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漠根本不為所動,他嘆了口氣,眼神落在那遙控器上,此時天正在下雨,遙控器也被雨淋濕了,身為水之掌控者——阿卜蘇的繼承人,只要有水的地方,張漠就完全有信心掌控一些。
張漠意念一動,遙控器的內部發射裝置就被破壞掉了,他果斷的大步向著南宮十一走去,南宮十一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步,他舉起遙控器揮舞道:“別過來!我要按了!”
眾人緊張的全身汗毛直立,這要是一按,整個船被炸毀,船下沉時候卷起的虹吸力量能把所有普通人卷入深海,定然是死無葬身之地,可是張漠就這樣施施然的向著南宮十一走去,南宮十一一邊踉踉蹌蹌的後退,一邊揮舞手中的遙控器。
“廢話許多,要按便按!”張漠已經大步走到南宮十一面前,一把擒拿住他纖細的手臂,反手一擰,遙控器便掉落在了甲板上,南宮十一被擒拿住跪倒在地上,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張漠:“你一一你連軒轅同心的命都不管不顧了嗎?你,你怎麼敢--”
張漠沒有告訴南宮十一他已經通過意念破壞掉了遙控器,而是說出了另外一段,讓南宮十一徹底崩潰的話:“我為什麼敢?因為你南宮十一是個懦夫,你只敢逃跑,根本沒有勇氣按下這個按鈕,直到最後一刻,你不是也沒有按下按鈕嗎?我看透你了,你一輩子都在賭,但是唯獨沒賭過自己的命,其實你根本不是個合格的賭徒,你只是個怯懦的投機者資本家罷了,這是你們這類人的通病!”
南宮十一絕望的看著張漠,嘴唇不斷地抖動著,雨水把他一直以來都十分優雅帥氣的發型打亂,一條條頭發如海帶一般黏在他的臉上,他穿著粗氣,想要開口反駁,張開口卻只能聽到他自己的嗚咽聲。
南宮十一,已經徹底被打垮了。
眾人一陣心驚肉跳,趕緊圍上來,霧霾撲上來撿起遙控器,直接扔到了大海里面,然後飛快的下令道:“你們兩個,一人控制南宮十一,一人控制甲板上的人,剩下的人,隨我下去搜索炸彈!”
“是!”
“炸彈在第二引擎室,貼近鍋爐的包裹之中,剪藍线。”張漠不咸不淡的提醒道。
霧霾回頭看了張漠一眼,臉色五味雜陳,他來不及詢問張漠為何要采取如此激進的策略,便帶著手下以及茌宇下去搜尋炸彈了。
張漠看甲板上的情況已經被控制住,南宮十一已經徹底失敗,跪倒在地上如同失去了魂魄,他轉身向著下層船艙走去。
找到那件vip房間,張漠打開門,軒轅同心看到張漠的一瞬間,馬上飛撲過來:“張漠!我不是在做夢吧!”
張漠微笑著把她抱在懷中,拍著她的肩膀安撫道:“一切都結束了,跟我回家吧。”
軒轅合意在後面站起身來,冷冷道:“哼,跟你回家?虧你說的出口,sh派失勢,我和我妹妹回去,怎能有什麼好下場!”
張漠摟著軒轅同心,笑眯眯的看著她姐姐,說道:“信則有,不信則無,我張漠還是那句話,只要跟我回去,我保你們姐妹相安無事,但是你們家族,欠的賬總要還的,這一點你們心里應該清楚。”
軒轅合意還沒開口說話,軒轅同心卻抱著張漠哭訴道:“張漠,你要是真的神通廣大,為什麼不救救我的家人,救救我的父母?你還記得我的那個問題嗎?我們sh派建設了這個繁榮富強的華夏,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不像第一次被問到這個問題,張漠的心底里面已經有了答案,他正張口准備說出那個答案,卻聽到上層傳來一聲尖銳的槍響,張漠頓時驚覺,局勢不是已經控制住了嗎?
為何還有人在負隅頑抗?
他抓起兩姐妹的手說道:“先隨我來,跟在我身邊才最安全。”
這時候,他才發現房間里面還有一個滿臉白胡子的邋遢老頭兒,那老頭看著眼前的圍棋棋盤,對周圍發生的事情似乎毫無知覺,張漠沒有管他,拉著兩姐妹向著上層趕去,軒轅合意一開始還有些抗拒張漠拉著她的手,但是很快也便不反抗了。
張漠來到上層,只見兩位戰士圍在霧霾身邊,霧霾正扒拉著船幫往海里面看。
“炸彈拆了嗎?剛才的槍響怎麼回事?”
