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璇心知此地狀況詭異,身後又有未知境遇,時間已不容她再做口頭交鋒,疏影瞬然離鞘,翠光乍現萬千劍影,目標直取二人身後邪陽!
疏影小調·翠峰千疊!
只見血極樂急使血咒相抗,邪神亦掣末日王權在手,一式邪氛激蕩,如遮天帷幕,擋下儒鋒劍光!
“想毀去邪陽?徒勞!今日便讓你與海傾天皆成我鬼獄馬前之卒!邪歌鬼泣!”瀆天禍橫刀而上,末日王權破風而舞,其聲猶如萬鬼齊音,奏出滲人邪律!
下一刻,萬千翠光與萬千鬼潮衝擊,劍戮鬼,鬼折劍,旗鼓相當!
“不差!”瀆天禍笑道:“在吾鬼力加持之下,竟能與本神平分秋色,再來!”
面對挑釁,商清璇仍不言語,目標堅定,疏影撩劍,絕式再出!
疏影小調·黃昏片月!
霎時,三道劍光如彎月照空,飛射而來,瀆天禍邪刀在握,指天一斬,一股無匹氣勁爆衝而出,只聽三聲悶響,疏影劍光,竟被悉數蕩開!
“本神這式‘邪天鬼蕩’如何?”
“他之功力,竟有增強……所以方才是在試探?”驚覺敵酋內力提升,商清璇陡然想起顏若榴描述,但心中卻萬般不願相信:“堪比烈如來?這是在辱我三教嗎?”疑慮之下,疏影鋒快,絕式再現!
疏影小調·寄語逍遙!
孤鋒寄語,劍行逍遙,商清璇踏步如風,隨心而發,劍影攻勢無跡可尋!
“她之身法,竟能如此迅速?”瀆天禍訝異之余,強招已出,萬鬼從身後邪陽中悲號而出,如浪如潮,席卷前方!
卻見鬼浪中翠影疾動,眨眼之間,竟是穿透萬鬼之潮,直抵瀆天禍身後,疏影再出逼命劍調,直取邪神後心!
疏影小調·湘簾披翠!
瀆天禍回身相迎,末日王權邪光迸發,鋸齒刀鋒宛如噬命虎口,直斬而下!卻不料商清璇身前翠幕飄蕩,層層疊疊,刀鋒到處,破之不能!
“守勢之招!”邪神猛然醒悟,卻已收力不及,只見商清璇借此一刀之力飄然而退,抵達邪陽近前,疏影高舉,回身絕式備發!
同一時間,一旁血極樂見勢不妙,贊掌襲來!
極殺之招,引動斜影疏樓全身真氣,商清璇誓破禍世邪陽,已無心再顧自身安危,極招去勢決絕無悔!
疏影小調·暗香浮動月黃昏!
霎時間,邪陽之前月影似幻,層層疊疊,如風如瀑,萬千劍氣往來縱橫,交織彌天翠幕包裹禍世鬼陽!
與此同時,血極樂邪掌已然殺到,商清璇全無守勢,右肩硬受一掌,頓時衣帛炸裂,皮開肉綻,巨力衝擊下,足下已然不穩,在地連番幾輪筋斗,方才止住身形,肩頭衣物已然破損,嫩肌血流如注!
頃刻後,翠綠劍影散去,邪陽之間重復光明,卻見鬼陽光華依舊,外殼之上毫發無損!
瀆天禍得意笑道:“不過月之黯光,如何比肩日之輝華?你心思算盡,不過是徒勞而已!”
卻見商清璇默然起身,疏影橫斜,欲再出招!
瀆天禍此刻占盡優勢,絲毫不將眼前劍峰放在心上,蔑視道:“還想作困獸之……”不料“斗”字未及出口,只見商清璇足下生煙,身形如電,一瞬眼,翠綠旋風已越過邪神,奪門而出!
“是晏世緣與御逍遙的輕功!難怪孟九擎會派她前來!”本以為穩操勝券,豈料竟被反將一軍,彀中之敵當面脫逃,瀆天禍只覺顏面大損,隨即大怒,回身一擊,卻已難追清劍步伐,強招擊在厚重石門之上,震動不已!
且說商清璇撞出邪陽之間,迎面正有一人趕來,見她逃出,也不喊話,手中忽現尖刺黑弓,一箭射來!
聲淒鋒厲,勢如流星趕月,直撲商清璇必經之所,攻其必至!
