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歷史 元氣娘出嫁

第10章

元氣娘出嫁 香彌 7039 2024-03-05 02:34

  收到老三的飛鴿傳書,孟海菁登時氣得暴跳如雷。

  “咱們來寶才剛回來沒多久,這尤不休竟然與別人訂親了,來寶還一意護著他,說是她不想嫁,不是尤不休不要她,這分明就是尤不休騙了咱們來寶!”

  老三的信里提到,他與老二護送玉器抵達京城,從尤家分行那里得知尤不休與何家訂親之事,他驚詫不解,卻又問不出答案,故而飛書回來詢問究竟發生什麼事,為何尤不休訂親的對象不是自家小妹,而是別的姑娘。

  “敢欺負咱們來寶,我非去砍死這負心漢不可!”孟海菁憤怒的一拍幾案而起,那幾案在她一拍之下頓時裂成兩半,錢永時擔心妻子在盛怒之下真去砍死尤不休,急忙拽住妻子,“你別衝動,先把來寶叫來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再說。”

  “還問什麼,來寶這分明是在尤家受了委屈,回來還不肯說,還袒護那姓尤的,這傻丫頭怎麼就一點都不像我呢,吃了虧也不知道還手!”孟海菁對女兒又惱又心疼。

  “來寶心眼直,卻也不致於吃了虧還不肯說,這其中定有問題,還是等她來了再說。倘若真是尤不休辜負了女兒,我也饒不了他!”錢永時說著連忙吩咐個下人,去將女兒叫過來。

  當初關從宗毀婚另娶之事,女兒也沒替他說過一句話,倘若尤不休真辜負了女兒,女兒不可能什麼都不說,錢永時覺得這其中只怕另有隱情。

  孟海菁面帶恚怒的等在廳里,不久瞧見女兒進來,她也不多廢話,劈頭就問:“來寶,你把話跟娘說清楚,你為何會獨自一人從尤家回來,是不是姓尤的那小子騙了你,要娶別人為妻?”

  錢來寶輕搖螓首,“不是,他沒騙我,是我自個兒要回來的。”

  “都到這會兒了,你還替他說話,你知不知道他同別人訂親了?”孟海菁怒道聞言,錢來寶微微一怔,接著沉默的點點頭。

  錢永時一直留意著女兒的神情,見她得知這消息後,似是絲毫不意外,“你知道這事?!”

  她為尤不休解釋,“是我先留書跟他退了婚,所以他才與別人訂親,他沒有騙我,也沒有辜負我,所以爹娘你們別怪他,這事不是他的錯。”

  見女兒一再為尤不休開月兌,孟海菁氣壞了,“他都要娶別人了,還不是他的錯,那是誰的錯?”

  “……”錢來寶張嘴欲言,但下一瞬思及尤康平請求她為他守住那秘密的事,她吞回了話,央求的出聲,“沒有誰的錯,是我自己不想嫁給他,爹、娘,咱們就當這件事不曾發生過,忘了他吧。”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明明受了委屈卻什麼都不肯說!”明知道女兒在替尤不休隱瞞著什麼事,可女兒就像個悶葫蘆,一句話也不說,孟海菁雖氣卻也無可奈何。

  見把母親給氣惱成這般,錢來寶歉疚的低聲道歉,“對不起。”

  孟海菁怒其不爭的罵道:“你沒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個兒。”

  錢來寶低垂著蜂首,心中並不後悔自己所做下的決定。若她的退讓,能讓那個秘密永遠不被揭露,尤家能一直和睦如初,那就值得了。

  “四爺,何二少已迷戀上夢月樓的花魁。”馬群進書房向尤不休復命。

  “很好,派人把這事散播出去,讓陳五爺知道。”尤不休指示。

  馬群頷首,“若是讓陳五爺知道這事,怕會打斷他的狗腿。”

  這陳五爺是漕幫一個分堂的舵主,他去年看上夢月樓的花魁,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銀子,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此人心狠手辣,行事蠻橫,看上那花魁後,便不許旁人沾染,但凡有覬覦那花魁美色者,都被他私下里狠狠教訓了一頓。

  先前四爺吩咐他,想辦法引誘那何二少去見那花魁。

  他覷了個機會,在那花魁乘著轎子出來時,刻意派了個人過去鬧事,另外再派人將何二少給引過去,讓他見到了那花魁。

  何家兩個兒子,大少嗜賭,二少貪愛,何二少一見到那花魁的花容月貌,頓時為之著迷,為親近佳人,近日常上夢月樓去看她。

  至於何大少則在四爺的安排下,讓他在青幫旗下的一處賭坊,輸上了巨額的賭資。而這何大少竟讓賭坊上尤家來要錢。

  他有些好奇,不明白四爺為何要暗中算計何家那兩位少爺,他才剛與何家小姐定了親,這麼做有何用意?