霧霾回過頭來,張漠卻看到他兩眼通紅,他用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炸彈拆了,已經扔到了海里,剛才的槍是我開的,但是一一但是一—我好像認錯人了,我看到懸梯口有一個人影閃過,而且手里面還有槍,我還以為是船上剩余的保鏢,抬手便開了一槍,結果那人一喊,我聽出來好像一—對方好像是茌宇!”
“你說什麼?!”張漠緊緊抓住霧霾的衣領,“你他媽對著同志開槍?!他現在難道說一一”
霧霾的嘴唇顫抖著,眼神指了指漆黑的深海:“他後退幾步,後背靠在欄杆上,然後翻了下去。”
“霧霾!我草你媽!你都干了什麼蠢事!”張漠抓著他的衣領嘶吼起來,敵人槍林彈雨都被自己給擋了下來,然而臨近收官,圓滿完成任務的時候,卻有豬隊友朝著自己人身上開了一槍?!
霧霾眼睛通紅的看向張漠憤怒的臉,一言不發。
張漠低頭看了一眼暗流涌動的漆黑海水,又回過頭來看著霧霾,用近似於低聲嘶吼的聲音說道:“霧霾,你聽好了,你現在就帶著所有人返航,不用管我,你唯一的任務就是把所有人安全的帶回去,這船上的人,若是再出現不必要的傷亡,我回去之後定要把你碎屍萬段,你聽懂了沒?”
霧霾有些茫然的點點頭,然後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張漠松開霧霾的衣領,踏上欄杆縱身一躍,撲通一個水花,整個人消失在了漆黑的大海之中。
“張漠!!!!”軒轅同心尖叫著大喊一聲撲在欄杆上,旁邊的軒轅合意趕緊抱住她的腰,軒轅同心還不知道張漠身具超能力,在她眼中,他這一跳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霧霾趕緊收拾起表情,指揮起所有的手下工作起來,兩名戰士拉拉扯扯的把又哭又鬧的軒轅姐妹鎖進了一個房間里面,把所有可能形成反抗的保鏢也都關押起來,南宮十一也專門鎖在一個房間中,游輪汽笛一聲鳴響,開始調轉船頭向回行駛。
忙活了兩個小時,霧霾終於松了口氣,完全掌控了整條游輪的局勢,他站在空無一人的船長室控制著游輪的航向,船長室外,一名戰士默默走了進來。
“報告。”那名戰士低聲道。“說。”
戰士沉默良久,他的眼眶濕潤泛紅,用顫抖的聲音道:“隊長,我都看到了。”
霧霾猛地轉過頭來,他的瞳孔緊縮,像一頭獵豹一般緊緊的盯著這位戰士,年輕的戰士不為所動,筆挺的站在原地。
“你看到什麼了?”霧霾一字一句的問道。
“報告隊長,我看到了隊長在船艙走廊的盡頭,喊了一聲'茌宇?',然後那個人回過頭來應了一聲,隊長對那人開了槍。”年輕戰士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霧霾久久沒有說話,他回過頭去,盯著儀表盤,良久,他才轉過頭來道:“稍息。”
年輕戰士還是身體緊繃。
“這件事,你不可以對任何人說,回去之後,我會親自向首長匯報我所有的行動,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所有的行為一—包括開槍射殺茌宇,都是為了我們的國家,為了我們的民族一—”霧霾有些痛苦的頓了頓,他滿臉通紅,似乎有一股氣,或是一團火正憋在他的胸口,“你看到張漠的力量了嗎?那不是人的力量,那是神的力量,神的力量,應當掌握在公權力的手中,應當接受公權力的指引,在我們的指引下成長,而茌宇一—他是一名堅定的共產主義者,他必然會把張漠引導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張漠如果繼續被茌宇的那些思想洗腦,他總有一天一一”
說到這里,霧霾停頓了一下,眼球通紅的轉頭看向那名年輕戰士,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知道嗎?”
