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入眼便是提著個公文包的媽媽,西服套裙白襯衫,亮薄肉絲黑高跟,婀娜身姿,前凸後翹,端莊成熟,在我心中,美得無與倫比。
我討好地伸出手想要幫她提包包,
“媽,您辛苦了,歡迎回家。”
媽媽柔胰後撤,拒絕了我的討好,眺我一眼,眉頭皺了皺:
“你今天又是發什麼顛?”
我甚是無語,敢情媽媽這是忘記了一個月前說過的話了,正當我在想怎麼提醒她時,媽媽換好拖鞋又訓斥道:
“站開點,別在我面前擋路。”
“噢噢。”
我側身替媽媽讓了一個身位,她頭也不回地往屋里走,我急忙跟上,媽媽回過身來,不悅道:
“不是,你跟著我干什麼?抽風了是不是?”
我可憐巴巴的望著媽媽:
“媽,您是不是忘記一件事情了?”
媽媽沒理我,將公文包隨便扔在沙發上,又去接了杯水,回到沙發邊一屁股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瞟向我,問道:
“什麼事情?”
我害怕直接說明了媽媽會惱羞成怒,有意暗示:
“我這次月考考了年級第三十八。”
“是嗎?”媽媽一怔,隨即難得的生出一抹微笑,拽著我的手臂讓我坐下,柔聲道:
“我就說你人是非常聰明的,就是之前不願意用功去學,當然了,能考到三十幾名證明你還是下了苦功夫的,值得鼓勵,下個月生活費多給你五百。”
“……”
我懵逼了,媽媽這是越扯越遠了,我觀察了一下媽媽的神情,總感覺她是有意的把話題在扯遠。
“媽,生活費已經夠用了,主要是您之前答應我那事兒……”
既然媽媽主動逃避,那我就主動出擊,直接把話題挑明,果不其然,媽媽聞言有些慌亂,不自然地撩了下發絲:
“你說那事兒啊,媽媽不也是為了你的學習著想才順口那麼一說,你娃兒還真當真了啊?”
聽罷,我是委屈大於生氣,眼淚不爭氣地漲滿眼眶,可憐兮兮的望著媽媽:
“媽,您不講信用。”
媽媽回避著我的目光,畢竟是她食言了,不好再說什麼,偏過頭去不理我,見此我更加委屈,不停重復泣聲:
“您不講信用……您不講信用……您……”
“哎呀,行了!”媽媽冒火了,不耐煩地拍了下沙發,惱道:
“嘰嘰喳喳的煩死了,我就不講信用了,你想怎麼著吧?”
我氣得想哭,控制不住地喘著大氣,面對媽媽的無情耍賴,我卻是一丁點辦法都沒有,賭氣似的悶哼一聲回到臥室爬在床上將頭埋在枕頭里生悶氣。
我是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覺得自己這一個月的努力白白浪費了,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悶在枕頭里不知道天昏地暗,反正時間過了很久,開門聲接著腳步聲,不用想也知道是媽媽。
“這麼大個人了還賭氣呢,出來吃飯,給你燉了排骨。”
我一動不動裝啞巴,反正現在是被媽媽傷透了,不想理她。
肩頭被推攘兩下,媽媽提高了語氣,故作嚴肅的說道:
“差不多行了啊,給你台階還不下是吧,再不起來媽媽要生氣了。”
若是平時,我肯定會及時順著台階下來陪笑,但是今天這事兒不堅持下去是沒有轉機的。
俄而,肩頭被推攘的力道大了些,我不為所動。
“不吃就不吃,反正餓的又不是我!”媽媽生氣地留下一句話,腳步聲遠離,我偷偷偏頭觀察了一下,媽媽果真離去了。
我更是委屈:媽媽又不知道多哄我一下,說不定就哄好了呢!
既然賭氣都賭到這個份兒上了,自然是沒有主動低頭的道理。
就這樣我挨著餓爬在床上撞死,快要餓得昏厥的時候,媽媽端著一碗香噴噴的排骨湯進來了,我差點就沒控制住翻身。
“難不成還真和媽媽生氣呀,喏,吃的都給你端到面前來了,乖啊,起來吃飯。”媽媽的語氣難得如此溫柔,坐在我床上拍拍我的肩頭,我依舊是不予理會,悶聲道:
“我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吃一口飯!”
“不聽媽媽的話是不是?”媽媽的語氣加重了些,良久,媽媽猛拍桌子,喝道:
“老子數到三!”
威言震心頭,我不敢繼續裝死,彈起身,青雉帥氣的臉充滿了委屈和不服氣,媽媽冷哼一聲,命令道:
“把飯吃了。”
我憋著眼睛水倔強地搖搖頭,媽媽迅捷起身,面色惱怒既無奈:
“你想要氣死我是不是?”
“明明是您自己不講信用,說好的我考進前五十就答應做我……女朋友。”我可憐巴巴的小聲說著,媽媽氣笑了,反問道:
“你自己覺得這個要求合理嗎?我是你媽,不是別的女人!”
我不管不顧:
“我不管,合不合理都是您自己答應了的。”
“你……”媽媽一時語塞,顫著手指著我,半天憋出四個字:
“不吃算了!”
言罷,媽媽腳步帶風匆匆離去,可那碗排骨湯卻還擺在我房間的桌子上,誘人的香味促使著我放棄堅持。
不行,絕對不能服軟,我學著法海心里默念一句:大膽排骨,焉能壞我道心!
而後不絕吞著口水背朝床臉朝天不斷給手機切屏。
微信消息鈴聲響起,我打開手機一看,原來是王欣然這小妮子約我明天去茶山點什麼花燈,反正我沒多大興趣,拿媽媽當擋箭牌給拒絕了。
逛了會兒知乎,餓得無力,將手機甩在床上掙扎。
算了,還是吃一口吧,就吃一口,我正要進食時,熟悉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房間,是媽媽來了,於是我迅捷地跳回床上裝死。
媽媽響亮的腳步來到床邊,頓了片刻。
“行了,媽媽答應你。”
媽媽的嗓音格外動聽,此刻入耳如同大旱逢甘露。
一種劫後余生的情緒從心坎冒出,還好剛剛沒吃那碗排骨,否則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我抑遏住雀躍的心緒,偏頭露出半邊臉,偽裝成卑屈的模樣,淚水汪汪,說道:
“真的麼?”
“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生了你這麼個無賴。”
媽媽手扶皙額,容狀充斥著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