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有點不對，把上次的期末考改成期中考辣）

　　“誒蔣靈！”

　　球場角落，那個自來熟的朋友老遠就跟她打招呼，“今天剛說起來你。”

　　他拍著手里的球，兩只袖子捋到肩膀上，是興致盎然的樣子。

　　旁邊，林清凱懶倚在籃球架下。

　　他笑著抬眼看過來。

　　視线對上的時候，蔣靈心里先慢騰騰地輕了一下。幾天沒有見，其實還挺想他的。

　　到跟前，跟他朋友也打招呼，笑了笑：“怎麼了啊？”

　　他朋友比劃了個投籃的姿勢，“不是要打比賽麼。”

　　他很振奮地說：“然後今天抽簽，抽到你們班了。”

　　蔣靈愣了一愣。

　　期中考之後年級里要籃球比賽的事兒，班主任只隨口提過一句。這種會擾亂考心的具體安排還沒詳細說。

　　“那就是，”她看看他，又看林清凱，“你們……跟我們班打嗎？”

　　他朋友在一旁搶答說對啊，還是第一場。

　　是下午自習課去抽的簽。

　　在辦公室他抽完，林清凱掃一眼。出來後才淡淡說了句，蔣靈在這個班。

　　幾個人都挺意外的。所以方才一聽是跟她打電話，都笑著起了半天哄。

　　蔣靈便莫名其妙地有點臉熱。

　　他朋友還在熱情補充：“我跟你說嗷，到時候林清凱肯定上。”

　　林清凱靠在那兒，似笑非笑地說滾啊。

　　然後很自然的，抬手把蔣靈往跟前拉了一些。

　　於是站得很近了。

　　那些男生順著這話題又聊起球賽來，林清凱偶爾答幾句。

　　蔣靈聽也聽不太明白。

　　她站著，胳膊偶爾觸到他的手臂。是溫酥酥的一瞬。

　　挪開，又不經意擦上。溫熱，有隱著的熟悉力道。

　　“去看麼？”林清凱低眼過來。

　　蔣靈反應過來是問比賽。

　　她想了想：“老班應該會讓我們去加個油什麼的。”

　　多麼合適的說法。

　　林清凱看著她，眉梢一挑。

　　他笑，你加個油啊。

　　他問得有些輕慢：“給誰？”

　　聲音總是低，像繞有無限曖昧。

　　蔣靈心就多跳了一下。

　　不給你。

　　她小聲胡扯，我很有集體榮譽感的。

　　林清凱笑起來，拉著她的手扔進褲子口袋里。

　　拇指干燥，指腹就捻在她腕上。很輕地摩挲了幾下。

　　蔣靈輕飄飄的，抬頭看他。

　　燈影疏黃，他下頜和脖頸映成流暢的线。

　　肩膀、手臂和勁瘦的腰。看多少次都想親近。

　　倒也沒什麼玩的，無非是熄燈前來吹吹風聊會兒天。

　　站了片刻，有男生把球朝這邊扔過來。林清凱抬手接住。

　　他漫不經心地教蔣靈拍球。

　　那邊，他朋友抻著脖子看了半晌，忍不住喊道：“蔣靈，你真是沒有運動細胞啊。”

