求援,不幸命喪那賊人之手,至於芳兒……事態緊急,我身為少盟主,又豈能循兒女私情!”
他說的義正言辭,身後門眾被他調動情緒,也一個個點頭稱贊。
“你……”晏飲霜被他氣的一時語塞,發覺自己仍是低估了這偽君子的臉皮厚度。
寒凝淵放下柳芳依,不動聲色道:“我們與柳姑娘一同衝出,她目睹醉花樓垮塌,傷心過度而暈厥。”
楊憲源伸手惡聲道:“把她還我!”
俊美少年目光一寒,冷聲道:“你是何人,我為何要將我所救之人交給你?”
楊憲源反問道:“你又是何人,敢抱住我新婚妻子不放?”
“妻子?”
寒凝淵心道:“此女頸細背挺,眉鎖腰直,艷色未開,分明還是處子,怎會是他妻子?”
他心中疑慮,嘴上卻不便說破,只得看向晏飲霜。
晏飲霜也不情願讓柳芳依回到這人渣身邊,但這二人確有夫妻名分,若不交人,反而成了自己挾持他人,心中輾轉,只得無奈道:“柳姑娘確系他新婚妻子,寒公子,將人交予他吧。”
寒凝淵錯愕一瞬,冷冷看了眼楊憲源,將懷中柳芳依遞給楊憲源,心中卻是鄙夷道:“成婚卻留人處子之身,這人也是個外強中干的軟蠟槍頭。”
楊憲源接過柳芳依,喚來兩名女弟子將她帶回盟中,狠狠瞪了寒凝淵一眼,目光又在晏飲霜身上流連片刻,飽覽秀色,這才帶人往醉花樓而去。
晏飲霜被他盯的渾身直起疙瘩,厭惡的撇過頭,待他離去才狠跺蓮足,郁郁道:“這偽君子,真讓人生厭!若不是柳姑娘的緣故,我真想打他幾十軍棍。”
她從小在正氣壇長大,所知刑罰大則殺頭,小則杖責,故而在她眼中,軍棍這種不傷命,又讓人疼痛難忍的方式,最是適合這卑鄙無恥的人渣。
寒凝淵莞爾道:“看不出姑娘斯文纖巧,打人竟然喜歡用軍棍。”
晏飲霜被楊憲源一氣,沒心情與他逗趣,岔開話頭道:“我們先回去吧。”
心中卻甚為忐忑,不知該如何把墨天痕遭遇不測的消息告訴這痴情少女。
二人一同邁入所住別院中,夢穎聽到腳步,忙迎上來興奮喊道:“天痕哥哥,你們回……”話出半句,未見墨天痕身影,卻只見滿身硝煙塵土的晏飲霜與寒凝淵,夢穎生性天真,卻不蠢笨,見二人模樣狼狽,神色憂愁,已猜到了三分,俏顏頓時垮了下來,顫聲道:“出了什麼事?天痕哥哥呢?”
晏飲霜不忍答話,撇過臻首,眼一紅,淚珠已滑出眼眶,夢穎看出不對,忙扶住晏飲霜焦急問道:“晏師姐,為什麼你這幅模樣?天痕哥哥他人呢?”
見她香肩微聳,隱隱抽泣,心中更是不解與擔憂,人急的幾乎都要跳起來:“晏師姐,你為什麼哭呀!你不要嚇夢穎!”
寒凝淵輕嘆道:“墨賢弟他……醉花樓垮塌,墨賢弟他生死未卜。”
“什麼醉花樓?什麼叫生死未卜?”夢穎並不知墨天痕去處,聽他提及醉花樓,已是滿頭霧水,但令她揪心的,只有那句“生死未卜”!
晏飲霜強忍抽泣,拉住夢穎素手,略帶哽咽道:“夢穎,我們進屋說。”
三人進屋,晏飲霜強忍悲意,將醉花樓之事說與夢穎,但見圓臉少女的面色越來越難看,當聽到墨天痕請纓斷後時,已是淚流不止,哭的梨花帶雨。
待到晏飲霜夾著抽泣,斷斷續續將經過說完,二女已是泣不成聲,夢穎更是趴在桌上嚎啕大哭,晏飲霜被她感染,帶動悲傷心緒,也是單手撫額,垂淚不止。
寒凝淵勸慰道:“那位佛門大師說,現場有道門武學的余勁,推測應是有道門高人出手相救,所以我們還是在此先等消息為好。”
話音剛落,卻見夢穎猛的站起便往門外走去,晏飲霜趕忙起身拉住她道:“夢穎,你要去哪?”
夢穎用力一抹臉上淚漬,眼神堅定道:“不是說,天痕哥哥被人救走了嗎?那我就去找他回來!”
“說什麼孩子話!”晏飲霜急道:“你沒有頭緒,出去亂找一通,如何能找到?”
夢穎甩開晏飲霜素手,倔犟道:“明知天痕哥哥身處險境,夢穎絕對不會丟下他一人不管!”
“墨賢弟若沒事,自然會來此尋你們,你若自行去找,萬一他回來見不著你,你們豈不錯過?”寒凝淵見二女爭的臉紅氣粗,忙出言勸道。
夢穎聽言,睜大圓眼思考半晌,終是平靜下來,輕聲道:“好,我就在這里等他,無論一兩天,還是一兩年,我都會等到他回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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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還是張燈結彩,紅火歡喜的飛燕盟,這幾日卻有著悲意彌漫,揮散不去,先前掛滿的大紅囍燈,如今也換成了一頂頂慘白的喪燈。
院中,三十多具漆黑棺材安靜陳列,四周白紙紛飛,嗩呐高亢,更有哀嚎痛哭之聲,連綿不絕,惹人斷腸。
今日,已是喪禮第七日,亦是死者頭七,該是下葬之日,送葬隊伍也已在門外等候多時。
一副副鎖著焦腐之氣的棺材被依次抬出,楊憲源身披孝服,騎馬扛旌走在最前,引著隊伍往墳地而去。
柳芳依今日也是一身素白,騎馬跟在楊憲源身後,她肌膚瓷白透紅,瑩潤如玉,即便披麻戴孝亦如淡雅百合般清美秀麗,仙氣靈動,加之她峨眉緊蹙,面露苦悲,更是讓人見之猶憐。
楊憲源也不禁多看了她幾眼,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懷中瓷瓶,眼神突變狠戾,心中氣恨道:“你與我仍是新婚,但那幾日你即便昏迷中也口口聲聲呼喊著墨天痕那廝!哼,你想讓我做龜公,我也會讓你好過!”
