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醫院,急診科。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看了看冷月遞過來的片子和檢查結果,然後輕聲說道,“脖子稍微扭了下,沒什麼大事兒,也沒有腦震蕩。”
“貼個膏藥就行,盡量較少頸部活動。醫院床位挺緊張的……”
醫生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孟啟航,說完直接轉身離開了房間。
“好,謝謝大夫,您慢走。”
冷月起身相送,隨後懟了懟孟啟航的肩膀,“行了,起來吧!醫生都覺著你是在浪費公共資源,扭了下脖子能昏迷半個小時?”
她以為這人壓根就是裝的,不然暈之前還死死的抱著自己大腿?
色胚啥時候都不忘了占便宜。
“那你躺著吧,住院費我出!”冷月冷笑一聲,轉身就要走。
“哎呦……”孟啟航趕緊睜開雙眼,一陣哼哼唧唧,“脖子好疼,小月你也太狠了!”
“是你太弱!年紀輕輕虛的跟老頭兒似的!我都沒使勁兒打……”
冷月就踢了一腳,打了一拳,根本不解氣。
“那我都躺地上了,你還往我臉上干?”孟啟航揉著發青的眼眶,十分憋屈的問道。
他感覺自己被鄙視了,他一定要在另一個戰場找回屬於男人的尊嚴。
“別廢話,趕緊起來,該干嘛干嘛去!”
“不行,你得請吃飯,不然我白挨揍了……”
冷月眯著眸子笑容甜美的回道,“你又沒贏!要不咱倆再打一場?”
“老朋友老同學一起吃個飯聊會兒天就這麼難麼?冷月你變了,原來的你美麗善良,如今發達了,就忘了……”
“行了行了,真墨跡!起來吧。”冷月不耐煩的回道,“就這一次啊,以後別來煩我,咱們倆還是保持點距離好。”
孟啟航點了點頭,眼神詭異,似笑非笑。
半小時後,倆人在商場附近隨便找了個餐廳,孟啟航還想去包房,冷月卻直接在大廳找個角落坐了下來。
“至於麼,我也不是不是壞人……”孟啟航看著她警惕的表情,一臉無奈。
“你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在海州酒吧,你想對我干什麼,自己心里沒數?”冷月瞪了瞪眼睛。
“嗨,那不是老友相認,情難自禁嘛!知道我身份的沒幾個,你算是唯一的紅顏知己了!”
“可別,我跟你沒那麼大交情……”
孟啟航笑著說道,“小月,你為啥對我這麼大敵意?咱倆家相處多年,你我不算至交,也是好友吧?”
冷月輕笑,“敢跟交朋友的姑娘,得有多大心。”
“我這人雖然好色,喜歡美女,但從來不玩那些下三濫的。當初你跟我上床,不也是資源的麼,我也沒逼你,對吧?”
“再提這事兒,你還得挨揍!”
冷月面無表情,平靜中透著凌厲。
孟啟航笑著擺擺手,“呵呵,實在難以忘懷!行,你說不提就不提了,聊點別的。”
他倒也習慣女人的兩面性。
短短幾天,從海州到帝都,冷月的態度完全不同。
高冷或者熱情可能不只是性格,還要看她面對的是什麼人。
兩人點的菜品很快就上桌,或許是公共場所,孟啟航表現的還算一本正經,偶爾還很紳士的幫忙添茶夾菜。
冷月難得心平氣和的跟他閒聊幾句。
“聽我爸說,張叔離開帝都了?”
“嗯,去魔都了,我哥也快調走了,張家算是讓你老公打散啦!”
“瞎扯!”
孟啟航解釋道,“古家現在牛逼啊,古氏集團如日中天,你老公手里有錢兒,上面有人。就算不會再有太大規模的衝突,張家也發展不下去的。”
“小月,要不你幫幫我爸?跟古天吹吹枕邊風……兩家的恩怨也無非是派系斗爭,如今天下太平,何必再針鋒相對,和氣生財多好。”
冷月秀眉微皺,“我不了解這些事兒,也摻和不了!”
“也是,我都不算張家人了,還操著心干嘛……自己活的瀟灑比啥都強!”
“那你有什麼打算?留在帝都?你現在的身份,去魔都或者海州不是更好?”
“沒什麼好不好的!”孟啟航擺了擺手,“我這倆爹都不怎麼待見我,還是離遠點好,自在!”
