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跟那十六個男生玩過了？”江玥走進漆黑一片的社團教室，打開了燈，照亮了瑜伽墊上衣衫襤褸的欣煜，說：“加上陳雲，應該是十七個吧？”

　　欣煜神情有些慌亂，艱難地支起身子，拿衣服遮蓋住髒兮兮的身體。

　　“沒事，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沒讓女孩們上來。”江玥慢慢走到欣煜身前，俯視著輕輕撫摸她的嘴唇，說：“再說，你的身體，我又不是沒看過。”

　　“我……沒數……唔……”欣煜含混地回答，沒有避開江玥的輕撫。

　　即便已經經歷了一輪無比狂野的性愛，她卻還是被這簡單的動作撩起了情欲，微微閉上了眼，一臉迷醉地舔舐著江玥的手指。

　　“呀！行了，把衣服穿上吧。”江玥抽出了手指，說：“我可不想給手指糊上一嘴的精子。”

　　“你不留在下面嗎？”欣煜臉上泛著微醺似的紅暈，小心地按揉著兩瓣被蹂躪得紅腫的嫩穴問道。

　　原本白嫩的陰戶都微微脹了起來，像兩塊饅頭似的擠壓著中間的粉色縫隙。

　　“他們早就已經表演完了，現在可能已經各回各家了吧。用不著我去管了。”江玥從窗外看向遠處仍在進行的元旦晚會，又回頭對欣煜說：“倒是你，衣服都穿不好了，還想讓我走嗎？”

　　欣煜沒有回答，只是默默低頭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

　　江玥拿起欣煜的棉衣，遞向她問道：“我能問一下，咱倆現在的關系，是僅限於偶爾上個床，還是能稱得上朋友嗎？”

　　欣煜抬頭看著江玥，擺出一副略顯疲態的笑臉，輕輕地回答：“你是我親愛的副社長呀，有什麼話不能對我問呢？”

　　“看來果然沒有白花幾個月的時間帶你。”江玥玩笑似的摸了摸欣煜的長發，隨即收起了笑臉，說：“我只是有一事想不明白。我想知道，像你這樣瘋狂的玩法，對你的男朋友來說有何意味？”

　　“他不介意的啦……”欣煜低下了頭，小聲地回答。

　　“你們關系出問題了？”江玥問。

　　“啊？”欣煜有些詫異。

　　“瞧瞧你剛才的樣子，委屈得跟犯了什麼錯似的。”江玥注視著她的雙眼答道。

　　欣煜像是被戳中了似的，下意識地避開了江玥的眼神，一言不發。

　　“看吧，又來了……”江玥撩起欣煜垂在額前的一縷發絲，捧起她泛著紅暈的臉說：“他受不了你了？”

　　欣煜搖了搖頭。

　　“那他出軌了？”江玥又問。

　　“怎麼可能！”欣煜忽然顯得很激動，眼里開始顯示出提防與抗拒。

　　“也對哦，誰會放著這樣的尤物女友不要？”江玥將雙手叉在胸前，若有所思道：“那他總不可能出櫃了吧？”

　　“沒有啊，只是……”欣煜連忙否認，卻又顯得緊張與不安起來，低頭囁嚅道：“他從來不跟我做。”

　　“哈？還有這種事？”江玥突然顯得十分詫異，繼續猜測道：“那他……不會是不舉吧？”

　　“都不是……”欣煜搖搖頭，幽幽地看著江玥說：“你都能想到的可能性，我會想不到嗎？”

　　“也對哦。”江玥蹲下身子，滿眼憐愛地平視欣煜，又問：“那你有答案嗎？”

　　“我不知道……”欣煜認真地凝視著江玥的雙眼，小聲地回答：“起初我以為，他在以此掌控我的思想，讓我因為自我愧疚而成為他的玩具。但是……”

　　欣煜說著忽然停了下來。江玥輕撫著她的發髻，輕聲問道：“但是什麼？”

　　“但是，我發現他可能是跟我有著一樣糟糕的經歷。這種經歷，導致他和我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極端。”欣煜回答。

　　“這樣的話，那你有什麼計劃呢？”

　　“沒有了。在我以為他想控制我時，我還計劃過假裝出軌，讓他體會一下失去我的感受，從而跟我做……真是個幼稚的想法！”

　　“現在呢？”

