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吧。”

　　“可不可以，讓我愛上你……求你了！”曾錦荷起身直立，居高臨下的看著趙濤，一點也沒有小女生表白的羞澀。

　　不過，這在她看來也許根本算不上表白。

　　她雖然看上去是個嬌嬌柔柔的美女，甚至稱不上小，但內核卻是個很彎的女同志。

　　“WHY？”

　　“我會做一個好女友的，我會盡到我做女友的義務的，還會跟你的其他女友都和平相處的。”曾錦荷沒有直接回答。

　　“WHY？”

　　“拜托了學哥！”曾錦荷身體成45度角給趙濤鞠躬。

　　“WHY？”

　　“求求你了！”曾錦荷低著頭大聲道，一副日本鬼子的做派。

　　“NO……”

　　“學哥，求你了……我受不了了……快扛不住了……”

　　“你是說你家里欠五十萬的事？”

　　“啊！你都知道了？”曾錦荷還是弓著腰，卻抬起頭看著趙濤驚訝道。

　　“這事我要不知道怎麼可能來找你。”

　　“嗯……是，也不是……學哥，我是不想讓楠姐這麼辛苦了！我忍受不了她為了我去出賣自己……學哥，對不起，我把自己賠給你好不好，你別怪楠姐，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曾錦荷的淚水一直不住溢出，腰幾乎躬到了90度，不停的對趙濤說著對不起。

　　“小楠怎麼了？什麼叫出賣自己？她出賣什麼了？啊？！”趙濤突然雙手抓住曾錦荷瘦弱如削的肩膀，搖晃著逼問道。

　　“啊！”曾錦荷一聲痛叫，但趙濤手上的力道不減並沒有憐香惜玉。

　　“說啊！”

　　“學哥……楠姐為了我……和她媽媽，她每天都出去兼職賺錢，她說等她攢夠了錢就幫我家給錢……再給她媽媽換一個好一點的療養院……”

　　“兼職？什麼兼職？做什麼兼職能這麼快賺五十萬？啊？”

　　“是……是……沙蜥會所。”

　　“會所？在會所里做什麼？”趙濤搖著曾錦荷的肩膀仿佛下一刻會把她撕碎一般。他想起了楊楠的那個耳釘，如同一根毛鈍的木刺扎進了心髒。

　　楊楠這算是在背叛他嗎？

　　如果真的在肉體上背叛了他該怎麼辦？

　　分手？

　　懲罰？

　　他曾無數次想過他的女人們也許有人會耐不住肉體的寂寞而背叛他，或者被迫受到了性侵犯，可是這種為了金錢而主動出軌的背叛他從來沒想過。

　　畢竟一個學生能需要多少錢？

　　就算他沒有收李超敏也已經著手拿下蘇湘紫母女了，怎麼可能那麼容易缺錢？

　　退一萬步講，就算有人這麼做也不會是楊楠……就算沒有鎖情咒讓她跟一個男人上床可能比殺了她還難受……他的心一陣陣絞痛，一種幾乎從未有過的酸楚如同兩只大手般把他的心髒擰成了麻花。

　　“我也不知道……她說是在那里做文藝表演的演員……但，每一次見到她她身上都有傷，到處都有……我，我真的好害怕……嗚嗚嗚……”曾錦荷大哭了起來。

　　這哭聲讓趙濤多少恢復了一絲冷靜，他還抱有一絲絲幻想。

　　“你以前為什麼不告訴我？難道你不知道我的電話？”

　　“是楠姐不讓我告訴你的……嗚嗚嗚……她沒收了我原來的手機，我在這誰也聯系不上，就連輔導員都聯系不上，新電話里只有她的號碼……我不敢回家，只能每天都呆在這里，只有她過來的時候我才會出去……嗚嗚嗚嗚嗚……學哥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怪我……”

　　“呼……呼……”趙濤深呼了兩口氣，語氣盡量緩和的問道：“小曾，小楠多久會回來一次？除了她身上有傷之外還有別的嗎？”

　　“她有時候一周都不能回來看我一次，每次回來我都會請假半天跟她在附近開個房……”說到這她才有點羞澀。

　　“然後呢？她，難道不想我嗎？”

　　“想，但她從來都不主動對我說起你，她說我只屬於她一個人，我們倆在一起只是我們的二人世界。可是，她睡著的時候經常會喊你的名字，有時候……還會哭……”