“呵呵……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冷月輕笑。
“更何況,你不在帝都麼,搞定你之前,我哪也不去。”
“那你一輩子也走不了。”
冷月有點弄不懂孟啟航死乞白賴的非要跟自己吃飯是為了什麼。
總覺著這人憋什麼壞呢!
追求喜歡之類的話,她都不當回事兒。
別說冷月已經決定嫁給古天,就算單身狀態,張帆這種花花公子也沒戲。
可張家要真想跟古天求和,他也不至於那麼滿不在乎的說一句就拉倒。
“說真的,小月,我覺著咱倆挺般配的,你就不能考慮考慮?”孟啟航很真人的問道。
“嗯,不用考慮,真沒一點可能!”冷月也很認真的回道,“你正常點,咱倆還能做個普通朋友。”
“呵呵,我看未必,咱倆注定情緣未了……”
“拉倒吧,壓根就沒情!”
孟啟航突然露出一種詭異的笑,隨後直了直腰一副要說正事的模樣,“其實,那晚之後,我又去美國找了你幾回。”
“那時候我就特別好奇,冷叔做完手術後的康復費用可不少,你一個初到華爾街的職場菜鳥是從哪弄到這筆錢的。”
“可你換了住址和電話,估計你也不想看見我,家里的事兒也多,所以也就沒再聯系。”
冷月聽著他緩慢的陳述,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孟啟航繼續說道,“大概三年前吧,我又去了趟美國,因為家里的生意結識了一位金融人士。很巧,這個人居然是你在摩根銀行的前同事,或者說是被你取代的頂頭上司。”
冷月皺眉問道,“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意外聊起了你,他跟我說你被某位華爾街大佬包養了,所以才能取代他的職位。”
“扯淡!”
孟啟航點點頭,有些感慨道,“是啊,我就當個笑話聽。你冷月是一個多驕傲的人呐。曾經鎮壓華經大學一代天驕的美女主席,如今更是以不到三十的年紀身居龍京銀行副董高位。”
“如此冷傲強勢的女神,又怎會被男人輕易征服。我感覺當初你跟古天純粹就是意外,咱倆更是意外。”
冷月眯著眼睛,“夸我你也沒戲!”
“……”
孟啟航也不在乎調侃,神色隨意的吃了幾口菜,隨即突然抬頭說道,“當初,請你回國的人,不是陳霄鳴吧?”
“什麼意思?”
“那個時間點,古天也剛來帝都,謀劃著從我家奪回龍京銀行,你回來是為了幫他麼?”
冷月不動聲色回道,“我幫古天不行麼?”
“你幫他制衡了陳霄鳴,幫他整合了龍京資源,幫他度過了審計難關。你參與了古氏集團的成立,見證了古家的重新崛起。”
“你任勞任怨的陪在他身邊,又得到了方若雲的認可,恰逢柳薇在古天瀕死之際突然消失,你取代了她,跟古天破鏡重圓,最終成為了尊貴的董事長未婚妻。”
冷月輕聲問道,“有問題嗎?”
孟啟航搖搖頭,“太順利了!順利到你的所作所為,讓古氏集團的出現最少提前了三年!”
“全帝都的人都知道龍京銀行的水很深!陳霄鳴的能量很大,他為什麼能讓你輕而易舉的分走將近一半的權利?”
“那個南北聯通計劃我看過,幾十個城市建設大大小小上百家分行,你一個剛回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姑娘,為什麼跟旅游似的溜達一趟就能水到渠成?”
“你長得確實漂亮,但我不信那個唐松會因為美色背叛審J署這種龐然大物,事後誰又有能力把他無聲無息的送出國?”
“最重要的是,柳薇怎麼會突然消失,誰引導的,帶她去了哪,是不是就為了騰出古天身邊的位置?”
沉默了幾秒,孟啟航非常篤定的繼續說道,“小月,你背後一直有個人再幫你,而且是……男人!”
一席話聽下來,冷月的眼神中多了些疑惑,以及一絲很微弱的慌亂,但又瞬間消散不見。
“腦洞挺大。然後呢,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所以,我就派人一直盯著你啊!”
冷月神色微變,“監視我?你閒的?”
“你看,追姑娘得有個態度,我不是想調查一下你的生活規律和日常喜好麼,沒想到還有點意外收獲。”
孟啟航從兜里掏出幾張照片仍在桌子上,隨即死死的盯著冷月的表情。
冷月只是隨意瞄了一眼,慌亂一下更盛幾分,呼吸有些紊亂。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飲料,然後輕聲回道,“我一天見得人多了,你真無聊的!”
