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來，我趁著晨會的功夫把顧熙晨單獨叫到了小花園里面，我沒敢讓她去辦公室，昨天晚上看到的東西並不適合在辦公室和她溝通。

　　從顧熙晨的表現來看，她似乎對我為什麼要單獨把她找出來是心知肚明的，昨天的打架事件在學校里面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特別是宋恩宇雙臂把李向東給原地舉起的壯舉更是讓他在學校里面得到了斗羅戰神的封號。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拐彎抹角了。

　　“顧熙晨，昨天在天台上，你和李向東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問完之後，顧熙晨並沒有立刻回答我，她眼神低垂的看著對面，雙手插在校服的口袋里，保持著沉默，臉上也沒有了往日那種輕松寫意的微笑，表情甚至變得很復雜。

　　“方老師，我……”

　　她抬起頭來欲言又止。

　　“你是怎麼知道的。”

　　“天台上有監控，我在監控里面看到的。”

　　“原來那個真的有在用啊，我一直以為那只不過是個擺設。”

　　顧熙晨說著，嘴角露出有些嘲諷的輕笑，她的嘴角撇著，一邊搖了搖頭。

　　“現在不是說監控的事情，我是在問你……”

　　“有什麼好問的呢？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顧熙晨皺著眉頭打斷了我的話，她還是第一次用這樣有些不耐煩的態度對待我。

　　不對，絕對有問題，我心里的疑惑反而變得更重了，她在天台前後不一的態度，以及今天這種欲言又止之後，又刻意回避的狀態，讓我確定了背後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隱情。

　　我忽然想起昨天視頻的最後，她似乎有在哭。

　　於是，我調整了一下我自己的心態，站到了她的面前，靠近到一個足夠接近的距離。

　　我試著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她沒有躲開，但是那一側的肩膀卻以一個幾乎不可察覺的角度微微的抬起，讓我察覺到了她的緊張。

　　我的手心接觸到了她的肩膀，手心處傳來輕微的顫抖。

　　“熙晨……”

　　我試著用比較親昵的稱呼來叫她的名字。

　　“如果你是受了什麼委屈，你都可以跟我說的，沒關系的，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幫你想辦法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對她起了作用，顧熙晨終於肯抬頭看著我的臉了。

　　“方老師……”

　　她臉上的表情此時異常的平靜，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此時的她，居然有一種看破紅塵的淡然。

　　這樣的感覺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女身上？

　　我不能理解。

　　就在我疑惑著的時候，她已經張開了雙手摟住了我，然後順勢把身體向前一靠，和我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說實話，自從更衣室偷拍事件以來，我自覺跟顧熙晨的關系走得要比班上其他的學生近不少，她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似乎特別鍾愛通過這種相對而言比較直接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情緒，只要是四周沒人，她總是喜歡和我摟摟抱抱的黏在一起，我也就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了和她的身體接觸。

　　我在她倒在我懷里的時候，也順勢抱住了她，我在她的後背上輕撫著。

　　“方老師，你真好，謝謝你。”

　　我聽著她軟糯的聲音，一時之間反倒不好繼續追問天台上的事情了。

　　“老師，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可以啊。”

　　“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呀。”

　　顧熙晨的問題讓我一下子有些恍神，反正我是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

　　“因為……因為我是你的班主任啊。”

　　我嘴上一邊對付著，一邊在心里思考著。

　　顧熙晨確實很特別，在我整理新生資料的時候我就下意識的關注過她，特別是當我看到了她也和我一樣有著一個不太幸福的童年和同樣破碎的家庭的時候，她在我的心里就和一般的學生有所區別了。

　　我總以為這是因為我對她產生了共情心理的原因，可是當她當面問出口的時候，我卻又不太確定了。

　　首先，我肯定不是個彎的，比起女人，我百分之百的更喜歡男人，但是顧熙晨確實在我心里有著不一樣的位置，我知道她並不像外表看起來的那樣純粹，當然，她確實常常在我的面前展現出不一樣的兩面性，時而優雅溫婉，可愛靈動，但是又時不時的會變得粗俗無禮，凶狠暴力。

　　但是這只是表面的現象，在她的外表之下，我總是能感覺到在她的心里有一團似乎是霧氣一樣的東西，虛無縹緲，抓不住，碰不著，但是偏偏就是那麼的吸引我，仿佛在那中心有什麼我必須探尋的東西，讓我義無反顧的衝進那團濃霧之中。

　　“方老師，方老師？”

　　顧熙晨的呼喚把我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怎麼？”

　　我低頭看著她的臉，她也正抬起頭看著我。

　　“真的只是因為你是我的班主任嗎？”

　　雖然她這麼問了我，但是我在她的眼神中還是察覺到了一點異樣的感覺。

　　通常來說，會這麼問的人，一定對接下來的答案充滿了期待，甚至還會有那麼一點點的緊張，但是我從顧熙晨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到類似的這種情緒。

　　她的眼睛仿佛是在審視著我的內心世界一般，那對黑漆漆的眸子閃著光，我仿佛被迷住了一樣根本挪不開自己的視线。

　　“呃……我……因為，因為……因為我們都是女人，女人自然要對女人好一點，不是你說的嗎？”

　　我的那些復雜的心情和想法，我一時半會根本不知道怎麼通過言語傳達給她。只能這麼對付著。

　　顧熙晨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對我的這個回答也是不置可否。

　　忽然，她又笑了起來，那對迷人的小酒窩隨著她上揚的嘴角出現在她的臉頰上，簡直可愛到犯規。

　　她笑的似乎很開心，就連那雙迷人的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像是兩個彎彎的月牙一樣掛在她清秀的眉毛下面。

　　“嘿嘿，方老師你騙人。”

　　她一邊笑著，一邊把臉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沒有騙……”

　　“我知道的，方老師，我知道的。”

　　她說話的時候，嘴唇不停的蹭著我的耳垂，帶著淡淡蘭花香的呼吸吹動著我的鬢角。

　　“明明班里那麼多女生，她們不也一樣都是女人嗎？”

　　她的話讓我有些無言以對。

　　“所以，我知道的，我在你心里很特別。”

　　她一邊說著，一邊手臂用力，把我抱得越來越緊。

　　“方老師，你喜歡我嗎？”

　　她這話把我問愣了，我這麼些年看過的那些愛情小說和電影電視劇的片段在我的腦海里面飛速的閃過，但是我始終找不到一個片段作為參考，應該怎麼回答一個十七歲青春少女這樣的問題。

　　不過顧熙晨似乎也並不需要我的回答。

　　“方老師，我好喜歡你，所以……”

　　她說到這里忽然停了半拍，抬起頭來凝望著我的，甚至把雙手一起抬了起來，捧住了我的臉。

　　我的媽呀，她這時要吻我嗎？我慌了，不知所措的我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了。

　　我的初吻還在啊，難道我的初吻要交給我自己的學生，交給眼前這個十七歲的少女嗎？

　　我看著顧熙晨那張美得幾乎超越了常識的俏臉，那漂亮性感的雙唇在我的眼前勾勒著曼妙的唇线，紅潤的嘴唇反射著陽光，折射出點點的閃光，仿佛在她的嘴唇上飄蕩著無數的星辰一般。

　　我是女人，她也是女人，我是女人，她也是女人，我是女人，她也是女人。

　　我在心里瘋狂反復默念著這兩句話。這才勉強壓制住了想要把自己的嘴唇貼上去的衝動。

　　“所以，方老師，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顧熙晨並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吻上來，臉上的表情反而變得有些嚴肅認真。

　　我沸騰的大腦立刻冷卻下來，我到底在想什麼啊，居然會想到和自己的學生接吻，而且對方還是個女的，想到這些我的臉微微有些發熱。

　　“方老師，我答應你，我以後會好好學習，認真上課，遵守紀律，做個讓你滿意的的好學生，我想做你的好學生，我想在你的心里一直都只是一個好學生。”

　　她說話的時候，表情是如此的真誠。

　　“所以，以後，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會好好的，你不需要太擔心我，也不需要太關心我。好嗎？”

　　說實話顧熙晨的話讓我聽的雲里霧里，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你是說你和李向東的事情嗎？沒有關系的呀，如果有問題，我可以幫你的，這是我應該做的……”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

　　顧熙晨搖了搖頭，放開了我，向後默默的退開了兩步。

　　“我是說……所有的事情，你難道不是希望我做個好學生，將來上個好學校有個好的前途嗎？我會努力的，我答應你，所以你不需要太關心我的私事了，還有，以後也不要來管我的其他事情了好嗎？”

　　“可是……”

　　就在這時，晨會結束的鈴聲響了起來，顧熙晨衝著我吐了吐舌頭，俏皮的笑了一下，轉身就打算離開。

　　說實話，顧熙晨的話我是基本上都沒聽明白，我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表達一些什麼，完全是一頭霧水，這時，我忽然想起來浪費了半天時間，正事還沒說，於是趕忙追了上去。