年輕戰士眼眶中居然涌出了淚花,一行一行的眼淚從他的眼睛中噴涌而出。
霧霾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繼續解釋,他嘆了口氣,道:“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我命令你保守秘密,但是若是有一天,你在軍事法庭上成為了證人,你可以指認我所有的行為,出去吧。”
年輕戰士敬了個禮,轉身離開船長室。
霧霾全身如同卸去力氣一般,癱坐在船長室的座椅上,嘴里面念叨著:“茌宇,你是一名好同志,但是對不起一—對不起,我必須這樣做一—你太單純了,你只活在理論里面,卻沒活在現實之中,你九泉之下,總會明白我的苦心的,不,也許不久的將來,我也要隨你而去了,那時候,我在親自向你解釋賠罪吧…………”
此時此刻,漆黑冰冷的深海之中。
一般人深陷這種環境之中,早已經絕望,而張漠來到海水之中,如同回到了家中一般,渾身上下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輕松與愉快,接觸著他皮膚的每一滴水,好像都在歡迎著他的到來。
張漠展開神識,在深海中搜尋著,很快,他搜尋到了血的氣息,張漠意念一動,縱身如同一顆魚雷一般竄了過去,他很快找到了正在下沉,已經全無生命體征的茌宇,他全身冰冷,雙目緊閉,脖頸下方的胸前還在滲出一縷縷的鮮血,在深海中飄散。
張漠抱住茌宇的身體,感受他的生命體征一—沒有心跳,甚至已經腦死亡。
張漠心痛至極,他用手點在茌宇的前胸,那個槍眼上面,子彈被吸了出來,張漠把子彈收到口袋里面,他閉上雙眼好像在思索著什麼。
每一次跟阿卜蘇相見的時候,阿卜蘇的那些話被他藏在了記憶的最深處,此時此刻,他把那些話從記憶里面一一打撈了出來。
【對的,水。我創造的世界是一半一半的世界,白天一半,夜晚一半;人類一半,動物一半;男一半,女一半;善良一半,邪惡一半;自私一半,奉獻一半…………而我的世界,全都是水,我也想讓我的世界變成一半一半的世界,你就是那一半的種子。】
【你瞧!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只有連接在一起才有效果,你的耳朵需要連接這麼一個東西我們才能順利對話,同理,男人女人也需要連接在一起才能讓這個世界多姿多彩,你說對不對?】
【是啊……這個問題問的很棒,為什麼非要是性愛呢?為什麼不是殺戮,不是憎恨,不是食欲,甚至不是愛情,而是性愛?那是因為……我是阿卜蘇,這天下所有神的創造者,我曾經開天辟地,那個時候的天地之間只有水,淡水,所以我把淡水慢慢提煉,提煉出了咸水,然後用咸水和淡水混合,制作出了萬物。】
張漠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已經死去的茌宇,他眼中閃出光芒,他把手慢慢的按在了他的胸前,嘗試運用起提煉咸水的能力,瞬間,張漠感覺自己體內的性愛力量被迅速的抽干,微微馬上大聲尖叫著警告道:“主人!萬萬不可!以你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創造生命!你強行為之,會讓你身處險境的!”
張漠卻不管不顧,他道:“微微,對不起,茌宇同志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他是我精神道路的引路人,他是無邊黑暗之中高高舉起的燈火,我便是獻出所有力量,也必須救活他,他的軀體還在,我必須抓緊時間一-”
微微哭了起來,然而她的哭聲卻越來越遠,張漠感覺自己的力量在如同打開了地漏的水盆中的水一般傾瀉,短短幾分鍾之後,他好像感覺到了一股心跳,但是於此同時,所有的力量也因此耗盡,張漠在陷入昏迷的前一秒鍾,死死的抱住了茌宇的身體。
三天之後。
米蘭娜·沃迪亞諾娃接到了最新情報,據悉,鄰國華夏好像進行了一次秘密的海上突襲抓捕行動,整個行動似乎是成功了,一艘游輪已經在各大情報網反應過來之前撤離到了華夏勢力范圍之內,但是有意思的是,於此同時,庫頁島上的俄羅斯漁民在今天清晨的時候,在海邊發現了兩個暈倒在海邊,渾身被海水泡透了的黃種人,看樣子很像是海難者,兩人身上沒有任何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不能確定這兩個黃種人是哪國人,華夏人、日本人、韓國人…………都有可能,其中一個人氣息平緩,另一個人似乎是胸口中了一槍,氣息非常微弱,現在正在搶救中。
米蘭娜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建功立業的時候來了,這兩個人肯定跟這次華夏海上的秘密行動有關,這兩個人嘴里面的情報可能關乎華夏此時此刻的政局變化。
米蘭娜當機立斷,自己帶隊,遴選了多位精通各個亞洲地區國家,特別是華夏語言的翻譯,前往醫院跟這兩個重要人物溝通。
張漠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他一直在翻山越嶺,整個人都疲憊異常,而且詭異的是周圍是漆黑一片,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他爬啊爬,爬啊爬,不知道爬了多久,終於,他看到前方有一束火光,他興奮的走上前去,靠近那火光取暖,持著那火炬的人卻將火炬遞給他:“此後如竟沒有炬火,你便是唯一的光!”