  他接著想到四爺與錢來寶的事,當初錢來寶不告而別,四爺沒去迫回她,竟反倒答應了老爺與何家訂親的事,但訂親後,四爺便開始暗中對付何家。

  莫非當初老爺逼著四爺娶何家的千金,令四爺心中不忿,這才設計何家?

  看出馬群滿臉都是疑惑,但此時他還不能告訴他自己做這些事的用意,只淡淡說了聲,“我還有事,你若沒其他的事,就下去休息吧。”

  見他這麼說,馬群也沒再多留,退了出去。

  不久,孫翔被尤不休叫進書房,吩咐他一件事。

  “可聽清楚了?”

  孫翔不明白主子為何要讓他這麼做,但他明白主子這麼交代一定有他的原因,他沒多問,拍著胸脯保證,“這事簡單,小的這就去辦。”

  “這事雖簡單,但很重要,倘若有什麼差池,往後你也不用再跟著我了。”尤不休嗓音雖輕,但話卻說得很重。

  孫翔聞言嚇得急忙立誓,“小的一定誓死把四爺交代的事辦好,絕不會耽誤到四爺的事。”

  尤不休滿意的頷首,“下去吧。”

  “是。”

  在孫翔離開之後,尤不休便命人將何淑宛請來。

  他做了一連串的布置,如今重頭戲要登場了。

  來寶,再等等,我很快就能去找你了。

  在等著何淑宛過來時,他在心里默默說道。

  沒等多久,何淑宛被一名婢女領進了書房,尤不休揮手讓那婢女退下。

  在婢女離開後,何淑宛柔聲問:“不知四爺找我來有何事?”

  尤不休抬指輕叩著桌案,面沉如水的看著她,卻遲遲不出聲。

  他不答腔,何淑宛也沒催促他,只是一派溫婉嫻靜的站著。

  片刻後,尤不休才開口,“你應當知道,我與來寶心意相通,早已互許婚約之事。”

  聽他提起這事,何淑宛一時不好回答,不論她答與不答都討不了好,索便一語不發。

  尤不休也不在意,冷著嗓再道:“你何家用了如此卑鄙的手段來逼迫我娶你為妻,日後縱使你嫁進我尤家,我也不會真心待你,你會在我尤家守一輩子的活寡。”

  聽見他這話,何淑宛終於回了話,“尤家祖訓,規定後代子孫不能納妾,四爺這是不打算要延續尤家香火嗎?”

  尤不休冷冷一笑,“我尤家先祖是不讓子孫納妾,可沒說不准續弦。”

  他陰冷的眼神看得她心頭一寒,他這話的意思莫非是……她抑住心頭的駭然,望住他,冷靜道:“尤家乃歷代積善之家,相信四爺不會違背祖訓做出惡行。”

  他起身來到她面前,森然的雙眼逼視著她,“狗被逼急都能跳牆,何況是人呢?”他抬手不經意一揮,桌案上一只瓷做的筆筒被他揮落地上,眶當的碎成了幾片,里頭的筆也散落一地。

  他視若無睹,沉怒的揚聲再道:“何家用了什麼卑劣的手段來威脅我爹,要我娶你為妻的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件事……我不是沒有勸阻過我爹,但他執意要這麼做,我做女兒的也無法違抗。”

  “所以你就助紂為虐,拿那樁二十五年前的秘密來脅迫我爹,拆散我和來寶,你以為你做出這種事來,在娶了你之後,我還能與你恩愛和合,真心視你為妻嗎?”

