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一些時候,我臨出門前,和梅寧聯系了一次,說今晚上要和她見個面,梅寧欣然答應了,並帶著夢幻般的語氣說道:“今天晚上,是我和你認識七周年了。”
這時我才意識到,七年前的這個晚上,正是我和梅寧、梅雪姐妹倆第一次見面。
不僅梅寧記著這個日子,在我和梅雪六年的共同生活中,這一天曾經被梅雪一再紀念過五次啊。
聽梅寧的聲音,如痴如醉,滿含著淋漓的情愛:“今天晚上,我要告訴你我最後的決定。”
當梅雪紅著臉,與謝名相擁走進臥室,並輕搖纖手,向我道別時,我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小梅定睛看了我片刻,從她的眼神中,我好像感覺到,從前一向細心的她,其實並沒有因為近來移情別戀,而忘記這一天的意義,只不過,在這種淫靡放浪的氣氛中再和我共同懷念相識相戀七年的感情,就實在有些好笑了。
我傻傻地呆坐在沙發上,聽到里屋傳出的隱隱說笑聲,從心里感覺我和小梅這座婚姻的大廈已經完全地傾斜欲墜了。
又過了五六分鍾,手中的電話再次響起,我看看號碼,是梅寧的來電。
臥室的門開了半個縫,閃出謝名的半張臉:“許哥,小梅讓我問問你,你怎麼還不走啊?”
“嗯,我馬上就走。”
“小梅已經脫光了在床上等著我呢。小梅限你兩分鍾,馬上消逝。”
“你們他媽的著急上火葬廠啊。”
“許哥,別賴在那兒了,小梅現在是我的老婆,這兒現在可是我的家,不走我就要打110了。”
謝名笑眯眯地和我開著玩笑。
非常奇怪,當時也不知怎麼了,我感覺他的微笑中有一絲象刀鋒般真實犀利的嘲諷,這種隱而不露的嘲諷,剝奪了我做人的最後一絲尊嚴和體面,是我生命中根本無法承受的東西。
面對這個一再占有我妻子的身體、使她受孕之余,還有占有我的棲身之所的男人,我突然間爆發了。
不,應該說是腦子的神經跳閘了。……
五分鍾後,當我肌肉上的神經終於止住了極度興奮的反應,一只手捂著還在流血的額頭,另一只手擦去快蒙住雙眼的血流,看到的景象實在有些血淋淋的。
謝名倒在地上,臉上還有一些碎玻璃碴,腦袋像個血葫蘆似的,驚恐不定的眼睛中淚水直流,嘴里神經質似地嘟囔著,嗚,操他媽的,你還要殺人啊!
操他媽的,老子不玩了……
他的右胳膊上,插著半只啤酒瓶。
小梅先從極度驚駭中清醒過來,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的兩邊腮幫子,被我兩個巴掌給抽得青腫,說話時嘴里還冒出一些血沫子。
“老公……你瘋了嗎?”
她的眼神極端地驚疑不定,像兩只受傷的兔子,動作也畏畏縮縮地,流露出壓抑不住的深深的恐懼。
“我沒瘋。”
我居然還向她溫和地笑了笑。
“你他媽的,嗚……老子這兒被你扎的,都露出白肉了,嗚……”
謝名好像還是沒有緩過勁,當小梅欲爬過去幫他時,他竟一把將小梅推倒在地,“你他媽的,都是你,這是你們給老子設得套,房子剛轉讓過戶給你,你們就要對老子下毒手了。不干了!老子不干了!”
他的反應越來越激烈,越來越失常,直到我走過去,舉起拳頭威脅後,他才老實起來,也慢慢地鎮定下來。
小梅將他的傷口略做一些清理後,想過來給我也清理一下,我一揮胳膊,將小梅推到一邊,心中雖然無比地悲痛與後悔,但還是就在這一會兒,我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小梅,咱們離婚吧。”
小梅像是被電擊了似的,臉色雪白,身子抖了抖,神情茫然地看著我:“老公,你說什麼呢?”
