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說:“好。”
“你快去洗澡吧,洗完睡了,我也還沒洗呢。”
“媽媽,你先吧,我有點累,想坐一會,看會新聞。”
“好吧。”媽媽說完,去房間了拿了套換洗的內衣,進了浴室。
而媽媽的手機就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
我以前會常玩媽媽的手機,但爸爸給我買了之後,我就沒再玩媽媽的手機。
媽媽雖然改過密碼,但她不知道我仍然是知道的。
我打開了媽媽的手機,翻開了她的微信,去找跟林易的聊天記錄,很快就找到了。
林易的微信沒有昵稱,就是他的真名,我點了進去,卻呆住了,里面沒有任何聊天記錄。
我退出來看了看媽媽跟其他人的聊天,記錄都在,只有跟林易的全部都沒了。
一定是媽媽一條一條地刪除掉了。
沒辦法,我最後選擇打開了林易的朋友圈,林易的朋友圈沒什麼內容。
只有幾條“被作業折磨”、“為什麼那麼多試卷”之類的抱怨。
什麼信息都沒有。
我只好把手機放回原來的位置。
這一晚,我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媽媽嬌喘的表情,嬌喘的聲音,一直在腦海回想,我的下體堅硬地非常難受。
隔天,我給真發了條信息,“我看了,什麼都沒有。”但他整天都沒有回復我。
這天媽媽除了去學校開了一個關於補課事宜的大會,就沒有再出過門。
到了補課的日子,課堂上我顯得有點無精打采,腳數學的文老師測驗了一下我們假期回來有沒有退步。
題目難度比較適中,但最後兩道大題很有難度,是拉分題。
第二天成績下來,我考了128份。
文老師發完試卷,在講台上說,“這張試卷其實並不算難,也沒有什麼陷阱題,班上最高分是陳欣,142 ,最後兩道大題各扣了四分。郝傑有點可惜,他是班上唯一完全答對最後兩道大題的人,本來是可以得滿分的,但前面做的一塌糊塗。”說著,王老師頓了一下,見同學都以“這麼難的題都能做對,一定不是人”的眼光審視我,於是調侃我說:“你過年吃的什麼餡的餃子?”
我一愣,下意識回答,“肉的。”
“果然,記得那麼清楚,還想著過年吃的餃子呢。”
班上哄笑了一陣。
我臉不由紅了。
我知道,我的成績,我媽媽肯定比我先知道。
她會罵我麼,一定免不了一頓說教吧?
突然又想起了媽媽被林易壓在ktv 紅色的沙發上,一腿擡高被操干的畫面,我的心瞬間冷了下來。
即使考得再好,又有什麼用?
晚上回到家,我照例在房間進行睡前復習,媽媽拿著一盤水果走了進來,跟我談起了這個問題,媽媽問我:“今天王老師跟我說,你的狀態有點起伏,有點馬虎。”
我沒看媽媽,說:“我又不可能每次考試都考第一,再說,最後兩道大題不也只有我一個人做對嗎?”
媽媽聽出我語氣有點不好,反而帶著解釋的味道跟我說:“你別誤會媽媽,媽媽又不是來興師問罪的,現在11點了,別看書了,早點休息吧。”
見媽媽的語氣溫柔很多,我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氣也瞬間消了,說:“馬上馬上,我做完最後一道題。”
媽媽撫摸一會我的頭,“好,媽媽先睡了,你也別看太久了。”
隨著媽媽走出了房間,我意識到,這樣的媽媽才是我熟悉的媽媽。
她的溫柔,對我的愛,都是獨一無二的。
日子又好像是回到了樓道那件事發生之前的日子,我像往常一樣上學,放學,媽媽都陪在我身邊。
我多次給真發過消息,但一直沒收到他的回復,他的朋友圈空空如也,這個號必然是新創建的小號。
所有關於那天的事就像是被埋葬了,又似乎一切都是假的。
一周的補課很快就完了,放假一天後,迎來了正式的開學。
二月春風迷人,天氣漸暖。
學校花園里的水仙花開得正茂,香味很遠就能聞見。
那些事如果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的話,那對我,對媽媽,不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嗎?
