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倫像是想通了什麼,他交代的很快。
他和李莉莉的相識,當初他沒有任何感到奇怪的,但現在想來卻是非常的刻意。
那是他人生的低谷時期,他總是高傲的,雖然現在也如此,也正是因為他的高傲,在低谷期才會有那麼多人來瘋狂的踩他,當時的他很頹廢,死活不願低下高傲頭顱的他,被所有人唾棄除了戴安娜。
他記得當時遇見李莉莉是在一場晚會,他那豪門父母讓他去的,他們瞧不起他進入娛樂圈還混的那麼差,這次叫他回去除非公布他豪門之子的身份外就是逼迫他退出娛樂圈,他本不想去,但是戴安娜被他父母叫走,因為擔心戴安娜出事,他就去了。
戴安娜從小與他一起長大,幼時戴安娜家族同他家族一個地位時,眾人都默認了二人成人後必為夫妻,所以戴安娜在他那嫌貧愛富的父母看來,做為兒媳也沒什麼不可,但是戴安娜的家族在一次老錢家族混斗中落敗了,被蠶食的戴安娜的家族成為了老錢們的玩物,戴安娜不再受父母的喜愛,他們雖然沒再管自己與她的交往,不過在他們看來戴安娜成為自己兒媳這事是不可能了,後來他們成年後,他的父母開始驅逐戴安娜,他的父母不止一次警告過戴安娜甚至是生命威脅,戴安娜卻從不理會,她就算被自己父母欺壓的頭破血流她也不願離開自己,他不懂為什麼父母就是不放過戴安娜直到那天,那天的事件還是他與家族脫離關系的開始。
那時他去尋戴安娜他想向她傾述自己決定追求夢想然後他親眼撞見父母對戴安娜的傷害,他記得那時戴安娜一身的泥濘她手捂著緩緩出血破裂的額頭,她那雙一直以來柔和的雙眼堅硬了,而他的父母依舊衣冠楚楚的站在那兒高高在上的指使著打手,他記得當時他父母說著“戴安娜玩物只能是玩物,你對胡倫沒有任何幫助,我們本不想傷害你,但是有人想要你的身子,你也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為了胡倫為了我們的家族,你舍了不行嗎?”那話語讓他的腦子凍結,戴安娜絕望的目光將他驚醒,為了他?
多麼冠冕堂皇的借口啊,皮肉生意就是皮肉生意,他從來都知道老錢家族里有不少做人肉生意的,沒想到這其中居然還有自己的家族,恨意在他的心中滋生,他恨這吃人的世界,還有他那腦子里只有價格的父母,從前就算父母如何把他當作商品一樣推出去給任何人展示,他都未曾真的去恨他們,而現在親眼目睹了草菅人命的父母讓他再也無法去愛他們,心中的正義讓他忍受不了這罪惡的家族。
他這該死的父母怎麼就養出了他這麼個正義感爆棚的孩子啊?
太奇怪了,不對他怎麼會是親生父母撫養?