待到棺木全部下葬,喪宴辦完,賓客全數散去,已是戌時過半,天暗無光。
柳芳依此刻呆坐在楊家的一處客房中,悲目戚戚,宛如一尊冰清玉潔的仙女雕塑,哀怨的不見生氣,更有不沾人間煙火的秀麗。
這幾日她強忍悲痛,忙前忙後,料理姐姐與公公後事,此刻安靜下來,將心放空,腦中時時刻刻都浮現著姐姐生前的一顰一笑,與墨天痕滿是俠風正氣的一舉一動,兩行悲淚不覺間有如泉涌,順著稍顯消瘦的卻不失白潤的絕美臉蛋滑下,滴的木桌啪嗒作響。
就在美人垂淚,暗自神傷之時,屋外突然響起敲門之聲。
“誰?”
柳芳依這幾日獨自住在此屋也無人問津,此刻忽有訪客,心中大為奇怪。
打開門,只見門口站著一名丫鬟,捧著一盤茶具,行禮道:“夫人,門主念您多日勞累,遣奴婢為您送茶,說是為您清心提神,化解郁氣。”
她口中的盟主自然指的是剛剛繼位的楊憲源。
柳芳依一聽她提起這間接害死自己母親的偽君子,臉色瞬間一沉,冷冷道:“不必了,讓他自己喝吧。”
那丫鬟一聽,眼淚都快掉下來,急道:“夫人,婢子來前,門主特地交代,定要將茶水送入夫人房中,如若不然便要責罰於我,求求夫人饒過婢子吧。”
柳芳依見她模樣可憐,心一軟,想到這幾日自己確實時常燥熱不安,嘆道:“罷了,你送進來吧。”那丫鬟連聲道謝,將茶水送進房中。
待到丫鬟離開,柳芳依又一人到桌旁托腮而坐,眼中寄滿哀思,淚水再度順流而下,想到傷心之處,伊人情難自持,看見桌上茶水,不由自斟一杯,自言自語道:“姐姐,往日難受時,還有你在身旁,今時只余孤影在側,真是好生寂寞。”
隨後,盯著手中那杯碧綠清茶,一飲而盡,苦苦笑道:“這若是壺酒,也好讓我醉一番,只可惜,茶能清心卻不能靜心,我此時心情,又有誰人能聽?”
自語間,只聽門外傳來敲門聲,柳芳依只道是那丫鬟去而復返,便道:“還有事嗎?”
然而屋外響起的卻是一道清亮男聲:“芳兒,是我。”
柳芳依聽到回答,嬌軀不禁一顫,那聲音她日日思,夜夜想,早已烙印在她腦海深處!
猛然起身,急忙問道:“是……是你嗎?莫不是我聽錯了?”
那聲音依舊平穩答道:“芳兒,你沒聽錯,是我。”
柳芳依只覺心尖都快要顫出胸膛,急忙跑去打開房門,只見眼前男子,身著玄衣,背負墨劍,年少剛正,浩氣滿身,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那副模樣,情不自禁喊道:“墨公子!”
隨後一頭便扎進男子懷中,泣不成聲。
然而門外男子卻是一襲華貴輕裘,背負細劍,滿面得色,氣態輕佻淫邪,與柳芳依眼中形象大不相同,正是新任飛燕盟主——楊憲源!
柳芳依絲毫未察覺自己認錯了人,仍是在男子懷中哭訴道:“墨公子,那日醉花樓崩塌,在芳依心中就仿佛天塌了一般,姐姐已先我而去,若是你也喪命,芳依真是不想活了,好在晏姑娘告訴我你仍有生機,醉花樓屍首中也不見你的墨劍,我才硬撐了這麼多天。天可憐見,終於讓我見到你安好的在我眼前出現。”
她此刻真情流露,語氣極為誠摯熱烈,楊憲源聽的牙根緊咬,心中酸楚非常,嘴上卻假意安撫道:“好了,我不是回來了?”
柳芳依當即破涕為笑,問道:“你既然安全回來,可有去向晏姑娘她們報個平安?”
她雖心知墨天痕若歸來,必會先尋晏飲霜與夢穎,但心中仍存念想,希冀證明自己在他心中亦有分量。
楊憲源嘴角一扯,假意道:“不曾,我剛回來,便來找你了。”
“他真的是先來尋我的!”
“情郎”一語,惹的柳芳依心涌甜蜜,滿面嬌紅,試探問道:“那你何時去尋她們?”
楊憲源心道:“辦完了你,若有機會,把那兩個美人弄到手,也不失為美事,不過看墨天痕那廝那麼招女人喜歡,怕是那兩名絕色的紅丸早已不在了吧?還是先拿下原裝貨靠譜。”
嘴上卻道:“不急,那日一別,我與你有七八日不曾見了,讓我在這與你多呆一會好嗎?”
柳芳依心中自然是千萬個願意,忙道:“進屋再慢慢說。”
甫一進屋,楊憲源就迫不及待的從後抱住柳芳依,舔吻起她纖細修長的嫩白頸項。
柳芳依被“墨天痕”突如其來的親熱嚇了一跳,她心中並不抗拒與墨天痕耳鬢廝磨,反而十分期待,但二人深處楊府之中,房間又門戶大開,她身為飛燕主母,若是在這與其他男子苟合被人瞧見,豈不聲名盡掃?
“墨公子,別這樣……”柳芳依心中泛甜,卻也心驚膽戰,不解“墨天痕”何時變得如此大膽,只得軟語求他不要胡來。
“我已喚你芳兒,你還喚我墨公子嗎?”楊憲源假意道。
柳芳依一聽這話,身子已是軟了半分,轉過身,勉強推開男子胸膛,盯著那雙虛幻的眼,誠懇道:“芳兒不怕自己名聲掃地,但斷不會陷你於風口浪尖。無論如何,我已是他人妻子,我們舉止這樣親密,若被人瞧去,豈不讓你徒負罵名?”
楊憲源聽見柳芳依這番言語,心中酸楚扭曲:“呵,我的好妻子,給我戴綠帽如此爽快不說,還想著維護那奸夫的名聲?”
他見柳芳依轉過身,原本擔心她會認出自己,但見柳芳依眼神滿是掛懷,絲毫未察不妥之處,心下暗道:“藥王這欲瀾精油果然神妙,正面對視,她竟仍把我當成墨天痕那廝。”
當下不再顧忌,出言挑逗道:“我管你是他人妻子還是飛燕主母,我只要與你在一起!”
“情郎”語氣輕佻,說的卻是最能打動女人的霸道言辭。
柳芳依只覺芳心亂竄,瞬間臉紅如血,低聲羞澀道:“天痕,別這樣,這是在飛燕盟中,若是被門人瞧見就真糟了。”
楊憲源只覺假扮墨天痕玩弄眼前這秀色佳人大為有趣,一股邪念涌上心頭:“哈,我倒要看看,當你藥力過去後發現干你的不是那廝,你會有什麼精彩表情!”
