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曰:“心誠則靈。”
為了這三千萬的“大事業”,我們這兩位從不迷信的有?青年也忍不住到烘爐地的土地公廟去求神拜佛了。
為何要挑中大台北地區土地公的大本營烘爐地呢?
按照夫子的說法是:依計畫最後取錢的地點是在下水道,理所當然是要拜上地公哪!
“那麼為什麼不拜閻王爺呢?”小陶當場就吐他草道:“他是地底下的總統啊!相當於李登輝呢?”
“去你媽的蛋,我還不想找死。”
夫子跟他攪和在一塊這麼久了,第一次想好好呼他一耳光。
此刻,他們左彎右拐地上了山,那尊巨大的土地公神像終於聳立他們頭頂;下車之後,夫子先買好紙錢及线香,然後隨著一波波的人潮向那座不甚壯觀,甚至雅觀的廟宇前去。
這烘爐地的上地公廟建在半山腰,原本只是一間不起眼的小廟堂,後來隨著工商社會的發達,做生意的信?
越來越多,來此地請土地公回去膜拜的人們也越來越多,因此便跟著發達了,在本廟的後方也擴建出較雄偉的寺院,及那尊數層樓高的土地公像,爐火鼎旺。
在大大小小數十尊土地公神像前,小陶有點不知所惜,悄悄扯了扯夫子的衣擺問道:“要說什麼?”夫子有些不耐煩地回頭說:“求牠保佑你穩削三千萬,可不可以?”
他不顧後邊的小陶,點了线香供起紙錢就在神前默禱,請求衪庇佑這次的任務成功,接著就要燒紙錢了。
這時,小陶說他肚子餓,要到廟旁吃炒米粉、黑輪什麼的,夫子有點心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就走去香爐旁。
半向,他燒光紙錢,走去小吃攤,卻怎麼也找不到小陶那屄養的好朋友,正想發火之際,卻見他與四個陌生人往山下走,夾在人潮中不甚顯眼。
夫子小跑步跟了上去,即將追到時他喚丁聲“小陶”。
“你,我……”小陶回頭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夾著小陶的那四個陌生人也回頭了,其中一個夫子甚是眼熟,停頓一會,他想起來了,就是曾在他店里持槍押住他們再砸店的家伙。
“站住……”夫子大聲一吼。
陌生漢子誰理會他?
四人緊緊包裹住小陶,幾乎是架起他來奔跑。
夫子在這緊要的關頭,根本沒多想,衝上前便朝他們一伙人中撞去,立即跌散開來,慌亂之中,他瞧見為首那人掉落一把槍,迅速地拾起它藏入腰際。
“夫子,救我……”小陶已摔個四腳朝天,這時才敢大聲呼救,引得不少人駐足觀看。
“捉住他。”
攜槍的男人下了命令,立即有人撲上去抱住小陶,前仆後繼地。
小陶又被他們像抬死豬一般拖著走,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在土地公腳跟前,在眾入親眼所見,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但卻無神沒人肯管這檔閒事。
夫子只好拼著一條小命再次以“人肉戰車”的方式,將他瘦小的身體拋向他們。
這一回,眾入跌成了一團,場面更是溷亂了,一旁圍觀的人叢也開始鼓噪起來。
為首的那漢子站起來,狠狠地朝夫子肋骨部位踹了一腳道:“多管閒事,你會死得很難看。”
夫子翻滾了兩下,疼得要命,只見那人竟對著眾入大聲道:“這雜碎欺負別人妻子,用迷藥強暴她,你們說,他該不該受到懲罰?”眾信徒比起土地公也好不到哪去,一個個皆似木偶般地望著他,不敢有任何動作。
“大家攏嘸意見?”他改用台語續道:“沒我就帶伊走。”
“夫子,救我……”小陶在這劫難中彷佛只會這一句話,對付女人的那一套甜言蜜語全忘光啦!“伊黑白講。”
夫子爬起身,肋骨先是一陣疼痛,仍堅定站住後方說:“伊是流氓,我朋友得罪伊,想要動私刑,伊騙人。”
“叫警察來處理,叫警察……”人群中有聲音了,跟著,又是一番鼓噪。
“好,好。你給我記住。”
那人惡狠狠地瞪夫子一眼,頭不回地獨自下山了,其餘人亦極知趣地跟隨他而去。
夫子走過去扶起小陶,他一起身邁步才感到,右腳隱隱作痛,一時摸不清哪個部位受了傷,也無暇顧及,便一跛一跛地上了車;這時間,他所受到的驚嚇才整個爆發出來。
“夫子,謝謝你。”
他哭得涕泗縱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小陶,不要哭了。”
夫子竟然也是淚眼汪汪:“我也嚇死了,你這一去,怕不被分屍了。”
“以後,以後我再不敢了,丟死人了,在土地公面前,真的丟死人了。”
“不要哭了嘛!我心好亂,連車都不會開了。”
夫子抓著排檔杆,上下左右亂搖,油門也一踩一放的。
“待會再下山,我怕他們還沒走。”
小陶忽然冷靜起來,他的設想還頗周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