即便她掩飾的很好,但那張俏臉上的刹那變化還是被清晰的捕捉。
這些話七分真三分假,孟啟航之前不確定冷月會在乎到什麼程度。
可現在看來,她表現出來的輕描淡寫根本不是平時的風格,多少有點欲蓋彌彰。
看著少女瞬間收縮的瞳孔,孟啟航撇了撇嘴,繼續說道,“別裝了,你接近古天應該還有別的目的吧?或者是他給你的任務?真狠,這是要人財兩得呀!”
冷月沒說話,腦海思緒翻滾。
“你覺著我沒證據吧?呵呵,其實用不著,我會繼續盯著你,然後把我知道的事兒慢慢透露給古天,他自己會查清楚的,到時候你什麼都藏不住。”
“話說,你倆快結婚了吧?哎呀,那方若雲要懷疑你在外邊有別的男人,還能同意古天娶你嗎?嘖嘖,董事長夫人的位置有可能不保啊……”
冷月看著還算平靜,只是俏臉有些蒼白。
她聽完竟然展顏一笑,隨後輕聲說道,“你果然還是那個卑鄙無恥的張帆,為了泡妞啥事兒都干得出來。”
孟啟航擺了擺手,“小月,不至於!我就想跟你約個炮,而且也不是第一次,怎麼還整出道德譴責來了。”
“你別緊張,閒聊嘛,我也不能真去告訴古天,呵呵。這不咋倆都知道彼此的秘密,也算上床之前培養培養感情唄。”
冷月直勾勾的盯著他,一陣無語。
這說的是人話麼!
什麼叫就想約個炮?
我一個有男朋友甚至快要結婚的為什麼要跟你培養感情?
“真是想瞎了心!我還是那句話,捕風捉影的事兒,你愛找誰找誰吧。”
“好啊,那我就幫你宣揚宣揚,我還真想看看你和古天的感情到底是不是至死不渝。”
倆人輕言細語的交談著,表面上還算輕松和諧。
孟啟航一副開玩笑的口吻但字字句句都透著威脅的韻味。
冷月看著滿不在乎但心亂如麻的已經有點抑制不住。
“或者,你可以跟古天坦白,這應該是個好辦法……嗯,也沒准你死得更慘!”
“你隨便吧!”冷月低喝一聲,似乎有點繃不住了,唰的站了起來,抬腳就走。
“小月,我很難纏的!”
冷月聞言,身形僵了一下,也沒再停留,徑直離開了餐廳。
孟啟航面帶微笑,似乎勝券在握。
五分鍾後,車里。
冷月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扶著額頭,咬著下唇,皺眉靜思,心中思緒千回百轉,最後還是緘默。
她根本不像表面上那般不在乎,而是極度的不知所措。
有些事兒,冷月想過要告訴古天,一定會說,但不是現在,時機未到。
奔向真愛的同時,她還沒有掙脫那道曾經心甘情願佩戴的枷鎖。
張帆未必知道太多東西,但她不太敢賭。
這人為了滿足自己的淫欲,什麼事兒都能干得出來。
難道要再陪他上一次床?
這是冷月心中所問。
面對難以解決的威脅,衡量可能會失去的幸福,她不知不覺的給這個疑問加了個“再”。
有一就有二,像是給自己一個台階。
人終究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那些事兒可能是在你某個無助的人生階段不得已為之。
而大多數人無法選擇,只能迷茫、無奈的去用新的錯誤方式去彌補從前的過錯。
拆東牆補西牆,從一個坑爬出又掉進另一個坑。
周而復始,萬劫不復!“哎!……”
良久,冷月仰頭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皎潔的初月照亮了絕美的嬌顏,也映出了萬千化不開的苦澀。
餐廳里,孟啟航也在沉思,他在思考冷月是否真的不在乎這件事,甚至已經有些懷疑自己推理的結果。
她就這麼走了,沒嚇唬住?怎麼會呢!“叮!”
一聲短信提示音響起,手機屏幕閃亮,上面寫著一個地址!
“中興路,華悅首府,十三棟二單元九零一。”
短信是冷月發來的!