　　“熙晨，等下中午的時候，我要去處理宋恩宇昨天打架的事情，你能也來一下嗎？”

　　我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查看著她的臉色。

　　“我知道對於女生來說，有些事情不太好啟齒，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肯定是不會找你的，不過宋恩宇畢竟也是為了你才打架，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出面肯定可以幫到他，你放心，如果能不需要你出面我一定爭取，你等我的電話就行……”

　　“我知道啦。”

　　顧熙晨沒等我說完，就忽然加速，一路小跑的跑走了。

　　知道了是什麼意思？那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我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惶惶。

　　整個上午，顧熙晨似乎都在有意躲著我，一下課就跑的人影不見，我問班上的其他人，其他人也是不知道。

　　反倒是宋恩宇一反常態的老老實實坐在教室里面看書，就好像沒事人一樣，也沒有跟著顧熙晨出去，通常，有顧熙晨在的地方，五十米外必定有他的身影。

　　上午的課程很快就結束了，吃過午飯以後，一通電話打過來，是保衛處的劉主任叫我去學校的大會議室。

　　該來的總歸要來，我帶著一種赴死的決心，毅然邁步向著目的地出發了。

　　學校的大會議室是平時學校領導用來集體議事的地方，一般可以容納二十個人左右集體開會，今天特意把地點改在這里，顯然事情已經升級了。

　　我帶著忐忑的心情走進了這個從來沒有進過的地方，中間的大會議桌並沒有擺出來，只有房間四周擺著一圈單人沙發，保衛科的主任，三班的班主任崔老師都已經提前到了。

　　學校的領導也有出席，梁啟發到場算是意料之中，不過另一個主管教學的柴校長也會出現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柴校長是個女的，今年五十多歲，聽說再干幾年就要退休了，算是和書本教案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人。

　　我心里默默掂量了一下，柴校長也是女性，那麼情況多多少少算是對我有利了那麼一點點，最起碼不用太擔心梁啟發一味的拉偏架。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李向東和他媽王美花早早的就已經端坐在一旁了，在他們的對面是提前到來的宋恩宇，我轉身走到他的身邊，拉著他一起坐了下來。

　　“呃，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麼我們開始吧，你看呢？梁校長？”

　　柴校長輕輕咳嗽了一聲，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梁啟發。

　　梁啟發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一言不發。

　　今天這個溝通會是柴校長主持嗎？我原本還擔心梁啟發會在解決問題的時候拉偏架，心里還挺不安的，結果看起來，今天主持的是柴校長。

　　太好了，我心里一陣歡呼，我瞟了一眼梁啟發，結果正好迎上他色眯眯的眼神，肆無忌憚的在我的身上來回掃視著，我想到昨天他在監控室里面的所作所為，真想狠狠的衝著他啐上一口。

　　“王女士，昨天我已經和梁校長溝通過了，您現在的訴求是，給宋恩宇相應的處罰，然後把你的兒子轉到衝刺班，對嗎？”

　　衝刺班說的就是我帶的一班。光從名字看就知道學校領導對於這個班給予了多麼大的期盼。

　　“什麼叫相應處罰？開除！必須開除，這種小流氓不開除難道等著他將來再來打人嗎？”

　　王美花激動的叫了起來，嗓音就像是被掐了脖子的尖叫雞，臉上的肥肉都跟著抖了起來。

　　“還有，一班的班主任必須換人，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小丫頭明顯就是對我兒子有看法，明明是我兒子被打了，還打算護短。”

　　這時宋恩宇引起了我的注意，剛剛他被罵小流氓說要開除他的時候，他都沒什麼反應，這會反倒有些激動起來，雙手攥成了拳頭，用力的壓著扶手。

　　“換人，學校怎麼能把一班的學生交給這個是非不分的小丫頭來帶，如果不換人，以後她對我的兒子打擊報復怎麼辦。”

　　王美花的話里話外，似乎李向東已經妥妥的能夠轉到一班一樣。

　　“梁校長你的意思呢？”

　　柴校長是個老成穩重的人，她安安靜靜的聽完王美花的發言，先不置可否，直接去詢問梁啟發的意思。

　　“嗯，學校嘛，主要還是一個教書育人的地方，本著不拋棄不放棄的原則……王女士。”

　　他話鋒一轉，轉向了王美花。

　　“學生是否需要開除，學校有學校的相應校規，如何處理我們自然會按照校規執行，至於其他的要求，其實你可能不知道，方老師其實是我們學校近年來最優秀的青年教師之一，業務能力沒的說，而且……”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眼神一轉就盯到了我的臉上，我有些厭惡的把臉轉到一邊不想去看他的臉。

　　“讓方老師當一班的班主任，也是我本人力薦的。如果說你怕你的兒子將來會受到排擠，這里，我可以替方老師擔保，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你說是吧，柴校長。”

　　“嗯，確實是這樣。”

　　柴校長跟著點了點頭。

　　“不行，沒得商量。”

　　王美花嘴上在說沒得商量，但是語氣卻不再那麼的咄咄逼人，看來梁啟發確實和她關系不一般，如果剛才那些話是別人說的，我估計她早就炸毛了。

　　“要不這樣吧，王女士，我們學校方面呢，先讓方老師和宋恩宇給你和你兒子道個歉，然後我們再商量商量，你看怎麼樣？方老師，你說呢？”

　　“道歉？哼，那也要看他們是怎麼道歉的，我提前說好，別想隨便糊弄我兩句就算了。”

　　王美花和梁啟發兩個人的一唱一和搞的我怒氣槽都快滿了，反正梁啟發剛才也點了我了，我索性站了起來，跨過會議室，來到了王美花母子的面前。

　　王美花趾高氣昂的看著我，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最可惡的還是李向東，這會居然還有心思盯著我的胸部和小腿看。

　　“李向東，我再替你們崔老師問你一次，為什麼宋恩宇要打你。”

　　李向東被我問的一愣，可是他身邊的王美花倒是立刻就暴走了。

　　“你又問這個，你什麼意思？你還是想說我們家向東挨打是活該是嗎？”

　　我退後兩步，倒是不怕她，主要是不想被她噴出來的唾沫星子給噴到。

　　“我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方老師啊。”

　　梁啟發居然在這會插了進來。

　　“學生因為什麼吵架很重要嗎？就算是吵架，宋恩宇下手也確實太重了吧。”

　　我轉過頭，在他說話的時候瞪了他一眼。

　　“方老師你放心，學校呢，原則上是不贊成隨意開除任何一個學生的，我們也會盡量幫宋恩宇和李向東的家長溝通斡旋的，現在不就是道個歉的事情嗎？”

　　我懶得理他，轉身走到宋恩宇的身邊。

　　“宋恩宇，你站起來。”

　　聽了我的話，宋恩宇緩緩的從沙發上站起身，高大的身影仿佛鐵塔一樣矗立在原地。

　　站在他的身邊，就連我都顯得嬌小起來。

　　“你現在還是不願意說嗎？你們究竟是為什麼打架？”

　　我柔聲問道。

　　宋恩宇連頭都沒有抬起來，沉默了片刻之後，他還是搖了搖頭，似乎是已經做好了接受任何處罰的決心。

　　如果說昨天我不知道他為何會隱瞞衝突的原因的話，今天我已經知道了其中的原委，我早就知道顧熙晨在宋恩宇的心中肯定有著非常重要的位置，他平時的表現在那個私密論壇上，被同班的男生形容為頭號舔狗。

　　不過我倒是並不反感他的所作所為，似乎顧熙晨也知道宋恩宇的心思，只不過一直都是拒絕而已，在這樣的情況下，宋恩宇這種不強求，不接近，遠遠守護的方式，我反而覺得挺紳士的。

　　他想必也不希望別人知道李向東這個混蛋在天台上對顧熙晨做出的那些令人作嘔的行為吧。

　　不過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了。

　　我躊躇著把手放進了我的口袋緊緊抓著我的手機，我緩緩的深呼吸了幾次，慢慢的把手機拿了出來，我堅信我做的是對的。

　　“你自己看看你在天台上做了什麼好事吧。”

　　我點開了手機里的視頻，然後默默的舉到了李向東的面前。

　　原本的視頻超過十個G，我昨天晚上臨睡覺之前，拜托在北京的大丫頭幫忙把視頻壓縮了，同時在一些關鍵畫面，特別是顧熙晨的臉，還有暴露出來的身體部位都做了模糊處理。

　　我反復交代清楚了我的要求之後就上床睡覺了，反正電腦我是一竅不通，大丫頭遠程控制我的電腦也不知道搞到幾點，反正她們干程序員的，熬夜本來就是家常便飯了。

　　總之我早上起床的時候，電腦已經黑屏了，手機里只有一條搞定了的微信，我匆匆把視頻保存到手機上就直接過來上班了。

　　隨著視頻的播放，李向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王美花在旁邊看的也是目瞪口呆，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李向東估計對他媽都沒有說實話。