　　蔣靈再一次把球拍飛出去，轉頭說是啊。

　　林清凱在一旁笑。

　　夜里的球場開闊清爽，總也待不夠似的，直到快要熄燈，一行人才拖拖拉拉往宿舍走。

　　林清凱不緊不慢的，蔣靈跟在一旁。

　　她拍那會兒球拍得挺高興，難得的話多。

　　走著走著，又遠遠拉到後面。

　　到轉角處，林清凱懶洋洋地停住腳。“親一個麼？”他問她。

　　蔣靈一頓。

　　……為什麼能說得這麼自然。

　　前面幾個男生早拐過去，說話聲也稍遠了。

　　林清凱眉眼籠在淺淡的路燈光中。

　　蔣靈猶豫片刻。

　　然後踮起腳，很迅速地碰了碰他的下唇。

　　溫軟的，濕的。

　　林清凱被她親得好笑似的。

　　他右手勾住她的腰，舌尖從她唇間探游進來，纏舔著她的舌頭。

　　手掌像逡巡領地，劃進她衣服里，熟練往上。

　　蔣靈登時酥了。

　　“我要的是這樣親。”林清凱低著嗓子笑。

　　接連幾天都被試卷和做不完的題填滿，蔣靈控制著自己沒有經常想他的事兒。

　　腦袋被放空太久。這會兒忽然感知到他的唇舌和手指，像是有細小的火花在碎裂炸開。

　　又癢又燙。

　　回到宿舍還沒太回過神。

　　她洗漱完，坐在那兒翻了好一會兒的手機。

　　上次在KTV時，加過林清凱那個朋友的微信。

　　點進朋友圈來回刷了些會兒，發現他發了張照片。

　　影影綽綽的籃球框和幾個背影。應該是剛才在球場的時候，他從後面拍的。

　　蔣靈點開大圖。

　　第一次知道，自己和林清凱站在一起，從背後看是這個樣子的。

　　巧的是，兩人今天都是白色短袖。

　　林清凱正側了些頭跟她說什麼。

　　肩背疏朗，帶很淡的笑。

　　她看了半晌，長按，保存圖片。

　　四舍五入一下的話，這也算是個合影吧？

　　有種我方選手已經成功打入林清凱生活圈子的優秀感。

　　——這種時候，蔣靈就會樂觀起來。

　　來日方長，她有很多的喜歡和很多的時間，可以等著他走近，再近一些。

　　考完最後一科，他們班主任才宣布過兩天要跟13班打球賽。

　　這種比賽，規模比不上運動會，也沒什麼強制要求看或不看的規定。只是選出來幾個人充當個臨時啦啦隊，不要太掉場面就行了。

　　蔣靈跟同桌跟在後面往球場走時，著實有點不好意思。

　　她從沒有正大光明地看過林清凱打球，更何況是跟自己班男生打。那天老班說時，就有不少窸窸窣窣的小聲議論。

　　本來想著躲後面看會兒，結果一到地方，先瞅見那位高調的情敵同學。

　　情敵儼然是副啦啦隊隊長的架勢。站在幾個男生身邊，又遞水又笑的。

　　好在林清凱並沒看她，風輕雲淡地玩著手機。

　　蔣靈不知道這位情敵同學如今是什麼想法。

　　如果是她的話。如果她，親眼看著林清凱帶別的女生一起。如果他不回不看自己的信息。如果他對自己冷淡疏離。

　　她一定是堅持不下去的。

　　場上很快熱鬧起來。同桌戳蔣靈一下，“喂，看！”

　　林清凱那幾個朋友有掏出手機遞給情敵的，大概是叫她先給保存一下。

　　她一一收好，最後站到林清凱跟前。

　　仰著頭，笑著向他說什麼。

　　同桌在旁邊小聲充當彈幕：“唉，你看她的眼神，那個亮哦。”

　　“還真是挺百折不撓的……”

　　“蔣靈你要是有她一半主動的話，說不定你跟林清凱的孩子都遍地跑了。”

　　蔣靈並不想讓自己的孩子遍地跑，於是她捏住了同桌的嘴。

　　同桌笑著躲開：“真的啊，我這是誠懇的建議。”

　　鬧著，對面，林清凱轉過身。

　　他不緊不慢地往這邊走過來。

　　班里的人嘩聲四起。

　　蔣靈幾乎是怔著的，看林清凱在明亮的陽光中越走越近。

　　手里一空，他拿過她手里的礦泉水。

　　順手扔過來的是自己的手機。

　　“拿著。”

　　蔣靈聽到自己懵懵然地又莫名說了遍集體榮譽感什麼的。

　　林清凱笑。

　　地上有明亮的斑駁樹影。

　　這樣的時候。

　　這樣的時候……蔣靈居然很想抱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