張漠嚴肅的接過火炬,在他手中的火炬居然劇烈燃燒起來,一串串奪目的光线,一條條五顏六色的彩帶從火炬中噴涌而出,整個世界一點一點的亮了,一點一點的多姿多彩,顏色鮮艷了起來,他興奮的看著周圍的世界,在回過頭來之時,卻看到那個遞給他火炬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不一—茌宇同志…………”張漠呢喃著,從夢中猛然驚醒。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他看到了巨大的,幾乎撐破那件女士工裝服的大奶子。
張漠簡直無語極了,他心想自己應該還在夢里面呢,估計這腦子已經被精蟲給完全占領了,做夢還能夢見如此夸張的巨乳。
“Тыпроснулся?”
咦?眼前這對巨乳怎麼還會發音,而且好像還是在說毛子的語言…………
“醒醒,喂,醒醒!”另一個女人不太標准的中文傳到耳中,張漠終於清醒過來,他茫然的從床上爬起來,看著眼前的一切。
兩個一看就是外國妞的女人正坐在自己床前,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我這是一一你們是誰?”張漠清醒過後,一種脫力和空虛的感覺立刻傳遍全身,他的神識告訴他,他現在極其虛弱。
“Тыупалав oбмOpOк…………”面前這個胸前頂著一對巨乳,身材極其火爆,一臉魅惑的毛妹笑眯眯的一口氣講了一大串俄語,旁邊那個長著雀斑的年輕毛妹用不標准的中文翻譯道:“你暈倒了,我和我姐姐在沙灘上發現了你,把你帶回了家,這里是東西伯利亞,俄羅斯人民的家。”
張漠一臉懵逼的點頭,突然,他抓住毛妹的胳膊,焦急的問道:“就我一個人嗎?你們就只救起來我一個人嗎?妹妹,你快快幫我翻譯一下!”
兩個毛妹對視一眼,狡黠的眼神似乎在交流什麼,然後那個雀斑毛妹柔聲說道:“就只救起來你一個人,聽你的意思,你還有同伴嗎?你們是遭遇海難了嗎?”
張漠整個心情如墜冰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難道還是沒能把茌宇救下來?
張漠有些脫力的躺倒在床上,但是毛子的床跟國內的軟床就是不太一樣,張漠往床上一倒,硌的背上一陣酸疼。
“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會中文的雀斑毛妹一個勁的問他,巨乳妖艷毛妹也朝他投來關切的眼神。
“我沒事了,只是我的兄弟,我的兄弟一一你們,你們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這是在哪里?”張漠急切的問道。
“這里是維亞特耶,西伯利亞沿海的一個小漁村。”雀斑妹說道。
張漠又急切的問道:“你們又是?”
“她是姐姐米蘭娜,我是妹妹娜塔莎,我們是這個小漁村的兩姐妹。”
張漠道:“米蘭娜小姐,娜塔莎小姐,我懇求你們,請你們幫我聯系華夏駐俄羅斯大使館,我有十分緊要的事情需要聯系我的祖國,而且我還需要你們幫我個忙,我希望你們幫我沿著海邊,尋找一個跟我類似的落水者,他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穿著跟我類似的服裝,臉蛋白淨光潔--”
張漠急切的說著,卻看到娜塔莎急切的擺著手,她喊道:“太快了,說的太快了,我聽不懂!”
張漠趕緊放慢語速,一字一句的說了起來,娜塔莎拿了筆和本子一點一點的記錄起他說的話,張漠慢慢的,壓抑著自己急躁的情緒描述著茌宇的相貌特征,說罷之後,他看到兩姐妹用稍微有些為難的眼神對視,他一拍腦袋,心想自己光提要求了,怎麼能讓這兩個俄羅斯姐妹白干事情呢,他馬上一邊比劃一邊說:“若是你們幫我,多少錢都可以!”