孟啟航笑了,笑得很開心,笑得有種得逞的暢快感。
與此同時,龍京總行,行長辦公室。
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在茶幾附近相對而坐。
“嘗嘗,武夷山珍種,我也沒多少了。”陳霄鳴親手泡制一壺香茶,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給我喝浪費了。”林世宇笑著回答,然後輕輕抿了一口,“確實是好茶!”
“呵呵,茶之妙,只可意會。喝到嘴里就行,沒必要講出個一二三來。”
“陳叔有境界了。”
陳霄鳴擺擺手,又幫他續了一杯,“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一直沒露面?”
“有段時間了,處理點見不得人的事兒。”
“你啊,攤子鋪的太大了。”陳霄鳴虛指了一下,隨後話鋒一轉,“老賈的位置定了吧?”
林世宇點點頭,“嗯,頂我大伯的缺兒,D內職務提了半級,還有往前走的希望。”
“脫胎換骨,青雲直上!不容易啊,這一步走的有點道行。”
“是不容易,但我林家需要一個在上面能說得上話的人物,放棄再多也得把他推上去。”
陳霄鳴微微頷首,“有舍才有得!不過……他終究是外人,林家付出那麼多資源,不怕他反水?”
林世宇回道,“這兒里不是魔都,他也需要我們。更何況,林家的標簽,也不是那麼好摘的。”
“那倒也是!”
林世宇突然直了直腰,神色嚴肅道,“陳叔,我今天來,就是想求個安心,也求您給解解惑!”
“哦?你說說……”
“我爺爺撐不了太久了,不可能再活五年!我想知道,大老板現在到底是什麼想法?對我林家又是什麼態度?”
陳霄鳴搖著頭苦笑,“世宇啊,你有點高看我了。我跟那位也就是關系好點的同學,要說以前還有點推心置腹的意思,可如今他成功躋身至高七人,再見面的機會可就少嘍!”
林世宇眉頭緊皺,“不至於吧?”
陳霄鳴繼續說道,“格局和眼界差上一層了,人家那個高度跟咱們看得風景不一樣了。到了那個位置,派系斗爭,世家奪利,可能都沒什麼意義了。”
“往小了說,穩定城市發展,促進經濟繁榮。往大了說,政通人和,國泰民安。這些才是他關心的事,要去做的事!”
“所以你要問他對林家是什麼態度,我覺著是沒態度。”
“不入眼了?”
“大概是!”
林世宇快速說道,“大老板沒態度,可不代表他下面那些人沒想法啊?商W部那位可是親自參加了古氏集團開業。”
陳霄鳴詫異回道,“你想那麼多干啥?他們能做什麼?他們在乎的只是利益。林家如果越來越強大,你會發現,這些人跟你的關系會越來越好。”
“您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另外,倒確實有個說法能讓你安心。”
“您請說……”
“曾經發生在古家的事兒,再也不會有了。”
林世宇驚訝道,“這是,那位的意思?”
陳霄鳴喝了口茶,徐徐回道,“不,這是國家的意志!五年,足夠劃分一個時代了!”
“懂了,那我也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呵呵,做好准備了?看樣子你把握挺大?”
林世宇沉聲回道,“差不多吧,終究是有心算無心,也該收尾了。”
“也是,關鍵人物都被你拿下了。”陳霄鳴笑了笑,隨後有些感慨道,“只是……有些可惜了。”
“不可惜,我們都挺年輕的,有的是機會,一帆風順的人太少,社會的毒打還是越早經歷越好。”
“嗯!是啊,你們都還年輕,我這種老家伙可沒什麼心氣兒嘍。”
“陳叔這是正值當年!”林世宇笑道,“今晚我安排您一展雄風?這都下班點了,換個地方喝兩杯?”
“一會兒得回家陪老婆孩子吃飯,改天吧!”
“行,整好我得空為您准備准備。”
林世宇剛准備請辭,卻聽陳霄鳴突然笑眯眯的問道,“對了,你的小情人最近好像有點麻煩,不幫幫忙?”
“您說哪個?”
“哈哈,你小子!”
林世宇撇了撇嘴,“沒事兒,我故意給他們露個空兒,小姑娘心思多,不怎麼聽話了,得敲打敲打。順便坑點好處……嗯!”
“舍得?我記著你挺稀罕那孩子啊?”陳霄鳴試探的問道。
“嗨,陳叔,您見得多,玩的也多!男人不就圖那點新鮮感麼,再好看的姑娘,也有看膩的時候。玩到最後,就得讓她們在別的地方展現自身價值了。”
“世宇,你在這方面,算行家了,哈哈!”
