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曰:“頭皮硬沒有用,脖子硬才是英雄。”
小陶硬著頭皮對喬治陳說誰怕誰,脖子卻是軟的,事後立即找夫子研商對策,他怕喬治陳惱羞成怒暗算他,砍腳筋什麼的,他可不想從此變成跛子,終生依賴輪椅或拐杖。
“我正要找你。”
夫子在釣蝦場先未理會他的問題:“琳達的事已經有了重大發展。。。。”
“先別管琳達了,救我命要緊。”
小陶焦急地說。
“好!好!你把事情從頭至尾說一遍。”
夫子能怎樣。只有苦笑。
小陶將喬治陳約會談判經過絲毫不敢遺漏地說明了一遍,但見夫子聽得眉頭越發深鎖。
“很難解決是不是?”小陶緊張地問。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放棄算了。女人是禍水,現在麻煩大了。”
夫子又陷入沉思。
“還說這個有什麼用?先解決問題好不好?”
“怎麼解決?”夫子抬頭望他一眼:“話都被你說絕了,現在要你去跟他道歉,雙手把曼玲奉還給他,你是肯與不肯?”
“我……”小陶呆呆凝視著釣蝦池,半天說不出話。
已近晌午時間,夫子將網袋中的蝦撈起,拿去碳爐邊,准備升火烤了吃。
在這個忙碌的都巿中,他們算是“化外之民”還是“游民”,恐怕連他們自己都分不清。
小陶坐著仍釣了一會,卻心不在焉,就收了釣竿,也跟過去幫忙碳烤,並且要了半打啤酒。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棄曼玲。”
他終於說出口。
“那還有什麼好研究的?他要怎樣就怎樣囉!”夫子聞著蝦香道。
“可是我總不能等死吧!”小陶仍不放棄。
“愛美就免怕寒。”
夫子說了這句閩南俚語:“要愛情就別怕戰爭,很簡單。”
“夫子……”他露出哀求的眼光。
“你他媽沒有一點出息。”
夫子大聲吼道:“白交了你這個朋友。琳達的事已經有眉目了,削錢的事才是正事,你不談,卻陷在這種屌事里面,你叫我怎麼說?”
“平心靜氣好不好?先談完我這事,再談琳達,可不可以?”小陶變得低聲下氣的。
漲紅臉的夫子慢慢消了火氣,剝了一只蝦子吃了,還喝了幾口啤酒方幽幽地道:“真是孽緣!孽緣!”小陶大氣不敢吭,等待著他的下文。
夫子忽然嘆了一口氣:“老實說,我能有什麼辦法?現在敵暗我明,他不動則已,一動我們防不勝防,所以從今天起,你只有少走夜路?妙,每天上下班最好別走固定的路线,作息也要更改,連我的店也少去。”
“你怕我連累你?”小陶似乎恍然大悟。
“隨你怎麼說。”
夫子不願多解釋:“巧巧跟我談過這件事,我也覺得不是那麼單純,不過敵不動我不動,等對方有了動靜,我就會把來龍去脈查個一清二楚,看是誰在其中搞鬼。”
“當前似乎只有如此了。”
小陶這才感受餓,剝了一只蝦吃後道:“琳達那邊呢?”
“就是昨天,我已經摸出那姓李的底細來。我又看到他那部賓士,把車號傳給我干交警的朋友,馬上查了出來,原來他是“潤開企業”的小開,潤開你知道吧?搞食品的,市面上有好多種知名飲料是那家公司生產的,最近的一種叫“摸摸茶”,常在電視上打廣告,知名度很高,你一定看過。”
“摸摸茶?”小陶想一想道:“嗯,我有印象,好像還喝過。”
“別想了。”
夫子飛奔到釣蝦場的冰櫃中取出一罐“摸摸茶”回來給小陶:“清楚了吧?”小陶看著罐面那卡通式迎合年輕人口味的設計,不免出言道:“又是暴利,削翻了。”
“所以囉,完全符合我當初的猜想,可以好好玩下去了。”
“他的背景查出來沒?”
“當然。他叫李煥然,今年三十四歲,從國外留學回來之後,就被他爸爸安排在潤開任小主管,現在已經干到總經理了。”
“結婚沒?”
“你別插話好不?”夫子正述說自己的成果,當然不喜歡被打斷話頭:“他返國不久就結婚了,聽說也是安排的,女方同樣是某大企業的家族。婚後,生了一個兒子,妻兒一直被嚴加保護,極少公開露面。”
“這更方便他在外頭偷腥嘛!”小陶說。
“也許吧!不過他的婚外情十分保密,也或許根本沒有,琳達只是他的朋友。總之,他身邊的人並不知悉有此事,若真如我們所想跟琳達有一腿,那可是個天大的消息,光放給媒體就值不少錢。”
“接下去要如何做?”小陶對這種“參謀工作”毫無概念。
“對付琳達。”
夫子肯定地說:“從她身上著手才是正確的。首先我要竊聽她的電話,抓到他們情話綿綿的證據,然後要脅她,叫她傳話給李煥然,如果不給錢的話,就公布錄音帶。”
“若琳達不肯就范呢?對於她不利嘛!”
“那她死得更慘。如果我們直接找上李煥然,不但拿錄音帶威脅他,還可以公開你和琳達之間的床事,李一定很火大,那麼琳達豈不是斷了經濟來源。這麼一分析,她會不就范才怪。”
“這一招的確很狠。”
小陶聽得津津有味,反倒對蝦子沒有胃口了。
“狠的還在後頭呢!”夫子繼續他的計畫:“他李家撈的錢,總該分我們窮光蛋一點吧!”
“多少?”
“三百萬,應該值這個數目。”
“三百?”小陶眼睛為之一亮。
“一卷錄音帶賣三百萬,你聽過沒?”夫子笑眯眯地看著小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