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突然心動
西河原本就是全身燒傷,這幾年來涼安涼介為她尋來許多名貴精油使身上的皮膚不那麼恐怖,但還是看得到上面參差不平的疤痕的。
很明顯,看到面具後面那張臉時,暮四海當即揮手,“夠了,把面具戴回去。”
西河苦中作樂地想,難道自己的臉真的恐怖到暮四海這樣的魔鬼也HOLD不住麼?
暮四海抱歉地看向暮千夜,卻發現暮千夜正看著西河出神,微微一愣,他道:“看來夜兒對這個傀儡感興趣?那我就把他送給你好了。”
西河努力使自己眼神放空,不去在意暮千夜一直看著自己的目光,雖然是光著上身,但好在沒開始發育,搓衣板而且還是帶傷的搓衣板她也不在乎被多看幾眼,她現在唯一祈禱的就是他們能夠放棄OOXX她的打算,並且對於暮四海把她送給暮千夜的做法很是贊同,能夠不與暮四海這樣的惡魔待在一起她求之不得,而且不知為何,西河內心里覺得暮千夜並沒有暮四海如此可怕,即便他在外界的傳言有多麼惡劣,而且他還害她在床上疼了一個月。
暮千夜沒有言語,暮四海就當他默認,直接吩咐西河以後跟著他。
沒人說讓她把衣服穿好,西河只能光著上半身呆呆站著,十二月的天氣本就寒冷,更別說赤練宮建於山巔,平日穿著大襖都抵不住嚴寒,更別提光著上身的她了,不多時西河的身體已經凍僵了,皮膚變得慘青慘青。
暮千夜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他坐了起來,想是之前被下了藥或是點了穴制住不能動彈,此刻終於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了。
他沒有看暮四海一眼,有些腳步不穩地下了地,越過暮四海站在西河面前,修長而蒼白地指節為她將堆在腰間的衣服穿好,隨即邁步離開了房間,自始至終沒有再同暮四海說一句話。
西河愣愣地站著,她的身體已經麻木,若不是微微加速的心跳,她真的以為自己成了傀儡。
暮千夜走了兩步停住,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還不跟我走。”
西河心內一動,僵硬地跟在他身後,兩人在漆黑深夜中一前一後,消失在死寂的赤練宮深處。
踏出暮四海的院子,西河一直緊張不已的心髒驀地一松,如果可以,她真的再也不想踏入這個院子一步。
暮千夜在前面踉蹌地行著,望著他的背影,西河突然覺得他很寂寞很孤獨充滿著悲涼與哀傷,眼前一白,她下意識向上望去,許多白色自夜幕中落下,有一滴落在她的臉上,涼嗖嗖的,又有許多落在了暮千夜漆黑的發絲上,暗夜里,黑的發,白的雪,紅的衣,組成了一幅淒美的畫面刻印進西河的心上,令她難以忘懷。
暮千夜的院子就在後面,這段路程短的可憐。
進了空蕩的院子,他一直沒有停下,也沒有給西河指派住處,西河就只好跟在他身後進了他的房間,不過她小心地保持了兩個身位的距離,有了上次的教訓,她決定還是離暮千夜遠一些比較安全。
一進屋子,暮千夜就撕破了身上的那件衣衫狠狠摔在角落,他看向西河,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憎恨與殺氣,此刻靠的近了,西河才看到他赤紅的眼眸,里面滿是戾氣。
“去給我打水,我要沐浴!”他光著身體站在西河面前,壓抑地低吼著。
西河可以理解他心中的恨,但眼前男人的身體還是讓她有些不自在,而那玉白軀體上的特殊痕跡更是讓她心寒不已,若不是臉上的面具遮擋,她怕是很難掩藏自己的表情了。
暮千夜的院子和暮四海的院子最大的不同就是這里十分明亮,似乎是將所有的燈都點燃,那里是地獄的黑,這邊卻是一片明亮。
西河很容易在院子里找到水源,又在院子里的小廚房里燒了開水,才艱難的一桶桶的將屋內的大木桶添滿,忙完這一切,她的衣服已經被汗濕透一層,身體早就不僵了。
暮千夜呆呆地坐在床上看她忙碌,在水滿後坐了進去,西河只好站在一旁看著,額,雖然暮千夜長得很好看是沒錯了,她也不想看一個大男人洗澡,但是他不說話她也不敢自己動作啊……
水中的暮千夜大力揉搓著自己的皮膚,那恨不得撕掉自己一層皮的模樣令西河心疼,可是她該怎麼說,她能怎麼做?
她不過是個傀儡,這樣的經歷縱然不是發生在她身上,可是她仍然忍不住去可憐這個少年,他才十七歲,放在現代也是未成年,遭遇如此的折磨又有誰來心疼他保護他?
洗澡水自然還是要她倒的,暮千夜的院子以往應該是沒有人侍奉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把她帶回來,但眼下,這麼一大桶她是不可能搬得動的,只好拿了小桶又一桶一桶地往外提,好不容易忙完,天色已經微亮,不知不覺中一#夜即將過去。
回到屋子才發現暮千夜已經睡了,無奈之下,沒有被安排住處,西河只好待在房間內。
忙碌一#夜,又受了驚嚇,此時困意才襲上來,站著眯了會,迷糊中突然驚醒。
床上的暮千夜睡得很不安穩,他似乎在做惡夢,額頭上布滿汗水,眉頭痛苦地皺在一起,他的嘴唇一張一合,低低的夢囈讓人聽不真切。
看著睡夢中脆弱卻有著驚心動魄之美的暮千夜,西河突然覺得心里有了一絲波動,她輕輕地靠近他,清楚地聽到自己加快的心跳。
這一刻,她在心底突然明白,啊,這就是所謂的心動吧?
自己竟然就這樣喜歡上了一個充滿危險但又無比可憐的男人。
愛情是什麼,沒人說得清,有人一見鍾情,有人日久生情,不論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有些人就是如此莫名其妙,沒有道理地就喜歡上了,而他,她大概是在第一次見他時就喜歡了吧,她還記得自己當時那突然的心動,活了兩世,她第一個喜歡上的就是他麼?
愛情果真是不可捉摸的東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