林世宇沉默了幾秒,突然好想明白了他的意思,“陳叔,您喜歡?”
“我?呵呵,都行……”
操!
林世宇暗罵了一句,這老狐狸,老色逼!
以前不這樣啊,第二春煥發了?
還是以前交情不深,看不出他這種道貌岸然。
“嗨,您早說啊,那我來安排……”
“不急,不急。”陳霄鳴笑呵呵的擺了擺手,“你點頭就行,慢慢玩。”
“嗯……我懂,您盡興就好。”
倆人言至於此,也就沒再說話,心領神會就好。
又喝了兩口茶,林世宇緩緩起身,隨即恭敬的說道,“陳叔,以後還要多多仰仗,您有什麼想法隨時吩咐。”
“行,世宇不用太客氣。”
“您放心,不管什麼時候,龍京銀行只會姓陳!”
“好說。”
陳霄鳴似笑非笑的回了兩個字。
“那您忙,我就先走了,改天咱們換個地方,我請您喝茶!”
“行,你慢走啊。”
“您留步!”
兩分鍾後,看著電梯大門緩緩閉合,林世宇臉上的微笑瞬間完全消散。
陳霄鳴的話,他最多信了五分,剩下的要打個問號。
古家的悲劇真的不會再次發生?
那些剛剛上位的利益既得者可能不對林家的資產垂涎欲滴?
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誰又會對誰真正放下戒備?
陳霄鳴,根本就是一個實力強大、背景深厚的白手套!
不是他在意龍京銀行,而是他身後的那些人在意這個可以讓所有利益合法化的金融工具!
林世宇心思深沉,擅長挖掘關系,揣測人心,尋找弱點,最終實現掌控。
可他沒把握掌控老奸巨猾,城府極深的陳霄鳴。
這個人好像沒有弱點。
而一個看上去沒有弱點的人,一定是最虛偽最狡詐的人。
另一邊,孟啟航收到短信後,竟然先去理發店做了個頭型,然後換了件非常騷氣的粉色西服,這才開車前往華悅首府。
能看得出他還是挺在乎這個機會的,甚至比當初在美國那次還要興奮和悸動。
孟啟航對冷月的喜愛還保留了一絲校園時期的懵懂痴情和美好向往。
只是那種一往情深始終得不到回應,讓從來都是予取予求的他不得不使用一些讓冷月反感的手段。
所以在他心里跟冷月上床,並不是純粹的滿足自己的生理欲望和凌辱快感。
冷月剛回龍京的時候,他可是心心念念。
要不是中間出了個方若雨,要不是從張帆變成了孟啟航,他們倆的愛恨糾葛不一定會發展到什麼樣兒。
停車場停好車後,孟啟航幾乎是小跑著進入電梯,來到九樓後一頓狂按門鈴。
“咔嚓!”
房門打開,冷月俏生生的站在門口,還穿著白天那條短褲,上身裹著件外套,精致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
“小月,送給你!”孟啟航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然後把手里的一大束粉玫瑰遞了過去。
“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人,也算是我的初戀。”
冷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知道粉玫瑰的花語是表達對初戀的愛意,可這跟她倆的關系沾邊麼?
“我是你第幾個初戀?幼稚!”
“……”
冷月沒接,直接轉身回屋,孟啟航也不尷尬,抬腳跟了進去,然後笑呵呵的打量著房間的布置。
這個房子是冷月剛回國的時候買的,只付了首付。
本來准備給父母住,但老兩口在老房子住習慣了,親戚朋友都在那邊,不願意搬過來。
後來她跟古天和好,倆人打算一起住在天月園,這里也就閒置了下來,沒租沒賣。
裝修和家具看著都挺新,生活用品也一應俱全,孟啟航大概是來到這兒的第一個男人。
“坐吧!”
冷月指了指沙發,輕聲說道。
孟啟航沒坐,而是直接走了過去,一手摟住她的纖細蠻腰,一手輕抬潔白下頜,隨即低頭就要親嘴兒。
意思的明了,他覺著沒必要浪費時間,直接開始多好。
冷月皺著秀眉,偏頭躲過了他的吻襲。
“寶貝兒,剛才在餐廳不好意思麼?現在就咱們倆了……”
“你先放開我,有些話咱倆得說清楚。”
孟啟航點點頭,收回雙手,“行,你說。”
冷月理了下耳邊的碎發,然後語氣平淡的說道,“就這一次,以後你不能再糾纏我。”
“大小姐,你這能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你別得寸進尺!我不怕你,只是……不想節外生枝。”
冷月還想表現的強硬一些,可這話如果在餐廳說多少還能有點效果。
現在,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你怕不怕無所謂,讓我肏就行!
