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三) H
顏傾辭將自己關在屋子里三日未出來,死屍一般躺在榻上,吃喝全憑溪嵐伺候。
沒處逃的左鄰右舍來串門時,除了要替溪嵐說媒,還讓她多為自己打算,總不能一輩子帶著這幾個拖油瓶不是?
“多謝嬸子好意,我也只是暫在此地落腳,一切尚未定,她養娘待我有恩,我照拂她是應當的。”
婦人們討了個沒趣,見她無意嫁給自家或是親戚家兒子,悻悻回了家去。
晌午時分,溪嵐去集市置菜回來,拿下斗笠,摸了摸綺夢流綏的小腦袋,提起買來的現殺活雞,笑道:“晚上給你們燉雞吃好不好?”
“好!好!”
兩個小丫頭高興地一蹦三尺高。
溪嵐瞧著她們的樣子,不禁心生艷羨,都說孩童無憂無慮,縱使天塌下來,只要給一粒蜜餞,她們就能瞬間將悲傷忘之腦後。
她抬頭看向顏傾辭的屋子,悠悠嘆了口氣,心道:要是她也如此便好了。
端著燉了一下午的雞湯,盛上滿滿一小碗酥軟脫骨的雞肉,溪嵐將一碗湯一碗肉擱在她面前矮幾上,道:“我在里頭加了黃芪、枸杞、百合……一些專補肺氣的藥材,用瓦罐燜了好幾個時辰。”
她夾起一塊酥爛成條狀的肉,送到人嘴邊,道:“你嘗一嘗。”
顏傾辭面無波瀾地張了嘴,木偶般咀嚼幾口。二人一時無話,一個默默喂,一個默默吃。
晚間洗漱過後,二人同睡一榻,溪嵐如常將人抱在懷里,顏傾辭這時才問:“你白天出去時,聽到什麼消息不曾。”
她問得自然是關於都城的消息。
溪嵐握了她冰涼的手,反復揉搓,以自己掌心溫度去暖和她。
“祁王荀王在楚陵交戰,驚動了同在都城的兗王,兗王與其子平陵郡王在府兵護送下逃回了封地,想必也正磨礪以須,隨時都會攻打都城。”
“祁軍本就兼並了黎王與黑甲鐵騎的兵馬,荀王幾十萬軍隊不是敵手,祁軍又有個百戰不殆的大將軍元狩。荀軍的賀增睿比之不及,適逢荀王封地遭陳王偷襲,所以敗退回荀國救駕去了。”
顏傾辭聞之抬頭:“祁軍得了空當兒,六泉山上的義軍豈不危險?”
溪嵐道:“確是,祁軍擊敗荀軍沒過兩日,就組織了一伙兵馬攻上山去,好在我方軍中出了個驍勇善戰的詭面將軍,憑借山險,縱使元狩帶兵攻上去,也不見得能破關。”
“如此危急關頭,你不回去穩定軍心?”
溪嵐搖頭道:“我說過,我於他們不過是個幌子,他們要的只是穆朝皇室遺脈這個名號,至於頂著這個名號的人是誰,不重要。”
顏傾辭聞之一驚,當即就猜到:“他們找人冒充了你?!”
靜思一會兒後,想來也合理,又道:“這種主意,想必也只有周況能想出來。”
“他們許是以為我已經葬身北淵人刀下……這幾日我思索良多,墨台斤烈和顧裴元已死,國仇已報。至於復辟與否,我倒沒有太大執念,如你所言,沒有哪個朝代能長盛不衰,窮盡半生去爭一個萬人之上,非我所欲。我所欲者,不在廟堂在田野,不羨神仙羨雲鶴。”
顏傾辭駁道:“你想抽身而退,可身逢亂世,萬事不由己。爭是死,不爭亦是死,你何不豁出去搏一搏?作刀俎總比作魚肉強些罷?”
溪嵐聞她所言,就知她復仇之心不死,方想開口勸阻幾句,舌尖探出牙齒停在內唇間,生生將話咽回了肚里去。
捫心自問,她自己此前何不是被仇怨蒙蔽了雙眼?
