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里她看見江明宴朝自己撲過來,他伸出右手緊緊護住她,同時迅速扯過一件夾克罩在兩人頭頂,阮綿不知道他怎麼做到這樣還一邊能開車的,她全程被他護在懷里,眼前漆黑,炮火聲短暫地消弭遠去,耳邊只剩咚咚有力的他的心跳。
“八十米,三點鍾方向和六點鍾方向,至少三架無人機。”江明宴附在她耳邊說道。
導致他們暴露的元凶。
江明宴打開天窗,反手朝樓堡那邊連續扔出兩枚閃光彈,開車載著她往樹林深處去。
身後映開漫天的白,白光籠罩著周身,危機四伏,真正的死里逃生。
卻不是孤軍奮戰,而是兩個人一起並排牽著手,江明宴拉著她跑,這種感覺很奇妙,好像一對炮火里的戰地鴛鴦,在末日這一天出逃,連死去都是愛的模樣。
阮綿一點都不害怕,殺人越貨這事兒她從沒怕過的,子彈上了膛,兩大排沉甸甸的細圓金屬粒拖在槍管底下,隨著開槍音咔噠咔噠吃進槍管里,從槍口飛出去,再狠狠刺進敵人的肉軀。
阮綿把槍口打出了一圈爆炸般的火花,她幾乎從沒開過明火,干殺手以來幾乎都是暗刀,一想到剛剛差點被陰就來氣,她干翻了頭頂三架無人炮機,想象著連著無线那頭監控室里宋荷的臉色,冷笑一聲,換子彈時扭頭對江明宴說,槍不錯。
“回去送你。”江明宴頭也不回,車開得更快。
阮綿笑了笑,火力加得更勐,後面的士兵成排倒下,倒在距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地方,他們的屍體被同伴們踏著鐵靴踩過,很快被硝煙和泥土掩埋,做人傀儡受人擺布就是這樣的下場,阮綿握緊了槍,她一定要親手殺了宋荷。
車子七扭八扭地扭進了叢林深處,停在一個湖泊邊,江明宴來之前將這兒的地形探察過,這里足夠隱蔽,便於繞後進攻。
“休息會兒?”他摸摸阮綿的頭,順勢無聲將她手里的槍挪開,見她殺紅了眼,怕她太上頭收不住了。
阮綿倚在靠背上好一會兒沒說話,半響她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阮綿知道一旦稍有不慎,剛才她可能死過好幾次了,和死神數次擦肩而過,她大腦有些空白,不知道活著和死去哪個是宿命。
他們沒有多少時間,畢竟是人家的島,對方很快便會找到這里,江明宴打開後備箱,這里儲存了常規的壓縮食品和幾瓶礦泉水,一個星期的量,還有一袋阮綿愛吃的水果糖和果凍,如果他死了,剩下的食物足夠支撐到阮綿逃回港城。
身經百戰的戰士面對戰爭是沒有恐懼的,滿腦子都是戰術和規劃,哪有功夫害怕,無非就是一死。
如果只能和她走到這里,江明宴大腦空白了一瞬,那真的挺遺憾的。
阮綿穿著細吊帶,光腳蹲在地上裝彈匣,叼著一根棒棒糖,嘴角全是餅屑,嚶嚶嗚嗚不成調地不知哼的什麼歌。
她捏著槍管朝上,槍托蹬在地面的沙上,抬了抬下巴對江明宴說,“喂,你會娶我吧?”
江明宴緊皺的眉頭松了幾分,他滿臉灰撲撲綠的迷彩,眼神異常明亮堅定,輕而穩地點頭,說,“會。”
阮綿笑了,牙齒在陽光下白得發亮,“好。”
差不多這幾天會完結。
今年下半年各種事太多了,下篇文會先存稿再發上來,畢竟總是斷更讀者看得難受我其實更難受,謝謝大家的包容,我會加油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