孟啟航心里想著,突然有點不開心的說道,“你又不止古天一個男人,多我一個怎麼了?!”
“我肯定不能壞你的事兒,放寬心,別多想。你當你的古家媳婦,我當我的魔都太子,咱倆還能互相幫忙。再偶爾約一次炮,你爽我也爽,多好多完美?”
冷月滿臉寒意,“完美個屁,因為這點事兒我還得給你當情人?那你滾吧,我寧願離開帝都!”
“你就那麼看不上我?”
冷月抿嘴凝視,沒說話。
“好吧,不是當情人。”孟啟航突然微笑,柔聲說道,“我那麼喜歡你,總得多給我幾次表現的機會吧?”
“我不強迫你,以後都聽你的安排,行嗎?來吧,來吧,我忍不住了……”
纖腰又被摟住,孟啟航上手就要去扒她的褲子。
冷月低著頭,絕美的臉蛋寫滿了心不甘情不願,終是心虛,還是強硬不起來,也說不出太狠的話。
她輕輕推了孟啟航一把,隨後指著浴室方向說道,“先去洗澡……”
“我洗過了,寶貝兒,來吧,親個嘴兒!”
“不行,那也得洗!”
“……”
“好香!”孟啟航腦袋埋在她玉頸間用力吸了下鼻子,隨即輕輕拍了下她的屁股,“小妞,去床上等我!嘿!”
冷月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沉默著迷茫的一動不動,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千瘡百孔的人生瀕臨崩潰,觸手可及的幸福掩飾不了曾經的沉淪,新的變故出現讓她更加措手不及。
冷月聽著浴室的流水聲,有心想要離開。
可她終究沒有放棄一切的勇氣。
她緩緩走進了臥室,脫掉衣服,趟到床上。
她天真的選擇用這種方式,去填補永遠得不到滿足的無盡深淵。
或許,冷月骨子里的驕傲,認為自己可以掌控這種糟亂不堪的局面。
十幾分鍾後,浴室里水流停歇,孟啟航赤身裸體的走了出來,眼睛里冒著狼光,興奮得搓著雙手,直奔臥室。
“啪!”
他打開了燈,然後看著散落在沙發上的衣服,以及粉色大床上隆起的人形弧度,心中不由更加悸動,欲火沸騰。
日思夜想的絕色佳人就在眼前,似乎做好了准備,赤著美妙的嬌軀,等著他去肆意蹂躪。
這是收獲的時刻。
冷月側躺在床上,背對著男人,整個嬌軀連帶著螓首都被柔軟的棉被蓋得嚴嚴實實,看不見任何表情。
女人就是到什麼時候要要面子。
孟啟航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扯著棉被的一角往上掀了大半兒。
“唰!”
一瞬間,仿佛整個房間都被那雙絕世美腿散發的白玉光澤照亮了幾分!
冷月這雙美腿似乎比她的精致美顏還要引人注目。
玉潤雪白,纖細勻稱,筆直的不可思議,修長的直戳心窩,即便近看之下都找不出一絲一點的瑕疵。
這是一雙完美到可以秒殺無數專業腿模的美腿!
孟啟航看得喉嚨翻滾,直咽口水。
急促紊亂的喘息彰顯出激動的內心,他坐到床邊,大手輕輕的覆蓋到那截白如玉藕的小腿上,像是對待稀世珍寶般,帶著迷戀和占有欲的盡情撫摸。
柔白細嫩的玉足,溫軟絲滑的腿縫,性感挺翹的美臀,來來回回,反反復復。
蓋著棉被的冷月始終沒出聲,但身體的細微顫抖可以看出她在男人的撫摸之下並不是毫無波瀾。
孟啟航沒有浪費太多時間,他需要更直接的方式去釋放很久之前就開始苦苦壓制的欲火。
“唔,真受不了……”
他直接將棉被完全掀開,隨即動作麻利的緊貼著溫香玉嫩的美人側躺到床上。
冷月依舊無動於衷,美眸緊閉狀若入睡,三千青絲散滿枕頭,纖細雙臂靜曲胸前。
纖長妙曼的嬌軀上有薄薄的黑色文胸和內褲,襯得本就如凝脂般的肌膚更加雪白瑩潤。
孟啟航將腦袋埋進冷月的頭發里吸了口沁人心脾的幽香,隨即伸著一條胳膊從她的玉頸下穿過,摟緊肩膀的同時一只大手順勢伸進了文胸里。
“嗯!……”
玉乳失守,冷月發出一聲輕淺的鼻音,但也沒阻止他逐漸加重的揉搓攆動。
男人的手有種霸道的灼燙,燙得她嬌軀軟綿無力。
“奶子好像比以前大了……”
“寶貝兒,別睡了,想不想要?”