干脆專心致志扮演起墨天痕,道:“怕什麼,若是被人看見,我就帶你遠走高飛。”
“當真!?”柳芳依瞪大鳳目,眼中流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但在眼底深處,卻是難以抑制的興奮與激動。
“自然是真。”
楊憲源撫著柳芳依的絲滑秀發邪笑道。
而在柳芳依眼中,“墨天痕”正對她面露微笑,深情款款,幾乎將她芳心暖化,卻又有幾分不解:“帶我遠走高飛?那晏姑娘與夢穎她們呢?”
楊憲源玩弄之心不減,淫笑道:“她們?自然是一同帶著了。芳兒,你可願與她們共侍一夫?”
夢穎與晏飲霜天姿國色,美貌不下柳芳依,墨天痕此時又音信全無,他自然也打起了二女的主意,如此發問,竟是無意中道出心中的齷齪打算。
柳芳依忙搖頭道:“芳兒能與你在一起,已是上天垂憐。芳兒不想與人爭大小,只要你能時時想起我,陪伴我,芳兒就心滿意足了。”
簡單願景,卑微期望,是如仙伊人最誠摯而堅定的企盼,渴求著黑暗現實中的那抹清透曙光,殊不知在這虛假光芒的背後,將是最為陰暗傷人的真相!
新婚妻子心甘情願倒貼給一名認識不過十余天之人,還不計名銜,不爭大小,這等事情,天下間恐怕沒有男人能夠承受,遑論本就心胸狹小的楊憲源?
此刻,這陰狠紈絝胸中滿是酸楚醋意,嘴上卻道:“那還等什麼!”
說罷便轉身關上房門。
柳芳依見他舉動,隱約猜到將發生何事,心下又是欣喜又是懼怕,喜的是“墨天痕”愛她急切,怕的是被飛燕門人撞破,矛盾之中,只得呆呆站在原地,靜待男子下一步動作。
楊憲源見伊人桃面含羞,粉紅似錦,一片含羞媚意,欲火已升騰開來,一個箭步將柳芳依嬌軀攬在懷里,捏住她圓潤挺翹的下巴,重重吻了下去!
柳芳依被“墨天痕”突如其來的粗暴舉動驚的鳳目圓瞪,一愣神的功夫,楊憲源的舌頭已撬開美人牙關,鑽入她檀口之中,大肆攫取芬芳香津。
“怎與那日楊憲源一般急色……”柳芳依有感“兩人”舉動相同,但欲瀾精油效用之下,她仍是深信眼前之人就是她朝思暮想,傾心所戀的少年俠士,所以略微掙扎一會便不再反抗,闔上美眸,任由“墨天痕”大舌搜刮蹂躪她口唇中的每一寸嫩肉。
蜜意上涌心頭,柳芳依慢慢回應起“墨天痕”熱烈而粗暴的濕吻,主動的將丁香柔舌迎上在口中來回肆虐之物,與其頂撞交纏,還時不時伸出唇外,追逐著“心愛男子”偶爾間退出的唇舌。
楊憲源亦感受到佳人回應,心道:“那晚我親你時,你像條死魚一般,今日把我當做墨天痕了,就主動起來了?真是個賤人!”
隨即將正在痴痴索吻的伊人一把推開。
柳芳依正在閉目享受著與“所愛之人”唇舌痴纏間的美妙觸感,冷不防被推開,看見“墨天痕”朝她邪邪一笑,隨後就被他攔腰抱起,直接扔到床榻之上!
雖說願意獻身,但真到床笫之間時,身為人妻卻還是處子的柳芳依難免會有羞澀之意。
看著忙不迭寬衣解帶,漸漸裸露身軀的“墨天痕”,柳芳依羞臊難當,趕緊撇過頭去,心中有如小兔亂撞一般。
不一會,楊憲源便將身上衣物脫的七七八八,只余一條撐起擎天帳的褻褲,爬上床來,見柳芳依猶自緊張,背對於他,便調笑道:“我衣服都脫干淨了,你怎麼還捂的這麼嚴實?”
柳芳依低著頭,聲輕如蚊道:“我……我還未經人事。”
楊憲源心道:“老子知道你是黃花閨女!”但既然入戲,戲就要做足,於是假意問道:“芳兒,你不是已嫁與楊盟主為妻,怎會還是處子?”
柳芳依聲音更輕,幾乎細不可聞:“我那日來天葵了,並未讓他得手,才有幸……有幸將貞操保留與你。”
楊憲源聽了,眼神又是一狠,扳過美人香肩,假意溫柔道:“好芳兒,我會對你好的。”
他眼神中滿是仇視、淫褻與玩弄,但在柳芳依眼中,經由欲瀾精油的掩飾,那雙陰狠而虛偽的眼,變得溫柔而深情,讓佳人心境難以自持!
二人對視片刻,楊憲源再度霸道吻上柳芳依嬌唇,仍是粗暴的舔弄狠吸,肆虐鴻鸞仙子柔唇,只吮咂的二人口唇間吱咂作響,津液四濺!
柳芳依被他毫無憐惜的一番狠吻吻的頭昏腦脹,幾乎閉過氣去,想要推開,心中卻考量道:“他定是愛我愛極,才會這般難以自制,我現在推開他豈不讓他心寒?”
故而雖是氣悶,仍是勉力配合“墨天痕”的口舌侵犯,極力的將柔唇香舌奉上給這虛偽紈絝狠狠褻玩!
佳人回應,楊憲源毫不手軟,一把扯開柳芳依衣襟,隔著青絲抹胸緊緊握住仙子一只彈潤乳峰抓捏把玩起來。
柳芳依只覺胸乳被他捏的生疼,偏偏又不知為何竟是快感如潮,只得輕輕推拒男子肩頭,聊作“抵抗”。
良久,楊憲源邪笑著停下狂吻,二人口唇終於分開,只有在中間拉開的一道晶瑩的津液线,證明著方才二人的激情交纏。
柳芳依被楊憲源狼吻的目眩神迷,嬌喘不止,粉唇也被虛偽男子吻的微微泛紅,唇齒周圍,二人方才濕吻時留下大量津唾早已混為一體,難分你我,使的那圈雪白肌膚上一片瑩亮,淫糜誘人。
人瀕臨窒息時,最是能挑動情欲,柳芳依此刻氣息未平,乳首已傲然驕挺,下身秘處亦有花蜜漸漸流出,心中已然火熱一片,期待著深愛之人能占有自己,取下自己的珍貴紅丸!
只是她不知的是,她一心想要獻身的“墨天痕”,竟是那間接害死她姐姐,為人虛偽卑鄙的、她最討厭之人!