　　“李向東，你做了這樣的事情還想轉到我的班上？方便你以後繼續欺負我的學生嗎？”

　　我質問著他，李向東原本昂著的頭終於低了下來，沉默著一句話都不說。

　　“什麼視頻，讓我看看可以嗎？”

　　坐在旁邊的柴校長顯然也從李向東母子的反應看了出來，我正在手機里播放的視頻肯定很不一般。

　　倒是梁啟發波瀾不驚的坐在沙發上，四平八穩的喝著茶。

　　這個混蛋昨天肯定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天台上的監控回放，而且故意把視頻做了隱藏還刪了後綴名。

　　我一想到他居然膽子大到利用這件事情把我騙到監控室里借機吃我的豆腐，就恨的牙根癢。

　　我把手機遞給了柴校長，她一言不發的看完，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等到視頻放完的時候，她也是鐵青著臉。一邊把手機還到我的手上，一邊看著我的眼睛。

　　“這個女生是？”

　　“是我班上的學生，叫顧熙晨。”

　　“哦”

　　柴校長點了點頭，又把目光看向了李向東。

　　“李向東同學，你現在有什麼想說的嗎？”

　　李向東惶恐的抬起頭來看了看周圍的人，支支吾吾的半天憋不出來一個字。

　　“你說話啊，到底怎麼回事？”

　　王美花倒是急了，從沙發上蹦到了地上，一把將李向東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其實……其實顧熙晨是我女朋友，我……我中午的時候……和……和她友在天台約會來著……結果，宋恩宇非要說我搶他的……搶他的女朋友，然後我們就打起來了。”

　　“你說什麼？”

　　我差點衝過去給這小子的臉上來一巴掌。

　　“你說顧熙晨是你女朋友。”

　　別開玩笑了，顧熙晨和李向東站在一起，不說是美女和野獸吧，至少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種級別的。

　　“對啊，怎麼了？不行嗎？不信你去問她啊。”

　　李向東忽然又拽了起來。昂著頭反過來瞪著我。

　　房間里一時之間充滿了竊竊私語，就連一向沉默寡言的崔老師都在不停的和身邊的保衛主任交流著。

　　“明明是你強迫顧熙晨的，你以為別人都是瞎子嗎？”

　　這小子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我強壓著心頭的怒火，看著眼前的這個小混蛋。

　　“最近我們剛剛吵完架，我本來就是找她去和好的，後來她不是挺配合的嗎？”

　　李向東估計是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景，臉上居然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就是就是，年輕人，偶爾吵個架不是很正常嘛，他宋恩宇憑什麼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來打人？沒我兒子會玩女人惱羞成怒嗎？”

　　王美花這時也站在旁邊幫腔道。

　　“你……你好歹也是當母親的人了，怎麼能……這麼說話。”

　　我氣到渾身顫抖，話都說不利索了，我很奇怪，為什麼李向東會這麼有恃無恐，這種事情只要把顧熙晨叫來當面對質立刻就能水落石出，是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在這里大放厥詞的。

　　“嗯，照這麼說來，倒也是合理。”

　　好死不死的，從剛剛起就一直裝死的梁啟發居然這會像是還魂了一樣的站了起來。

　　“不過呢，如果是這樣，性質就不一樣了。”

　　他端著茶杯好整以暇的走了過來。

　　“王女士，你看啊，你兒子被人打傷，確實是事實，這事我們肯定是要給你們一個交代的，不過你兒子和他的女朋友在學校做出這種有傷風化的舉動也是事實，我看不如就各退一步，宋恩宇我們按照校規處分，當然，你兒子進一班我們學校也可以考慮，至於方老師，我個人替她擔保以後絕對不會欺負你兒子，這樣你看行不行？”

　　“不行！”

　　我跟王美花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把梁啟發給頂了回去，這下他的臉色終於變得有些難看了。

　　“只要我還是一班的班主任，李向東就不可能進一班！”

　　我斬釘截鐵的說著。

　　“哼，梁校長，你也別在這里和稀泥了。”

　　王美花斜著眼睛瞪了我一下，伸手從包里掏出一張A4紙來。

　　“這是我兒子的驗傷記錄，”

　　她一臉得色的看著我們在場的人，一邊把手里的那張紙四處展示著。

　　“輕傷二級，我告訴你們，今天如果不滿足我的條件，我就報警讓警察來抓人，你們自己看著辦。”

　　房間里一時之間陷入了沉寂，我並不明白輕傷二級意味著什麼，但是就連柴校長都是一臉的凝重表情，我立刻意識到事情好像嚴重了。

　　柴校長也發現了我在看她，老太太對著我使了個眼神，似乎是在示意我暫時忍耐一下。

　　我又看了看梁啟發，這個老東西居然又坐了回去，捧著他的寶貝茶杯，兩眼望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握著手機的手有些發抖，我知道只要把顧熙晨叫來，李向東的謊言絕對不攻自破，可是我再三猶豫之後，還是把手機放回了口袋里面。

　　如果能保護好顧熙晨的尊嚴，我的面子又算什麼。

　　我腳步沉重的走到王美花的面前，強壓著心頭的怒火。

　　“王女士，剛才是我態度不好，我……我先跟你道歉。”

　　王美花並沒有說話，而是大咧咧的坐了下來，然後就這麼盯著我的臉一言不發。

　　我咬了咬牙，雙手放在身前，打算欠身鞠躬，只是我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屈辱過。

　　就在我打算鞠躬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女孩動聽的聲音。

　　“方老師，你說讓我找你，沒說在這里啊，我還以為在你辦公室呢。”

　　在一屋子人的注視下，顧熙晨居然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踩著輕盈的步伐走了進來。

　　李向東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扭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我連忙轉身迎了過去。

　　“你怎麼來了，不是叫你等我電話的嗎。”

　　我站在她面前小聲的在她耳邊說著。

　　“我在教室呆著也無聊，好像這里還比較有趣。”

　　“什麼有趣，你……”

　　不等我說完，顧熙晨就留給我一個讓我安心的眼神，臉上帶著一貫的微笑，轉身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屋子的中央。

　　“柴校長好，梁校長好，崔老師好，劉主任好。我是高二一班的顧熙晨。”

　　她挨個跟房間里的人打著招呼，唯獨忽略了李向東和王美花。

　　保衛科的劉主任平時兼職帶我們班的體育課，崔老師作為三班的班主任也負責我們班的數學，所以跟顧熙晨都算是熟人。

　　至於梁啟發這個老色鬼，估計全校的漂亮女生就沒有他不認識的。

　　這里真正不認識顧熙晨的只有柴校長。

　　這個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微笑著衝著顧熙晨點了點頭，因為之前的視頻，顧熙晨的臉我都做了模糊處理，所以當她本人站在老太太面前的時候，柴校長顯然也被她驚人的美貌震驚了，不停的帶著贊賞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顧熙晨。

　　“顧熙晨是嘛，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柴校長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宋恩宇和李向東兩個男生。

　　“嗯，您說。”

　　顧熙晨微笑著點頭回應，彬彬有禮，大方得體。

　　“這個……宋恩宇和李向東到底誰才是你男朋友？你不要有顧慮，我們學校只是不鼓勵男女生過於親密的交往，倒也沒有明確的相關校規說完全禁止，而且我們今天只是為了搞清楚事情，所以你放心大膽的說。”

　　老太太果然經驗老道，這話說的是滴水不漏。

　　“嗯，我知道，不過，我真的不是怕什麼，這兩個都不是我的男朋友。”

　　聽到顧熙晨這麼說，宋恩宇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一點變化，李向東反倒臉色蒼白，他的那個肥婆老媽第一個忍不住了，大喊大叫起來。

　　“不可能，我兒子是不會說謊的，你少在這里胡說八道。”

　　顧熙晨面對眼前的這個潑婦一樣的中年婦女，沒有一絲一毫的怯懦。

　　“是李向東跟你說我是他女朋友的？呵呵，你也不讓他撒泡尿照照鏡子，做我男朋友？他也配。”

　　我不得不說，雖然顧熙晨剛剛話說的難聽，但是好歹是沒有切換成髒話連篇的模式。

　　“你……你……”

　　顧熙晨一番搶白把王美花氣得差點背過氣去，站在原地指著顧熙晨只剩下抖了。

　　“李向東！你怎麼不說實話呢？你要是不好意思說，那我幫你說要不要？”

　　顧熙晨歪著頭，看著王美花身後的李向東，雙眸熠熠生輝，銳利得仿佛要射出箭來。

　　“媽的，這可是你自己不要臉的，怪不了我，你要我說是吧，你可別後悔。”