冷月好像打定主意不搭理他,孟啟航也不在乎,呆會兒有的是招讓她開口求饒,今晚必須讓這小騷屄把嗓子喊啞了。
孟啟航一邊用力褻玩著兩團軟嫩的嬌乳,一邊輕輕摩挲著光滑無暇的美背,可注意力卻始終放在下半身。
這具無暇嬌軀的美妙有太多,可最正確的探索方法是先狠肏一頓再說!
他用膝蓋把冷月一條長腿頂得向前彎曲,另一只手撩著薄如蟬翼的小內褲往上一撥,然後將粗長怒漲的肉棒直接貼上了她柔軟雪白的臀股之間。
紫黑碩大的龜頭仿佛吐著信子的毒蛇,一點一點向著更加水潤嬌嫩的美穴滑動著。
由於大腿緊夾,兩片十分漂亮的嫩白陰唇緊緊的閉合著,那一絲驚艷誘人的粉紅輕輕顫動,像是在表達對於異物侵襲的不歡迎。
“呼,呼……”
明明是很輕柔緩慢的動作,孟啟航的呼吸卻好像費了好大力氣般粗重急促。
冷月似乎是被他的興奮所感染,喘息同樣不再平靜,心跳漸漸加速。
可由於自己的不作為,雙腿之間那根橫衝直撞的棍子已經逼近了沒有任何防守的關口。
一雙美眸悄然睜開,淒艷的看著床頭櫃上擺放的盒子,她終究是不想男人就這麼直接的進入自己的身體。
孟啟航突然揚了揚腦袋,隨即挺著雞巴朝冷月的雙腿之間輕輕的聳了一下。
“嗤!”
比剛才又膨脹了幾分的龜頭竟然精准的劃開了兩片精致柔嫩的小陰唇,淺淺的頂進那抹嬌艷滑膩的粉肉之中。
“嗯!!……啊,你別,等等……”
冷月扭了扭依偎在男人懷中的嬌軀,又蹬了下那條彎曲的長腿,她似乎還沒做好被插入的准備。
“嗯?等什麼?”
孟啟航早就看到了那盒避孕套,他知道冷月是什麼意思,可今時不同往日,更何況飢渴難耐的肉棒已經擺好了肏屄的姿勢。
他甚至不想給冷月開口的機會。
不久前被這個美艷小妞狠揍了兩次,他現在要做的事兒只有狠狠的報復,狠狠的肏她,肏得她鬼哭狼嚎,肏得她下不了床!
孟啟航抽回她頸下的胳膊按在了纖腰上,隨即抓起一條美腿往上一分,胯間聳著勁兒非常堅定的往前頂去。
堅硬粗長的雞巴廝摩著鮮艷粉紅的屄肉,快速的消失在緊致的陰道里,轉眼已是深入大半兒。
“等等,你戴上……嗯,啊,啊!!”
“不要!”
冷月伸出去的胳膊停在了半空中,接著是一聲由低轉高的動聽呻吟,圓瞪的大眼睛帶著一種不可置信的迷茫和無助。
孟啟航輕輕晃動著腰腹,滿臉迷醉舒爽,還有點驚訝。
冷月的小屄好緊!
他體驗過一次,至今依舊難以忘懷,而現在的爽感更加強烈,可能是頭一次無套插入,也可能是心情不同。
這讓他感受到了無法形容的滿足和刺激。
“唔,我操,還是那麼緊!……你說什麼?戴什麼?”
孟啟航笑容淫邪,似乎根本沒想等她回答,躁動不安的身體快速往後一撤,隨即再次往前猛力一聳!
“噗嗤!”
剛退出半根的雞巴一改之前的輕柔緩慢,十分凶狠的肏進了冷月靜待開墾的陰道深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