開學後,每一天我都在強迫自己認同這一想法。
爸爸帶著他的得意弟子也從新加坡回來了,他名字叫武增偉,今年在上初三,個子很高,有一米八多,因為常年練短跑,他的皮膚被曬得黝黑,一身肌肉非常結實,尤其是手臂上的肌肉,一塊塊的,非常符合他作為短跑學員的身份。
他的老家在農村,平常住在體校的宿舍,第一天回來,正好是周末,爸爸帶他來到了家里吃飯。
聽說因為比賽期間武增偉因為水土不服犯了腸胃炎,最後只是勉強在主項100 米跑進了決賽,而副項200 米則早早被淘汰。
能看得出來,武增偉並不是太高興,一直悶悶的不說話。
而爸爸倒是一直安慰他說你還會再長高的,對於短跑運動員來說,身高就是天生的優勢。
武增偉一邊吃飯,一邊默默點頭。
媽媽挺喜歡這個孩子的,常說他有超過同齡人的韌性,和不服輸的氣質。
知道他家里窮,在讀書方面又不是那塊料。
所以看到他在短跑上賣力訓練,廢寢忘食,媽媽也越來越喜歡他。
今天一直給他夾菜,武增偉被弄的有點不好意思,說:“對不起,郝老師,我還是讓您失望了。”
爸爸喝了一口酒,“這種比賽,都是鍛煉,贏了是對於我們的肯定,輸了是我們的教訓,無論輸贏,都是財富。”
媽媽也在一旁說:“吃一塹長一智,誰也沒懷疑過你的實力,你就不要自責了。”
武增偉默默點頭,我在旁邊看著,他的眼里竟閃過了點淚花,不過很快被他忍住了。
晚上,爸爸留著武增偉在家睡,實際上也不是他第一次來我們家睡了,我們家還有一間客房空著,這樣說來,也算是為他而留了。
爸爸回來後,照舊是忙著訓練,我問他,“爸,你是不是真的要調到省里去啊。”
“很有可能,怎麼了?”
我問:“那我們不是要搬家?”
爸爸呵呵一笑,“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現在什麼事都沒有你高考重要。”
我沒好氣的說:“我就問問嘛。”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我一直在想,真絕對是林易關系非常好的朋友,不然他不可能知道那麼多,而那些視頻一定是林易發給他的。
但問題又來了,真既是林易的好朋友,林易也是極其信任他的,那他為什麼要背叛林易,把這些都發給我。
又是為了什麼呢?
中午前的最後一節課是媽媽的英語課,我不知道媽媽是否也像我一樣苦惱,但至少媽媽在表面上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仍然是照常的上課。
除了上次在樓道的事後在課上拿我們發泄了一次以外,並沒有什麼反常的表現。
媽媽也跟我說過,學生到了高三以後,她是不會再罵學生的,除非那位學生犯了大錯。
因為到了高三,學生的能力基本都定型了,更多的是需要鼓勵,來調整出最好的狀態應對高考。
晚上回到家,我照例坐在書桌前,復習看書,做一些習題。
剛過十點,真給我發了一條信息,“有空聊聊嗎?”
我今天計劃的習題並沒有寫完,但我仍然回復,“有。”
“我個人有點好奇你是如何看待你媽媽和林易的關系的。能開誠布公的說說嗎?”
這其實也是我一直想問自己的問題,我……心亂如麻,細細理起來,第一次看到林易強上媽媽的時候,我選擇了無動於衷。
見我長時間沒回話,真又補了一句:“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如果覺得冒犯了,就當我沒說。”
我馬上回:“不是,我只是在想。”
“意思是你其實也不了解你自己的真實想法嗎?”
我回:“可以這樣說。”馬上又跟著回復:“這也不公平,你對我了如指掌,甚至想了解我的內心,我卻對你一無所知。”
真回復:“我是什麼樣的人?又經歷過什麼?這不是重點,你我應該都很清楚,現在的重點是什麼。我只是一個旁觀者,我改變不了什麼,唯一能做的只能提供你想知道的而我又正好知道的一切。”
“你現在不理解自己的內心,你是否同樣想過,其實你媽媽現在也並不了解自己的內心?”
真的話讓我陷入沉思,我說:“你意思是他們之間會產生愛情嗎?”
真說:“愛情?你對愛情的定義是什麼?”
“至少,那種事不是只有戀人之間才會心甘情願的做嗎?”
“以前我也這樣認為,但事實並不是這樣。”
真繼續說:“傳統理解性是愛的延伸,愛情是載體,性是升華。你媽媽被林易強上了兩次,你媽媽卻沒有報警,你覺得是你媽媽愛上他了嗎?”
我當然認為不可能,我也不想承認這一點,我回復:“那是為什麼?”