“動情倒快,不枉我一連七日,日日給她飯菜中加料。”
楊憲源心中滿是得意與竊喜,手上動作不停,三兩下便把佳人上身衣物全數剝光,將她猶如白璧般的嬌美胴體再度暴露在自己眼前!
柳芳依羞澀難當,忙捂住雙峰,別過頭去小聲道:“天痕,我這身子已被人看過了,你會不嫌棄嗎?”
美人自怨自艾,楊憲源卻是噗嗤一笑,心道:“兩次都是老子再看,嫌棄個屁!”
嘴上卻道:“芳兒身子如此美麗,我又如何會嫌棄呢?來,將手拿開,讓我好好觀賞一番。”
“情郎”美言夸贊,柳芳依又羞又喜,在“墨天痕”猥言誘導下,慢慢撤去藕臂,將雪白玉峰與峰上兩點紅梅送給這禽獸紈絝一飽眼福!
那雙美乳狀若尖筍,嬌挺白皙,隨著美人的急促呼吸而微微顫抖,似是在向觀賞之人發出品嘗的邀約!
楊憲源急色之人,哪還會忍耐,一手一個將美人雙峰握在掌中,大嘴隨後撲上,舔吸吮咂,美美的品嘗起鴻鸞仙子的香峰嫩乳!
柳芳依雙峰失守,快感也隨之一波一波接踵而來,皆是在新婚之夜被楊憲源猥褻時不曾有過的舒爽與酥癢,不禁發聲聲出動人的輕吟,宛如春之鶯啼,溫婉空靈。
楊憲源訝異於仙子動情神態,與新婚當夜差距甚遠,若說那日的柳芳依在他熟練手法的愛撫下如一顆潔白雪蓮吐蕊綻放,鍾靈毓秀,冰冷仙氣引人入勝,今日不再抗拒與抵觸的柳芳依則在呈現出與那美景的同時,耀出攝人心魄的光輝奪目,既有雪蓮的清冷高潔,亦有陽光般溫暖如沐,那是一個女人因愛與鍾情,將一顆芳心牢系所愛之人時所流露的,只對一人盛開的嫵媚與柔情!
心知柳芳依展露如此絕美媚態,又如此迎合,全因欲瀾精油混淆視聽,讓她將自己當成墨天痕,楊憲源心酸狂怒下,狠狠將褻褲扯開,露出那條極度充血到幾乎爆炸擎天肉柱,隨後坐在佳人平坦腰腹之上,握緊那對雪白玉兔夾住怒聳肉棍,開始前後狠命抽插。
柳芳依何曾試過這等淫糜前戲,羞的不敢說話,只覺雪溝與乳峰內側滾燙如火,賁張的雄性氣息,像是要將她的乳脂融化一般。
楊憲源只覺仙子佳人雖然乳峰適中,不能講自己肉棍完全包覆,但觸感細膩溫潤,乳肉彈滑緊湊,比之自己從前玩弄女子,不知要舒爽多少倍。
然而看見嬌妻為他人而露的媚態,楊憲源嘴一撇,棄了那對乳峰,將已漲的紫紅的粗圓龜頭頂在柳芳依粉唇之上,柳芳依乍見此物靠近臉龐,嚇得鳳目緊閉,嬌羞難當,楊憲源卻不依不饒,用散發著熱氣的龜首不斷頂觸著仙子芳唇,不時擠進唇瓣之中,刮蹭那兩排皓白貝齒。
“這東西,怎的能伸到嘴里?天痕他莫不是想讓我吃他……那話?”
柳芳依雖在婚前受過教育,知曉一些男女之事,卻不知男女房事中還有這等羞情,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緊閉美目,任由楊憲源將碩大肉棒不斷刮蹭她的芳唇俏臉。
見柳芳依不肯就范,楊憲源心下惱怒,將龜首撬開仙子雙唇,頂在她牙關之前,同時捏住美人瓊鼻。
柳芳依突然閉氣,只得張口呼吸,牙關開啟之刻,卑劣男子的丑陋陽具便如毒龍入巢一般,擠開兩排貝齒,狠狠頂進她的芳香檀口之中,將她口唇的初次粗暴奪去!
“唔!”
異物入口,柳芳依本能想要吐出,然而欲瀾精油作用下,清冷仙子只覺那丑陋肉柱芳香醉人,竟情不自禁的翹起香舌,好奇的舔弄起這卑劣小人的粗壯男根。
看著鴻鸞城萬人迷戀的高雅仙子在自己胯下,在那誘人的粉紅檀口中插著自己的壯碩肉柱,還心甘情願的獻上唇舌侍奉,楊憲源只覺柳芳依此刻美態悅目,媚態畢現,急忙抽動肉棒,將佳人溫熱濕滑的口腔當成淫穴肏弄起來!
“唔,天痕,慢些……”柳芳依心中呐喊,卻擋不住陷入欲望中的楊憲源迅猛抽插,只得盡力張大小嘴,包容這條肮髒肉腸。
檀口遭楊憲源陽物塞滿,被他抽插的香唾四濺,柳芳依難以吞咽津液,使的道道清流從芳唇邊流出,順著飽滿俏臉滑向被褥,只留下一條條淫糜痕跡,昭示著佳人正在忍受的粗暴對待。
柳芳依被楊憲源搗弄的難受至極,偏偏連緊咬牙關也做不到,生怕一合嘴便傷了“情郎”的命根子。
而楊憲源一心報復,只為釋放淫欲占有佳人,又怎會去體諒柳芳依感受?
直到美人被自己插的目眩神迷,白目微翻,這才拔出肉屌,捧起仙子臻首再度狠吻起來。
柳芳依兩腮早就酸痛難當,然而芳唇剛送出陽具,卻又迎來狠吻,絲毫沒有喘息時間,心中不禁苦惱:“天痕,芳兒都願意將自己給你了,為何你還這般急色?”
楊憲源哪管她心中所想?
一番狂吻再度飽嘗仙子嬌嫩柔唇後,便將美人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狂暴撕去!
下身突然失手,柳芳依即便做好獻身准備,也下意識一驚,忙加緊渾圓玉腿,企圖掩蓋住那篇已是晶亮閃爍的茂密的草叢。
見佳人仍有遮掩,楊憲源歪嘴一笑道:“芳兒,你是不願給我嗎?”
柳芳依嬌羞無限,眼中卻有甜美蜜意,細聲應道:“芳兒……害怕……”
“怕什麼,這事情,是天底下最舒坦的事情了,一會我保證你喜歡還來不及。”
楊憲源新婚那日便盡賞鴻鸞仙子的動人美軀,今日又被她含苞欲放的嬌羞神態所誘,欲火高騰幾乎前所未有,那還會再有耐心慢慢調戲這黃花閨女?