是戴安娜啊,明明從小他都是在戴安娜家中快樂長大的,給自己讀睡前讀物的是戴安娜的母親,將自己騎在肩膀遙望天空灌輸道德的是戴安娜的父親,想明白一切的他衝進了雨霧中,他再一次牽起戴安娜的手就像從前一樣他拉著她,也像戴安娜一般誓死不離,他雙目堅定的看向自己那陌生的親生父母,從那以後他只叫胡倫沒有姓。
戴安娜如此離不開自己,是因為從小正義感爆棚的他救了她,在戴安娜即將成為一個家族的玩物那日,他衝進了人群中,他拽著她的手將她拉出了黑暗。
胡倫還記得當時的場景,那是個拍賣會,戴安娜被人推到舞台中央,她在眾人的面前被奪走了家族斯賓塞的姓,她的脖子上被套著皮質項圈,項圈上掛著一條粗獷的鐵鏈,他在人群中看著她,看著她如同貨櫃上的貨物一樣被人介紹,那不像在介紹人更像在介紹什麼可屠宰的牲畜,看著那些人對她調笑,周圍的一切好似變了,那些他熟識的人突然變了模樣,變得面目可憎,年幼的他不知所措,他衝上了台在人群的呐喊中帶走了她。
是啊,經歷過這一切的他與戴安娜之間怎麼可能會有第三人插入?他同戴安娜一樣是沒有姓的人,他們相依為命如浮萍一般存在世間。
遇見李莉莉的那天,戴安娜被父母強硬帶走逼他回歸家族,為了戴安娜他去了。
在那場晚會中,他摔碎了晚會的蛋糕,他就像一頭莽撞的獅子用怒吼聲撕咬了在場的所有人,他毀了晚會卻沒有找到戴安娜,他失神的走在街道,直到一個女孩的出現,她默默的跟在自己的身後,那人就是李莉莉。
現在想來,那種地方身為異國人的她怎麼會出現?老錢家族的地段戒備森嚴她是怎麼進來的?為什麼當時他對於她的出現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從那以後李莉莉經常出現在自己的視线,強迫似得他總會只關注她。
眼中只有她,只有她的模樣,她總是蕩著笑容,那不是戴安娜柔和的光而是鮮麗如陽光,他被這虛假的光蒙住了雙眼,甚至忽視了九死一生回到他身邊的戴安娜,忽視了她漸漸死亡的目光。
聽了胡倫的故事,無情忍不住笑了,這故事里李莉莉只占了1%卻在她出現了占據了胡倫100%的心,而在故事中占據了99%的戴安娜卻在他心中不見一絲痕跡,怪不得戴安娜聽說自己說的一切,只是淡淡的露出了幾分絕望的神情,那才不是什麼深愛胡倫的表現,那是下定決心徹底的心死,她應該早就知道了李莉莉的存在。
第一次知道李莉莉的她那時是個什麼心情呢?
她忍不住轉過頭看向那還在床榻上沉睡的女人,她好美,紅發在陽光的照射下是如此的奪人眼球,曼妙的身姿挺動著顫顫巍巍的雪峰,晶瑩剔透。
她有些好奇清醒了的胡倫與心死絕愛的戴安娜以後的故事。
當然也只是好奇罷了,得到了故事她信守承諾的將那伙強壯趕走了,她用槍對著那些人頭“出去,死或者出去,你們可以選”精蟲上腦又如何?
在死亡威脅面前,生當然是人類的首選,他們很聽話的離開,在離開前這伙人向她保證,今天什麼都沒發生。
不過她依舊沒有扔掉手中的槍“這里有10發子彈”她漫不經心的說著,胡倫卻聽的毛骨悚然。
“你還想做什麼?”他不懂,明明這個女人什麼都知道了為什麼還是不放過他們?
“沒想做什麼,只是我想在我走之前告訴你一些事,槍只是保證你別那麼激動,就算激動也要掂量掂量”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告訴了戴安娜,關於你為了李莉莉所做的一切”她緩緩的說著,她抬起頭看向了胡倫,她很高興的從他眼中看到了慌張、害怕、絕望。
“什麼?!你為什麼?!!”胡倫抱住了自己的頭,戴安娜知道了李莉莉,她知道了自己對李莉莉做的一切,他知道戴安娜看起來柔軟卻是最狠心的,他記得戴安娜說過“胡倫,我們和他們不一樣,我們不一樣”知道老錢家族的肮髒的她害怕著自己與她成為了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家伙,知道自己愛上李莉莉的,並為了李莉莉去傷害了他人的自己,戴安娜會厭惡自己會離開自己的,他能感覺到戴安娜會離開,她的心會離開,他要失去她了。
他要因為一個虛假的太陽失去照拂在他冰冷身軀的柔光,意識到戴安娜將要離開的他,整個人如墜冰窟。
無情看著他絕望的躬身跪在地板上,他這般痛苦的模樣取悅了她,失去了一個愛慕者的李莉莉,她的虛假接下來將脆弱的不攻自破,她現在期待著接觸另外兩個人,擊破她虛假的面具就代表她將見到這世界的管理者,她無時無刻不想與那家伙促膝長談,她想知道更多的,更多的故事,更多的可能性,當然,她也想知道那家伙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