　　曾錦荷絮絮叨叨哭哭啼啼的說著楊楠這些日子來的瑣事。

　　大致的意思是楊楠很少會來找她，似乎時間很緊張。

　　每次來都先看看馮雪芳，然後拉再她出去開房，每次都要搞兩三個小時才罷休，曾錦荷的骨頭都要折騰快散架。

　　然後會給她拿一些錢，數目不等，不過一次最少也會拿一萬多塊，有時候會拿三四萬塊。

　　她在曾錦荷面前表現得很堅強，但內心很焦慮脆弱。

　　每當熟睡都會喊趙濤的名字，說一些夢話，又哭又笑，再看看她身上日漸增多的皮肉傷，每次都讓曾錦荷心疼得不得了。

　　可是楊楠將照顧母親的重任交給了曾錦荷，曾錦荷不能辜負楊楠的期望，所以她也拼命工作，沒日沒夜的照顧病患以期待能多賺些錢讓楊楠不再那麼辛苦。

　　她也勸過楊楠不要這樣了，大不了她跟家里斷絕關系，甚至還想偷偷摸摸的聯系趙濤，但都被楊楠拒絕。

　　她正告曾錦荷，自己就是窮死也不想花趙濤別的女人的錢，尤其是李超敏的錢。

　　這是她的尊嚴所在。

　　趙濤暗自嘆息，她知道楊楠這里有保護曾錦荷的意思，如果曾錦荷通過趙濤拿了李超敏的錢，那她該如何自處？

　　以趙濤和李超敏的尿性不過是又多了一個深閨怨婦。

　　其實曾錦荷也看出來了，趙濤和李超敏的錢不是白拿的，所以一開始也沒反對。

　　但隨著楊楠身上的傷越來越多，每次見面時的狀態越來越不好，她終於知道事情不能再這麼發展下去了。

　　愛人為了自己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痛苦，而自己為了她就算委身給趙濤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樣跟楊楠還能更自然的在一起，大不了自己咬咬牙忍受一下男人的侵犯。

　　想來那趙濤有那麼多女友必然有過人之處，說不定自己真的能接受他。

　　可當楊楠發現了她這個想法後沒收了她的手機，斷了她與外界的聯系方式，又用母親綁住了她，讓曾錦荷每天只能生活在惶恐、疲憊和心痛之中。

　　她一次次的祈求上蒼終止這一些，沒想到她的祈求終於應驗了，那個在她看來唯一能解決問題的人終於來了。

　　“啊……”趙濤聽完嘆了口氣，“你知道那個沙蜥會所在哪嗎？”

　　“不知道，我從來沒聽說過，也許根本不存在，楠姐只是騙我的。”

　　趙濤也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曾錦荷不知道的事他可以找張相宜，張相宜不行還有劉維民。

　　“那……你知不知道小楠家的事，她媽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大概了解一些……”曾錦荷又對趙濤說了一下楊楠媽媽的事，跟趙濤知道的大同小異，不過她說的細一些，原來馮雪芳如此仇恨同性戀也與她媽媽有關，她媽媽也就是楊楠的姥姥很討厭同性戀，至於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馮保華就是同性戀……

　　馮雪芳自幼生活在恐懼和糾結之中，為了掩飾自己的同性戀身份，表現得極端仇視同性戀，甚至有些神經質。

　　但這種神經質卻被她命中的克星發現，那個女人一步步的欺騙了她的感情還卷走了她的錢。

　　雙重打擊之下她精神崩潰也不奇怪。

　　而這一切被楊楠歸結於父親的不負責任，她怨父親揭露了母親，當然她其實也怨母親這麼多年都不能包容父親。

　　可是母親已經這樣了她不能不管。

　　也許她自己的精神也是崩潰的，只是曾錦荷的事成了她的執念才讓她支撐到現在。

　　“唉，這又是何苦？有我在，一切都能解決。”趙濤嘆道。

　　這時曾錦荷已經坐下，開始解開自己的扣子，褲子也褪了一半。

　　“誒？你這是干什麼？”趙濤道。

　　“學哥，讓我做你的女友之一吧，我對不起楠姐，我用自己賠給你。只要你救我們出苦海，我給你做牛做馬在所不惜！”

　　“小曾，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的事我一定管，但這個不用的。”

　　“你是怕我不適應？不要緊的……我聽楠姐說過，她以前也跟我一樣，你能讓她愛上你也一定能讓我愛上你……只要我愛上了你就不怕跟你上床了……學哥，你來吧……我知道我長得挺好看的，追我的男生不少呢……”曾錦荷已經分別從楊楠和趙濤嘴里確定了趙濤的能力，所以她也有不小信心自己能接受趙濤。

