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除夕迎新(1)
轉眼間秋去冬來,這一年到了尾端。
天古大陸也是有新年的,快過新年的時候,處處都充滿了喜慶與熱鬧,即便天上仍飄著雪。
天古大陸的新年明顯要比現代生活中的歡快許多,百姓臉上滿是喜悅與期待,家家准備的也很充足,處處可見喜慶的大紅燈籠,世界變成了一朵大紅牡丹。
定安王府上下也是一片歡騰,王府內許多仆從都是家仆,大家一起過年自然也更加熱鬧。
廚娘們忙著炸油條包餃子,家丁們為各處打掃掛燈籠,侍女們都在說說笑笑地剪著各式各樣的年畫張貼,全然沒了一絲清靜之地。
西河眯著眼睛趴在桌上看身邊的侍女剪窗花,聽她們不時說的小八卦也樂兩下,她一身白狐小襖,整個人都顯得可愛嬌俏了許多,再加上臉上那張畫著盛開桃花的面具,如同桃花精靈般惹人注目。
侍女們對自家郡主自然不能再熟悉,也不顧忌她在場,該說說該笑笑,全然把她當做自家妹妹,西河也很享受這樣的感覺,覺得整個人都充滿了活力。
涼介涼安找到這里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看著那平時少年老成此刻卻眼睛彎彎的小人不由露出個微笑,這才是他們想看到的哪。
“小河~”一聲嬌俏的呼喚,一抹紅影就卷了進去,眾人一愣,眨眼間西河就被來人抱了個滿懷。
侍女們這才發現自家主子正在門口,忙收拾東西准備離開。
“別,你們忙你們的,我們走。”西河被涼箏抱著,阻止她們道。這里本來就是侍女們休息的地方,她過來這里要走也是她走才對。
說罷涼箏就將她抱了出去,一出門,雪花撲面而來,一件斗篷蓋在她身上遮住了寒氣,西河看到院中還站了兩個人,不由一怔。
院中兩人皆穿了青色斗篷,蓋住半邊臉頰,手里打著的竹傘上落在厚厚一層積雪,不時可見呼吸而出的白氣,他們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這片天地中似乎一座雕像。
涼安涼介打開傘遮住她和涼箏,涼箏笑眯眯地在她耳邊道:“小河,好久不見想死你了,我們一起過年熱鬧熱鬧~”
正走到那兩人身邊,涼安開口,“大哥,這邊請。”
西河這才看到他們斗篷下的臉,正是涼寧與涼琰,兩人看著她,露出一個笑容。
她的目光在涼寧身上溜了一圈就落在涼琰身上,涼琰如今已經和他的父親一般高了,他和他的父親有八分相像,氣質倒是稍暖,除了臉色微微蒼白了些也成了一個美男子了,看著他,她突然覺得他和涼安有些相似,一樣的溫潤一樣的俊朗。
泠蒼下了三個月大雨,她就再也沒踏出過定安王府,自然也有三月未見到這些人,如今一見心里也生出幾分歡喜。
西河記得蘭風王府,那個冷清至極的地方實在讓人憋悶,涼寧涼琰來了這里也好,她對一起過年這個提議很是贊同。
明日才是除夕,涼安直接安排涼寧涼琰住下,涼箏不願走,索性也一同住下了,倒是她要求和西河一個房間被涼介涼安果斷地否決了。
人一多氣氛自然不一樣,西河過去三個月即便閒的無聊也是看書打發時間,她覺得麻將啊,牌啊什麼的東西太沒勁,可是現在多了三個人,覺得大家不能一起看書吧,想了想便制作出了紙牌,至於為什麼不是麻將,她在心里直接打了個大叉,因為她也不會……
紙牌一做出來,涼箏就很是激動地拉著涼琰三人一同打牌,正好一桌斗地主,涼安他們才開始只是旁觀,待到後來知道了規則也忍不住手癢,幸好西河早有准備多做了一副,於是一下午時間眾人就在打牌中度過,相對於涼寧三個大人間的安靜,西河這邊有了涼箏這個不安分的倒是熱鬧許多,不時聽到她的大呼小叫,就連涼琰都忍不住連連出聲呵斥她的出老千……
時間在這段過得飛快,一下午很快過去,夜幕降臨,他們還在興奮地打牌,可是西河卻沒什麼勁了,主要是她對這些東西不感冒。
侍女來叫吃晚飯,其他人也沒聽見,她擱了牌,涼琰涼箏一怔,正想問她怎麼不打了,觸到那雙清冷的黑眸時心里一激靈,對視一眼,兩人微微低下了頭。
涼介三人雖然對紙牌挺感興趣,不時卻也在關注著另一邊,此刻感覺到那邊停滯下來不由詫異地望去。
“怎的不打了?”三人也停了動作,涼安開口問道。
屋內一時安靜起來,良久,涼箏有些呐呐地回道,“唔,該用晚膳了……”
涼安三人微愣,隨即笑著搖了搖頭,“我當呢,都忘了時間,也罷,收了用膳吧。”
這一晚,用膳時涼琰涼箏格外的沉默,涼安涼介詫異地看看他們,在看到他們小心偷瞄西河後更加疑惑,涼寧卻是深深看了西河一眼,隨即低頭吃飯,鼻間溢出一絲微弱的嘆息。
西河對此視而不見,其實她心里還是頗有些郁悶的,四年前獵場救了涼箏和赫連玉辰一命本是偶然,不想因為這事竟無意中收了他們的心,赫連玉辰傷好後更是時時纏著她說什麼要與她做朋友,再加上涼箏的撒潑功夫,頭疼之下她只好同意了。
西河這個人一旦為友便是生死之交,沒過多久她便將白羽櫻留給她的另幾塊木牌給了他們,至於後面店鋪開張還有許多他們的投資呢。
也就是從那時,涼箏、涼琰、赫連玉辰、白羽櫻、白羽駱、西瓊等人正式被她排入玉梵樓計劃中,相比涼琰等人明面處的掌櫃身份,涼箏與赫連玉辰是暗處的關鍵人物,除京都外產業的發展都交給了他們。
四年後,如今其實已經是泠蒼另一個主子的西河卻沒想到這些她視作朋友伙伴的少年竟有些怕她了,心中苦笑一聲,果真是自己嚇到了他們麼?
她也無心顯露什麼,可是在這個落後的年代,她那些想法念頭稍稍露頭便會掀起驚濤駭浪,她不願,可也不能,畢竟她是這個時代的例外,一個不可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