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鈞明將裝滿了欣煜的尿液與淫水的瓶子放到了桌下，眼神全程沒有離開顏清毒蛇般的雙眼。

　　“欣煜，把褲子穿好。”顏清將自己的怒火壓到了最低，聲音卻還是難掩顫抖。

　　他的手背繃滿了縱橫的青筋，雙手緊緊地幾乎要將塑料座椅的扶手扳斷。

　　他這輩子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挑釁，恨不得親手撕了眼前這個囂張的家伙。

　　欣煜剛剛當著他們的面被玩到同時潮吹失禁，整個人極度羞赧地縮在座椅上，雙手捂住了羞紅的臉，張大了嘴一陣陣地嬌喘著，久久緩不過神來。

　　“欣煜？”顏清又問了一遍。

　　“老公……你一直忍著不發火，是不想讓我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吧？”欣煜雙手抓住顏清的手臂，紅著臉問道。

　　顏清注視著她潮紅的臉頰，說：“你先穿好吧。”

　　“可我不想讓你又打他，他搞得我好舒服啊！人家每次都被他弄得好爽……”欣煜晃著他的手臂，睜大泛著紅暈的雙眼向他撒嬌：“如果我穿好了，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對他動手？”

　　顏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剛剛以最沒有尊嚴的方式達到高潮的欣煜居然會反過來央求自己，以往她給自己留下的“獨立、自尊”的印象幾乎就要崩潰，他為她付出的一切似乎也一下子沒了意義。

　　“即便是像剛才那樣嗎？”顏清的胸口像是堵住了一口氣，這令他的聲音都沉悶了許多。

　　“嗯……你沒見人家都爽到失禁了嗎？”欣煜望著他的雙眼，聲音嬌媚得能入骨銷魂。

　　顏清被她激得說不出話來，他反復告訴自己欣煜沒醉，她在故意用這種做法氣自己。

　　現在她的表情越是嫵媚，他就越是怒火中燒，甚至對她產生了動手的想法。

　　但他深深明白，如果這時再對她發火，他們的關系就再也難以維系了。

　　他開始後悔自己元旦那一天對欣煜說過了那些話，假如當時自己鼓起勇氣邁出了那一步，他們二人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局面。

　　“好，我答應你……”顏清沙啞地回答，隨後低頭接連咳了幾下，一抬頭，眼眶泛起了紅，說：“你……趕緊穿上吧。”

　　“嗯！”欣煜拿起了桌上的紙巾，擦拭著被淫水浸透的花戶。

　　一旁的李鈞明目睹了這一切，不由得偏過了臉，不停地揉著下巴，以免自己笑出來。

　　“可以走了嗎……欣煜？”秦瑄難以從剛才的氣氛中插進話來，現在見桌上沉默得可怕，她才開口。

　　“嗯！回去吧！”欣煜擦干了屁股，在站起來的瞬間抽上長褲，四周一張望，沒有人朝這邊看過來。

　　可正當所有人都站起來，准備離開時，李鈞明忽然問：“回哪？”

　　顏清黯淡的雙眼突然像是騰起了火焰，直勾勾地盯著他。

　　“什麼……回哪？當然是回學校呀。”欣煜茫然地回答，看了看李鈞明，又看了看顏清。

　　“今晚你既然晚自習都請假了，為何不干脆連查寢一塊躲了？”李鈞明湊到欣煜耳邊，假裝要說悄悄話，卻用所有人都聽得見的音量說：“你不是答應要陪我睡一晚上嗎？”

　　“你他媽的不要太得寸進尺了！”顏清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我在問欣煜的意見，跟你有什麼關系？”李鈞明毫不畏懼地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你不是總讓她自己做決定嗎？難道也只是說說？”

　　見其他食客都朝他們看了過來，林陽急忙朝兩人中間靠近，防止他們打起來。

　　顏清見他要來勸架，當即伸手揪住了李鈞明的衣領。

　　“哎！別在這里動手！”林陽壓低聲音提醒道：“先出去再說吧！”

　　“你剛剛才答應欣煜不對我動手的，這也是說說？”李鈞明依然挑釁道。

　　顏清早已怒火中燒，根本不管這些了，用力將李鈞明向外面扯，甚至聽到了他衣服繃线的聲音。

　　“顏清！你答應了我的！”

　　衝突之際，欣煜再次站在了李鈞明那邊，選擇了拉住顏清的手阻止他。

　　顏清回頭望著她，嘴唇微微顫抖。

　　他的喉結上下抽動著，卻什麼話也說不出。

　　他知道李鈞明手里的武器都是自己遞給他的，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對欣煜做出的承諾反而會禁錮住他自己，而他居然無能地沒有任何辦法突破。

　　“那我們先出去……這總行了吧？”顏清慢慢松開了李鈞明的衣領，垂下了顫抖的手，失神地問道。

　　“好！”欣煜朝李鈞明輕輕瞪了一眼，拉著他的手跟著顏清走到了廣場上。

　　秦瑄與林陽跟在後面，雖然很同情顏清，但欣煜既然不向著他，他們也不能幫到什麼。

　　顏清自顧自地走在最前面，一個人低著頭走到了街邊，攔下了從街對面駛來的一輛出租車，回頭望著欣煜。

　　欣煜見他回頭，立即松開了李鈞明的手，不安地瞥了四周一眼，才向前小跑幾步，慢慢停在了兩人中間。

　　“你想好了嗎？”顏清張開干燥的嘴唇，咽了咽口水，向欣煜問道：“回學校嗎？”

