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景給腰間的浴袍打了個結,看著眼前的滿地狼藉,桌面上的殘羹冷飯暫且不說,廚房的地板上,料理台上,紅酒漬和她的淫液混雜在一起,混亂不堪……
她捂臉呻吟,打開冰箱,果然那些瓶瓶罐罐都跌落,亂成一團,剛剛做的時候她就隱約聽到冰箱里面物體碰撞的聲音。
她抱著胳膊,想了一會,走到房間。
戴勝庭剛換上她之前拿給他的那套居家服,她倚在門上咳了聲。
倪景之前沒約過炮,不知道人家炮友是怎麼相處的,此情此景,她覺得,他怎麼也得幫忙收拾一下吧?
更何況,余騰走之前他還信誓旦旦地說會幫忙的。
“喂”她喊了一聲
“嗯?”他轉身
“那邊兒,太亂了……你去收拾一下”
她的頭發還在滴水,水珠沿著脖子滴落入V領的真絲浴袍內,纖腰盈盈可握,剛洗完澡的她整個人看上去軟軟的。
戴勝庭低低笑了下,認命去打掃衛生,走過她身邊的時候還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
倪景坐在沙發上,喝著冰鎮啤酒,看他收拾碗筷,洗碗,掃地,拖地,一時有些發愣。
這男人實際上也沒表面看上去那麼浪蕩,認真做家務的樣子居然有點居家好男人的味道。
戴勝庭拖完地,看了她一眼,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出神。
“你想什麼呢?”
倪景晃著啤酒瓶,抿了一口,才說:“我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你能和余騰做朋友,現在發現其實你們是一類人”
“哪一類人?”他坐在她身旁,問
倪景卻搖搖頭,不說話了。
“我跟余騰還是不一樣的”他說
“比如”她挑眉問
“我技術比他好”他邪邪一笑,開了一瓶喝酒,喝了一口
倪景撥弄著頭發,淡淡地笑:“這可不一定,他頂多經驗沒你豐富”
這話里話外還是在說他濫情,戴勝庭也不惱,他說:“你也別小看你那位鄰家哥哥,男人哪有什麼柳下惠,只能說沒上鈎是因為誘惑不夠大”
“歪理”她冷哼,但是細細琢磨,又覺得有幾分道理,陳簡不就是這樣的男人嗎?誘惑大了,他就上鈎了,什麼人倫道德都不管了。
“你想過跟余騰上床嗎?”他突然問
“你胡扯什麼呢!”她瞪著他
“可是在我看來,余騰很大可能意淫過你”他笑著說
“你別拿你的道德標准揣摩別人”她冷冷地說
這話有點傷人,戴勝庭看著她,緩緩道:“其實你也感覺得到吧,男女之間哪有什麼純潔友誼,你把他當哥哥當知己,他卻不這麼想…”
感覺得到嗎?倪景想,大概多多少少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余騰對於她來說,真的就如同戴勝庭說的,是哥哥知己般的存在,她沒哥哥,而余騰一直扮演著哥哥的角色。
高中的時候幫她補習帶她玩耍,上山下海,建立下革命友誼。
後來上大學了,他又成了她療情傷的港灣,每次受了傷他總能收留她,將她治愈,再送她重新上路,反反復復,兩人都習慣了如此。
再後來工作了,她第一份工作聽從父母的安排,進了機關部門,做一個朝九晚五的公務員,可是她性格不夠軟,對機關里的一些事參悟不了,終日郁郁寡歡,余騰勸說她離開,又把她拉到身邊,做他的下屬。
從初三開始,余騰總是在她伸手就可以抓到的地方,隨傳隨到。
他也談過幾次戀愛,和她一樣,總是無疾而終。
她會覺得余騰對她有著超乎友誼的感情,是因為他有時候看她的眼神,總是那麼專注,專注到讓她覺得詫異。
可她也逃避,她可以失去陳簡,但她不能失去余騰,假如某天兩人真的成為情侶,她不能保證能一直順利走下去,也許他總有一天也會受不了她的性格,離開她。
在感情方面,她對自己一直沒多大信心。
所以把他當哥哥當知己當最好的朋友,不好嗎?這樣才能長長久久,不會因為任何原因翻臉,不用忍受猜忌,嫉妒,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