我嘆了口氣:“……傻瓜,一開始只是一個游戲,你玩得太投入了。”
小梅終於明白了些,她看了我半天,終於從嘴里發出一聲慘叫,那種聲音,似乎是胸膛開裂時所發的聲音:“天啊……”
“我走了,明天辦手續,房子財產一人各一半。”
說完這句話,終於算是把胸中郁懣之情一洩而盡,把心中最陰暗的情結徹底解開,但是心里更加空蕩蕩的,覺得自己特別沒勁。
“那孩子呢?孩子也一人一半?王八蛋!你覺得婚姻沒意思了,想找刺激,你讓我紅杏出牆,你讓我盡享情愛之歡,現在你又嫌我浪了,你這是給我設的計是不是?你早就厭煩我了是不是……你為什麼要離?難道我還沒有滿足你嗎?你要我做什麼我沒有做?許放,我……我不能沒有你啊!我求你了!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同意了,你不能這麼騙我啊!”
小梅滿臉是淚地搖著我,抱著我,最後失聲痛哭起來。
我慢慢地抱住了她,心里一酸,眼角也溢出些淚水。
“今天是我們相識七年整,你為什麼忘記了?”
小梅更加委屈,抬起小手,在嚎淘中使勁地拍著我:“老公,我沒有忘啊,人家沒有忘……人家是想,今天不也是你和小寧認識七年了嗎?我整整霸占了你七年,當年拆散了你們,我心里一直過意不去,想今天讓你和小寧也續續舊……老公,我真是這麼想的啊!不信你問謝名……”
“她剛才說過,今天原本想我們仨一起慶祝這紀念日的,而且以你為主,”
謝名扯扯嘴角,苦笑了一下,沒有就這個話題再繼續,頓了頓,掃了一眼我懷中的小梅,低聲說道:“小梅很愛你。許放,這種游戲,如果你玩不起,就不要再玩了。小梅並沒有因為我的緣故,少愛你半分,其實,我和她之間,如果不是你的鼓動,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麼故事的。”
我低下了頭。謝名乘機擦干眼淚,略收拾了一下狼狽形容。
看我面無表情,他便回到里間忍著痛開始收拾東西,我隨著他走進里屋,看著他收拾好東西,小梅在外間的沙發上坐著,驚魂未定地小聲抽泣著。
我們三人之間再沒有任何對話,一直到他默默地離開我們的家,小梅都再沒有抬起頭看他一眼。
我把他出門以後,臨別之時,我看著他蒼惶地拎著皮箱和皮包,招呼著出租車,心中一片茫然,呐呐地說道:“小謝,我……我傷了你,很對不起。”
小謝扭臉看看我,搖搖頭,說:“許哥,不說了。你寫的幫助妻子去偷情,我看過了,與妻子去情人家同住,現實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兩個男人,一個女人,同居一個屋簷下,根本不可能的。”
然後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些奇怪的話:“傳統的婚姻,就像計劃經濟,表面上穩定,永遠為著對方做出最大的犧牲,其實現在這種社會,有太多的外界誘惑,越內向的東西越脆弱,說完就完。開放的婚姻,就像開放的市場,自我性很強,表面上很危險,不過只有你做好心理准備,相對來說,邊際效益非擔不會隨時間遞減,反而會因為交換而實現價值遞增。”
他向我攤攤手,仿佛我們之間的事,不是一件很私人、很齷齪的事情,而是為著全人類所面臨的共同問題,進行的一種社會行為實驗。
回到家里後,小梅已經止住了哭泣,只是怔怔地看著牆上掛的一幅油畫。
我正不知該說些什麼,放在桌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小梅拿起電話,看清號碼後,沒有任何地遲疑,便接通電話。
“妹妹,我告訴你我的電話,以後,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吧……你姐夫……已經轉了性了,要做回老實人了。”
剛張嘴說出兩個號碼,便閉上了嘴。
原來是那邊梅寧將電話掛斷了。
又過了幾分鍾,我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我正欲伸手接過來,梅雪毫不猶豫地再次搶過電話。
“告訴你,梅寧,許放根本舍不得離開我,你死了這條心吧。你看,現在他就在我的邊上,我把電話放到茶幾上,他要是來接,我就把他讓給你,他要是不接……你就不要再自尋煩惱了。你還是個女孩子,不要不知羞恥!”
