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黑風?”杜慕飛睜大了雙眼,有些不可思議的飛身向前,在空中騰飛而起後一把抓住了黑馬的韁繩,將暴動的它制止了下來,她牽著黑風走向白孀,神色激動地拍了拍它的脖子:“沒錯,就是它。”
“黑風!”白孀顫抖著雙手輕輕撫摸向黑風的腦袋,那真實觸覺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黑風也認出了白孀,它打著響鼻不停用頭去蹭她的肩膀,像是想表達出自己的喜悅,它迫不及待的在原地踏著蹄子轉了兩圈。
白孀溫柔地撫摸著黑風鋥亮的毛發,雖然驚喜,可她心中還有好多好多的疑惑。
馬兒現在體態豐碩毛發干淨整潔,定是之前被照顧的極好,可又是誰會舍得將這麼好的馬放出來呢?
更別說黑風的血脈純正,乃是萬里挑一的千里馬,這種馬別說是識馬之人,就連外行也能一眼瞧出來這是不可多得的良駒!
“回來便好。”
回到寧州城發生的事給了白孀意想不到的收獲,她看著眼前的黑風,心中對商遲還活著的念頭更甚。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
黑風仰頭嘶鳴了一聲,隨後乖乖的跪了下來,像是想讓白孀騎在它背上,杜慕飛見狀把手中的韁繩遞給了她:“看來它是見了熟人興奮的很啊。不過你要注意著些身子,不要騎得太快。”
“嗯。”白孀小心的爬上馬背,黑風背上沒帶馬鞍有些光滑,她輕拍了拍黑風的脖子示意它慢些走。
杜慕飛就跟在一旁,偶爾仰頭看著白孀發自肺腑的微笑,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兩人順著街道一路向前欣賞著黃昏下的寧州城,這里有太多她們關於商遲的回憶,就只是從那里走過,便感覺心底壓抑的情感越發沉重。
忽地空中響起一聲鷹唳,杜慕飛第一時間抬起頭看向了空中,那里有一只雪鷹在不斷盤旋,她當即利落的伸出手臂,雪鷹金眸閃爍,一個漂亮的俯衝穩穩地落在了上面。
“有消息了?”
白孀見狀忍不住開口詢問,杜慕飛抬指揉了揉雪鷹的腦袋,然後單手熟練的拆下鷹爪旁的竹筒。
展開字條後,杜慕飛的臉色瞬間冷到了極點,白孀清晰地感覺到了那種刺骨的殺意。她眉毛輕皺,看向杜慕飛的眼中含著一絲疑惑。
“怎麼了慕飛?字條上寫了什麼,你……怎會突然…”
“我要去趟撫城。”杜慕飛咬牙切齒捏碎手中的字條,一雙眼睛變得通紅,里面肉眼可見漲起了血絲。
“你要去撫城?到底發生了什麼慕飛?”白孀聽罷不由得心中一緊,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在身側繚繞,她瞧著杜慕飛另一只緊握長劍的手,青筋暴起,想必是定憤怒到了極點。
“我師傅他……仙逝了”
杜慕飛含在眼眶中的淚水終是忍不住滑了下來,白孀聞言驚訝的張大了嘴,臉上滿是惋惜之色。
她小時候還在宮中時,經常可以遇見那位仙風道骨的老人家,沒想到時隔多年在聞其信的時候,會是陰陽兩隔。
“我定不會放過她們,尤其是……殷堇漪……!!”杜慕飛狠狠地松開手,任由手中的碎屑飄落在地。
先是愛人,後是恩師,她杜慕飛,與魔教之徒,不死不休!!
天色已晚,最後一絲陽光也沉入了黑暗,商遲拎著肆瞳的衣襟,一路帶著她在空中飛掠。
商遲緊抿著嘴唇,一雙眼中滿是復雜,她這次可以無情否認,瀟灑地轉身離去。
可若是再有下次呢?
商遲憑心自問做不到再一次推開她。
還需要在快一些。
商遲感受身體里流動著的真氣,雖然千瑾從天下各處尋來天靈地寶來給她修補身子,可丹田碎裂在重新修補之後終是不如以往。
現在的她雖然恢復了功力,但那些靈寶的藥性卻始終無法完全吸收掉。想要與現在的殷堇漪有一戰之力,必須要將內力在提升一個高度才行。
肆瞳入神地看著商遲側的臉,像是在跟以往的她做對比。曾經的少女長大了,眉眼不止變得更加纖長了,就連輪廓也比較之前精致許多。
“為什麼要救我?”你明明可以直接殺了我這個罪魁禍首的。
商遲低頭看了一眼肆瞳,淡淡道:“我說過,你欠我的債,柄不是死亡就可以補償得了的。”
“那你想要什麼補償?”肆瞳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商遲,那雙眼溫和又平靜。
這又讓商遲忍不住想起了女人身為稚容的時候,那時候的她也是用著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你只需要知道,那不會比死亡更加舒服。”商遲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警告她老實一點。
肆瞳不以為然的側過頭,看著身下飛快閃過的樹木,嘴角上揚。
兩人趕到客棧之時天色已經黑的不見了五指,城中幾隊官兵懶散地游走在街道上,還有些人一邊巡邏一邊發著牢騷,自打陵王去了京城後,撫城是一天不如一天,當兵的還不如回家種地過得快活……
商遲帶著肆瞳走進客棧,剛一進門就忍不住她皺起了眉毛,這里被砸的七零八碎,店中的掌櫃的和店小二正在收拾著殘局,小二瞧見走進來的兩個人,臉上帶著幾分疲憊道:“對不住了兩位少俠,小店現在實在是容不下了,要不您們換個地…”
“師傅!!”二樓響起孩子清脆的聲響,幾人抬頭看去,正瞧見江流興高采烈的對著幾人揮手,緊接著就從樓上翻了下來,小跑著到了商遲面前站好。
肆瞳看著眼前這個只到她胸口的小丫頭,總覺得哪里有些熟悉,可又有些說不上來哪兒熟悉。
小二嘆了口氣繼續去收拾東西了,商遲看了一眼他,轉頭問向江流:“我走以後發生了什麼?那些坤靈宮的弟子們呢?”
“這……”江流咬了咬嘴唇,手指輕輕在背後打著轉,有些難以啟齒的講道:“魔教的人在抓一對母子,她們逃進這里後,坤靈宮的人和魔教的人打起來了……徒兒不敢上前參戰,所以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是怎樣……”
“師傅,徒兒是不是太軟弱了。”江流說著低下了頭,臉上有些失落。商遲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量力而行罷了,你不必難過。”
“走吧回房,我們在休息一夜便要離開了。”
“嗯!”江流點點頭,可卻忍不住好奇地看向了她身後的肆瞳:“師傅,這位姑娘也要與我們一起嗎?可我們只有兩間房呀!”
商遲啞然,回頭看向肆瞳無奈道:“無妨,她與我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