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商遲握著拳頭沉重的喘息著,隨後看了一看半死不活的男人,毫無憐惜的拎起他的一條腿拖著向回廊後的廂房走去,半路上醒來的江跖在地上顛簸地的看著那玄衣少女的後背,剛要開口喚她的名字,卻猛地感覺腦袋一空,後腦勺一陣劇痛傳來再次不省人事昏了過去。
待到江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都已經黑了下去,他齜牙咧嘴地坐起身摸著自己腦袋後的一個大包哀怨地撇向桌前正小酌幾杯的商遲,那幽怨的神情像極了迎春樓中沒有恩客臨幸的姑娘。
“清醒了?”商遲瞟了一眼緩慢爬起的江跖放下了手中的酒盅,語氣不溫不火。
“嘶,你手可真黑。”江跖抬手摸著臉上的黑眼圈指尖剛碰到那塊青紫的皮膚就忍不住疼的直吸氣,那俊朗的容貌因為這個黑眼圈變得有些猥瑣起來,他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疼死我了。”
“彼此彼此。”畢竟上次江跖的那一巴掌也讓她疼了許久。
“你怎麼突然過來了,是要去與我去看看老頭子嗎?”江跖不接這茬,連忙問起了正事,他神色頹廢的費力站起身,幾步向著商遲的桌上撲去,習慣性的就要去拿上面的酒壺給自己倒酒,商遲看罷眉頭微皺,抬手握著壺把向後而去。
江跖見狀出手襲向商遲手中的酒壺,手掌夾帶著內息與她搶起了酒壺。
他們小時候經常這麼做,只是那個時候都是不帶內力的,而今天江跖居然動起了真格!
商遲側起胳膊擋住江跖犀利的手刃,揚手向上劃過,江跖神色冷凝毫不遲疑地轉換手法奔著她握著酒壺的那只手批奪而上,商遲看罷身子向後仰去,酒壺也隨著低了下去躲開了江跖的偷襲。
商遲不是沒有看見男人通紅的眼眸,手下動作卻不停懈半分,利落的扣下酒壺將壺中酒水倒進口中,這便證明是她贏了這場比斗。
“我都這麼慘了你還不肯讓我嗎?”江跖苦笑著退下內息坐在椅子上茫然的看著桌面。
“這不像你,江跖。”不像那個天塌下來都能隨心所欲放聲言笑的人了,商遲也知道他是為什麼變成這樣子,她猶豫了一下拿出了那顆蚌珠放在桌上淡淡道“若是放不下便去尋她罷。”
江跖看見那顆蚌珠後眼神更加落寞了下去,他不願多看的撥開珠子像是對著一個普通物件般的隨意,眼看那珠子就要落在地上商遲嘆了一口氣伸手接住了它。
“是我自作自受罷了。”若不是他死要面子不肯承認自己愛上了她,甚至拿自己的性命去戲耍蕭棠,怎麼會讓她決絕離去。
可當她離開後江跖卻感覺自己心里空蕩蕩的,蔓延出的感覺比被她的長劍穿過身體還要疼……
“我只在涼城等你一日,若是你不來的話我便自己去群眾峰會了。”商遲將蚌珠放進腰袋中不做遲疑地轉身便走,江跖驚訝的站起身問道“怎麼突然要去千劍峰?”
“聽說他們要圍剿魔教,我去湊個熱鬧罷了。”商遲回頭輕笑,可那眼神中的神色卻是帶著一絲狡黠,若是說她只是去看熱鬧的那江跖定是第一個不信。
“我跟你走。”說罷江跖抬腳就要跟上來,商遲連忙打斷了他的動作指了指他身側的銅鏡,如果江跖就這麼跟她走那商遲簡直連大門都不想帶他出去。
“怎麼了?”江跖撓撓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見一個滿臉邋遢衣衫不整的男人正和他做些相同的動作。
怪不得商遲那麼嫌棄自己,自己現在這副模樣簡直就像個街頭乞丐了。
“咳,等我片刻。”江跖打個了招呼急忙奪門而出,商遲搖了搖頭又坐下去握著酒壺繼續小酌,這清風的酒雖然不算最好卻也承載了她許多的回憶,喝起來微澀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客棧
在房中久等商遲未果的稚容走下樓吃飯,正巧那商家三人和秋白玥也在樓下,商峰眼尖地瞧見心悅的美人自己一人出來,不僅有些失態的直勾勾看著美人那截白皙脖頸想入非非,這般美人若是能娶了做自己的娘子真乃人生辛事。
“怎麼又在瞧她?”商湘兒順著哥哥的目光看見了稚容,她有些不悅地皺著眉毛低聲道“她都跟那個女人不清不楚了,二哥你還是別惦記了。”
“湘兒!食不言。”晴夫人聽後皺眉輕聲呵斥,身為大家閨秀怎麼能滿嘴別人的情事?
秋白玥見狀不以為然地笑道“湘兒說的也是,那女人雖然漂亮可卻不是你的良配。”
“等到你在峰會上取得好排名那些美人還不是任你挑選,這一次秋水莊恐怕也不打算在隱世下去了吧?”
秋白玥話中有話,晴夫人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她猶豫片刻放下筷子中規中矩道“哪里,我看秋掌門的修為長進甚多,恐怕這次的頭三必定會有淨心宮的名字!”
晴夫人原封不動的將皮球踢了回去,秋白玥看著那張溫柔的笑顏不禁表情有瞬間崩裂,心中暗道若不是你們有了斷憂劍做底牌怎麼敢在出世一步?
商峰瞧著那美人用過飯後並沒有上樓而是緩步走向了後院,心中難耐的他連忙也站起身來跟了過去,商湘兒輕嘆一聲,自家二哥什麼都好就是榆木腦袋不會轉動!
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後院中有兩三個伙計在院中搬動物什,商峰目光急切的在院中尋找著佳人身影卻看見她正一人孤零零的坐在井邊時不時向井中張望,一副想要輕生的模樣!
“姑娘你在這兒作甚麼?”商峰幾步走上前有些急切的問道。
稚容上揚的嘴角待著一絲得逞的笑意,回過頭時卻又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憐人模樣,看著眼前神色焦急的男人嬌羞的低聲道“奴家的腳還未痊愈,只是又扭傷罷了。”
“這,這樣啊。那不如我送你回房?”眼前嬌弱的美人正懇求的看著他,商峰想也沒想便連忙開口問道。
“那,奴家便麻煩公子了。”說著稚容抬起了手臂,那寬大的袖袍中隱約能看到纖細的胳膊。
商峰手腳微亂的搭上手微微用力將她扶起,誰知手背上卻突然有一絲微痛,他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轉而又看向了羸弱美人輕聲問道:“在下商峰,還未得知姑娘芳名,敢問姑娘可否告知?”
稚容對他溫柔一笑柔聲回道:“奴家名為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