當下扶住身下美人的兩只渾圓玉膝用力掰開,用身體頂住佳人的兩條修長玉腿,在愈漸急促的粗喘中盯住那片最後的美麗花園,滿是血絲的眼中邪欲橫流,淫猥至極,心中既有美人終於得手的極度狂喜,亦有成功報復墨天痕奪其妻子芳心的難抑興奮!
這一停頓功夫,柳芳依心中亦是百轉千回,既有對即將獻身給所愛之人的欣喜,也有初次面對房事的害怕與緊張,還有些許背德偷歡的刺激,讓她酥胸起伏越來越快,乳峰搖顫的越來動人心魄!
二人各自心神激蕩,在床上互相凝望,氣氛一時安靜,空氣中只余有美麗佳人的淡淡體香與二人的急促喘息之聲,柳芳依白皙如玉的雪嫩胴體與楊憲源挺著大屌的欲望身姿上下交疊,雖是靜止卻暗含無限蠢動,只待虛偽禽獸欲望破閘的那一刻!
短暫寧靜過後,便是暴風驟雨!
只見楊憲源深吸一口氣,一手握住柳芳依的盈盈玉胯,一手扶住下身的怒挺陽物,將紫紅龜頭貼上伊人的桃源洞口處上下刮蹭,塗抹仙子秘裂中潺潺而出的蜜液!
私處再度被滾燙男根頂住,柳芳依心境卻與新婚當夜截然不同,在欲瀾精油和心中愛意雙重作用下,此刻的她只覺秘裂蛤口空虛而酥癢,下身也不由自主的泌出更多愛液,只期待著這根陽物能填滿自己,以此印證自己的一片真心!
沒幾下,整顆龜首都沾滿仙子的蜜汁愛液,變得油光鋥亮,狂性十足,楊憲源也不再墨跡,找准桃源洞口,將龜首一點點擠入狹窄濕潤的入口前端!
“啊……”秘處首次遭異物入侵,柳芳依本能的發出一聲輕呼,峨眉微蹙,將幾根蔥指含在嘴中,模樣可愛而魅惑。
楊憲源亦感佳人甬道中異常窄小,花徑嫩肉箍的龜首密不透風,端的是舒爽至極,心中暗道:“畢竟是處子,比她那死鬼母親要緊致的多。”
當下腰上運勁,再度將肉棍緩緩往仙子秘徑中推去。
隨著肉棒漸深,柳芳依愈發感覺花穴飽漲,卻又有絲絲快感若隱若現,叫她好生難受。
不多時,楊憲源只覺自己的肉屌前端觸到一層薄薄阻礙,心知那便是柳芳依的貞潔象徽,心中得意非常,獰笑調戲道:“芳兒,你真的要我拿取你的處子紅丸嗎?”
柳芳依亦知已到最後時刻,芳心一顫,隨之低聲而堅定的對這陰險而卑鄙的人渣敗類應道:“恩!”
楊憲源得意邪笑起來,不急不慢,眼神如在看待宰羔羊一般對柳芳依道:“你既然這麼想獻身與我,那就開口求我吧!”
柳芳依一愣,隨即羞的連秀致的鎖骨處都染上紅霞,帶著哭腔又氣又急道:“都已經這幅模樣了,你怎麼還要……還要我來求你,羞死人了!”
楊憲源不依不饒道:“我不管,我想聽你親口求我肏你!”
柳芳依聽他言語粗鄙,羞意更甚,但愛人有所求,她即便不願,也甘心照辦,只為一討情郎歡心,當即閉上美眸,對這虛偽而奸詐的人渣柔聲道:“天痕……請……請取下芳兒的貞……貞操……”
佳人軟語求肏,無異於是這世上最霸道的春藥,楊憲源奸計得逞,心頭狂喜,將肉屌微微後抽些許,隨後腰馬合一,狠命一頂!
這一下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的頂肏,終是突破那層貞潔的關卡,將肮髒肉棒玷汙了鴻鸞仙子冰清玉潔的花徑密道,連同她的卑微願想、滿心憧憬一起無情肏破!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是下體有如撕裂般的劇痛,柳芳依疼的眼淚奪眶而出,死死咬住牙關,忍受著持續的陣痛,而她的下體秘口處,象征純潔之身告破的紅色沿著那條肮髒肉棒從二人交合處流出,滴在身下床褥之上,灑出一片淒艷的落紅!
柳芳依此刻疼痛難忍,玉手緊緊抓住身下被單,勉力忍受,心中卻滿是歡喜:“天痕,我終於屬於你了,芳兒最終還是將純潔的身子留給你了!”
殊不知,破開她純潔象征的肮髒巨物,竟是來自於間接害死她姐姐,又陰謀玩弄她身心的無恥敗類身下!
楊憲源此刻卻是爽極,柳芳依花徑內因疼痛而陣陣抽搐,時時將整條肉屌緊繃纏裹,讓他不動也能體驗極樂,而此刻他內心之中才是最為快意舒爽,不但終於品嘗到了名動鴻鸞的高雅仙子,親自為其破處,還滿滿都是報復快感:“墨天痕,讓你勾引老子的女人,現在一心愛你的女人還不是被老子破了處!在鴻鸞搶老子風頭和女人?你這輩子都別想!我今天肏了柳芳依,日後定會將你的女人全數肏遍,收為禁臠!你想讓老子當龜公,老子定要你當個真正的綠毛龜!”
這一夜,楊憲源注定體驗銷魂之樂,而柳芳依必將深陷愉悅噩夢,兩人皆是心中歡喜,只是醒來後,天堂地獄,便將無情分曉!
只是夢醒之前,柳芳依只能任由這禽獸人渣恣意狎玩,盡情褻侮,將原本只願為墨天痕敞開的心房與美胴,完完全全的親自奉獻給另一個丑陋而卑劣的淫邪惡徒!
夜還長,無論是美事還是噩夢,都只是剛剛開始。
柳芳依的膣腔與心田都被填滿,不同的是,芳心之中滿是愛戀,蜜意無限,花徑之內,卻是包裹著那名自己無論如何也不願失身之人的邪欲陽根!
只是在藥王精心煉制的精油干擾下,已看不清現實對錯!
