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不要弄了啊！要來了……”

　　少女的一聲聲尖叫從屋內傳出，馬坤和許茂於在外面聽的心煩意亂。

　　“下去等吧，他們快來了。”馬坤看了看手機，悻悻地下樓。許茂於聽見，也跟了下去。

　　“啊！”

　　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樓下，剛要拐出樓梯口時，馬坤忽然驚叫一聲，被打倒在地。

　　許茂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突然閃出的顏清揪住衣領，一把推倒在樓梯上按住。

　　“她在哪里？”顏清死死地瞪住他的雙眼，聲音低沉而沙啞得就像一具干屍。

　　“你先放開……我們沒碰你女朋友！”許茂於抓住顏清的雙手，試圖掙脫他。

　　可顏清的雙手仍然死死揪住他的衣領，腕上的一圈手環高頻地閃著燈光。

　　“沒碰她？你們會跟她同時出現在這里，誰信啊？”顏清極力克制著怒火，緊繃的雙手微微顫抖。

　　“我們……本來在蹲李鈞明那家伙……”馬坤從地上起身，拍著身上的灰，抬起青腫的臉，與許茂於一對眼色，陰笑著說：“他為了搶獨食跟我們掰了，現在應該還鎖著門呢！我臉上的傷就是拜他所賜！”

　　顏清看著他倆，氣不打一處來，卻只能先不管他們，獨自飛奔上樓。許馬兩人一對視，決定跟上去。

　　手環上的燈光閃爍得越來越頻，在頻率達到最高時，幾聲呻吟從離顏清最近的門內傳來。

　　他見門外還擺著一袋欣煜的衣服，便二話不說，“咚咚咚”地敲起門來。

　　“喏，鑰匙。”許茂於跟上來，向顏清拋去一串鑰匙，隨後與馬坤退在樓梯口，窺視著情況。

　　“還來？”李鈞明穿上衣服走到門前，剛要去開，門突然自己打開了。

　　顏清一衝進門內便揪住李鈞明的衣服，直接將他推在地上，凶神惡煞地瞪著他。

　　抬頭一看，里間的臥室虛掩著門，於是顏清也甩下李鈞明走了進去。

　　“哎！”李鈞明迅速起身，顧不上關門，急忙上前阻止。

　　顏清推門走進房間，差點滑一跤。定神一看，房間里一片狼藉，彌漫著一股濕咸氣味；

　　牆上投射著欣煜被綁在椅子上高潮噴水的影像，耳邊還傳來了她的尖叫呻吟；

　　門口的地上濕了一片，連床單上也沾了不少水跡；

　　欣煜就躺在這張床上，一絲不掛地無力躺倒，任憑花穴里的淫液在床上濡濕一片。

　　欣煜覺察到了顏清的到來，可她的腦子里卻一片空白，臉上也沒有一絲表情。

　　李鈞明走上前，本想阻止顏清，但礙於三人復雜的關系，以及欣煜曖昧不明的動機，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什麼也不做。

　　但顏清可不管那麼多，轉身一把將李鈞明推到牆上。雙臂將他摁住，怒目圓睜地問：“你把她怎麼了？”

　　李鈞明剛剛跟欣煜大干一場，體力已經消耗大半，完全不想跟火頭上的顏清打起來，反問道：“我還想知道，你為什麼過來？”

　　“關你什麼事？她剛開始信任你，你就這麼對她？啊？”顏清朝他吼道。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對她了？”李鈞明也又急又氣地回答。

　　見顏清火冒三丈，抬起頭要打時又說：“你闖進我家，敢動手就去蹲牢子吧！”

　　“我可去你的！”

　　顏清二話沒說，一拳打在李鈞明臉上。李抬起膝蓋用力一頂，撞在顏清腹部，把他從自己身上撞開，與他僵持在兩邊。

　　欣煜看著兩人的誤會，明白這是自己按了手環導致的信息差。

　　這時的她也不是累到完全不能說話，卻選擇了沉默，靜靜地看著這兩個分別滿足了她肉體與精神需求最多的男人為她爭斗。

　　“為了跟你做愛，一天打兩架……”李鈞明擦了擦臉上的傷，看著欣煜說：“你還真是只狐狸精啊！”