“我們都不是哲學家,我們也沒資格談論人性,我們只能擺事實。你媽媽不是林易禍害的第一個良家,也絕對不是最後一個,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每個女人的心底都埋藏著懦弱、埋藏著性欲,更埋藏著被征服的天性。”
“同樣,回到你身上,你是否真的意識到埋藏在你最深處的天性,就像我之前說的,綠媽快感。”
這個詞深深地刺痛著我,媽媽的身影在我腦海里始終是嚴厲而不失溫暖的形象,她如此愛我,養育我,為我不求回報的付出,難道我卻是一個以她被凌辱,被侵犯卻感到興奮的渣子嗎?
“我不是!”
回復完我憤怒地把手機扔到了床上,我需要洗個澡冷靜冷靜。
離開房間,我看到媽媽的房間燈是開著的,看來媽媽也准備睡了吧。
我進了浴室,在熱水的衝洗下,我漸漸冷靜下來,想著剛才的反常,我到底是怎麼了?
我該憤怒,我該生氣,我不會錯,媽媽也沒有錯,一切錯的都是林易!
洗完澡回到房間里,想起媽媽和林易的事,之前被我壓抑的興奮感反而漸漸涌了上來,我在床上輾轉翻身,想將這種感覺驅逐。
這時我隱約聽到外面有敲門聲,這個時候還有誰來?
響了幾聲後,媽媽的房門開了,接著是開門聲。
管他是誰來呢,我現在需要的是睡覺,睡一覺就可以忘記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像那天在樓道里,媽媽在被連續抽插時,乞求說這是最後一次一樣,我沒有再發現媽媽有什麼異常的舉動,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嗎?
或者只是我不知道?
每當想到這個,我就會拿出手機,想問真,但我也害怕真給我回復媽媽與林易的視頻。
我也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如常的生活著。
但才過了兩個星期,真再次打破了平靜。
還是在晚上,真發微信,“你說你不是綠媽愛好者,我考慮了好久,該不該給你發這些視頻,最後我決定還是發吧,如果你覺得非常痛苦,可以告訴我,我會主動刪除你的好友,從此不再打擾你。”
後面,就是真連續發的視頻。
視頻每一個都是3 分多鍾的時長,看來是一個長視頻被剪切成了很多段,以方便發微信。
當真停下來後,發了句:“發完了。”
我沒有回復,而是直接顫顫微微地往下滑動著屏幕,滑到第一個視頻的地方。
戴上耳機,猶豫了一會,最後走到門邊想反鎖房門,又怕犯了欲蓋彌彰的錯,於是走了回來。
坐定後,才發現雙手已經冒了汗,小腹一陣燥熱。
我隨便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重新解鎖手機,決絕般點開了第一個視頻。
視頻開始一片黑,過了兩秒響起了一陣微弱地敲門聲,接下來是開門聲,聽聲音很弱,應該是隔了不少距離,開門後我只聽到細微而又破碎的聲音,其它完全聽不清。
但很快,兩個腳步聲,逐漸靠近,直到走入了鏡頭。
隨之燈光一亮,畫面顯現,正是我們樓的安全樓梯,牆面熟悉的紅色“五”字告訴著我這是我家所在樓層的樓梯間。
我的心跟著一緊,鏡頭應該是擺在階梯上,而這視頻又是什麼時候?
而畫面里,一前一後的兩個人正是林易和媽媽。
從角度看,攝像機應該被擺在上面的階梯處。
媽媽還是穿著家居的白色棉質睡衣,因為南方的室內並不暖和,所以睡衣很厚。
而林易仍穿著校褲,但上衣已經換成了一件韓式的棉衣。
媽媽有些氣急敗壞,“你來敲門干什麼?你想死了麼?”
林易說:“張老師,我真的克制不住自己,我這些天發了瘋的想你,想你想得睡不著覺,甚至覺得不如死了才好。”
媽媽就像是聽了笑話了一樣,冷笑著半仰著頭,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林易說:“你瘋了我不陪你瘋,既然想死那就直接死了好了,世界上少了個禍害,少了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張老師你也不要這樣說我,你看你這不也是出來了嗎?”林易說著,就往媽媽身上靠。
聽到林易的話,媽媽怒極。
吃了上次的虧後,媽媽根本不再給林易機會,媽媽擡起膝蓋迎著林易的來勢狠狠地頂了一下他的下體。
“啊”地一聲林易彎腰跪倒在地,痛苦呻吟。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把你下面廢了。”媽媽放完狠話,又看了看跪著的林易,仿佛是終於出了口惡氣,頭也不回地走了。
鏡頭就這樣拍著跪倒的林易,林易擡頭看著走掉的媽媽,想站起來又疼的跪了下來,罵了句:“媽了個逼的。”
過了一會,感應燈滅了,整個樓梯間重回一片黑暗。
只剩下林易細微的呻吟聲。
看到這我長舒一口氣,心里又略微有點失望。
是因為林易不夠狼狽麼,還是因為沒有發生更多?
