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氣氛一度很尷尬,尤其是在對面的白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時候,商遲的後背都滲出了冷汗,直把衣物都給打濕了。
難不成她發現自己了。
要說現在商遲的樣貌,真是與之前大相徑庭,就連她自己在照鏡子的時候都有些不適應,不禁下巴尖了許多,五官更是全然長開。
還因為在珍寶閣熏陶許久,身上帶著一種高貴淡雅的氣質……在她不說話的情況下,還是挺能唬人的。
白孀怔怔地盯著面前的女人過了許久,在感到自己這種行為有些不妥後,才慢慢收回了視线,原來這人叫苓嗎?還真是巧合啊……
這人雖然像她,可是終究不是她……
她目光躲閃地俯身去撿地上摔破的茶杯,心中的慌亂卻讓白孀不小心地被鋒利的碎片扎到了手指,鮮血流出,刺痛蔓延到了全身,她吸了口冷氣,面帶一絲痛苦的神情。
“你,你沒事吧。可有很痛?”商遲瞧見她受了傷,當即下意識地就幾步走了過去。
她俯身蹲下握住了白孀受傷的那只手,輕輕吹了起來,就如從前照料她一般。
蔥白指尖上多了一抹紅色,著實刺眼。
白孀沒有第一時間掙脫開這個女人冰涼的手,雖然很她的手很涼,可卻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安心,就和那個小混蛋一樣。
白孀幾乎忍不住開口去喚商遲的名字,卻又在要說出口時,輕輕地閉上了嘴。
“所幸傷口不是很大,姑娘可要小心些,莫要沾了水。”商遲輕輕地拿手帕給她包好傷口,皺下的眉頭輕挑,眼睛習慣性地微眯,這在白孀眼中,就和那人如出一轍。
“我這里有瓶傷藥,姑娘若是不嫌棄,便拿去用吧。”話落,自己掌中已是多了瓶羊脂白玉做的小藥瓶,看上去便是極為貴重。
抬頭,入目是一雙滿含疼惜的桃花眸,那熟悉的神情是她絕不會認錯的!
心跳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快!
甚至最後白孀看著眼前女人張合的嘴唇,耳朵再聽不進她又說了什麼。
白孀的眼睛紅了一圈,就在淚水快要控制不住之時,她猛地站起身來轉了過去。
背對著商遲握緊了自己的手,唯有指尖上傳來的陣陣疼痛,才能提醒她,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無事了,苓姑娘放心。”
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了,白孀用力平復下自己強烈的情緒,盡量讓自己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一樣。
商遲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抓緊了一下後又收了回去。
心中反復警告自己!
這一切都已經快要准備妥當,萬萬不可一時心軟讓白姐姐也處於危險之中。
兩人皆是一聲不吭,房間中忽地安靜的詭異,江流則受寵若驚的看著肆瞳小心地為自己穿好衣物,她突然感覺瞳姐姐好像換了個人一般,就連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復從前一般冰冷。
雖然很奇怪,但是江流卻感覺到了一絲從未體會過的溫柔。
“一會上車後,我叫你師傅給你輸些內力,好好調理一下身體。”商遲的內力是長生功法,對身體的筋絡有著超出尋常功法幾倍的恢復能力。
像是江流這種筋骨上的勞累,只需溫養一天便能活蹦亂跳了。
江流點點頭,她探過身來偷偷看了眼僵持住的兩人,卻被商遲一眼給瞪了回來。
江流努努嘴有些委屈,師傅剛剛的眼神也太凶了吧!
肆瞳則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商遲,伸手扶著江流慢慢從床下站起。
“……既然,你們已經接到人了那便早些離開這里吧。”白孀背對著幾人聲音淡然,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現在多麼想去摸摸那人的臉,問她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
可那人裝作不識得自己……那便不識得……
“白姐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日後我江流,一定會好好答謝二位姐姐的!”江流恭恭敬敬地給白孀作揖,臉上滿是感激之色,只可惜那人並沒有應聲,她有些失落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姑爺?”
“我們可要動身?”
肆瞳看了眼魂不守舍的商遲,又看了眼那個身姿妖嬈的女人,當即心里曉得了幾分,能讓這小色鬼這麼牽腸掛肚的人,關系與她定是絕不尋常!
“多謝,那我等便先離去了。”
商遲握緊了骨扇,那堅硬的扇骨此刻卻是被硬生生捏出了一絲裂紋。
她重重地看了眼白孀的背影後,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離開,可她前腳剛走上兩步,身後便傳來了白孀略帶急切的聲音。
“等等。”
“姑娘還有什麼事嗎?”商遲聞言,想也沒想便極快地轉過身,卻正好瞧見白孀向著自己走了過來,她的腳步有些急迫,跟平時穩重的模樣有些不同。
“這……面具可是你的?”
話落,白孀從衣袖中緩緩拿出那塊白玉面具,指尖輕輕從上面的裂痕上劃過,眼中滿是復雜的神色……
他們都說商遲已經死了,可白孀不信,只要自己未曾一日尋到她的少女,她便一日不會放棄……白孀抬頭看著面前陌生又熟悉的人,眼睛越發酸楚起來,自己好想張開雙臂擁她入懷,細細尋問她這幾年都經歷了什麼。
可自己不能,因為她知道商遲為何不敢與她相識,多年的默契下,白孀知曉,商遲要面對的,可比之前所有的刺殺任務都要危險。
現在的殷堇漪,早就今非昔比。
商遲張了張嘴,嗓子沙啞的講不出話來,只好點了點頭,看著這樣的白姐姐,商遲心疼的要命。
“那便還給你。”
白孀拿著面具俯身向前,少女的個子又高了許多,現在的自己不過剛好到她的下巴。
她拿著面具緩緩向上,輕輕地落在商遲的面孔上,兩個人的視线隔著一層面具對視在一起,她們的呼吸漸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白孀向收回手,卻被那人一把握住在了掌中。
“白…”
商遲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白孀的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唇,她看著年前的少女苦笑了一下。
“去罷,莫要讓她們久等了。”
白孀輕輕敲了三下商遲的腦袋,一雙眼睛仿佛在在無聲地暗示著什麼。
商遲摸了摸自己的頭,看著面前的佳人嘿嘿地傻笑出聲來,果然她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