  見他的眼神里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厭憎之意,這番話又說得如此銳利直接,不給她留一絲余地,何淑宛難堪得只能沉默以對。

  當初爹決定這麼做時,她曾反對過,但在爹面前,不論她說什麼都比不上兩位兄長,他們徑自決定了她的命運,不容她質疑。

  她只能如他們的安排前來尤家,過來之後,她為了讓自己日後在尤家的日子能好過一點,因此蓄意親近尤夫人,處處迎合討好她。

  她是盤算著,只要得了尤夫人的喜愛,那麼尤不休縱使瞧不上她,也不致於為難她,卻沒想到他會一再的拿話來羞辱她。

  尤不休不容她保持沉默,緊接著再厲色指責道:“你先前曾說你真心拿我娘當自個兒的母親看待,你就是這麼孝敬她的,幫著你爹來對付我們尤家?拿著一樁下十五年前的事,來圖謀我尤家的一切,來離間我們母子的心!”

  “我對夫人是真心的,我從沒有想過要傷害她,二十五年前那樁秘密絕不會從我口中說出來。”

  “若是我堅決不肯迎娶你,你敢保證你不會聽從你爹的命令,將那秘密告訴我娘嗎?”他逼問她。

  她窒了窒,無法向他做出任何承諾。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霍地被人推開,俞心蘿走了進來,看向書房里的何淑宛,沉聲質問,“二十五年前那樁秘密是什麼?為什麼何家要拿那秘密來威脅不休迎娶你為妻?”

  她不久前聽下人說起,兒子不知為了何事,十分震怒的命人將何淑宛找去,她擔憂兒子為難何淑宛,所以過來看看。

  一過來,就聽見書房里傳來兒子帶著怒意的嗓音,他所說的話讓她吃了一驚,傾聽了會兒,越聽越驚疑。

  原來兒子與何家的親事,是丈夫在何家的要脅下,不得不訂下的。

  她急著想知道何家究竟拿什麼事來威脅丈夫和兒子,讓他們不得不結下這門親事。

  尤不休臉上的怒容被驚訝取代,“娘,您怎麼來了?”

  見何淑宛沒回答她的話,俞心蘿看向兒子,“她不說你來說,你說,何家是怎麼拿我來威脅你們父子,逼你迎娶淑宛?”

  聞言,尤不休也沒有回答她,噤聲不語。

  見兩人都不肯開口,俞心蘿有些動怒了,“二十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好讓何家拿來威脅你們父子的?”說完,她忽地一楞,二十五年前?

  她陡然想“莫非是……”她唇瓣微顫的看向兒子,“你的身世?!”

  尤不休不敢置信的望住母親,“娘知道?”

  “果然是那件事。”聽見兒子的話,俞心蘿閉了閉眼,她沒想到那年的事,竟會造成今日這樣的一場風波,使得丈夫和兒子受制於何家。

  尤不休驚愕不已,“娘莫非早就知道,我不是您……”

  俞心蘿抬手阻止他再說下去,“打從刻,我心里就已把你當成自個兒的親生兒子看待。”

  她這話一出,不只尤不休,就連何淑宛都滿臉錯愕。

  她爹和兄長們意圖拿來脅迫尤家父子的秘密,尤夫人竟早就知道了,如此一來,他們滿肚子的算計便落空了,再也沒有什麼能拿來威脅尤家父子,她突然間很想笑,這真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娘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尤不休心中又驚又喜,他費盡心思籌謀多日,為的就是想讓娘得知這秘密,沒想到原來她早就知情。

  回憶起往事,俞心蘿幽幽嘆息,接著把當年的事告訴了他。

  “當年我生完孩子曾昏迷過去,但其實有段時間,我雖睜不開眼,不過我的意識卻是清醒的,我聽見你爹和隨我陪嫁過來的女乃娘所說的話,得知我當時生下的是個死胎,為了不想讓我傷心,於是你爹決定拿你來頂替那孩子。”說到這兒,她把當年自己的心思也一並對兒子說了。

  “在得知孩子是你爹在酒後與一個婢女所生下的,我一開始有些不諒解你爹,可我醒來後,你爹將你抱到我懷里時,你忽然對我露出了個笑臉來,那一瞬間,把我失去兒子的傷心全都給消融了。我知你爹並不是有心與那婢女做下那事,所以心里也原諒了他,當時我心中便暗自決定,你爹既然不想讓我知道這事,那我索性就當作不知道,把你當成自個兒的兒子扶養長大。”

  尤不休聽完母親所說的話,忽然覺得這幾天來的一切簡直像是場鬧劇,他爹為了不想讓娘得知這事,連他這個兒子的幸福都顧不得了,卻沒想到那個爹守了二十幾年的秘密,對娘而言,從來不是什麼秘密,她早就知道了。

  思及此,尤不休失笑道:“孩兒真想知道,爹若得知娘早就知曉這事,不知會是什麼表情?”