　　“小曾，你這是何必呢！我不想傷小楠的心，她這麼做都是為了保護你啊！何況我真的不是見色起意的種馬，不會見一個就想上一個的。”趙濤搖頭道，他這是真心話。

　　“可是，學哥，這不行啊！你要幫我就要收了我！我也想通了，楠姐真正愛的是你，想要跟楠姐長相廝守就要也做你的後宮成員……其實，其實我也需要一個男人保護我，我不想以後再有事的時候讓楠姐這麼難做……她的性格你知道的，你要是不收了我……誰也勸不動她回心轉意的！”曾錦荷心潮澎湃，她要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其實她的內心很混亂，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從什麼出發非要這麼做。

　　她不忍心讓楊楠去什麼沙蜥會所，也想救弟弟，甚至多少對趙濤的魅力有一絲絲的憧憬。

　　但確實，對於趙濤，她還沒有一絲的愛慕之情，更沒有一絲絲的性吸引，所以話說出來並不帶一絲曖昧的語氣，生硬直白，讓趙濤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

　　曾錦荷最後這句話打動了趙濤。只是一陣陣的悲哀感襲上心頭。

　　只有鎖住曾錦荷才能斷了楊楠繼續賺錢的念想，雖然她極力的在保護曾錦荷不受自己的玷汙，但她愛自己，愛得發瘋，他無論做什麼她都不會怨他的。

　　“唉……好吧，我聽你的……不過不要在這里，我是跟金琳一起來的，她去看楊楠媽媽了。現在你也帶我去，然後……跟我去開房……我，會讓你愛上我的。”仿佛是在說一件很勉為其難的事，曾錦荷臉上也沒有什麼喜悅之情，只是松了口氣。

　　之後曾錦荷引著他穿過一條條走廊，路過一間間病房，走到戶外的草坪上。

　　正是患者們放風透氣的時間，那些沒有發病或者不嚴重的患者都會出來曬曬太陽。

　　一路上趙濤雖然心事重重，但還是不禁贊嘆這里的人文風景。

　　他記得劉志寬曾經問過他一個問題：一個城市中哪里美女最多？

　　他的回答是師范學校或者衛校，劉志寬笑而不語。

　　之後他又把這個問題問了張相宜，沒想到她的回答是：戒毒所和精神病院。

　　他對此一直將信將疑，不過今天到此一游發現張相宜誠不欺他。

　　這里果真是個美女如雲的好地方，以曾錦荷的顏值在這里都不算出類拔萃，甚至不少已經頭發花白的半老婦人一個個都風韻猶存，可以看出年輕時幾乎個頂個的都是標致的美人。

　　而那些年輕的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不是都穿著病號服他還會以為是來到了選美現場。

　　而在這明媚的陽光下、在這綠蔭中，在這美女如雲的場合中，此時正有一年輕、一成熟兩個美女坐在長椅上在有說有笑的交談，而這兩個美女的顏值在這里也算是很夠看的，尤其是那個成熟的美婦皮膚奶白無瑕，甚至有點白得反光、白得發光，僅僅是這一點便會讓她在人群中一眼就被認出。

　　那個年輕的正是金琳，成熟的正是楊楠的母親馮雪芳。

　　這時金琳遠遠的看見了趙濤，她對趙濤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過來。

　　“阿姨您好！”場面有點尷尬，畢竟那天打趙濤最狠的就是她。

　　“小趙啊，對不起啊……阿姨那天不該打你。”馮雪芳微笑著，眯著如同茜茜公主一樣的大眼睛，看上去有點憨憨的，顯然因為病情的關系，她的智力受到了影響。

　　“沒關系阿姨，我能理解。”馮雪芳梳著一襲偏分的短發，跟趙濤上次見她的長發形象時氣質很不同。

　　不過她雖然生病但顯然得到了很好的照顧，面色白但不是慘白，氣色還不錯。

　　“是阿姨不好，小楠喜歡女人不喜歡你的，讓你替她背黑鍋，挨了我那麼多打，對不起噢……”

　　“阿姨……小楠，其實是喜歡我的……你們猜得沒錯……星語和小蓓真的都是我的女友……”趙濤和聲說。

　　馮雪芳翻著美麗的大眼睛，咖啡色的瞳仁似乎在變化著，突然道：“啊……不對，小楠，小楠是同性戀！是同性戀！我們，我們全家都是同性戀！我……我……我們家只有男人才喜歡男人！女人只喜歡女人！小楠的對象是小荷！小荷！啊！對了，小荷在哪……小荷……小荷……”