後面還有真發的很多段視頻,視頻數量告訴我,事情還沒有就這樣結束。
我的心跳得更快起來,顫抖地點開了下一個視頻。
視頻的開始仍是一片黑暗,接著依然是微弱地敲門聲,響了一陣後,跟著是開門聲、關門聲。
和之前的視頻幾乎是同樣的劇情,隨著腳步聲越來越接近,感應燈隨之被點亮。
媽媽林易先後出現在樓梯間。
媽媽漲紅了臉,顯然是生氣到了極點,“你到底想干什麼?”媽媽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緊皺的面容、嚴厲的眼神,我從來沒見到媽媽如此生氣過。
也不在林易的預料之中,林易忽然軟了下來,說:“張老師,我錯了。這次叫你出來,是專門向您道歉的。”
媽媽楞了一下,隨即說:“道歉已經沒什用了。你若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就不要再騷擾我了。”
林易忽然哭了出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好。我保證。”
形勢突然變成這樣,媽媽也有點驚訝,就這麼看著林易。
林易哭著說:“張老師,你可不可以再聽我幾句話。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來煩你。”
媽媽沒說話,也沒走,林易就繼續說:“從我第一天轉學到這邊,見到張老師您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被吸引了。也許是張老師您太美了,您的氣質、性格,深深地打動了我。我知道這樣不對,我也一直告誡自己。我這樣忍了大半年,我一度以為我成功了,我已經快要忘記您了。但是那次ktv 後……”
媽媽呵斥說:“不要再提那件事!”
林易吃了一驚,又抹了一把眼淚說:“那次之後,我就像著了魔一樣。我忘不了那次的感覺,我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發了瘋似的想靠近張老師,只要見不到您,我就難受,比死了還難受。”
“不要再說了。”媽媽起步想離開。
林易拉住了媽媽的手臂,“張老師,您聽我說完好嗎,這些念頭一直憋在我心里,我不敢跟任何人說,沒有任何地方可以發泄,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後來我才對您做出那些事。”
媽媽想甩開林易的手,“我必須回去了,萬一我兒子發現我不在家,要我怎麼解釋。”
看這是在晚上,那我是肯定在家的。
這到底是什麼時候,如果林易來敲門,開門的是我,那會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我不禁問自己,如果那個時候是我開的門,看到林易,我會怎麼做?
這時視頻里的林易哭得更厲害了,“張老師,您聽我說完好嗎,就幾句話。
也許我說出來了,發泄了,就能放下了。求求您了。“
媽媽表情很復雜,但我可以看出來,媽媽並不想聽,她只想快速地離開這里。
但媽媽的語氣還是軟了下來,“林易,我理解不了你。但正如你希望我理解你的痛一樣,我也希望你理解我的難處,我有家庭,有孩子,我已經做過一次對不起他們的事了,我不能再對不起他們了。後來那次你強……”媽媽頓了頓,顯然她不想說出那些字眼,“我也沒有報警,我們就當是清了好嗎。”
果然,媽媽並不知道第一次ktv 是中了林易和賈老師聯合布置的圈套。
林易哭著說:“我知道、我知道。張老師,我只是想告訴您,我有多麼喜歡您,不,是多愛您。”
這麼赤裸裸的話,出於一個和自己兒子同齡的之口,媽媽有些受不了,說:“你快放手。”
林易頹廢地放了手,一臉的挫敗,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林易,你只不過是個高中生,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媽媽說完轉身要走。
才走了兩步,忽然傳來一陣開門聲,這肯定是隔壁戶的人。
媽媽停住了腳步,視頻里可以看到,媽媽的表情非常緊張。
那個人重重地關了門,“彭”地一聲仿佛敲在了媽媽、還有視頻外我的心里。
腳步聲越來越近,響起了一個男人的咳嗽聲,然後停住了。
他應該是在等電梯。
而安全樓梯入口就在電梯間里,媽媽猶豫著要不要走出去。
如果她走出去了,林易跟著出來怎麼辦?
在這住了好幾年了,鄰居之間都很熟悉,這要是被看到,瓜田李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媽媽和林易都不動,而電梯也遲遲不來,一時間非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