　　李向東這是也有點惱羞成怒了，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對不起老師，我剛才撒謊了，其實……我前兩天聽說顧熙晨是個賣淫女，所以，昨天我就在天台找到了她，然後我問她是不是真的，她沒否認，後來我就給了她錢，然後……就在天台上弄了她，後來她不反抗，是因為我給了錢的，我承認我不應該這樣，可是我……”

　　“你住口！”

　　李向東的話徹底把我惹毛了，眼見我有點情緒失控，劉主任不愧是老保衛了，一個健步衝到我的面前攔住了我，崔老師也站了起來。

　　“李向東，你現在是在指責一個高二的女生從事情色交易，這可是非常嚴重的指控。你要對你說的話負責。”

　　柴校長也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們不信？不信你去問她。”

　　李向東梗著脖子，指著顧熙晨。

　　“顧熙晨，他說的是真的嗎？”

　　柴校長雖然這麼問，但是顯然是不相信的，她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的走到顧熙晨的身邊，伸手拍了拍她，然後把手就這麼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哼，你們不是要開除宋恩宇嗎？隨你們的便。不過，梁校長，我記得按照校規，我和李向東這種行為也是開除吧，嗯？”

　　顧熙晨沒有直接回答梁校長的問題，反而轉身把問題丟給了梁啟發。

　　“呃，是，是有這麼一條。”

　　整個屋子里的人基本上都站起來了，只有梁啟發這個老色胚還大馬金刀的坐在座位上，帶著一臉看戲的表情，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一邊回答顧熙晨的提問。

　　“李向東媽媽，怎麼樣？索性大家一起開除，魚死網破，你想讓你的混蛋兒子進一班？別做夢了！”

　　“你這個小賤貨！”

　　王美花被徹底激怒了。

　　只見她一個健步就衝了過來，原本擋在她面前瘦弱的崔老師被她一個肉彈衝擊撞了一個趔趄。

　　我眼看她衝著顧熙晨就撲了過去，立刻攔在了她的身前。

　　“臭婊子，一定是你故意勾引我兒子的，看我不撕爛你的賤嘴！”

　　王美花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把我往旁邊一推，別看她個頭都不到我的肩膀，力氣是真的大。

　　我在早有防備的情況下，還是被她給推得向後退了兩步。

　　顧熙晨似乎被嚇傻了，一動不動的站著。

　　不對，不是這樣，我眼角的余光中看得很清楚，顧熙晨臉上的表情冷靜，甚至是有點冷漠，似乎王美花無論對她說什麼做什麼她都無所謂。

　　就在王美花高舉著自己的手，准備扇在她臉上的時候，她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了。

　　隨著啪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椅子被撞倒的聲音。

　　房間里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包括顧熙晨和宋恩宇在內都是一臉的震驚。

　　千鈞一發之際，我還是攔在了顧熙晨的身前推開了她，王美花熊掌一樣的巴掌，結結實實的抽在了我的臉上。

　　這一巴掌差點把我打得原地起飛，我被這股巨大的力量帶倒之後，又撞翻了兩把椅子。

　　媽呀頭好暈，第一時間我沒有感到疼，只覺得半邊臉上一陣麻麻的感覺，大概是我臉上的神經都被這一巴掌抽得失去知覺了。

　　我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臉，同時嘴里涌起一股鐵鏽的味道。

　　我的手摸在我的臉上，感覺我的臉好像全部腫了起來。嘴里的幾顆牙都有些松動。

　　我的眼前全是金光閃閃的星星，這讓我的視线變得有些迷糊，我看到房間里的人似乎都在說著什麼，但是我什麼都聽不到。

　　我的耳朵里嗡嗡的，就像是有人在我耳邊發動了一輛汽車。

　　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托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扶了起來，我抬頭一看，居然是宋恩宇。

　　他應該是比所有人都快的來到了我身邊，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讓我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時，我才感覺到來自臉上的刺痛，那種劇痛迅速的蔓延開來，讓我差點哭出聲。

　　我抬頭觀察著四周。梁啟發和劉主任一左一右的站在王美花的身邊拉住了她的胳膊，李向東嚇得臉色慘白，崔老師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

　　顧熙晨呢？我四下找了找，發現她此時正躲在柴校長的身後，雙手抱著老太太的腰。

　　“方老師，你沒事吧。”

　　宋恩宇蹲在我的面前，一臉緊張的看著我。

　　我看了看他，他的臉上終於不再是平時那種冷冰冰的表情了，一貫冷漠的眼神也變得熱烈。

　　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我沒事。

　　其實我眼前的景色一直在左右搖晃，我真的懷疑我被王美花剛剛那一巴掌打成腦震蕩了。

　　“嗚嗚嗚……”

　　突然，偌大的房間里傳來一陣響亮的哭泣聲。

　　我抬頭一看，顧熙晨正半蹲在地上，雙手抱著柴校長的腰，把自己的小臉埋在老太太的胸前，哭得稀里嘩啦的。

　　“柴校長，不是的，不是李向東說的那樣的，我……我昨天，明明……明明就在天台上想要睡一會，結果，李向東，李向東他趁機偷摸我，然後我醒過來以後還想要強奸我。我不是不反抗，是他，他忽然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子來，說是如果我不聽就要殺了我。嗚嗚嗚，柴校長……你相信我，嗚嗚嗚……。”

　　趁著一屋子人都因為我被打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顧熙晨幾句話就把剛剛李向東說的事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

　　房間里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過了視頻，確實如顧熙晨所說，從李向東從口袋里掏出了某樣東西以後，她就放棄了反抗。

　　原來是刀子。

　　“他媽的臭婊子，你胡說！”

　　李向東也跟他媽一樣急眼了，崔老師死死的拉住他的胳膊，為了不讓他衝過來，整個人都快坐到地上去了。

　　“顧熙晨，你剛才干嘛不說出來？”

　　柴老師扶著顧熙晨的肩膀，讓她抬起頭看著自己，看著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蛋，老太太心疼的不停的用手給她擦眼淚。

　　很顯然，老太太的表現，絕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了顧熙晨的話。

　　“我剛才……我……我不敢說啊，柴校長，我好害怕。”

　　顧熙晨一邊哭哭啼啼的說著，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了她自己的手機，解鎖以後按了幾下，然後把屏幕舉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你看，今天早上李向東還發微信威脅我呢，說如果我敢說出去就對我不客氣。”

　　老太太一臉凝重的接過顧熙晨的手機，舉到面前看了幾眼之後，又把手機分別在梁啟發，崔老師，劉主任以及王美花和李向東面前展示了一下，最後才拿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到手機屏幕上確實有這麼一條微信消息。

　　李向東：“你要是敢把昨天在天台的事情說出去，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我看完之後，衝著柴校長點了點頭。

　　老太太轉身走回到顧熙晨的身邊把手機還給了她。

　　“崔老師，你先把李向東和他母親帶到你的辦公室去，劉主任，你送方老師去醫務室處理一下，梁校長，我們去書記那里商量一下後面應該怎麼辦。顧熙晨，你和宋恩宇先回去上下午的課，王女士，事情怎麼處理，你回去等學校的通知吧。”

　　老太太果然是身經百戰，此時此刻說話沉穩有力條理清晰，自然而然的帶有一種威嚴。

　　“什麼等通知，我兒子也是當事人，有什麼事情不能當面說的？我兒子可是被你們學校的學生打成輕傷二級了啊。”

　　王美花顯然不想善罷甘休，舉著那張驗傷報告不停揮舞著。

　　“王女士，我現在提醒你一下，現在你在我們學校打傷我們的老師，然後你的兒子涉嫌違背婦女意願強迫猥褻，你如果還想報警，離開這里以後，你請自便。”

　　老太太的聲音嚴厲，堅定，帶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感覺。

　　王美花和李向東對視了一下之後，就像是落敗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的離開了會議室。

　　我記得事後，我在家整整休息了三天，臉上的浮腫才終於消失，當晚回家的時候，傻叔看到我的臉心疼的不行，一直纏著我的身邊問我疼不疼，要不要去醫院，我只跟他說是我不小心摔的，哄了他好久好久才把他哄回去睡覺。

　　現在的家里，傻叔反倒更像是一個孩子。

　　期間我的好多同事紛紛打電話來詢問我的傷情，他們似乎也並不知道我是被王美花打傷才請假的，學校的保密工作做的挺好。

　　顧熙晨和宋恩宇也來問過我的情況，不過比起這個，我更關心的是事情最後是怎麼處理的。

　　所以，雖然周五我依舊可以不去上班，我還是在吃過午飯以後匆匆的趕到了學校。

　　我沒有去辦公室，也沒有在班上露面，而是直接去了柴校長的辦公室。

　　老太太看到我的到來有些驚訝，不過她也知道我找她是干什麼來了，沒等我開口問，自己就把對宋恩宇和顧熙晨他們的處理結果告訴了我。

　　對於這件事情，學校決定對事情的經過和起因一律保密，首先是顧熙晨，她主動表示可以原諒李向東，並且不再追究他的任何責任，而王美花得到了顧熙晨的表態之後，也出具了諒解書，並且保證今後不再追究宋恩宇以及學校方面的責任，三個學生由各自的老師領回班級繼續上課，不做更多處理，所有的相關人員對全部的細節內容保密。