說完,她便把電話重重地放到玻璃茶幾上,拭去眼角的淚痕,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聽到手機里傳來近乎絕望的呼喚,我的手微微一動。
梅雪冷冷地一笑,隨手檢起地上剛剛從謝名胳膊上拔出來的血跡斑斑的啤酒瓶,對准自己的小腹,等著我的反應。
幾分鍾後,電話便永遠地掛斷了。
梅雪扔向那件凶器,哇地一聲嚎啕,撲到我的身上。
當晚,我們象新婚一般,纏綿了一夜。
直到天明,小梅才問我,她萬一懷上謝名的種,該怎麼辦。
我將頭埋到她的乳房中間,像個孩子一樣嘬著終於回到自已嘴里的乳頭,心滿意足。
“是你們之間的情緣,就留下來吧。”
“你殺了我吧,可別在說什麼情緣了,羞死我了。”
“你不是說很愛他嗎?”
小梅板起臉:“你是我的老公,我只愛你一人,我再不會愛上任何人了。”
“女人啊!就在這張床上,時間倒推24小時,你不是正……”
我的話還沒說完,小梅騰地一下子將我推到一邊,歇斯底里地指著我:“告訴你,不要再提那些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滿足你!至於我對他的感情,全是假的。”
“小梅……”
“老公,好老公,求求你,不要再提他了。”
我緊緊擁住已不再純潔的身體,回憶起她日記里寫的話,其實不用看她日記,用鼻子都能想出來,一個婚內的女人,情願為別的男人懷上孩子,這一定是一種異常熾熱的愛!
本能告訴我,她對謝名的愛,有相當一部分,真實地完全不容任何質疑。
我唯一不能確定的是,她的回歸,說到底是出於恐懼失去家庭和老公,還是對他的熾熱的愛,可以隨時因時因事而冷卻下來。
也或兩者都不是!
有些東西,可能不屬於同類物,根本無法度量和比較,比如,她對於謝名的愛,那怕只是一個短短的波峰,之後便永遠消逝淡去,但是在最高峰時,有沒有超過她對我,在所有時期愛的最頂點呢?
其實我不太願意考慮這些東西,換妻的行為中,這部分東西,完全可以忽略為無,因為你可以把它當成一種臆想,成為一種調劑的情趣。
真實的情愫,只有當事者本人才能切實地體會到,在心靈的狂暴與無奈中,有多少是激波狂濤,有多少是暗流微瀾,有多少是洞花水月,有多少是血肉絲連,真實的東西,為親者諱,為人情故,永遠不可能表述出來,永遠不可能。
事情本身已經結束,但給我們帶來的,也會煙消雲散麼?
不會,永遠都不會了,刹那的刺激與享受是最最誘人的,但隨著生活最終回歸於平淡,隔閡會像種子一樣滋生!
真後悔當初的決定啊,不僅僅是破壞了一段美滿的婚姻,而且也讓我和小梅這對原本恩愛的伴侶不得不分開,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我們自己!
我愛憐的摟緊小梅正在微微顫抖的身軀,嘆了口氣,我知道她也已經考慮到這些了,命運注定我們是要分開的!
“小梅……我愛你”“嗚嗚……”
小梅哭著把我摟的更緊,“老公……我也愛你”我們倆就這樣到了天亮第二天早上,我們起床,穿衣,洗漱,裝扮,道別,出門,打的,上班,按著既定的程序,開始演繹正常到不需思想就能繼續的人生。
但是我們都知道彼此的生活軌跡可能將完全錯開了。
我先去了賀國才的公司。
根據頭晚上我想過的應對方法,我告訴賀國才,我很快就將辦完離職手續,勞爾過去就是我開發的,和我的關系很好,還是由我來經營最合適,頭天晚上,我已經和勞爾聯系過一次,他說議付的條件中有兩點他做不了主,還要再請示一下他們老板。
賀國才有些不耐煩,說這老黑怎麼這麼反覆,已經有好幾個來回了,商檢費用由我們來出,怎麼還不行呢?
我告訴他,當地的SGS公司已經撤走了,現在另一家商檢公司才剛剛進駐,一時沒不能馬上開展工作。
所以我的意思還是再等等,因為我們是以小公司的身份第一次和他們做,有商檢還是牢靠些。
然後他催我快些把工作辭掉,他這邊還有好些工作要交接給我呢。
我逃也似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到了班上之後,謝總把我叫他的辦公室。
我討好的笑臉被他一臉的冰冷寒意無情地封殺。
他恨恨地將一張紙扔給我:“你老婆告訴我,你只是給做生意的一般性的朋友幫個忙!原來你是個……吃里扒外的叛徒!家賊!我怎麼推薦你當副總了!我他媽的真瞎了眼!”