妹妹把話翻譯給姐姐之後,姐姐米蘭娜馬上用警惕的眼神看向自己。
張漠頓時明白了,這兩個淳朴的俄羅斯妹子恐怕是把自己當做騙子了,他急的直咬牙,只好再一次許諾道:“兩位美女妹妹,這件事真的萬分重要,對我來說,甚至對俄羅斯來說都很重要,你們可能不理解這其中的嚴重性,但是一一但是一一唉,我又沒辦法給你們解釋清楚,總之,請你們務必發動村里面的人,幫我找到這個人,這個人可能已經生命垂危了,看在——”張漠想了想,俄羅斯人好像有一半人口是信上帝的,但是左思右想之後,恐怕毛子還是更加相信伏特加,“看在伏特加的份上,請你們幫幫我,搜救一下這個人!”
米蘭娜聽完妹妹的翻譯,轉頭對張漠嘰里咕嚕的說了一串俄語,妹妹娜塔莎馬上翻譯道:“我們還是不相信你,我們可以幫你聯系華夏大使館,但是我們不相干多余的事。”
張漠一聽更加著急,只能再次哀求起來,這時候他也看出來了,這兩個女孩,那個姐姐米蘭娜才是主心骨,專門拿主意的,這個雀斑妹妹娜塔莎就是翻譯機器兼跟屁蟲。
張漠哀求了半天,米蘭娜還是一副警惕的樣子,米蘭娜還是提出了條件:“我們可以考慮幫助你,但是我們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偷渡客,甚至是走私犯,如果幫了你們,我們兩姐妹也成了幫凶,你必須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國籍,從事什麼職業,必須非常詳細,如果有一點疑點,我們就不幫助你了,我們不圖你的錢財,我們只幫好人。”
這兩姐妹一副淳朴天然小漁民的樣子讓張漠十分頭大,他心道我特麼告訴你們老子是華夏最高級的特派員你們信麼,我口中那個重傷的年輕男人,你特麼華夏最有實力的大家族之一的嫡系繼承人,而且還是你們老毛子紅色蘇聯時代的馬克思主義繼承人你們信麼?
我特麼說我們是因為一場軟逮捕,在你們東邊大海上在狂風暴雨之中一陣槍戰,一人中槍,一人為了救他雙雙落水,才淪落到如此田地的,這上面哪一條,隨便挑出來一個你們敢信麼?
張漠糾結的不行,米蘭娜看張漠糾結著不開口,便微笑的說了一串俄語,娜塔莎馬上翻譯道:“你只要實話實說,我們能分辨謊言和實話,請相信我們。”
說罷,姐妹倆一起向張漠投來人畜無害的溫柔笑容。
張漠心中其實還是挺感動的,但是此時此刻,他突然警惕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小小的漁村里面,有一個中文說的如此流利的妹妹?
這兩姐妹的皮膚一個比一個保養的好,他不是沒見過漁夫,漁夫各個因為出海曬得通體黢黑,這是生活在漁村中的漁民?
如果是漁民,她們怎麼敢姐妹倆單獨就跟一個異國他鄉的落水陌生男子單獨對話,而不叫村里面的男人來?
至少在身邊也得襯個場面吧?
張漠心里面已經疑竇叢生,但是他完全沒有表現在臉上,他還是一副極其苦惱,結結巴巴的跟姐妹倆解釋的樣子,然後默默的開始調用微信性愛系統,這一調用可好,頓時張漠感覺自己頭痛欲裂,他突然嘶吼著在床上抱著頭翻滾了起來,兩姐妹也慌了神,一左一右圍在他床前用俄語叫喊著,張漠在頭痛中,一身冷汗直往外冒,微信性愛系統竟然失效了!