　　顏清聽著，衝上前一腳踹向李鈞明腹部，卻被李鈞明雙手抱住腿一腳踢倒，扭打在了一起。

　　李鈞明的體力已經被耗得差不多了，終究爭不過顏清，一撲上前就被他一個轉身按在地上。

　　欣煜看著兩人，意識到自己再不說話，他們就要真的拼個你死我活，才緩緩坐了起來。

　　“老公……”欣煜撐起身子，輕輕喚道。

　　“啊？”顏清轉頭看向欣煜，舉起的拳頭懸在空中。

　　“帶我回去。”說著，欣煜向顏清伸出雙手。顏清急忙上前，將她赤裸的身體抱在身上。

　　“沒了？你老公以為我在強奸你，你不解釋清楚嗎？”李鈞明從地上起來，陰陰地看著欣煜。

　　“我會說的。”欣煜只是平靜地回答四個字，把手環套在手上，隨即被顏清抱著離開了臥室。

　　看著這個內心陰壞的女孩，李鈞明無奈地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身上髒亂的衣服。

　　顏清把欣煜抱到門口，給她穿上她放在門外的衣物。兩人下樓時，欣煜與蹲在樓梯間的許馬二人一對視，下意識地回頭，見李鈞明正站在門口。

　　“走吧，我自己對付他們。”李鈞明對她說。

　　欣煜聞言，惴惴不安地抱住顏清的手臂下了樓。

　　到了街對面一處無人的空地上，顏清正要攔下出租車，卻被欣煜抓住抬起的手。

　　“欣煜……”

　　“你誤會他了……”欣煜低下微微羞紅的臉，像是犯了錯似的，小聲地說：“我自己來找他，但那兩人中途闖入，我才按了手環……”

　　顏清看著她，又看了看小區大樓，皺著眉頭不知該說什麼。伸出雙手把她擁入懷中，卻被她一把推開。

　　“我沒哭，不用抱我……”欣煜後退一步，注視著顏清默然的雙眼，沉默良久，問：“你想問我剛才為什麼不說嗎？”

　　“你……為什麼？”顏清深吸一口氣問道。

　　“因為我想看你們打起來……”欣煜上前踮起腳尖，湊到顏清耳邊喘道：“看著有人爭奪我，我會有快感……”

　　欣煜放下腳尖，仰起臉欣賞著顏清錯愕的眼神，臉上浮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我就想看你們兩個打起來，所以我故意制造誤會，故意不說話……也許某個晚上，我會回想著你們打架的畫面躲在廁所里自慰……”

　　欣煜的聲音有些顫抖，卻還是訕笑著說了下去：“你說，我是不是個十足的賤婊子呀？”

　　顏清聽她這麼說，二話沒說上前抱住她，卻再次被她掙開。

　　“我沒哭！”欣煜後退兩步，又再次上前，湊到顏清耳邊問：“你可不可以罵我幾句？賤人、妓女、母狗、婊子……啊？你可以……罵我幾句嗎？”

　　顏清被她這番反應弄得摸不著頭腦，腦細胞像量子計算機似的瘋狂運轉，苦苦思尋著有關欣煜的一切。

　　陰影？

　　崩潰？

　　抑郁症？

　　她為什麼會對自己說這些？

　　他該做什麼？

　　思索著這些，顏清的雙手自動抱住了欣煜的身體。這一次，無論她怎麼掙脫，他也不肯撒手。

　　“我為什麼要罵你啊……你不是我未來的老婆嗎？”顏清貼緊她的身體，感受著她的體溫，輕輕耳語道。

　　“因為我……就是個賤婊子！我對不起你……”欣煜掙不脫顏清的懷抱，情緒到達了臨界點，無奈地哭了出來，將羞紅的臉埋進顏清的肩膀。

　　顏清沒有多說任何話，而是長久地抱住欣煜，直到她情緒穩定為止。

　　欣煜依在他身上，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可一顆心卻仍然懸著，像之前在無數個夜晚的輾轉反側里，思索著顏清為什麼會對自己那麼好。

　　對這個問題，她的心里有一個答案。盡管她萬般不願承認，也不願觸碰這個埋在角落里的答案。

　　但這個答案就是在那里，不會被她忘掉，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越來越顯眼，直到欣煜無法刻意將它忽略。

　　這個答案是：顏清只是把她當成了一個玩偶。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動物，面對自己不喜歡的事物會本能排斥。

　　可欣煜無論怎樣作踐自己、說了多少蠢話、做了多少蠢事，只要不離開顏清，他都不會反對。

　　這種“無條件的愛”在感動之余，未嘗不在說明：欣煜的言語與行為，對顏清來說根本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是，她不能離開他——

　　只要欣煜不離開顏清，他就可以向她傾注自己的感情。對誰傾注不重要，重要的是完成傾注這個動作，達到他自我感動的目的。

　　換言之，欣煜不過是一個包著人皮的玩偶，她對於顏清只有兩個義務：不離開他、接受他的愛。

　　這個答案對欣煜來說簡直太過離譜。她無數次地否認過這其中的道德缺陷、罵過自己腦殘。

　　可令她越來越絕望的是，她怎麼也駁不掉這個答案……無論她怎麼作、怎麼苦苦哀求，顏清連罵她一句都不肯，更不會對她產生性欲——即便她已經淫蕩到了極點。

　　而她一想到接下來決定要做的事，無數理由便開始環繞著她。不願意耽誤了顏清、不願意被顏清束縛……種種理由在現實面前，都是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