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你認識她?”注意到商遲的視线停留在那個少年身上,白靈兒嘟起嘴吧略帶幾分不悅地道:“那要不要去幫幫她?”
商遲聽罷搖了搖頭直言道:“不是很熟,我們走吧。”
“那好。”白靈兒頓時恢復了方才的笑顏,抱著商遲的手臂跟著她繼續前進,臨走還不忘對著人群那邊兒的少年吐了吐舌頭。
兩人的插曲沒有引起旁人注意,她們拉著黑風正巧與人群中一個帶著斗笠的男人緩緩擦肩而過。
那人停下腳步盯著打斗中的人看了一會,眼神中帶著幾分緊張的神色,甚至額角都帶著幾分薄汗。
他左右環顧了一下四周,在瞧見一群人慌忙往這兒走來的時候,伸手把斗笠壓的更低了幾分,側身擠進了人群中。
家丁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找了半天他們還是沒有大少爺的一點消息,這要是入夜前還沒把人找到,那他們可就死定了。
管家連連擦著汗水,抬手招呼著人馬不停蹄地往下一個地方趕去。
這些人剛剛走遠,男人就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趁著街上人多那些家丁注意不到自己,王瑾朝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路上周圍的嘈雜讓人有些靜不下心,王瑾俊俏的臉上滿是汗水。尤其是在經過那些巡邏官兵時,甚至急的心跳聲都大的震耳欲聾。
他原本是不想逃出來的,可他也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嫁’給顧琳琅那麼自己的一輩子可真就是毀了。
那個女人絕對是不肯能是因為喜歡自己才想讓他進宮……
而陵王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在這局對弈之中添加棋子罷了,也就是爹他被利益蒙蔽了雙眼,竟然真的想把自己推進火坑中。
王瑾咬著右手指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他的表情依舊越發不穩定起來。
因為他才不願就這麼當一個犧牲品,更何況還是給嫁給一個女人。
他跌跌撞撞的撥開人群,視线卻意外地撞在一人身上。
那人穿著身黑色長衫一頭長發高束,或許是常年在外的原因,她的肌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一雙鳳眼狹長冷冽又深邃。
這樣出眾的人絕不會讓人忘記。
“慕昭!!”
難不成真的是她?
或許是因為附近的叫賣聲過於喧嘩,那人並沒有回頭看過來。
王瑾著急地撥開人群向著杜慕昭的方向擠過去,可無奈周圍人啊太多了,他還沒走幾步就被人群攔在了原地。
“慕昭!!是我啊!慕昭!!慕……”話音還未落,王瑾已是不知被誰打暈,來人扶住了他的身體,隨後帶著他消失在了人流中。
杜慕昭則忽地覺得後背一涼,她猛地回過頭卻只瞧得周圍人流涌動,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她捏了捏自己的脖子,總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是因著那日中招後五感知覺都跟著發澀了許多,一路上都幻聽好像有人在喊自己。
想起碰見的那個奇怪女人,杜慕昭一皺眉毛略微咬牙冷聲道:“果然還是下殺手比較好。”
這樣就能省去很多事了。
既然已經回到了京城,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去戶部調查一下糧餉的問題。
至於那個人……
杜慕昭抬頭看了眼遠處那座富麗堂皇的宮殿表情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後又平靜下自己的情緒。
反正她日理萬機,恐怕也不急於一時接見自己罷。
……
待到商遲與白靈兒找到珍寶閣的分舵時天色已經漸暗,她掏出金牌證明身份後,那分舵主便姑爺長姑爺短的帶著兩人往客房走。
鬼知道她這一路上要被這吃醋的小東西給擰上多少下,雖然不是很疼,但是也不舒服啊。
商遲揉了揉胳膊,看著白靈兒撅的快要掛醬油瓶的小嘴巴,忍不住掐了掐她粉白的臉蛋:“莫要再鬧脾氣了,若是在鬧下去我就把你買的那包點心全吃了。”
“哼,小遲真是壞透了。”白靈兒象征性地拍了她幾下不忿道:“那時候還要裝作不認識我,你知道那時候我與白姐姐有多難過嗎。”
“得咧,小祖宗。”
商遲伸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一雙桃花眼中滿是無奈,就曉得這小東西要得理不饒人。
“給你給你,我身上就剩這麼點了。”說著她從身上拿出半包蜜餞塞給白靈兒,這人才滿意地拿著點心去吃了。
商遲嘆了口氣從懷中再次拿出了那封信,打開信封紙上的字依舊刺目。
杜慕飛臨走之時特意反復囑咐自己莫要上京,可現在又有信件過來請自己到京城,這其中的貓膩肯定很多。
她看著窗外越來越深的夜色,心中的情緒也越發沉重,也不知白姐姐那邊是否已經安全到達坤靈宮。
現在的天朝風雨欲來,既然白姐姐與杜慕飛都是局中之人,那自己能做的就只有一同入局了。
只不過,這天朝的執棋者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纖細指節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商遲考慮了許久還是決定先去看看信中約好的那處老宅。
打定主意,商遲換上了身夜行服這一趟她不打算帶著白靈兒一同前去,好說歹說她才安撫好了小東西。
夜深人靜,京中打更的敲著銅鑼大聲吆喝著,殊不知地上黑影一閃而過。
等商遲到了那老宅的近前,卻發現這上午她見時還大門緊關的地方,現在竟雙門大敞四開,里面房間燭火通明,一瞧就是在等人的樣子。
“好家伙,這是連鴻門宴都准備好了?”商遲見此嘖了幾聲,既然人家都已經這麼恭迎自己了,那她再猶豫不決反而像是慫了。
她一掀衣擺跨進院中,里面的擺設都很單一不說,地上的灰塵也頗多,光瞧就知道宅子的主人應該不長住在這里。
商遲大方地進了主堂,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樣隨意,里面果然已經有人等了許久,甚至桌上還有擺好的酒菜。
不過這個人她不怎麼喜歡,尤其是那人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商遲甚至想直接掉頭就走,早知道是他寫的寫封信,她絕對不會一路趕來京中。
“准備的真全啊?你就敢確定我今夜一定會來?”商遲一屁股坐在男人對面,表情有些不耐煩。
丁沫白聞言搖了搖頭,拿起一旁的酒壺給商遲旁邊的酒杯斟滿後緩聲道:“這幾日我每天都會准備同樣的事物,只是為了等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