　　“就這樣？”

　　我撇了撇嘴，這也太便宜李向東這個小流氓了。

　　“當然不是，顧熙晨這個丫頭最後追加了一條。”

　　老太太似乎是理解錯了我的意思。

　　“我現在說的可是顧熙晨的原話啊，她說一班和三班中間隔了一個二班，兩個班級的最短直线距離是十八米。今後如果李向東敢接近她到十八米以內，她隨時恢復向公安機關提告李向東強行猥褻自己的權利。”

　　老太太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

　　“這個丫頭別瞧她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做事談吐都特別的成熟呢，感覺有點少年老成的味道。”

　　見柴校長夸獎顧熙晨，我也跟著笑了起來。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不過……”

　　我假裝生氣的嘟著嘴。

　　“合著我那一巴掌就白挨了唄。”

　　雖然和柴校長並不是很熟，不過老太太慈祥的外表很容易讓人親近，我在她面前倒是一點都不感到緊張。

　　“嗯，確實，要不我們學校也弄個委屈獎什麼的？回頭第一屆最委屈教師就是你了。”

　　老太太樂呵呵的伸手在我的頭發上有些寵溺得摸了摸。

　　“還是別了，什麼最委屈教師，聽著怪里怪氣的。”

　　我吐了下舌頭做了個鬼臉。

　　“柴校長，您沒其他事情了吧，您先忙您的，我就先走咯。”

　　我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微微欠身向外走去。

　　“方老師，你等一下。”

　　柴校長叫住了我。

　　“那個……我雖然和顧熙晨這個學生接觸的不多，但是我總感覺這個小姑娘不像她看起來的那麼單純，我總感覺她不簡單哪。”

　　“嗯？您能說的清楚一點嗎？”

　　“我也說不好，但是總感覺哪里乖乖的，你將來接觸她要比我多，多用點心，凡事多考慮考慮，別意氣用事。”

　　老太太的話言猶在耳，我回想到此處，這才發現當時的我其實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但凡在之後我能想起老太太臨別時的叮囑，大概我也不會被顧熙晨騙到旅館遭人輪奸吧。

　　鏡子里的我，之前哭腫的眼睛已經不是那麼嚴重了，我擰干毛淨擦了擦臉，轉身走出了衛生間。

　　我忽然想起來，我現在所在的這個酒店可是全市最豪華的酒店了，不但位於市中心，而且是全市最高的地標性建築，而我的這個房間則位於酒店的七十五層，除了上面的兩層總統套房，這里應該是最高的地方了。

　　我光著腳走到房間的窗戶邊上，我伸出手按下旁邊的按鈕，隨著一陣馬達聲響，窗前的窗簾緩緩的向兩邊分了開來。

　　實在是太壯觀了。

　　整座城市似乎就被我踩在腳下，遠方的山頂似乎已經有金黃色的晨曦透出，更遠處的城市還湮沒在一片黑暗之中，縱橫交錯的路燈沿著城市的道路編制出一張彩色的大網，在黑暗中閃爍著。

　　實在是太美了。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落地窗外的夜景，身後的房間以及之前被輪奸的記憶似乎都被我甩在了腦後，我的心里終於獲得了片刻的寧靜。

　　忽然，我想起一件很久以前就想要嘗試的事情，眼下，不正是一個好機會嗎？

　　我紅著臉，把手放在窗戶的玻璃上，冰涼的溫度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可是想到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我的身體卻又變得火熱起來。

　　我將手向兩邊筆直的分開，然後一點一點的把身體向著玻璃貼了過去，直到我的身體，完全貼在了玻璃上。

　　我的乳房，我的小腹，我的私處，我的雙腿，全都緊貼著透明的落地窗，因為冷刺激而勃起的乳頭被玻璃壓得深深的陷進了我的乳肉之中。

　　我就在這個可以鳥瞰整個城市的地方，盡情的展示著我赤裸的身體，我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可以透過落地窗一覽無余。

　　我深深的陶醉在這種絕無僅有的解放感之中，感受著自由，直到因為房間里過於強勁的空調吹得渾身不停的起著雞皮疙瘩，這才戀戀不舍的重新爬上了床，用毛毯蓋住了我赤裸的身體。

　　天已經快要亮了，現在就算能睡我也不敢睡了，倒不是說害怕錯過退房的時間，我更怕的是趕不及吃緊急避孕藥。

　　我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回想著這四十八個小時我的經歷，又想起了柴校長對我說的話。

　　她應該是提醒我在和顧熙晨的相處中要留心，可是當時我的我就像是一個熱血上頭的愣頭青，把她的好意錯誤的理解成了鼓勵我去多了解一些顧熙晨這個女生。

　　我不但沒有把老太太的話給聽見去，反而把她的意思完全的理解反了，否則，我也不會在第二天周六的時候，立刻興衝衝的開始了我教學生涯的第一次家訪。

　　就在和柴校長單獨見面之後的轉天周六，我從我的教案本里面拿出一張便簽紙，上面寫著的是顧熙晨現在的家庭住址，她在學生檔案里的家庭住址是被刻意隱去了的，雖然不知道是學校方面的意思還是她本人的要求。

　　因為是周末，又是單獨家訪，簡單的吃過午飯以後，我又在家小睡了一會，等到下午三點多鍾太陽偏西了我才准備出門。

　　對著鏡子我看了看我的臉，已經看不出之前受傷的任何痕跡了，索性也就沒有化妝，頭發也沒有盤著，找了一根頭繩把我的頭發在腦後扎了起來。

　　我一改平時的穿衣風格，換上了一身比較休閒的打扮，上身除了胸罩以外就簡簡單單的套了一件顏色比較深的短袖T恤衫，還是那種寬松款的，然後又找了一條卡其色的及膝褲裙穿上，最後穿了一雙旅游鞋就出門了。

　　顧熙晨的家位於老城區，騎共享單車大概要半個小時的路程，穿過有些破舊的老街，最後，我在一片看起來有些古舊的胡同里面找到了顧熙晨的家。

　　一個老頭坐在院落里面曬著太陽，聽到我的腳步聲之後，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看我之後就又閉上了眼睛。

　　我走到他面前，表明了自己班主任的身份，然後小聲的問他哪個門洞是顧熙晨的家。

　　不知道是不是我今天打扮的有些隨意，老頭有些警惕的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略微猶豫之後，用手里的蒲扇衝著最里面的一間屋子指了一下。

　　我對老人家道謝之後走了過去，敲門之後尷尬了，顧熙晨不在家，我只好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撥打她的電話。

　　連著打了兩次，她都沒有接，我有些沮喪，早知道應該先聯系她再過來的，但是我又實在是不想再頂著大太陽騎車回家，我不死心的又打了第三次電話，心里盤算著如果還是沒人接我就回家。

　　這次電話很快就被掛斷了，我有些疑惑的把手機拿到面前看了看。這時，微信突然蹦出一條信息，是顧熙晨發來的。

　　“方老師，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有什麼事情嗎？”

　　她在干嘛？看電影嗎？還是在干嘛。為啥不方便接電話，我一邊猜測著一邊也編輯了一條信息回了過去，告知她大致的來意。

　　“家訪呀，好開心，方老師，你在大門旁邊的左邊第二個花盆下面找一下，我家的鑰匙應該就在花盆下面，你先進去坐坐，我很快就回來了。”

　　我去，她一個單身少女一個人住還能這樣搞的嗎？

　　我小小的吐槽了一下，按照她說的在花盆下面找到了鑰匙，擰開了大門的門鎖，走進了顧熙晨的家里。

　　顧熙晨住的地方是一個有些低矮的平房，推開大門走進去左手邊就是灶台，看起來還挺干淨整潔的。

　　向前走到頭，左手邊是一個落地的全身鏡，推開右手邊的門又是一段大概四米左右的通道，通道的一邊是房子的外牆，上面有一扇裝著防盜網的窗戶，另一邊還有一扇單開的小門，門開著，我探頭看了看，里面是一個衛生間，雖然地方不大，但是也做了簡單的干濕分離。

　　走過門口一直走到頭，我恍惚間仿佛進入了一個童話世界一樣。

　　顧熙晨的臥室簡直超級少女系，她住的地方沒有客廳，臥室就占了整棟房子一半的面積，房間里從牆紙到家具整體都是各種各樣的粉色系，家具的外面還有許多各種風格的卡通貼紙作為裝飾，就連窗簾上都是可愛的貓咪頭像。