當我看到那張由我偽造的標明被擔保方為北京水洋洋水產公司與坦桑尼亞拉脫斯海洋貨物貿易公司(就是勞爾他們公司)進行進口貿易信用證資金擔保的承諾書時,我的血液幾乎凍結成冰。
如果有個地縫,如果有後悔藥,如果有遮羞布……
“你說吧,這事該怎麼辦!”
他狂怒至極,圍著我轉了個圈,眼光象絞索一樣,繞著我越纏越緊,越來越亮。
“老子現在就要舉報你。我最多就是識人不明,大不了在公司領導那兒挨頓罵,你呢,我他媽能把你給整死!小丫挺的,陰毛還沒長全,就想抖雞巴,想玩我?操*你媽的屄去吧!”
他越說越是暴怒,最後拉著我,便要往外走:“走吧,現在就去總公司,他媽的不臊你,我也要到法院告你丫瀆職罪,你這事不折不扣地偽造商業文書,讓你丫坐上兩年牢!”
“謝總,你放過我吧,我錯了。”
“放過你?你算什麼東西?還拉你老婆給我賣騷,給我灌迷藥,你以為我會吃你那套小兒科!什麼屄我沒玩過!”
“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狗,你想要讓我干什麼都成。”
我膝蓋一軟,竟然坐在了地上。說實話,當時我都想給他下跪了。
“哼!”
他抬腳不輕不重地踢了我一下,“接著給老子拿腔做派啊?你不是有才嗎?你狂啊!接著跟我牛屄啊!接著讓你老婆勾引我啊!”
他罵著罵著臉上的怒氣已經消失了,說變就變,說到最後一句,表情上竟扯出一絲親昵與促狹的微笑。
“媽了個吧子,老子還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狗東西。坐吧。”
他指著邊上的沙發。
“謝總,謝謝你。”
我已經去掉了最後一絲自矜與尊嚴,臉上迫不及待地浮出一臉媚笑。
同時,我在心靈深處,發出一聲最後的嘆息,原來,媚笑並不是很難做出的。
“你還想當副總嗎?”
老東西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想。”
當一個人把尊嚴賣掉典當後,剩下的東西全都可以上市交易了。
“……讓你老婆陪我出幾天差?”
“……行。”
“看不出來啊,小許,你現在,很像我,你知道嗎?”
“還不夠,您更厲害。”
“啊啊,好,得一員干將,比什麼都高興,剛才我說的那個,呵呵,只是開個玩笑。小許,別介意啊,你老婆,人不錯,很有韻味的,我從來沒見過這麼聰明與美貌結合為一的女性。但我不會做得那麼絕,誘淫屬下的妻子,這可不行,你放心吧。不過,昨天下午,我確實很……呵呵,小許,我只是說說,你不會吃醋吧。小許,我們公司,馬上就要改制了,再過幾個月,管理層要參股,這個公司可能就是我的了,當然,參股之前,還要再精簡一下,小許,我這個人,只要你實心實意對我,不再和我玩那個,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一面心里暗罵著這條油滑卑劣的老狗,一面媚笑著接過話碴,低聲道:“謝總,從今往後,我就是您的人,只要你看得起我,我也是實話實說,您要我做什麼都行。你看得起小梅,我很高興。”
他不相信似地看著我,怔了一下,激動之余,頭神經質地一晃,眼鏡不知怎麼差點掉下來,他臉一紅,趕緊扶好眼鏡,鼓鼓腮幫子,低聲向我道:“好。我現在就和你交個底吧。公司有五個副總,到時候,以民主測評為輔,以我的建議為主,留下兩個副總,根據現在的方桉,你們副總一人可以參股五十萬,你錢不夠,我會借給你。你好好干吧。”
“謝謝謝總,謝謝您。”
“咱哥倆,沒得說。”
他又呵呵地笑了起來,“還有,那家水洋洋公司的老總,是不是姓賀?”