　　“現在？我不清楚……我不確定自己該不該把之前的計劃進行下去。如果他真的遭遇過創傷，那我遠離他的行為就太愚蠢和無理取鬧了。但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去邁近那一步。”欣煜說著，像是被自己內心的包袱壓得抬不起頭似的，越來越不敢看江玥。

　　江玥只是默默注視著欣煜，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說：“聽著你的想法，我總是時不時地想到我自己呢。”

　　“嗯？”

　　“我之前談過兩任男友，都是沒談多久就分了。”江玥捻著自己的發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也許是我個人的氣質原因吧，他們兩人的性格都挺接近你所形容的那種封閉。可能是這個時期的男生都挺自戀的，喜歡拿裝冰冷來耍帥，平時有什麼話都喜歡藏著，一觸及到心底的秘密還要故意藏著。雖然一開始，我很喜歡這樣的神秘感，但時間一長，我終究還是受不了——跟他們打交道真是太累了，還是和女孩子相處比較舒服！”

　　“他應該……不是……”欣煜聽得一愣一愣地，小聲嘟囔著。

　　“我說這個當然不是在勸分啊，你別誤會了！”江玥輕輕捏了捏欣煜的臉，收起了淺淺的笑容，接著說：“只是我現在經常在想，要是我們都不那麼浮躁，也許情況會好很多吧。”

　　“什麼意思？”欣煜睜大了眼睛，不解地問。

　　“哎呀，我也不清楚。只是越來越發覺，咱們女孩總是有著強烈的交流欲望，總想著把生活中所有的話都說給自己最信任的人聽，也希望對方如是回應。對吧？”江玥注視著欣煜的雙眼，接著說：“可現實是，我們交流的對象，尤其是這個時期的男生，往往還不打算沉浸於這些生活中的尋常瑣屑，要麼躊躇於世界，要麼受困於自我，還不懂得將目光放在身邊的人身上。到頭來，我們就因為這種思維方式上的差異而分道揚鑣了。”

　　“思維方式……”欣煜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默默念著。

　　“也許我們不應該在這種親密關系里抱有太強的目的性，老是想著打開他的心房、挖透他的每一寸心思什麼的。比起這些，享受與對方相相處的時間，才是更優先的吧？”江玥湊近了欣煜的臉，輕輕撫摸著她泛著紅暈的臉頰，說：“不然最後總是會被挫敗感擊垮的，不是嗎？”

　　“可是，如果已經提前發現了他不能滿足自己的希望，還要怎麼享受相處呢？”欣煜問。

　　“咱們無論戀愛，或是學習、工作也好，最終的目的都是幸福，沒錯吧？”江玥柔和地笑笑，說：“雖然語文老師以前在教作文時都說過，幸福是沒有標准答案的，但我不同意這一點。我所理解的幸福，就是長期穩定的滿足感。因為我想，既然這是一個主觀的詞語，就不能拿一個非主觀的詞，比如‘簡單’來定義。”

　　“‘滿足感’就是一個主觀的詞。”欣煜接過話答道。

　　“沒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滿足，但歸根結底，其實就是所期待的事物得以實現。所以，要想獲得滿足，要麼減少期待，要麼達成心願。”江玥頓了頓，說：“可生活總是不盡如人意的，對吧？”

　　“我懂你的意思……”欣煜被一陣冷風凍得縮緊了身子，看向窗外，接著說：“可這種期待哪是說少就能少的？”

　　“當然，我知道這聽起來像雞湯。可要發自內心地理解並接受這一點，是必須得拿不斷的失去來作為代價的。像我，不就是分手了兩次嗎？”江玥站起身，說：“你不希望自己最愛的人成為這一代價吧？”

　　欣煜沒有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神情有些糾結。

　　“瞧我現在說話，跟個男生似的，大道理一堆。”江玥忽然呵呵地笑了起來，拿起門邊的雨傘，說：“走吧，快下雨了，晚會也快散場了。”

　　欣煜抬起快散架的身子，踉蹌地被江玥半攙著走下了樓。

　　外面的小雨淅淅瀝瀝，可風卻是嗖嗖地刮。

　　操場上的同學來不及等到最後一個節目結束，開始陸陸續續地散場了。

　　欣煜站在江玥的雨傘下，不自覺地望向被映成橘黃色的夜空，小聲地說：“新年第一天就下雨啊……”

　　江玥輕輕撫住欣煜的下巴，將她的臉偏向自己，輕輕地說：“跟他好好玩玩吧。”

　　欣煜突然湊到江玥臉上親了一下，甜甜地笑了笑，轉身朝著宿舍的方向跑進了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