　　趙濤一句話似乎捅開了蜂窩，立馬讓馮雪芳的精神不正常起來。

　　見此，趙濤立馬不再說話，馮雪芳漂亮的大眼睛睜得老大，張著性感漂亮的嘴唇，混血兒才有的歐式高鼻子一吸一吸的，如同一個受驚的母鹿正在找自己的孩子。

　　她的眼神中有一絲天真之色，似乎真的很依賴曾錦荷。

　　這時曾錦荷馬上趕到安慰起了馮雪芳。

　　趙濤仔細端詳，馮雪芳長得不老，顏值頗高，皮膚也鮮有皺紋，看著只有三十來歲，而奶白的肌膚又把她的顏值提高了一大截。

　　與楊楠並不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相貌上的那股中性的英氣卻是一脈相承的。

　　以趙濤的審美來說，她的顏值還比不上白玉茹，但卻美得很有特點，標准的明艷混血兒，會是不少男人的喜歡的款式。

　　出奇的，一旁的金琳並沒有diss趙濤，沒有怪他一過來就讓馮雪芳情緒不穩定。

　　兩人只是默默的走到一邊，看著曾錦荷把馮雪芳哄好。

　　趙濤也趁機說出了曾錦荷的要求，他並沒有征求金琳意見，只是向她通報一下決定。

　　“呵呵……”金琳冷笑了一聲，“那一會兒我們直接去開房嘍？不知道她還是不是處女。”

　　“以小楠的性格來看應該不是了吧……這重要嗎？不如一會兒好好問問她家的事，也許有幫助。”

　　“不重要嗎？你不是一直都很重視這個嗎？如果我和張星語不是處女恐怕連蘇湘紫的待遇都不會有吧。”金琳說出了實話，讓趙濤很尷尬，不過這種嗆聲的話金琳這些天都沒說，不知道今天為什麼如此，但她似乎對曾錦荷並排斥。

　　“不會的，我這個能力的你知道，鎖住的女人我都要負責。”

　　“是嗎？不是只要夠漂亮你就喜歡嗎？不說曾錦荷，你看楊楠她媽怎麼樣？能不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好了琳琳，別鬧。”

　　“怎麼，楊楠她媽不好看？我看可是個成熟的大美人呢！那氣質打扮起來比白姨也不差呢！”趙濤剛想反駁說，她怎麼可能比得上白玉茹，但轉念一想這麼說似乎又坐實了自己偏愛白玉茹這件事，於是道：“可那是小楠的媽媽！我說過了，我不是那種見到好看女人就要上的小孩子了！”

　　“小楠的媽媽怎麼了？白姨不也是姓張的媽媽嗎？我看你玩母女丼可是樂呵得很，怎麼到楊楠這就改了？”

　　“不是！玉茹的情況特殊，沒有可比性！總之我不能見一個要一個，人太多了我也顧不過來不是？”他有點奇怪為什麼金琳糾纏這個問題。

　　不過他的心是虛的，畢竟蘇湘紫的老媽早已鎖住了，現在就等他抽空去收割了。

　　“這種話你認為我會信嗎？”金琳玩味的道。

　　趙濤最怕金琳這個表情，這種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做法真讓趙濤無解。

　　他覺得他什麼都騙不過金琳，自己心里所有的齷齪想法都在金琳的目光下曬著，所有辯解都是無力的，甚至包括那些他自己都不願意面對想法都在金琳的目光之中。

　　這就包括他對母女花的偏愛和對成熟美女的憧憬。

　　“這……有什麼可不信的。”趙濤訕訕。

　　“你不用擔心她年紀太大，你也看到了，她現在生病的樣子也是很漂亮的，眼角的細紋不仔細瞅都看不出來，以後出院養一養管保是個大美人。我剛才問過了她只比你的大白兔大一歲，今年虛歲才剛四十。”金琳帶著一股醋勁兒道。

　　“啊？什麼？怎麼可能？！”他知道白玉茹那可因為意外懷孕而改過年齡的，馮雪芳總不能也是吧？

　　“有什麼不可能的？楊楠她姥爺為了招大學生做自己的乘龍快婿當然要吧女兒的年齡改大一點嘍！你不是也知道她媽媽高一就出來頂號頭工作了麼，當然比大學畢業的老公小很多嘍！算一下她也才比你大十七歲，叫姐姐也不是不可以……嗯！我越看越覺得她好看，皮膚真讓人羨慕。至於她的病嘛……也不是很嚴重，應該治得好……”金琳仿佛是在推銷一件商品一樣。

　　“不行，就算我要鎖住她也得經過小楠同意，再說小楠連小曾都不想讓我碰，怎麼會把她媽媽拉進來。”趙濤搖了搖頭道。

　　“是嗎？”金琳的笑意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