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面和我上床,一面唾棄自己,是這樣吧?”他問
倪景回過頭看他,他叼著煙,目光炯炯有神看著她。
“是”她承認
“剛剛還夸你”他笑了笑
“難道我不應該這樣嗎?如果我歡歡喜喜地和男人約炮,而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她淡淡地說
“做愛是一件羞恥的事情嗎?你難道就沒有從中獲得快感和滿足感?”
“不能混為一談,如果……”她張張嘴,想說什麼又沒往下說。
“你太思前顧後”他搖搖頭,也不再說話。
最後兩人沒有達成共識,各自堅持己見,倪景自認做不到真正的瀟灑冷硬,對和戴勝庭成為炮友這件事保持著混沌的態度。
而戴勝庭作為男人,某種程度上的受益方,他的想法就單純得多,都市男女,露水情緣,想那麼多干嘛呢?
爽就行了……
周一上班,倪景化妝的時候發現脖子上的吻痕根本就蓋不住,大熱天的又不能穿高領,她忿忿地拿起手機拍了照片,發給他。
“戴先生,你以後能不能別留下這麼多痕跡?”她打著字
戴勝庭那邊回了條語音,他含著笑說:“我下次咬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他聲音低沉,帶著笑意,倪景聽完語音把手機扔桌上,輕呼一口氣,這男人真他媽會撩,什麼話被他一講瞬間就帶著情欲色彩。
最後撲了幾層粉,擦了遮瑕,才勉強蓋住。
回到公司,果然她的升職通知下來了,一份紙質的通知書貼在通告欄,一份電子版文檔發到每個人的郵箱。
余騰帶著大家簡單地向她道賀,就回了辦公室,他一走,大家也差不多散了,倪景沒回她的辦公桌,去了他辦公室。
她看著余騰,總覺得有點心虛。
“那天你都還沒有吃完就走了……”她說
“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兒呢,你可得補償我啊,我都沒好好吃,便宜戴勝庭了”
倪景笑笑:“今晚請你吃飯吧”
余騰翻了翻手機的備忘錄,點頭說:“想去哪里吃?我請你吧,恭喜你升職”
“不行,還是我請你吧”
“不用爭了,給你一天的時間想,下班前告訴我,我好訂位”
他說完,電話就響了,倪景也不好再說什麼,跟他點點頭就出去了。
倪景非常明顯地感覺到辦公室的氛圍變了,大家看她的眼光好像都帶著點猜忌和鄙夷,尤其是她從余騰的辦公室出來,有幾個人曖昧地看著她。
職場上,最多的就是這樣的人,恨人有笑人無,一旦你做出點成績,她們總會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你。
而洗手間,往往就是這班女人的戰場。
倪景坐在馬桶上,聽著外面的女人編排她。
女同事A說:“你們說倪景是跟余騰睡了還是跟王明風?”
女同事B嗤笑一聲:“就不能兩個都睡嗎?你沒看見她看余騰那眼神兒”
女同事C說:“我跟你們說啊,我還見過王明風和倪景出去吃飯呢,兩個人很親密的!”
女同事A繼續說:“要是我有她那麼漂亮,我也陪男人睡,睡了就能坐到主管的位置,不睡才傻”
她們聊得熱火朝天,從她的外貌聊到她勾引人的技術。倪景不怒反笑,明明廁所是一個私密性極差的地方,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在這兒聊八卦呢?
她這時候可以出去,但是無濟於事,徒添尷尬,以後同事可能都沒得做了。
那群女人終於聊夠,倪景才打開廁所門,洗手的時候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覺得有些陌生。
畫著精致的妝,穿著得體的衣服,出入高檔寫字樓,這一切,好像也沒辦法使她開心,人的貪念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日膨脹。
她能做到人事主管的位置,有多少是憑借自己的實力?又有多少是余騰的特意提攜?更甚者,又有多大可能是占著王明風對自己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