潛伏在楚陵侯府遲遲不肯走,只為等一個手刃仇人的機會,如今她大仇得報,沒來由就裝起聖人,不讓顏傾辭去報仇。
將心比心,溪嵐故不再多加阻撓,亦不會助她去犯險。北淵各個是虎狼之師,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
顏傾辭翻身,與溪嵐面對面,屋內燭火已熄,唯一的光亮便是窗外照進來的月色。
二人於黑暗中靜靜對視,月光將顏傾辭的臉襯得愈發蒼白病弱,還是那對卻月眉,還是那雙微翹鳳眼,然而今時不同往日,目下她低眉企盼、桀驁不再。
降顏屈體的哀求模樣令溪嵐一陣恍惚。
身上擔了重量,衾被被掀開,顏傾辭坐在她胯骨間,將她布衣往上推、褻褲往下扯,露出纖細腰肢與白皙小腹。
顏傾辭抬身,坐在溪嵐腹上,用私處與之磋磨,待蹭得濕了,她拉著溪嵐的手來到下面,擱在腿間夾了一會兒,方用濕地吞入中指。
“嗯哼……”
異物入體,她半是折磨半是受用,軟泥般趴在女子身上,頭枕著她左肩,下身含緊她的手指,挺撞抬蹭,淺淺地吞吐畫圈兒。
“公主,殿下,嵐姐姐……”
當喚到第三個稱呼時,顏傾辭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手指在自己體內跳動了一下。
“嵐姐姐……幫幫我好麼?我從未求過誰……你幫我報仇……我曾幫你殺掉了墨台斤烈和顧裴元,你幫我,讓你的義軍殺了祁王,好不好?”
昔日得冠封侯的顏氏獨嗣,青雲直上、躊躇滿志,門庭敗落後,竟哭得同個失了分寸的孩童一般,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讓人瞧了直想摟進懷里好好哄上一哄。
溪嵐此刻的心卻是硬的。她一言不發,任憑對方如何玩弄夾擠她的手指,就是抿著嘴,不肯點頭應答。
掌心的濕液越積越多,直滴到她小腹上。
顏傾辭的下體不停撞著她的手掌,妄圖以滾燙私處融化掉對方心里的堅冰。
“其實,我還探聽到了一則消息。”
溪嵐平靜地抬頭,對上那含滿仇怨與情欲的眸子,以言為刃,毫不猶豫地在她心頭扎上一刀,“祁王滅掉黎王後,一並收納了他的妃妾,你那慕姐姐,眼下已是赫赫有名的祁王妃了,你去尋她援助,可比求我這個‘嵐姐姐’,要有用得多。”
此話猶如當頭棒喝,激情減退,顏傾辭起伏的身子霎時僵在那里,挪動一分一毫都是在自取其辱。
眸中的無措被溪嵐捕獲,顏傾辭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想從她身上下來。
“你二人不虧是一處長大的金蘭姊妹,連為達目的所用的手段,都如出一轍。”
溪嵐上身坐起,左手繞過顏傾辭背後,按著她的臀,將人釘死在指上,“美貌是美人的利器。誠然,我雖是女人,亦逃不脫你皮相的誘惑,但也僅僅止於皮相。”
顏傾辭心煩意亂,沒情緒繼續做下去,她推著她的肩膀,道:“放手,我不想要了。”
“你想開始便開始,想結束便結束;想算計誰就算計誰;甚而想拿誰作替身就拿誰作替身;罷了還不許旁人抗議,如此霸道無禮,就算是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孤再不濟也曾是個公主,放到從前,你那賊父見了我都得俯首稱臣,你又憑什麼幾次三番地侮辱於我?更甚者竟拿我當作慕塵珏的替代品,賣身求榮之人,也配與孤相提並論?”
想她曾經也是萬人仰視的天潢貴胄,何時受過這種屈辱?不,是自遇到面前這人起,她的屈辱就未停過!
右手上頂的幅度漸大,用力粗野,左手不見憐香惜玉,捧著她的嬌臀往右手掌心按去。
連指根也一並嵌入進濕嫩的洞穴,穴邊軟肉抵在指縫盡頭一張一翕,作不了主地閉合洞開著……整個身子在溫柔的折磨中上下顛簸。
“嵐姐姐,唔!入得好深……”
“不許這麼叫我。”
“太、太快了……輕些力……”
“直呼我姓名,或像從前那般,傲慢地視我為奴為婢亦好。我封號沭陽,排行第七,名溪嵐。亡國公主也罷,喪家之犬也好,我就是我,再落魄我也認了,卻獨獨忍不了被抹殺存在被你當作旁人的影子。”
“嵐……嗯……我叫你七娘如何?啊……七娘,我不喚你嵐姐姐了,你放了我,太快了,我有些喘不過氣,唔……我……嗯啊……”
顏傾辭在她掌心濕了一通,漫天的快慰讓她漸漸喘不上氣,她手壓著胸口,有些艱難地張著嘴吸氣,不時有喘鳴聲從胸腔中泄出。
溪嵐從慍怒中很快醒神,懊悔地抽出手,在架上水盆里洗了洗,擦淨後點燃香燭,扶著顏傾辭靠坐在床頭。
一手按她人中,一手去揉她膻中穴幫她順氣。
“是我的錯,不該在你身子不好時這般對你。”
見她氣息逐漸平穩,溪嵐從她的手臂揉到肩頸,最終停在兩側肋邊。
“怎麼對我都可以,只要七娘肯助我一臂之力。”
溪嵐按摩的手一停,看顏傾辭眼神堅定,她深知對方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於是不再阻撓,低頭淡淡應了一聲:“好,我帶你回六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