楊憲源既然得手,自然不想客氣,只是柳芳依嫩屄著實緊湊,箍著的他的肉屌進退不得,不過在欲瀾精油作用下,沒過一會,佳人花徑中的劇痛便漸漸消散,並從花房之中流出更多蜜汁愛液,浸潤整條腔道,也洗濯著霸占著她處子花徑的丑陋肉腸,讓這奸詐淫邪之徒備感舒暢,開始緩緩抽送起來。
正戲開始,柳芳依膣腔內的嫩肉被那龜楞刮的一陣顫抖,又酥又麻,快感之下,情不自禁的微擺纖腰,下意識的想要獲得更多刮蹭廝磨。
楊憲源心知柳芳依已被欲瀾精油催動的情難自抑,也不顧忌她剛剛破身可能尚有不適,自顧自的加強抽插的頻率與力度,用自己的罪惡龜冠細細品味著鴻鸞仙子甬道深處的嬌嫩肉壁,分別著這處子少女與她那熟沃姐姐的不同滋味。
楊憲源越是品味,就越為興奮,抽插的幅度也隨之增強,只數下,便是將肉柱退至穴口,再整根肏入的長程槍刺!
強度乍提,空虛與快感交替襲來,柳芳依初經人事,哪堪如此粗暴撻伐?
沒幾下便討饒道:“天痕……輕些……輕些。”
楊憲源見佳人哀求,心道:“你就是老子玩物,哪還有求我的余地?”
動作不緩反疾,力道不輕反重,幾乎將整根肉棒全數退出佳人秘處,隨後便是重重一擊,粗圓龜首直搗黃龍,重重啄在仙子花芯之上!
柳芳依只覺這一下幾乎插穿她的肺腑,頂進她的心里,痛楚而快美,仿佛被一道電流流過全身,發出一聲高亢而醉人的嬌嘯,纖腰不由自主的向上弓出一條誘人曲线,嬌軀顫抖不止,竟是小小的泄了一回!
然而如此粗暴的一擊,卻只是禽獸男子的泄欲前奏,楊憲源一聲粗吼,腰上動作越來越大,力道也越來越強,整條肉棒在柳芳依的處子嬌穴中左突又插,橫衝直撞,每一下都盡根塞入仙子的緊致蜜屄當中,重重撞擊著穴芯嫩肉,每一抽都將佳人膣腔內的甘露與初紅帶出,四濺如灑。
柳芳依被抽插的情動如火,鳳目迷離,口中“天痕、天痕”叫個不停,望著正在自己身上大肆蹂躪的奸徒,嬌唇輕呼道:“天痕……芳兒有些痛,卻好舒服……啊……天痕,芳兒愛你……”
楊憲源心中怒道:“賤人,享受著老子的肉棒,竟然口口聲聲的想著別人?今日定要把你肏到不能下床!”
眼一冷,楊憲源停下猛烈抽插,將肮髒肉屌盡根塞入仙子玉徑之中,粗圓龜首抵住花宮嫩蕊,運使技巧左右旋轉磨蹭起來。
柳芳依初經人事,哪經得起這般老到的技巧,被他磨的遍體酥麻,快感如潮,纖細腰肢扭擺不止,嬌喘更是愈來愈疾!
楊憲源感到杵在佳人秘徑中的龜首被花芯小嘴吻咬,爽快不已,更是卯足力氣,將肉棒更深的埋入仙子的嬌嫩花穴之中,以求更深、更大、更銷魂的刺激,同時也更全面、更深入的玷汙著柳芳依的處子甬道!
而楊憲源硬而茂密的陰毛也在肉棒深插間緊緊貼住高雅仙子的花瓣外唇,不斷刺扎、摩擦著仙子的秘裂蛤口,讓二人下身結合的密不透風,更宣示著他對這高冷美人的完全占有!
不多時,花芯初遭研磨抵蹭的柳芳依發出一聲情難自制的嬌呼,小腹隨即陣陣顫動,一股熱流從花房中噴涌流出,澆淋在楊憲源的丑陋龜首之上,帶給這卑鄙無恥的紈絝子又一陣極樂舒爽!
佳人率先高潮,楊憲源卻依然金槍未倒,他一心想在今夜徹底玩弄佳人身心,又如何會這麼快繳械放棄?
只見他攬住柳芳依玉頸,將她拉起,讓二人相向而坐。
突換姿勢,楊憲源肉柱擎天而立,硬挺插在佳人女體深處,柳芳依稍覺不適,看向“墨天痕”道:“天痕,這是做什麼?”
楊憲源露出卑鄙微笑,順勢躺下,憊懶道:“好芳兒,我伺候的你爽極,可自己卻累了,現在該換你伺候我了。”
柳芳依黃花閨女一個,哪聽的懂“墨天痕”的淫猥話語,不解道:“什麼伺候?”
楊憲源挺了挺深插在佳人蜜屄中的參天肉棍,頂的佳人嬌軀一陣亂顫,隨後道:“自己動就好了,這還需要我教嗎?”
柳芳依頓時羞臊不已,她哪知道這些床笫情趣?細聲婉拒道:“我……我做不到。”
楊憲源勸誘道:“既然已開口求過,又何妨自己動?芳兒,你可不能自己爽了,就忘了我這情郎。”
柳芳依回想起方才“情郎”在自己身上的無情撻伐,雖是粗暴,但自己確有快感,又想到這是“情郎”要求,只得暫時收起羞恥之心,素手撐在“墨天痕”胸膛之上,輕輕搖動圓翹股臀,笨拙的用剛剛開苞的處子嫩穴套弄起這卑劣人渣的肮髒男根!
可憐風姿如仙的高雅佳人,在藥物作用下,不但失落寶貴貞操,連房事歡愛,也被這奸詐惡徒處心積慮的任意狎玩!
楊憲源愜意躺在床上,享受著美人的主動侍奉,而柳芳依的一雙嬌挺美乳就垂掛在他眼前不停晃動,織成一副顫巍巍的雪白美景。
楊憲源受美景誘惑,一手攀住那晃動惹眼的峰巒,湊上大嘴狠命吻吸,一手則按上柳芳依的嬌彈臀丘,加大著美人侍奉的幅度。
柳芳依被這一遭突然襲擊弄得嬌軀一軟,手臂再也支撐不住,軟綿綿的倒在楊憲源身上。
楊憲源嘴中失卻芳香乳丘,便將雙手都握住佳人翹臀,上托下按起來,腰身也隨之配合手上節奏用力挺動。
柳芳依只覺“墨天痕”的肉棍在自己蜜屄深處翻江倒海,攪的她嬌軀更軟,難以自持,終是忍受不住,輕喚一聲:“天痕……我……啊!”
再度泄身!
二度高潮,楊憲源龜首受陰精澆灌,再也把持不住精關,只見這無恥敗類表情瞬間變得猙獰,心中怒吼道:“讓你愛上別人,老子把你破處再把你玩懷孕,看你拿什麼去勾引墨雜種!”
同時將腰身狠命向上一頂,龜首重重戳在柳芳依花芯之上,搗的她花蕊綻放,隨後肉棍激烈律動,滿帶征服與玩弄的陽精強猛射出!
