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余騰問她有沒有興趣去喝一杯,她點頭,於是他開車,帶她到酒吧街,倪景心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停車後,余騰在Dragon Bar停下,他說:“這是我朋友的店”
兩人沒要包廂,選了個小卡座坐下,第三次來,倪景每一次心情都不一樣。
第一次只是因為無聊,第二次是被余騰帶來聚會,前面兩次都遇到那個男人,這次來,不知道還會不會遇到他?
“喝什麼?”
兩人坐得近,余騰側過頭幾乎就能觸碰到她的臉,他移開了些,輕聲問她。
倪景要了杯布吉娜,店里最烈的酒,今晚她有些想醉,有余騰陪在身邊,她很放心。
余騰也要了杯,兩杯布吉娜上桌,紅色的液體,她輕輕晃動,喝了一口,嘴里像是有玻璃渣炸開,辣得她眼睛濕潤
“別喝這麼急”余騰說著,幫她拿下酒杯,放桌子上
倪景懶懶地坐在沙發上,頭靠著沙發背,她用手蓋住眼睛,等眼里的淚意褪去,才放開手。
余騰看著她,心知她不好受,默不作聲在一旁喝著酒。
突然,她說:“其實現在想想,最近幾個月他們很奇怪,幾次跟陳簡吃飯,叫上林婉的時候她總有各種理由拒絕”她呵呵一笑:“我太自信,也太低估林婉”
余騰不會安慰人,尤其是一個為情所傷的女人,盡管他心里有很多話可以跟她說,可他怕自己組織不好語言,干脆把她的頭摟過放在他的肩膀上,他緩慢又真誠地說:“我覺得你不值得為他們哭,但是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難受,肩膀先借給你”
眼淚瞬時往下掉,多日的委屈無措,憤怒怨恨,在這一刻終於有了個缺口,眼淚決堤,浸濕了他的上衣,他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撫摸著她的背。
盡管她從初三開始就和余騰建立下革命友誼,但他們從未這麼親近過,此時她也顧不上兩人已越過親密距離,她很累,而他恰巧提供了一個肩膀讓她靠。
余騰低下頭看她,輕輕為她逝去滿臉的淚水,這個角度在外人看來,就像一對情侶在熱吻,男人抱著女人,女人依偎在男人懷里,正纏綿。
至少從戴勝庭的角度看,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畫面。
那個女人腳上的鞋很好認,他好歹也是個時尚雜志的主編,一眼就認出是那天晚上她穿的那雙,華倫天奴的今季新款。
而男人,很明顯是他的好友,余騰。
他嘴角的笑意斂去,往他們那桌走去。
“我沒有打擾二位吧?”他笑著說,從隔壁卡座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倪景聽到他的聲音,坐正了身子,她的眼角還有淚水,她抬手擦了擦。
戴勝庭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她很明顯剛哭完,眼睛鼻子都是紅的,他心里冷哼一聲,覺得這女人每次給他的感覺都不同,今晚的她楚楚可憐,柔弱得像家養的嬌花,風一吹就會折。
余騰原本撫著她背部的手握成拳,不自然地放在唇邊咳了咳:“不打擾”
余騰想起上次介紹兩人認識,還沒說完話就被人拉走,他指著倪景對戴勝庭說:“倪景,我高中的小學妹,現在和我一間公司做事”
戴勝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把臉撇向一邊。
“倪小姐”他客氣叫她,仿佛兩個人並不相識。
“你好”她也不冷不淡地回著,聲音沙啞。
余騰招手問服務員拿了杯溫水,溫和地對她笑著說:“你今晚別喝酒了,喝點溫水吧”
倪景對他笑笑,低聲說了句謝謝。
這一幕看在戴勝庭眼里,覺得刺眼得很,兩人眉目傳情,男有情女有意,把他當個傻子一樣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