　　其實我從小就也有過這樣的衝動，想要把我自己的臥室打扮成顧熙晨這個樣子，可是小時候家里經濟上有些吃緊，大了以後也就放棄了。

　　沒想到我兒時的夢想居然在這里實現了。

　　顧熙晨的臥室里面除了床和衣櫃之外，就只有一個梳妝台和寫字桌。我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坐在了寫字桌的前面。

　　桌子上的陳設很簡單，一排課本，一排參考書，一個台燈，一個裝著筆的筆筒。

　　我沒有私自拉開抽屜，這樣不禮貌，我拿出自己的手機，一邊無聊的刷著抖音，一邊等顧熙晨回家。

　　顧熙晨說的過一會也實在太久了，我刷著手機一直刷到肚子都咕咕叫了她都沒有回來。

　　我看了看時間，正猶豫著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的時候，屋子的大門終於響了。

　　“方老師！”

　　我剛剛從椅子上站起來，顧熙晨就已經一陣風一樣的走進了房間，我看著她，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

　　怎麼說呢？她今天的打扮有點過於成熟了。

　　她把她的一頭長發隨意的披在她的身後，宛若一條黑色的瀑布一般順滑柔亮，纖細的身上穿著一件修身款的黑色的吊帶衫，裸露著香肩和大片的胸脯，飽滿的酥胸在領口處若隱若現，下半身只有一條牛仔熱褲，修長的美腿暴露在空氣之中。

　　她這樣的打扮充分的展示著她曼妙的身材，把她曲线玲瓏的軀體勾勒得分毫畢現，裸露的肌膚粉潤光滑，充滿了性感撩人的誘惑感。

　　不知道是不是看習慣了她平時穿著校服的清純模樣，乍一看她現在這種有些過於性感的裝扮，讓我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哎呀，熱死了，方老師你再等一等，我去洗個澡。”

　　我剛要開口說話，顧熙晨搶在我前頭打斷了我，轉身又快步走出了房間，跑進了衛生間，不一會，里面就傳來了淋浴的聲音。

　　哪有這樣的，剛剛回家就把我扔在一旁自己先去洗澡，而且現在已經到了晚飯時間了，我的肚子不停的因為飢餓向我抗議著，不過反正也等了一下午了，也不著急這一會了。

　　我重新坐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顧熙晨剛才走進房間的時候，我似乎聞到了一股怪怪的腥味，有點像是稀釋了的漂白水。

　　當時的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男性，就連手都沒有和男人牽過，倒不是我本身厭男，我也從來沒有刻意要求自己潔身自好的想法，上了大學以後，我也對甜蜜的愛情懷有著一絲憧憬，也幻想著什麼時候能夠碰到一個真心愛我我也愛他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天生桃花緣淺，眼看著同宿舍的姐妹們一個個的找到了男朋友，我卻始終孤身一人。

　　想來無非是我本來就沒有碰到過讓我心動到主動去追求的男人，而我本身的條件又讓大部分對我有想法的男生有些望而卻步吧。

　　現在回想起來，那股味道分明就和之前我被輪奸的時候充斥在房間中的那種惡心的氣味一模一樣，只是很淡而已。那是男人精液的氣味。

　　只是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我重新坐在了寫字桌前，聽著隔壁的水聲，靜靜的等待著。

　　我印象中我當時是等了蠻久的，當隔壁的衛生間終於恢復安靜之後，在我轉身的同時，顧熙晨也推門走了進來。

　　我該怎麼形容我當時的狀態呢？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手心出汗，我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滾燙。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貌比桃花艷，態似柳拂絲。

　　一時之間，我的腦子里出現的都是類似的句子，可是即便是這樣，我也覺得不足以形容顧熙晨此時此刻的絕代風華。

　　一塊白色的毛巾簡單包住了她如瀑如雲一般的秀發，俏臉之上白里透粉，粉中透艷，眉眼之上掛著細細的水珠，隨著窗外晃動的光线不停的閃爍，宛若夜空中的點點繁星，高挑的鼻梁下面，那對迷人的紅唇艷如朱砂，水潤透亮。

　　修長的脖頸之下是大片雪白的胸脯，一條不算寬大的浴巾將將好遮住她的乳尖，我甚至能從浴巾的上邊看到一點她的鮮紅色乳暈，大半個白嫩的雙乳暴露在我的眼前，隨著她的動作一起微微的晃動。

　　浴巾的下擺堪堪遮住她的大腿根部，兩條修長筆直的美腿整個暴露在我的視线之中，雙腿之間的桃花源處，隨著她的走動，若隱若現。

　　我當時是真的心動了，因為一個女孩，而且這個女孩還是我的學生。

　　顧熙晨看了看我，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方老師你怎麼了？你坐呀。”

　　她的聲音讓我猛的回過神來，我為自己心里的想法感到有些羞愧，趕緊低頭挪開了視线，轉身背對著她坐了下來。

　　我不停的悄悄做著深呼吸，輕撫著我自己的胸口，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聽到身後顧熙晨穿著拖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她應該是走到了梳妝台的前面坐了下來。

　　我聽到毛巾搓動的聲音，似乎她正在用裹在頭發上的毛巾擦干自己的頭發。

　　我的聽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異常的敏銳。

　　“方老師。”

　　顧熙晨在我身後叫了我一聲，她故意在用那種撒嬌一樣的語氣在跟我說話。

　　“啊？干嘛？”

　　我應了一聲，一時之間居然有點不太敢回頭。

　　“來幫我吹頭發好不好。”

　　吹頭發？顧熙晨是讓我走到她身邊去，幫現在只圍著一條浴巾的她吹頭發？我的心髒又突突跳了幾下。

　　“好不好嘛，方老師，拜托啦”

　　見我沒有動，顧熙晨便央求起來。

　　不行，我是個成年人了，而且我是她的老師，是她的班主任，我是個女人，而且我是個直女，我確定是喜歡男人的，我是喜歡男人的，我是喜歡男人的！！！！！

　　我飛快的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咳嗽了一下，這才轉身站了起來。

　　顧熙晨從鏡子里看到我向她走了過來，對著鏡子里的我露出了一個俏皮的笑容，露出了她的那對小酒窩，我看著鏡子里的她，也不由自主的回應了一個笑容。

　　我從她的手里接過吹風機，她把自己的秀發在腦後攏在了一起，我從她的手中接過她的頭發，打開了吹風機的開關。

　　耳邊是吹風機的蜂鳴，鼻間是顧熙晨淡淡的體香，手中是她順滑的秀發，眼中是她圓潤的香肩和姣好的臉龐。

　　一時之間，房間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凍結了一樣，時間凝結在這一刻。

　　我們彼此都沉默著，我也逐漸平靜下來，心無雜念的專注於她的秀發之上。

　　而顧熙晨的頭微微後仰，一邊讓我吹干她的秀發，一邊從化妝台上拿起我叫不出名字的護膚品，抹在自己的臉上。

　　我忽然察覺到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

　　之前我等她回家的時候一直在刷手機沒工夫看，顧熙晨化妝台上的化妝品似乎都是高級貨，雖然大多數我都不怎麼認識，但是那少數幾個我能叫得出名字的品牌我記得都挺貴的。

　　她現在不是個孤兒嗎？

　　我記得她之前的班主任告訴過我，她現在是靠她那個在工作崗位因為積勞成疾猝死的母親的賠償款生活的，而且這筆錢據說被他的繼父在活著的時候揮霍了大半。

　　她照道理講是用不起那麼貴的化妝品的。

　　就在我感到疑慮，不知道該不該問問她的時候，顧熙晨居然隨手就把圍在身上的浴巾給扯了下來，鋪在手上，擦拭起了身上角落里的水漬，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此時已經完完全全一絲不掛的徹底暴露在了我的面前。

　　“呃，吹……吹好了，我去打個電話，你等我一下。”

　　我飛快的把手里的吹風機關掉，放在了梳妝台上，然後退開兩步，一把抓起放在寫字桌上的手機，飛也似的逃出了臥室。

　　之前在外面曬太陽的老大爺已經回去了，只剩下那張躺椅還放在院落里面，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剛剛我看了手機，現在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啊，太陽幾乎已經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巷子里昏黃的路燈也已經亮了起來。

　　我站在原地右手死死的捏著手機，左手扶著額頭。

　　我試著想要搞清楚我到底是怎麼了。

　　我今年二十五歲，整整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的性取向，大學時代，我也多次和同宿舍的好姐妹一起去泡溫泉，光著身體互相打鬧，我從來沒有過其他多余的雜念和想法，一次都沒有過。