　　欣煜一直低著頭，忽然鼓起了勇氣，抬頭看著顏清問：“你還希望，我自己做決定嗎？”

　　“嗯。”顏清的喉結動了動，張開了干燥的嘴唇，說：“但我希望你知道，我願意讓你自己做決定，是因為我想看到你成為一個自尊、自愛的人，僅此而已。”

　　顏清沒有多說什麼，欣煜也沒有回答。她的腳丫在地上自顧自地畫著小圓圈，眼睛在望著前方路口繞過來的出租車。

　　“跟我走吧，知道你今天沒有玩盡興。”李鈞明在她身後喊道，並向她伸出了手，說：“你還可以擁有一晚上的時間。”

　　欣煜回頭看了看他，又轉頭望向顏清。

　　顏清的神情出奇地平靜，就像當初在雪地里發現她那樣。

　　看著曾經朝夕相處的戀人，欣煜還是朝他揮了揮手，甜美地笑著說：“拜拜！”

　　顏清沒有回應什麼，只是偏過了臉，然後轉過了身，與秦瑄和林陽走到路邊。

　　二人回頭看了看欣煜，見她已經與李鈞明手牽著手、背對著他們離開了，只好輕輕地拍著顏清的後背，默默地安慰他。

　　顏清深深地吸了口氣，又長長地嘆了出來，出租車從路口繞過來的路程像是有一光年似的，在他眼里被延伸得如此漫長。

　　但正當他打開了車門，准備上車時，欣煜從背後衝過來抱住了他。

　　“對不起啦！老公，你原諒我吧！”欣煜雙手緊緊抱住顏清的腰，嬌軟地向他撒著嬌，說：“我不該跟你開這種玩笑的，等回去了盡管罵我吧！”

　　秦瑄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甚至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欣煜。她忍不住問道：“王欣煜，你到底在搞些什麼？”

　　“對不起啦，瑄瑄！連你也一塊騙了……”欣煜委屈地向她道歉。

　　秦瑄雖然生氣，但這時還是關切地看著顏清，擔心他會比自己表現得更生氣，甚至會傷害欣煜。

　　但顏清卻只是摸了摸欣煜的頭，從那張喪氣的臉中擠出一個微笑，說：“願意回來就好。”

　　李鈞明慢慢走了過來，如往常般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他的心情很復雜，盡管對欣煜的行為早有預料，但卻還是有些失望與生氣。

　　看著顏清瞥過來的眼神，他冷笑了一聲，說：“放心吧，你比我多了兩年的優勢，不會輸在一朝一夕的。”

　　一回到學校，秦瑄與林陽立即朝班上跑去，踩著點趕上了晚自習。而顏清扶著欣煜，回到了她的寢室。

　　“你還是……第一次來女生寢室吧？”欣煜躺到了自己的床上，開始脫衣服。

　　顏清沒有回答，而是關上了寢室的燈，避免被宿管發現。

　　“今天……被人家嚇壞了吧？”欣煜脫得全身只剩下一套保暖內衣，露出了光滑而平坦的小腹，笑嘻嘻的臉上仍帶著酒醉的紅暈。

　　“心髒病都快嚇出來了。”顏清蹲在她身邊，撫摸著她的臉頰回答。

　　他完全沒有夸張，有那麼幾下，他甚至感覺心髒每一次跳動都挨上了重重的一拳。

　　“可是人家不完全是開玩笑呀……”欣煜撫摸著他的手掌，與他的手指扣在一起，仍然像喝醉酒般傻呵呵地笑著說：“人家真的好需要李鈞明的大雞巴啊……他每次都能操得我好爽……我這麼說，你會對我生氣嗎？”

　　“你有選擇的權利，不是嗎？”顏清的手停在她的臉頰邊，笑容收了起來，說：“說到底，我不還是要為自己的承諾所困嗎？”

　　“其實你不用太擔心的啦，人家有分寸的！”欣煜抓住他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臉頰邊，甜美的微笑依然可愛迷人。

　　顏清看著她月牙兒般彎彎的雙眼，沉默了一陣，重新撫摸著她的臉，說：“我知道。”

　　欣煜傻傻地笑了幾聲，眼里滿是愛意地望著顏清。可突然，她的眼中一下子多了幾分銳利，卻依然笑著說：“你知道，但你信嗎？”

　　顏清了解她的心機之深，沒有立即給出答案，而是沉默了一會才說：“我願意相信。”

　　欣煜再次笑了幾聲，散發著荷爾蒙的胴體在床上緩緩蠕動著，讓薄薄的內衣與床單的布料摩挲出了“沙沙”的響聲，給空蕩蕩的黑暗房間增添了一絲曖昧。

　　透過門上窗口射進來的光线，欣煜笑眯眯地看著顏清的眼睛，慢慢伸出手指，在他的鼻尖上一點，說：“我們之間的矛盾，還沒有解決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