一股,兩股,三股……
十余股滿是罪惡與邪欲的滾燙陽精激射在鴻鸞仙子的處子花房,將這一心愛戀著墨天痕的絕美佳人徹底玷汙,在她身體中最純潔的淨土上留下這屬於卑劣人渣的肮髒烙印!
一波精液,就是一波燙人的快感,柳芳依渾然不知自己正被最討厭之人中出內射,在高潮之中敞開花房,無力的接受著這禽獸的充滿報復感的強烈噴發!
楊憲源極度興奮之下,精液份量也多的驚人,待到這人渣內射完畢,柳芳依竟覺花宮內之已漸有飽漲之感,身體深處傳來的淫糜感官與被“所愛之人”灌滿陽精的幸福感,還有初次被內射之後的緊張刺激之感在她胸臆中纏卷縈繞,衝擊心防,令這高雅清新的俏麗佳人神色又羞又甜,媚中氣質蕩人心魄!
一輪激射過後,楊憲源肉屌漸軟,滑出佳人下身妙處,原本射入柳芳依玉體深處的濃稠精漿與佳人的愛液淫水、處子之血混在一處,在失去肉棒阻塞後緩緩從鴻鸞仙子一片狼藉的蛤口秘裂中滴落,昭示著她冰清玉潔的處子之身已完全被這人渣敗類所占有、玷汙!
柳芳依高潮過後,亦是全身無力,遍體酥軟,癱倒在那人渣懷中。
楊憲源的罪惡之手在高雅仙子的光滑玉背與挺翹臀丘間流連,心中大快之下,卻發覺欲壑更是難填,對柳芳依的占有欲和對墨天痕的報復心,更加激發他的心中邪思與原始獸欲,讓他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奸淫蹂躪這名動鴻鸞的俏美仙子,狠狠占有玷汙她冰清玉潔的柔美胴體,好讓她再無顏去面對墨天痕!
心中的齷齪念想促生更多淫邪惡欲望,刺激的楊憲源已經半軟的肉棒再度朝天聳立,且較之前更加堅挺火熱!
一個翻身將柳芳依嬌美身軀壓在身下,便要提前上馬,再肏一輪!
柳芳依被他突然甩下身,嚇了一跳,驚呼一聲道:“天痕,你要干嘛?”
“墨天痕”淫笑道:“干嘛?當然是肏你。”
柳芳依漸漸習慣了他的淫猥話語,反問道:“你不是已經軟了,怎麼還想再來?”
“墨天痕”笑道:“都怪芳兒你太美了,這樣的身子,只肏一次怎麼夠?不信你摸摸看,我的大屌早就重振雄風了。”
說著便捉住佳人玉手,引導著向自己的賁張肉屌摸去。
柳芳依畢竟是處子面薄,素手觸及那火燙怪物,便羞臊的想要撤回手,卻被楊憲源死死拉住,將那些青蔥玉指握住他胯下雄根,前後套擼起來。
“真的……又硬了。”
柳芳依被“墨天痕”強迫為其手淫,初時仍是膽小嬌羞,一會過後,也習慣了這條肉腸,不用楊憲源帶動,自己順應節奏擼動起來。
楊憲源只覺佳人素手嫩滑微涼,撫擼的他極為舒適,看著佳人下身仍在流著帶血濃精的粉紅花唇,心中又起淫邪想法:“老子既然已經得手,不如找些樂子,好好玩玩,調教調教她。”
不待佳人反應,便甩開柳芳依正在小心侍奉他的素手,將還沾染著仙子初血、蜜汁愛液和腥臭陽精的猙獰肉棒粗暴的塞入柳芳依檀口之中!
丑陋陽具混合著三種淫糜氣味,在鴻鸞仙子芳唇中恣意馳騁,任意撻伐!
楊憲源則毫無憐惜,龜首幾度撞上佳人的柔軟喉頭,頂的她幾欲作嘔,柳芳依推拒不得,又不忍撫了“情郎”興致,只得閉上鳳目默默忍受。
楊憲源對著仙子小嘴一頓猛肏,見她表情稍有痛苦,正在勉力忍受,不由心中大快,拔出肉屌,打算進一步玩弄她的青春肉體。
柳芳依終得喘息,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神迷茫的看著“墨天痕”,而楊憲源卻將粘上佳人香津的肉棍下移,大屌圓龜塞入流精蛤口,卻停住不前,靜觀身下佳人反應。
柳芳依原本以為他又要開始征伐,忙做好准備,合上鳳目,等待“情郎”的巨物再次貫穿自己。
不料等待多時,下身花徑仍未有巨物來訪,睜眼一瞧,只見“墨天痕”笑吟吟的看著自己揶揄道:“芳兒,我的大肉屌肏的你舒服嗎?”
柳芳依羞的撇過頭去:“你說什麼呢……我……”話音未落,楊憲源肉屌猛然一挺,勢大力沉,直貫花芯,然後快速退出,只留龜首仍嵌在蜜屄入口處。
柳芳依被他這一下肏的猝不及防,只覺空虛甬道被瞬間填滿,快感隨之紛涌而現,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但快感過後,那股飽漲充實之感便消失無蹤,只留屄口那粗圓之物仍能給她一些輕微快意。
“好芳兒,你真是個小騷貨,這才剛破瓜,就學會叫床了?”
楊憲源本就心存戲弄褻玩之意,想要用淫辭猥言調教這清純仙子,說話又豈會好聽?
見柳芳依羞臊的無地自容,又邪聲引誘道:“那一下,很快活吧?你若還想要,就開口求我肏你吧。”
說話間,又將龜頭擠入蜜道少許,小幅度輕抽緩插起來。
肉棒輕輕在屄口律動而不深入,快感亦如抽插力度般方起即消,柳芳依只覺下身空虛感越來越強,芳心噗通亂跳,淫水愛液不斷涌出,濕潤著甬道中的嫩滑美肉,似是在等待、更似是在期待、在邀請著這根巨物衝入花徑瘋狂肆虐!
柳芳依此刻屄癢,心更癢,楊憲源的那根淺插的肉屌仿佛一盞烈火明燈,來回勾引著她的魂魄,而這盞魂燈之後,便是往欲壑的深淵!
如此持續良久,柳芳依終是抵受不住,放下了一切矜持與顏面,輕聲發出醉人的邀約!
“我……我要你的……我要你……進來!”仿佛鼓起一世的勇氣,柳芳依檀口輕啟,又無力說出淫詞浪語,只得遮遮掩掩,含糊其辭。
楊憲源見她說的頗為文雅,大為不滿,但他御女經驗甚多,心知她既已開口,心防便已被破去,只要自己再稍加引誘,就能調教的她淫浪不堪,於是趕緊道:“你要我用什麼進來?進到何處?芳兒,你不說明白,我怎麼知道你要我做什麼?”