　　可是，剛才我確實是動情了，而且我甚至根本無從否認，因為我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我的私出那里傳來的那種濕潤的感覺，我未經人事的處女陰道從剛才開始，就不斷的分泌著讓我百口莫辯的淫汁。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回憶到此，我的心依舊會不由自主的悸動起來。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把手伸進了蓋在身上的毯子，順著我光滑的肌膚，我的手指帶著一絲猶豫卻又堅定的一路向下撫摸著我的身體，直到我的指尖滑進了我的雙腿之間。

　　那里早已一片濕滑。

　　“啊……”

　　我無法控制的將手指按在了我的陰蒂上，伴隨著我嫵媚的呻吟聲，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注滿了熱水的浴缸里，暖暖的池水包裹著我的肌膚，顧熙晨赤裸的嬌軀仿佛蛇一般的纏著我的身體。

　　“唔嗯～……”

　　我閉著眼睛，一邊愛撫著我的陰蒂，一邊不停的撫摸著我自己的身體，卻再也抓不住顧熙晨的肌膚帶給我的那種觸感。

　　我的身體越來越焦躁，可是我無論怎麼去刺激我的陰蒂，無論怎麼去搓揉我的乳房，甚至忍著刺痛去揉捏我受傷的乳頭，都無法緩解身體的飢渴。

　　終於，我還是只能把我的手指插進了我的陰道里，我回憶著顧熙晨指奸我的感覺，指尖一點一點的插進我陰道的深處。

　　我的指腹劃過了我殘存的處女膜，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刺痛，我一邊浪叫著，赤裸的身體一邊在床上像是一只蝦子一樣的蜷縮了起來。

　　不夠，還不夠。

　　身體的渴求讓我超越了痛苦，我的另一只手也伸向了我的下體，用兩根手指壓著我的陰唇向兩邊分開，讓我的手指向我的陰道里面插入得更深。

　　終於，我的指尖終於到達了之前顧熙晨觸摸過的地方。

　　位於我陰道的正上方，我在那里摸到了一片有些許凸起的肉疙瘩，比起四周的粘膜，那些小疙瘩有些硬硬的感覺。

　　那就是我的G點，也是我身體上最大的弱點，是我情欲的開關，就是這個地方，顧熙晨用她的手指就輕而易舉的把我送上了一個讓我欲仙欲死的高潮，以至於我立刻失神昏死過去，直到她和宋恩宇收拾好了屋子里的一切，把我放到了床上我都沒有醒來。

　　我的手指因為激動而顫抖著。

　　我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准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強烈刺激，我的手指緩緩的按住了我的G點，小心翼翼的滑動起來。

　　“啊……啊……好舒服……啊……”

　　手指在我G點上的第一次摩擦就把快感猶如泄洪一般的灌進了我的身體，然後立刻猶如水銀瀉地一般的涌進了我的四肢百骸之間。

　　實在是太舒服了，這種宛如波浪一般綿延不斷的快感是我之前通過刺激自己陰蒂來自慰時，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我一邊浪叫著一邊在床上扭動著，床單和毯子隨著我的動作被攪得混亂不堪。

　　“啊……不……不要……不要啊……”

　　忽然，一股強烈的尿意襲來，我連忙夾緊了自己的雙腿，那種因為憋尿而產生的劇烈酸楚讓我卷曲的身體不斷的顫抖著，我把全身的力氣都注入到了我下體的肌肉里，為了縮緊自己的尿道，我的牙齒都因為不斷的碰撞而咯咯作響。

　　終於，那股酸脹仿佛退潮一樣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不對，說是消失並不准確。隨著尿意一點一點的褪去，那種酸楚居然蛻變成了愈發強烈的性快感，直接在我的陰道深處重新匯集了起來。

　　“啊……好爽……嗯……”

　　我在只有我存在的房間里，放肆的大聲浪叫著，盡情的宣泄著我的情欲。

　　我不斷的在床上翻滾著，甚至把另一只手放在了我自己的小腹上，用力的向下按壓著，讓插在我陰道里的手指能夠更強烈的去刺激我的G點。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呀。

　　就仿佛之前顧熙晨通過折磨我的陰蒂來阻止我獲得高潮時一樣。

　　明明我的身體已經因為體內持續不斷的快感而快要爆炸了，可是卻始終無法找到一個能夠讓我能夠將匯聚在我陰道里的快感一次性釋放的缺口。

　　我在高潮的臨界點上拼命的掙扎著，無法釋放，更無法停止。

　　“啊……啊……熙晨……”

　　呢喃中，我無意識的呼喚著她的名字，然後，一個不小心從床上摔倒了地上。

　　我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此時，窗外天空中的黑暗已經幾乎徹底消失，即便所有的路燈都已熄滅，城市的大街小巷也已經幾乎清晰可見了。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吧。

　　仿佛一條飢渴的母犬一般，我手腳並用的爬到了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我翻身躺下，屁股貼在窗戶上的同時，雙腿高舉，然後貼著玻璃向兩側一點一點的分開，就像是在做著一字馬的瑜伽動作一樣。

　　我把自己的下體貼著窗戶，展示在整個城市的上空。

　　我一只手重新插進我的陰道，熟練的找到我的G點然後開始搓揉，另一只手按在我的陰蒂上，激烈的揉捏著。

　　強烈的快感仿佛從來未曾中斷過一樣，立刻再次點燃了我的身體，我反弓著我的身體，屁股一點點的離開了地面，貼著透明的玻璃，越抬越高。

　　那種迷離的恍惚感又一次出現了，我的意識似乎又一次的離開了我的身體，浮在房間的天花板上，看著在躺在地上的自己，赤裸著身體，透過巨大的玻璃窗衝著整個城市瘋狂的自慰著，浪叫的聲音，一次比一次高，一次比一次尖銳，甚至變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尖叫聲。

　　我想起了那個視頻里的畫面，十幾個渾身赤裸的陌生男性，把我一絲不掛的身體壓在床上，肆意的奸淫，瘋狂的折磨，仿佛我就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器物，一個純粹用來發泄的性奴。

　　雖然視頻並沒有把顧熙晨和宋恩宇給錄進去，但是我知道，當時他們兩個就在不遠的地方，看著我。

　　看著我這個為人師表的老師，看著我這個自以為是的傻瓜，看著我這個愛上了自己學生的變態，被肆意的玩弄，被盡情的折磨。

　　看著我在自己的排泄物和嘔吐物中，露出白痴一樣的表情，丑態盡出的樣子。

　　“啊……到了……高潮了……要到了……啊”

　　仿佛是暴風雨之前片刻的寧靜，我全身的快感在一瞬間匯聚在我的子宮里，我感覺我的身體，除了自己的子宮和陰道以外，其他所有的器官仿佛都在一瞬間被掏空了。

　　我努力的抬起頭，凝視著我的私處，眼角的余光中，我在窗外看到了一條熟悉的街區。在那里的某個地方，有著顧熙晨的家。

　　一個念頭猶如霹靂一般劃過我的腦海，也許，就在那片街區里，顧熙晨也正迎著初升的太陽，望著酒店的方向，望著這個房間，望著現在淫亂至極的我。

　　“啊……去了……我高潮了……熙晨……我高潮了！啊！”

　　我尖叫一聲，全身的每一個關節都在一瞬間舒展開來，陰道深處的快感以我的子宮為中心在一瞬間爆炸了。

　　我劇烈的顫抖著，強烈的高潮猶如一條狂暴的巨蟒在我的身體里來回的衝擊著，這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持續了好久好久，也許是一分鍾，也許是兩分鍾，也許是三分鍾？

　　當快感的巨浪終於緩緩退去之後，我下意識的把插在我陰道里的手指給拔了出來，卻沒有想到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仿佛退潮之前的最後一次浪涌，又仿佛是交響曲最後一個小節的最強音。

　　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強烈高潮再度在我的下體爆炸開來。

　　失去了手指的阻攔，我強烈收縮的陰道把我的淫水一口氣擠得噴了出來，同時，伴隨著下體肌肉群的短暫失調，之前被我拼命憋回去的尿液，徹底失去了尿道的禁錮，激射而出，迎著清晨的第一縷曙光，噴在了落地窗的玻璃上，沙沙作響的同時，也徹底模糊了窗外的景色。

　　一如我的雙眼，也被淚水模糊了視线。

　　我又哭了。

　　那麼強烈的高潮都沒能讓我再次失神，反而讓我終於可以徹底的審視我的內心。

　　在那短短幾分鍾的極度愉悅之中，我的心里，我的意識中，都是顧熙晨的身影。

　　我愛上了她，身為一個成年人，我愛上了一個小我八歲的十七歲少女，身為一個女性，我愛上了一個美得顛倒眾生的女孩，身為一個老師，一個班主任，我愛上了自己的學生。

　　我是個變態嗎？

　　大概是吧，我不但愛上了一個我不該去愛的人，而且我現在還依舊保持著雙腿分開類似一字馬的姿勢躺在地上，我赤裸的雙腿依舊緊緊的貼在玻璃上，小穴四周的淫肉挨著落地窗，仿佛蚌肉一般的無意識蠕動著。