他在腦海中呼喚著微微的聲音,那個可愛,又有些調皮的聲音卻沒有回應他,張漠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已經完全消失,張漠滿身冷汗,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兩姐妹對視一眼,妹妹點了點頭,她奪門而出,過了一小會,一個醫生打扮的男人闖了進來,把仍然在翻滾的張漠按在床上,把聽診儀塞到張漠的胸前。
“心跳極快,必須注射鎮定劑。”醫生用俄語說著。
“當機立斷,馬上注射,這是條大魚,必須保住他的性命!”米蘭娜·沃迪亞諾娃一臉嚴峻的命令道。
醫生馬上從隨身的藥箱中取出鎮定劑,他用眼神示意米蘭娜和娜塔莎按住張漠的胳膊,兩個女人用力一按,張漠眯了眯眼睛,痛苦之中,他確定了這兩個女人絕對不簡單,擒拿的姿勢,以及手部的力量,這是兩個練家子。
鎮定劑被注射進來,張漠感覺自己的痛苦開始減弱,他的大腦開始昏沉,臨昏迷之前,他還在想——茌宇,你還活著嗎?
距離這個房間不遠處,茌宇全身上下都插著各種導管,生命維持裝置發出“滴滴滴”的有規律的聲響,幾個白大褂毛子正在病房里面忙碌,一位肩扛將星的俄羅斯將軍正站在病房里面。
米蘭娜和娜塔莎推門進來,敬禮。
將軍回禮,問道:“有任何突破嗎?”
米蘭娜有些可惜的咬了咬牙,道:“已經很接近了,可是那個人突然疑似癲癇發作,我們只能給他注射了鎮定劑,但是我們也得到了一些信息,面前這個人對他來說非常重要,剛才的錄音您可以全程聽一下,做一些情報上的判斷。”
將軍馬上招了招手,一位軍人遞上來一副耳機,將軍帶上耳機聽了起來,半晌,他眼皮抖動了一下,道:“是條大魚。”
米蘭娜點點頭,將軍的判斷跟自己的判斷一致。
他們是從何處判斷出張漠是條大魚的呢?
就是從張漠的那一句“價錢任你們開”中推測出來的,能用這種口氣,說出這種話的人,不是騙子就真的是某種大人物,或者是某種顯赫世家的繼承人,但是這兩個人顯然不是什麼騙子,茌宇胸前的槍傷印證了他們很大概率跟華夏前幾日的海上秘密追捕有關,這些情報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俄羅斯能夠截獲所有的情報,在外交上就會更加有利,這些秘而不可宣的情報絕對能從華夏人那里換取不少東西。
“你們的工作做的不錯,這個男人應該沒有懷疑,等他醒了,繼續套他的話。”將軍吩咐道。
米蘭娜和娜塔莎對視一眼,精神抖擻的敬了個軍禮,然後離開了。
與此同時,海月會所。咚咚咚。
輕柔的敲門聲響起,外面傳來了晨月海溫柔的聲音:“微微,微微?這都第三天了,微微怎麼還把自己關在房間中呢?讓媽媽進去好不好?”
微微雙眼哭的通紅,她蜷縮在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面:“我不要,你快走!”
晨月海在外面嘆了口氣,然後把飯菜放在門口道:“微微,媽媽還是把飯菜放在門口了,媽媽做了你最喜歡的漢堡肉,你餓了就拿進去吃,聽到了嗎?”
“知道了!”微微裹在被子里面悶聲悶氣的喊道。
微微在被子里面顫抖不已。
張漠的氣息消失了,他與自己的神識聯系已經斷開三天了,這意味著什麼?是意味著張漠死了嗎?
微微每想到這個問題,就會不由自主的哭泣起來,失去張漠的那種恐懼和孤獨感,讓她不敢去想這個問題。
咚咚咚。又是比剛才更加輕柔的聲音。
微微沒有回話。
“微微,我是青井紫姬,我是小紫!”門外一個纖柔,發音不怎麼准確的聲音傳進門內。
青井紫姬這一段時間的口語突飛猛進,她本就是學習的年齡,而且極其的聰明,生活在一個全是中文的語境中,很快就學會了慢慢與身邊的人用中文交流,雖然發音不是那麼標准,還帶著她說日語的腔調,但是周圍的人漸漸欣喜的發現,她已經會說不少句子了。
“晨媽媽,我想洗澡,可以嗎?”
“微微,我們玩積木嗎?”
“聽水姐姐,今天的小提琴也很好聽,你辛苦了!”