柳芳依又羞又氣,捏起粉拳錘了“情郎”一下,嬌嗔道:“我怎麼知道你那話怎說,你不是故意為難我嗎!”
楊憲源笑道:“你不會,我可以教你,你學著我的話說便是。”
柳芳依無奈道:“你說吧……”
楊憲源嗤笑一聲,看著柳芳依的絕美仙姿,緩緩道:“說,你要我的大肉屌,肏進你的小屄里!”
柳芳依聽罷,又是一連串粉拳打在這人渣胸膛,氣急道:“你竟讓我說這些淫辭艷句,不是存心羞辱我嗎!”
楊憲源也不氣惱,只是身下肉棒動的又快了幾分,一副吃定她的樣子調笑道:“你既然是求我,總得說點我想聽的不是。再說,你剛才不也是很舒服嗎?”
柳芳依聽罷,默然不語,她方才花苞新開,又被楊憲源粗暴對待,雖說也攀上高潮體驗快美,但更多卻是為討好“情郎”而曲意迎逢,可謂苦美並存,但此時回味起方才被抽插及高潮時銷魂滋味,心中羞澀下竟生出一絲小小期待,況且下身在楊憲源不斷挑逗下早已是麻癢難耐,加上連日來被楊憲源設計暗中服下的欲瀾精油催發情欲,此時原本清冷高雅的她已是渾身燥熱,欲火高熾,想忍卻又無從忍受,秀顏滿是掙扎神色,心中更是矛盾相交,痛苦不已。
終於,柳芳依再難忍耐下身挑逗,欲火躥騰燒去矜持,秀顏隨之舒展,帶著釋放之情喊道:“天痕,肏我……我要你的肉……肉屌!”
見佳人終於屈服於淫欲,楊憲源大喜過望,再度問道:“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清?你要我肉屌做什麼?”
柳芳依下身一陣亂挺,幾乎帶著哭腔喊道:“我要你的肉屌肏我!快肏進來吧,芳兒受不了了!”
身下美人為了肉欲喊出令人羞恥的淫詞浪語,楊憲源得意的狂笑數聲,肉棒隨之猛然一挺,再度肏入柳芳依的粉嫩牝戶!
“啊!又到底了!”
柳芳依心防已碎,出言再無遮攔,在男根猛肏與欲瀾精油的雙重作用下,將平日里聽一句都會臉紅的淫詞浪語說的漫天飛舞,引的身上那無良禽獸更為興奮,大屌由上往下垂直起落,打樁般的肏弄著鴻鸞仙子剛破身不久的粉潤嫩屄,將一腔淫水愛液抽擠的淋漓飛濺,更把身下這令鴻鸞眾生欽慕的仙子佳人肏的臀肉狂顫,浪叫不停!
“天痕!天痕!好舒服……!芳兒……芳兒又要去了!”
陣陣軟語淫聲,刺激著楊憲源心神,讓他胯下陽物膨脹無比,然後以更神勇的姿態狂肏猛干這可憐的純潔仙子!
一整晚,楊憲源換盡各種花樣,盡情淫辱著這高雅美人,肮髒肉屌幾乎插遍了仙子玉穴中每一片嫩肉!
而平日里高雅玉潔的鴻鸞仙子,在欲瀾精油的侵蝕下極力迎合著無恥“情郎”的獸欲侵犯,氣質盎然的玉體任由這肮髒卑劣的人渣盡情采摘!
他有時將美人修長玉腿抗至雙肩,雙手按住仙子嬌挺的雪峰挺臀肏弄;有時則讓仙子粉面向下,用雙膝和雙肘支撐身體,然後抬高圓翹嬌臀,迎湊他的肉屌臨幸,干到興起時,便拉住仙子仙子藕臂,讓她修頸玉背後曲出如天鵝一般優雅的姿勢,用老漢推車的姿勢狠猛頂肏,待到累時,又會坐在床邊,讓羞意無限仙子的用嫩屄吞下他的怒聳陽根自行套弄,干的仙子浪水直流,神色迷離。
而每當他感覺欲射之時也從不忍耐,只管將整條肮髒肉屌盡根埋入伊人的花徑深處,抵住仙子的柔嫩花芯就是一陣狂噴猛射,毫無顧忌的將陽精播種在這絕美佳人的花房深處!
二人交歡直至半夜三更,柳芳依在更早之前便已不堪撻伐,昏睡過去,而已持續侵犯柳芳依整晚的楊憲源則死死抱住佳人白皙如玉的美妙胴體,帶著今晚最後一絲獸欲將卵袋中最後一滴精液全數射入仙子蜜屄最深處的子宮花房,方才將已再硬不能的軟屌退出如仙美人的狼藉下體,倒頭沉沉睡去。
而剛破瓜便承受了一整晚摧殘的花徑蜜道失去堵塞,數股濃稠白濁的精水愛液頓時如失去堤壩般噴濺射出,印證著她此夜受到了何等淫糜的摧殘!
破身之夜,亦成狂亂之夜,柳芳依被淫藥摧蝕,將無恥人渣楊憲源當成少年英雄的墨天痕,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身給這卑劣惡徒,與其苟合交歡,還在他誘導下拋去矜持,求其肏干,得來的,便是一次猛過一次的邪欲奸淫與一波強過一波的銷魂快感,卻絲毫不知自己心心念念之人,正在被人追殺,身處危境!
而自己醒來後將要面對的一切,只怕會將她一顆脆弱的芳心徹底擊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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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楊憲源與柳芳依顛鸞倒鳳之時,柳府廂房中,一道嬌小婀娜的身影踮著腳尖穿過院落,輕手輕腳的打開院門,向身後的另一間房深深看了一眼,小聲說了句“對不起”,隨後便轉身疾奔,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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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人物實力
楊少飛61
上官翔南62
上官歸鴻33
柳澄依49
晏飲霜48
墨天痕47
楊憲源42
柳芳依42
賀紫薰40
花千榭74
寒凝淵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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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破軍祿存金,文武雙曲百笑歌,
少微瀟然風忘俗,廉貞魄靈錦山河。
這四句詩對應儒門問世七君子與他們的舉世聞名的問世七劍劍名,分別為:
文曲·文歌正氣笑翰林·兵器:長笑歌
武曲·武正文風令昆吾·兵器:百代
破軍·陷陣御史戰長林·兵器:狼牙
廉貞·笑傲風間晏世緣·兵器:錦繡
祿存·君子愛財屈有道·兵器:金玉滿堂
魄靈·武膽劍魄宇文正·兵器:河山
少微·風劍子御逍遙·兵器:瀟然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