“是,和我住對門。”
“操你老婆的,怪不得呢!媽個巴子的,那個壞東西,我認識他的。你和他說,讓他來見我。在改制前,我和他做兩道,要不然來整來一百萬的現金呢。”
“改制之後呢?”
“以後再說吧,咱哥幾個的公司,還不好商量?讓老賀給我們做分銷,他路子挺野的,上游還得我們自己抓。”
在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注意到出租車的前窗上有一只灰白的小飛蟲,在窗玻璃上飛來飛去,暈頭暈腦地一次又一次撞來撞去,一只翅膀都好像快掉下來了。
司機在紅燈的路口,抬手將那只可憐的飛蟲處死了。
不!
我的心發出一聲無助地悲鳴。
與賀國才合作,自己還能當一個總經理,還算是個人,和謝峰那個老流氓搭伙,不僅要把自己當成一條狗,還要別彆扭扭地把小梅獻出去由他糟蹋,我他媽的怎麼活成這個德性了!
經過了這擋子事之後,我清楚了一件事——命運是靠自己掌握的,我該怎麼對付謝峰這個老流氓呢?
半路上,梅寧給我來了個電話,她告訴我,她已經答應了林彼得,過完春節後,他們將在北京舉行完婚禮,然後雙雙離開這里。
林決定在上海做公司,她只能離開北京了。
然後她幽怨地問我,為什麼昨天沒去她那里。
處在一種絕望的情緒之中,我什麼也沒有說,便把電話掛斷。
儘管我們已想到過離婚,但又能怎麼樣呢?
難道?
哎!
算了吧……
四五天後,快到春節了。
賀國才那邊,我告訴他謝總想見見他,賀國才很老練,沒有表示出明顯的驚訝,只是問我到底還想不想辭職,到他那里干。
我紅著臉搖搖頭。
賀便問是不是擔保金的事情你們老總知道了,我又點點頭。
賀凝視著我,尷尬之中,我向他坦白:“老賀,對不起,我騙你了,其實我沒有再和勞爾聯系過。擔保金的事情,我實在幫不了你了。謝總對與你挺感興趣的,你還是和他聯系一下吧。”
賀國才沒有說話,繼續象審視陌生人一樣地凝視著我,我突然間不再歉疚,其實,我並沒有欠他什麼。
我掉頭便走掉了,腦後突然聽見一聲,“是我對不起你”我又走了幾步,回頭再看,賀國才蹣跚反向而行,也走掉了。
又過了兩天,我下班回家後,發現小梅已經先回來了。
她躲在里屋,反鎖房門,卻在桌上留了一封信,我展開一看,只有短短幾行字,小梅告訴我她已經懷上了謝名的孩子,問我該怎麼辦。
無論如何,她都聽我的。
“呵,問我該怎麼辦。”
我心里不由一陣氣苦,儘管已經想到了要離婚,還是接受不了啊我輕輕地敲著房門,半響,小梅扭開鎖,留下了一個縫,然後便像個受驚的小動物,馬上跑開,躲到里屋臥室衣櫃打開的櫃門後面。
我慢慢地走近她,看到她拿著一張紅色的頭巾,死死地蒙住了臉。
我想扯開頭巾看她的臉,小梅雙手緊緊地拽著,掙著表示不從,在對抗中,我突然聽到她的喘息中帶著一絲抽泣的鼻音。
我心里一暖,緊緊地摟住了可憐又可愛的小梅。
小梅慢慢地松開頭巾,在紅艷艷的顏色中間,是那張偷情少婦艷如桃花、春情氾濫的臉龐,因為羞恥和曾經的放浪,她無法與我正視,只能在頭巾半包中,在淚光瑩瑩中,向我赧顏而笑,怯怯地半張著小嘴,緊張中,鼻翳也微微地翕動著,等著我的爆發或寬恕。
那一刻,她把我當成是她的上帝,可以救贖她的不潔。
我眼不錯珠地看著嬌美的小梅。
或許小梅是想我最後一次找到屬於丈夫的權利吧,但我又怎忍心看到小梅為了丟失了另一段可能也是她生命中極其重要的一段情呢?
愛她,就放開她吧!
我環擁著小梅,開始和她商量怎樣搞定謝峰那個老流氓,最終我們決定讓這個老渾蛋鑽進我們的圈套!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