儒者步快,來人箭疾,反應只在一瞬,斜影疏樓已難止身形,猝不及防間,左肩受箭!
雖是受創,商清璇足下卻毫不停歇,翠綠旋風勢無可阻,轉瞬逃至道路盡頭,逸出弓手視线!
“可惡!為求速箭,所以威力不足嗎?來人究竟是何身份,竟能硬受老夫一箭?”正在弓手懊惱間,只見瀆天禍面色陰沉,從石門中踱出,那人連忙下跪道:“業羅睺參見邪神!”
來者正是鬼獄四皇之一,“暗魖魂老”業羅睺!
瀆天禍四下打量,並未見到商清璇身影,怒氣不由更甚,冷聲問道:“魂老,就連禍亂邪弓也未能攔阻她嗎?”
察覺邪神不悅,業羅睺頭上已沁出冷汗,忙道:“屬下該死。那人身法極快,屬下以速對速,反而失了力道,讓他逃過!”
瀆天禍這才稍有滿意:“哦?那是說,她還是中箭了?”
“是……”
“哈!”不料瀆天禍竟笑道:“受傷,可比留下她有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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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商海二人各陷危境之際,東京邑鍠之中,萬眾矚目之下,在已是焦土的昊陽壇廢墟之上,迎來三教武演最終決!
四梵天,天佛四座,問世七君子,所有的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分立孟九擎身後的煌天破與墨天痕身上,此一回,兩名弟子會師終決,無疑是儒門的大勝,但三教武演,從非爭名,雖有衝突,最後的目的,仍是為了——
除魔衛道!
隨著唱名官報出二人出身名諱,墨天痕與煌天破平靜的來到場地中央。
早在之前,他們二人便已彼此有過交流,此戰,只是竭盡全力就好,無論最終源經歸屬於誰,都是最好的結果!
而在旁人看來,此一戰卻是有了懸念。
以原本名單,煌天破將於終決對戰籟天聲,那才是配得上終局的終決,然而煌籟二人提前相遇,煌天破竟為封住月冷星之口而自損,傷勢之下,對上墨天痕,已無原來之絕對優勢,而墨天痕實力雖是不及煌籟二人,但潛力極強,每逢大戰,都有出其不意之提升,加之聖槍神威護佑,此一戰之勝負,一時間竟無人能斷言。
薛夢穎今日一早便隨陸玄音來到場地,生怕如上次一般錯過,晏飲霜亦在人群後緊張著注視著墨天痕的背影。
不遠處,邑鍠官軍精銳盡出,各著金銀甲胄,結陣列隊,殺氣騰騰,周圍刀槍林立,密不透風,正是為防三教再生事端,由龍皇飛將千鎏影帶來的將星營與飛龍營。
宗問真破天荒的沒有站在遠處,而是在月冷星嫌惡的目光中與倦囂塵並排而立。
“你如何看?”倦囂塵問道。
“八舞劍意更上層樓,但仍不足敗煌天破。”宗問真道。
“內力?”
“煌天破雖傷,但內力仍高於墨天痕。”
“毫無勝機?”
“陰陽天啟渾厚圓融,暗合天道,尋常功法難以並論。”
月冷星忽道:“你管九陽心經是尋常功法?”
宗問真搖頭道:“九陽心經,自然當世頂尖,但吾曾親體陰陽天啟,那感覺……”
話未說完,只聽月冷星插嘴道:“失敗的滋味,當然記憶猶……啊!!你掐我作甚!”
倦囂塵冷冷道:“閉嘴!”月冷星雖是一臉不服氣,但還是收聲不言。
宗問真卻笑道:“技不如人,無話可說,南宮離恨之修為,吾也敬仰萬分,敗於他手,非恥之事。”
倦囂塵道:“你未說完。”
宗問真繼續道:“與混沌郎君交手,就仿佛……在與真武天極陣交手!”
“?”倦囂塵並未言語,但似是想到何事。月冷星卻忽道:“原來這才是孟小子的目的?啊——!!你又掐我作甚?”
倦囂塵仍是冷冷道:“閉嘴!”
焦土之中,墨天痕與煌天破相顧片刻,煌天破率先開口問道:“你不出手嗎?”
面對突來問題,墨天痕顯得有些局促。
他雖想過二人之戰會是何種情形,卻從未想過此戰將會如何開始,便如實道:“我也不知是該先手還是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