  俞心蘿可沒打算讓兒子看父親的笑話,“這事我自個兒再告訴他,你可不能先對他說。”

  “孩兒知道了,爹那兒就留給娘說吧。”尤不休朗笑著頷首答應,他接著看向何淑宛,“至於何姑娘,就交給孩兒來處理。”

  俞心蘿想起這些天她陪著,確實解了不少悶,心頭終是有些不忍,“你別太為難淑宛,她也只是被她爹所逼。”

  尤不休頷首道:“娘放心,我不會為難她,待會兒我就命人送她回何家。”

  待母親離開後,尤不休看向何淑宛,唇角勾起,面露一抹十分歡愉的笑容,嘲諷道:“真是想不到,事情竟會演變成這般,你們何家還打算再拿什麼來威脅我尤家?”

  何淑宛已從適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溫婉的朝他欠了欠身,祝賀道:“我先在這里恭喜四爺與錢姊姊一聲,願兩位日後能百年好合、恩愛逾恒。”

  至於她自己,如今用不著再背負著爹的命令嫁給尤不休,她心中一寬。

  她心忖老天這樣的安排,或許對她才是最仁慈的,不用嫁給一個怨恨著她的丈夫。

  尤不休沒領情,“我自會與她一生一世永遠恩愛,用不著你假惺惺的祝賀。”

  他沒再與她多說什麼,差人將她送回何府。

  很快,何家就會嘗到他的報復手段。

  翌日,尤家退了何家親事的消息,傳得繁城滿城皆知。

  同一天,何大少被青幫旗下的賭坊迫債,何大少還不出錢來,青幫的人將何家一家幾十口全都趕了出去,拿何家大宅來抵債,還抓了何大少回青幫,逼著他簽下賣身契,從此淪為仆役,來償還他所欠下的賭債。

  而何二少則在調戲夢月樓的花魁時,被漕幫的陳五爺給撞見,將他打斷了腿,最後因為沒銀子治傷,他從此兩腿成殘,無法再站起來。

  而何勝宏在這場變故之下,氣得病倒,他期待的好日子不僅沒有到來,還被不肖兒子把家產全給輸光,這一病就沒再起來,十天之後,兩腿一伸,兩眼死不瞑目的瞪得大大的。

  而何淑宛在她二哥意圖將她賣進青樓,換取銀子來買酒喝時逃走了。

  何家一家可說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這都是後話,第二天尤不休備妥了幾大車的厚禮,帶著二十幾名的下人,浩浩蕩蕩的要前往鳳林武館提親。

  在重風縣的錢家,尚未得到尤家與何家退婚的消息,因此當尤不休因為等不及,丟下那些載著禮物的隨行馬車,與馬群率先騎馬來到錢家時,被武館的弟子們攔在外頭,無法進入。

  有弟子認出了他,吆喝道:“就是這小子,將咱們四姑娘給拐跑,說要娶她,後來又反悔不娶了。”

  當即有人附和,“他敢這麼欺負咱們四姑娘,咱們揍他一頓,給四姑娘出氣。”

  其他人也“共襄盛舉”一塊涌了過來,不由分說便一哄而上,准備狠狠痛打他一頓,以報他們最近被四姑娘以指點為名義,將他們一個個打趴的“仇”。

  馬群擋下不少弟子,但他雙拳難敵四手,還是有幾個漏網之魚,朝尤不休撲了過去。

  尤不休連忙運起先前錢來寶教他的那套掌法應敵,一邊揚聲道:“等等,我這回是上門來求娶你們四姑娘的,快住手!”

  那幾個弟子一楞,假裝沒聽到,暗中朝他踹了兩腳。

  尤不休那套掌法終究才學不久,壓根就不是這些弟子的對手,在挨了幾記拳腳後,他索性朝著武館大門高聲喊——

  “來寶,我來向你爹娘求親了,你快出來!”

  被他這麼一吼,那幾個弟子也不好再打下去,停下手狐疑的問道:“你真的是來同四姑娘求親的?”