青井紫姬慢慢的,像一只蝸牛謹慎的伸出自己的觸角一般,努力的張開嘴,用不熟練的中文融入到這個家庭的生活當中,她驚喜的發現,晨媽媽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媽媽,她每次都能記住自己愛吃什麼,然後把她喜歡的菜夾到她的碗里面,林聽水姐姐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姐姐,她拉小提琴的時候看到自己也會對自己報以最溫柔的微笑,趙嬌嬌姐姐和董詩詩姐姐性格開放一些,同樣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她們帶自己出去玩,給自己買童話書,董詩詩姐姐還把喜歡把自己抱在懷里蹭自己的臉。
就連一開始對自己有些冷淡的微微也漸漸願意跟她一起玩,她們沒用多久就成了天天形影不離的小姐妹,甚至有勇氣一起出門探險。
青井紫姬非常幸福,雖然有些想念張漠,但是她從不抱怨,她很滿足。
只是三天前,微微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面不出來了,大家都非常擔心她。
青井紫姬咬了咬牙,她想要讓微微恢復精神,她想要努力讓微微打起精神來。
於是青井紫姬敲響了微微的房門。
沒想到的是,那扇對誰都不曾打開的房門,居然慢慢的敞開了一道細縫,微微哭紅的雙眼出現在青井紫姬的視野中。
“微微,你怎麼了?你為什麼哭了?”
“張漠消失了。”微微委屈的說到。
青井紫姬瞪大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微微。
“張漠消失了。”微微重復道。
青井紫姬感覺自己的眼淚也一瞬間溢滿了眼眶,可是聰明的她轉念一想,微微怎麼會知道張漠消失了呢?是不是微微做了噩夢呢?
青井紫姬偷偷擦了擦眼睛,往門縫上靠了靠,輕聲說道:“微微,那是噩夢,那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微微瞪大眼睛看著青井紫姬,她小聲問:“真的嗎?我是在做夢嗎?”
青井紫姬靈巧的小眼珠子轉了轉,她低頭看了看放在門口的飯,道:“我能進去嗎?你能讓我進去嗎?”
微微遲疑了一下,但是想到青井紫姬說她在做噩夢,她好像抓住了某種救命稻草一般,緩緩打開了房門。
青井紫姬笑了笑,端著飯菜托盤走了進來,她把托盤放在微微的粉色小課桌上面,然後指著那塊冒著熱氣的漢堡肉說道:“這是牛排。”
微微坐在桌子面前,疑惑的說道:“這分明是漢堡肉,晨月海媽媽說了,她做了漢堡肉。”
青井紫姬夸張的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說道:“晨媽媽給我做了牛排,我們兩個的飯是一樣的,是牛排!”
微微迷惑的用筷子夾起一小塊漢堡肉放進嘴里,確實是漢堡肉呀。
“是牛排吧?”青井紫姬笑道。“不,是漢堡肉。”微微誠實的說道。
“那麼這就是說,微微在做噩夢,還沒有醒來。”青井紫姬斬釘截鐵的說道。
微微歪了歪腦袋,咬著筷子尖看著眼前的漢堡肉,她寧願相信青井紫姬的話,也不願接受張漠已經消失的事實。
“那我什麼時候醒來呢?”
青井紫姬坐在微微身邊,挽著她的小手說道:“就快了,馬上了,也許今天好好睡覺就能醒來!”
微微有些感動,她看了青井紫姬一眼,然後用筷子夾起來一塊漢堡肉遞到青井紫姬嘴邊:“謝謝你,小紫,給你吃牛排!”
青井紫姬笑眯眯的張開嘴吃了下去,拍手道:“牛排真好吃,你也快吃!”
兩人終於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來,門外的晨月海放心的松下一口氣,但是轉過頭去,她又憂愁了起來,微微說張漠消失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說起來也真是奇怪,這幾天給兒子張漠發的微信,他也確實是一條也沒有回,雖說那次去日本的時候也是這個狀況,但是結合微微這個小姑娘的奇怪表現,不得不讓晨月海憂心忡忡。
張漠,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此時此刻,遠在俄羅斯境內的某處秘密基地,張漠從床上緩緩醒來,但是醒過來的他沒有立刻睜開眼睛,而是豎著耳朵靜靜的聽周圍的聲音。
張漠雖然失去了微信性愛系統,但是系統已經強化過的東西沒有丟失,他依舊是那麼的敏銳,依舊是黑客高手,他的耳朵聽力依舊極佳。
“噠噠噠。”
張漠大腦內的音樂和聽感細胞活躍起來,這也是微信系統強化過的。
(是他媽的軍靴的聲音,老子已經落到俄羅斯情報組織的手里面了。)張漠馬上做出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