　　而這一切，就發生在這個帶給我無盡痛苦回憶的房間里，在這里，我失去了我的處女，在這里，十幾根陌生的陰莖輪流進入過我的身體，在這里，無數的肮髒腥臭的體液從我的陰道，我的嘴巴，灌進我的身體里。

　　而我卻在這個房間里，想著她，以一個淫亂至極的姿勢自慰到高潮。

　　淚水仿佛潰堤的洪水一般流個不停，只是這一次我沒有再嚎啕大哭，我默默咀嚼著被自己最愛的人背叛的痛苦，無聲的哭泣著。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也許是在學校後山的密林之中，我看到她仿佛一個林中仙子一般，蹦蹦跳跳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也許是在學校的更衣室里，我看著她握著鑰匙當做武器，用堅毅的眼神凝視著對方的樣子。

　　也許是我心疼的看著視頻里的她在學校的天台上被李向東侮辱的時候？

　　不，都不是，也許，就是那天我去她的家里家訪的時候吧，就是從她那一聲呼喚，從我回過頭的那一刻開始的吧。

　　那天，我從顧熙晨的臥室里逃了出來，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直到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我才猛的回過神來。

　　我回過頭去，顧熙晨已經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既不是之前那身太過暴露的衣著，也不是平時的校服打扮，她上身就簡簡單單的套了一件可愛的卡通T恤，下身則是一條雪白的七分褲，褲腳還特地裁剪成了一縷一縷的樣式，腳上是一雙造型可愛的小白鞋，這樣的打扮讓原本身材高挑的她看起來仿佛又小了那麼幾歲，如果不是胸前形狀優美的酥胸已經頗具規模，沒准還真能被人誤以為是哪個學校的初中生呢。

　　我看到她把自己的頭發扎成了兩條馬尾，分別垂在胸前，素面朝天的臉上那一雙漆黑清澈的大眼睛，還有柔軟飽滿的紅唇，嬌俏玲瓏的小瑤鼻秀秀氣氣地生在她那美麗清純、文靜典雅的絕色嬌靨上，再加上她那线條優美細滑的香腮，吹彈得破的粉臉，活脫脫一個國色天香的絕代美人。

　　“你……你怎麼出來了。”

　　我一時之間看的有些出神。

　　“嘿嘿，方老師，我感覺有點餓了。”

　　顧熙晨熟練的把鑰匙放回花盆下面，轉身走到我的身邊，非常自然的伸手把我的胳膊抱在她的懷里，靠在了我的身邊。

　　我的胳膊靠在她胸前的那對乳鴿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這段時間以來，只要是跟我單獨相處，她總會做出這種親密的舉動，原本我應該早已習慣了，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卻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方老師，難得來一趟，你請我去吃飯好不好？”

　　她抬頭看著我，眼睛眨啊眨得就像是一只可愛的小寵物。

　　“我來你家家訪，你不說親手做點拿手菜，反過來要我請你吃飯？”

　　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去做飯的話，沒准消防隊又要出動了呀，回頭又要被鄰居埋怨的。”

　　她的話把我給逗得笑了起來，她家里的灶台能夠保持的那麼干淨整潔不是沒有原因的，我其實早就注意到了放在她臥室門外走廊里的那一大堆快餐盒跟外賣包裝。

　　看來她在家吃飯基本都是點的外賣，自己是從不生火做飯的。

　　“行吧，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正好月底發了工資，我索性也大方一回。

　　“真的？哇，方老師你太棒了。”

　　顧熙晨露出一臉開心的笑容，抱著我的胳膊蹦蹦跳跳的，掛在胸前的兩條馬尾也跟著一起悅動起來。

　　“最喜歡方老師咯。”

　　她一邊說著，一邊湊過來又打算親我的臉。我趕緊向後一仰躲掉了。

　　“干嘛啦。”

　　顧熙晨撅著嘴，皺著眉，鼓著腮幫子假裝生氣。

　　“我發現你現在是越來越不拿我當班主任了。”

　　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顧熙晨嘿嘿笑了笑，俏皮的吐了一下舌頭，拉著我的手邁步向外走去。

　　老城區的街道上不像新區有那麼多的車水馬龍，兩旁的行道樹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個年頭，壯觀的樹冠仿佛遮天蔽日的大傘一樣矗立在道路的兩旁，今天的月亮很大，也很明亮，透過樹葉的縫隙，月光斑斑點點的灑在路面上，我和顧熙晨肩並著肩宛若行走在璀璨的銀河之中。

　　我一時之間，忘記了今天來找顧熙晨家訪的初衷，一邊走著，一邊和她隨意的聊著一些無關痛癢的閒話。

　　沿途路過一些小店鋪和百貨店，門口總有一個或者幾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或者老奶奶，躺在擺在路邊的躺椅上，搖著蒲扇，享受著傍晚微風拂過帶來的一絲清涼。

　　我已經很久沒有在這個大城市里體驗過這種煙火氣了。

　　偶爾有人騎車自行車或者電動車從我們兩個身邊經過，如果是個男的，就一定會因為我和顧熙晨而側目，然後就在我們身後的不遠處，傳來一聲輕輕驚呼或者刹車的聲音。

　　每當這時，我和顧熙晨都會相視一笑。

　　就這麼走著走著，顧熙晨把我帶到了一個有些古色古香的建築前面，領著我就想往里走。

　　我抬頭打量著這里，眼前是一棟民國風格的老建築，門口還貼著文物保護的標識。我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方老師，怎麼了？走啊。”

　　顧熙晨見我不走了，轉身走了回來。

　　“你想在這里吃啊。”

　　我的聲音都有些顫了。

　　我認識這里，這個地方曾經是民國時期的大使館，後來被人包下改造成了飯點，這樣的地方價格自然也不便宜，我回憶著之前在大眾點評上看到過的人均消費，有點怯步了。

　　“嗯，我好久以前就想來一次了，行不行啊，方老師。”

　　顧熙晨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湊到我的面前，抬頭看著我，我低頭看著她那仿佛期盼著主人愛撫的小奶狗一般的眼神，終究是心軟了。

　　行吧行吧，好歹我的收入也算中等以上了，難得奢侈一把又能怎樣呢？這里反正我也沒有來過，正好也見識見識頂級的餐廳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帶著有些忐忑的心情，我和顧熙晨肩並著肩走進了酒店的大門，來到了大廳里面。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四周的裝飾，立刻就有一個帥氣的服務生迎了上來詢問我們有沒有預定。

　　來這里難道還需要預定才能來的嗎？我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身邊的顧熙晨。

　　她看起來反倒比我要鎮定得多，和那個服務生溝通了幾句以後，從旁邊又走過來一個穿著制服的女孩子領著我們走進了飯點里面。

　　“方老師，這個飯點原來是個民國時期的大使館哦，因為是文保建築，所以里面的格局基本都沒有動過，他們只是把原來的宿舍區改成了客房，這里原先是辦公區，他們把辦公室改裝成了吃飯的包間。”

　　顧熙晨一邊走，一邊在我的耳邊小聲介紹著，我一邊聽一邊左右四顧，走廊的兩邊看得出來盡量保留了這棟建築的原始外觀，牆上掛著一些我不怎麼懂的油畫，時不時有上菜的服務生從我們身邊行色匆匆的經過。

　　“你不是說你沒來過這里嗎？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顧熙晨聽了我的話，嘿嘿笑了一下，略一沉吟之後說道。

　　“因為一直想來，所以平時就多留意了一下嘛。”

　　她的回答合情合理，我也沒有多想。

　　“我們現在是去包間嗎？”

　　“包間要預定的，我們是去大廳啦。”

　　聽到這里，我稍稍安心了一點，在我的認知里面，包間都是高消費，大廳的話應該至少要比包間便宜不少。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我們兩個穿過悠長的走廊，走進了酒店的大堂，我立刻就被這里富麗堂皇的裝飾給震驚到了。

　　四周的牆壁上掛著許許多多的巨幅油畫，周圍還擺著很多雕塑，甚至還有動物標本，一看就價值不菲。

　　我抬頭看著天花板，一個超級巨大的水晶燈懸掛在空中，明亮的燈光把大堂里面照得宛如白晝一般。

　　“兩位小姐這邊請。”

　　服務生用近乎耳語的聲音一邊對我們說著話，一邊把我們帶到了一張靠牆的桌子前面。

　　這時一個四人桌，兩兩相對，我把身上的挎包放在了桌旁的凳子上，然後在旁邊的凳子坐了下來。

　　我原本以為顧熙晨會坐在我的對面，誰知道她徑直的走了過來，一把拿起我的挎包放在了我對面的凳子上，然後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