  他朝他們拱手,“沒錯,還請幾位兄台幫我進去通傳一聲,讓我見來寶一面。”

  錢永時和孟海菁在聽到外頭鬧出動靜時便出來了,孟海菁是被丈夫拽著,才沒親自上前將尤不休暴打一頓,適才聽見他說他是前來求親的話,驚訝得一時之間不知是要過去揍他,還是要將他給迎進去。

  “不是聽說你要迎娶何家的姑娘,為何還跑來要向咱們來寶求親?”錢永時質問道。

  在他出聲後,尤不休這才留意到站在一旁的錢氏夫婦,神色恭敬的朝他們行了個晚輩之禮。

  “我已退了何家的親事,當初與何家訂親實乃迫不得已,因此在退了親之後,晚輩即刻就趕過來,想與來寶解釋清楚,並向兩位求娶來寶,望伯父伯母能答應這樁婚事,將來寶嫁給我。”

  聽了他的解釋,孟海菁斜眼睨瞪他,冷哼,“哼,你以為咱們來寶是你想娶就能娶的嗎?什麼迫不得已才與何家結親,你倒是說說有什麼不得已的?”

  讓她寶貝閨女傷心的一人獨自跑了回來,他別以為幾句話就讓她原諒他。

  “這事的起因家父曾親口告訴來寶,但前不久我與家父才知曉,原來一切都是誤會,如今得以解開誤會,所以便退了何家的親事。”他接著要求道:“能否讓我與來寶當見面,我定會向她解釋清楚這嚷的來龍去脈。”

  孟海菁瞥了眼站在大門旁的女兒,在尤不休適才說話時,女兒便已到了,八成也聽見了他所說的話。

  尤不休順著她的目光往旁一看,覷見闊別多日心心念念的人,他欣喜的快步上前,情不自禁的就將她摟進懷里。

  “你怎麼不等我回來就走了,你知道這陣子我有多想你嗎?”他抑制不住的向她吐露思念之情。

  她怔怔的望住他,“你方才說誤會,是什麼意思,你不娶何小姐了嗎?”

  尤不休將事情的原委,簡單的告訴她。

  “我爹苦心隱瞞多年的秘密,其實我母親當年早就知情,她沒說出來,不過是因為我爹既然不想讓她知道,她便順著他的意思,佯作不知,豈料這事竟讓何家拿來威脅我們,以致於讓我倆的婚事徒生波折。”

  聽完,錢來寶楞了楞,下一瞬,秀美的臉龐露出驚喜的笑意,“所以我們能在一起了?”

  “沒錯,以後再也沒人能分開我們。”

  “咳咳,你當咱們都是死人嗎?”孟海菁在一旁也聽見他適才所說的話,大概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但明白歸明白,她寶貝女兒在尤家受了委屈的事也是真的,她把這帳算到尤不休頭上,將女兒從他懷里給拉到身邊來。

  “岳母。”尤不休恭恭敬敬的喚了她一聲。

  “誰是你岳母?”剛才還叫伯母,這才多久就改口了,這小子也太會贈鼻子上臉。

  他改口改得很順理成章,“我與來寶那日已在錢家拜過堂,自然已是夫妻,稱您一聲岳母也是理所當然。”

  “那天你這小子可一點都不想同咱們來寶拜堂,若非我點了你的穴,你早就跑了。”

  “所以我一直很敬佩岳母的先見之明,您當時一眼就看出我與來寶乃天作之合的良緣。”為了討岳母歡心,娶得佳人歸,尤不休不惜將羞恥心暫時擱到一旁。

  孟海菁被他這話給說得耳根子都舒坦起來,看他的臉色好了幾分。

  “哼,算你識相,進去再說吧。”她挽著丈夫的手,那眉眼里都是笑,這回她的寶貝閨女可終於要嫁出去了。

  尤不休連忙過去握住錢來寶的手,跟在他們身後進去。

  他目不轉睛的陳看著她,想彌補這幾日來的思念。

  歷經了這番風波和分離,他更加確信了她是他此生想廝守一世的伴侶,有了她在身邊,他的人生才得以圓滿。

  錢來寶也望著他,滿滿的相思之情全都傾注在她眸里,失而復得,能再見到他,她胸口盈滿的喜悅濃烈得仿佛要滿溢出來。

  兩人的手緊緊交握在一塊,他對她說:“今生今世都不要再離開我了。”

  “好。”她輕點螓首答應。

  走在前面的孟海菁回頭瞥了一眼,見小倆口那般濃情蜜愛的模樣,回頭睇向丈夫,臉上綻開一抹欣慰的笑。

  女兒終於找到屬於她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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